鲁宾孙飘流记(下)〔英〕笛福-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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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该如何宽宥他们。 至于船长,他只能把他们当作囚犯关起来带回英国,并且以谋反和劫船的罪名送交当局审判。 其结果他们应该都知道,那必然是上绞架。 我实在也为他们想不出比这更好的办法,除非他们决定留在岛上,听从命运的安排。如果他们同意这个办法,我本人没有意见,因为我反正要离开本岛了。若他们愿意留在岛上自谋生计,我就可以饶他们不死。他们对此表示非常感激。 他们说,他们宁可冒险留在这里,也不愿被带回英国吊死。 所以,我也就决定要按这么办了。但是,船长似乎不太同意这个办法,好像他不敢把他们留在岛上。 我对船长作出生气的样子。 我对他说,他们是我的俘虏,而不是他的俘虏。 我既然对他们已经许下了这么多人情,我说的话就应该算数。 如果他不同意,我就将他们放掉,就当我没有把他们抓住过。如果他不愿意给他们自由,他自己可以再去把他们抓回来,只要他能抓得住。看到这种情况,他们表示非常感激。 于是,我释放了他们,叫他们退回原来被抓住的树林里去,并且对他们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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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给他们留一些枪支弹药,并指导他们怎样在这儿好好过活,倘若他们同意接受的话。解决了俘虏的问题,我就开始作上船的准备了。 我跟船长说,我还得作些准备,所以还得在岛上耽搁一个晚上。 我吩咐他先回到船上,要把一切安排好,第二天再放小船到岸上来接我。 而且我特别下令,让他把那打死的新船长吊在桅杆顶上去示众。我在船长走了之后,派人把那几个人带到我房间里来。我给他们作了一次严肃的谈话,分析了他们当前的处境。 我对他们说,我想他们的选择是正确的。如果让船长把他们带走,其结果必然是上绞架吊死。 我将那吊在大船桅杆顶上的新船长指给他们看,并且告诉他们,他们也没有别的指望,就只能是这种下场。他们一致表示愿意留在岛上。 于是,我就将我这里生活的情况告诉他们,并且还教会他们怎样把生活过好。 我谈了小岛的环境,和我在这儿生活的经历。 我领他们看了我的城堡,告诉他们如何做面包,种庄稼,晒制葡萄干。一句话,所以一切能使他们生活过得舒适一点的方法,我都告诉他们了。我又把十六位西班牙人的事情告诉了他们,并且对他们说,不久他们也要来岛上了。 我给那些西班牙人留了一封信,而且要他们答应对他们一视同仁。我将枪支都留给了他们,其中包括五支短枪,三支鸟枪,还加三把刀。 我还留下了一桶半火药。 我用得很省所以还剩这么多火药,除了开始两年用掉一些外,后来我就一点都不敢浪费。 我还将养山羊的方法教给了他们,告诉他们怎样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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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养肥,怎样挤羊奶,做奶油,制乳酪。我详详细细地把自己的经历告诉了他们。我还跟他们说,我要劝船长再给他们留下两桶火药与一些菜种。我对他们说,菜种一直是我求之不得的东西。 我还把船长送给我的一袋豆子也留给了他们,并且吩咐他们作种子播下去繁殖起来。这些事情都办完后,第二天我就离开他们上了大船。 我们本来准备立即开船,可是直到晚上都没有起锚。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忽然那五个人中有两个人向船边泅来。 他们诉说那三个人怎样歧视他们,样子非常可怜。 他们恳求我们看在上帝份上收留他们,不然准会给那三个人杀死。 他们哀求船长收留他们,而且表示即使就是马上把他们吊死也心甘情愿。船长看到这种情形,便假装自己无权决定,要征得我的同意才行。 后来,经过种种留难,他们也发誓痛改前非,才把他们收容上船。 等到上船后,每人都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顿鞭子,打完后再用盐和醋擦伤处。 从那以后,他们果然成了安份守己的人了。过了一会儿,潮水上涨了。 我于是命令把我答应给那三个人的东西,都用小船运到岸上去。 我又向船长说情,把他们三人的箱子和衣服一起送去。他们接到后,都千恩万谢,感激不尽。 我又鼓励他们说,将来如果我有机会就会派船来接他们,我一定不会忘记他们的。离开小岛时,我将自己做的那顶羊皮帽、羊皮伞和我的鹦鹉都带上船,作为纪念。同时,我也没有忘记把钱拿走。计算一下这些钱一共有两笔,一笔是从我所剩的破船上拿下来的;另一笔是从那条失事的西班牙船上找到的。 这情况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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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都已经交待过了。 这些钱由于一直存放在那里没有使用的机会,现在都已生锈了。 如果不经过一番磨擦和处理,没有人认得出是银币。就这样,根据船上的日历,我在一六八六年十二月十九日,离开了这个海岛。 我一共在岛上住了二十八年两个月零十九天。 第二次我遇难而获救的这一天的日期,恰好和我第一次从萨累的摩尔人手里坐长艇里逃出来,是同月同日。就这样乘这条船我航行了半年多,终于在一六八七年七月十一日抵达英国。 计算起来,我离国已经三十五年了。等我回到了英国,人人都把我当外国人,好像我从未在英国住过似的。我那位替我保管钱财的恩人和忠实的管家,这时还活着。但她的遭遇非常不幸。她再嫁之后又成了寡妇,境况十分悲惨。我让她不要把欠我的钱放在心上,并对她说,我决不会找她麻烦。 相反,我为了报答她以前对我的关心和忠诚,又尽我微薄的财力给了她一点接济。 当然,我现在财力很有限,不能对她有多少帮助。 但是,我向她保证,我永远不会忘记她以前对我的好处,又告诉她,只要我将来有力量帮助她,我就决不会忘记她。 这已是后话了。后来,我又去了约克郡。 我父亲已经过世,我母亲及全家也都成古人了。 我只找到了两个妹妹和我一位哥哥的两个孩子。因为大家都以为我早就已不在世上了,因为这个原因,就没有留给我一点遗产。 一句话,我完全找不到一点接济和资助,而仅靠我身上的一点钱,根本无法帮助我成家立业。在我这样窘迫的时候,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却有人对我感恩图报。我意外救了船长,也救了他的船和货物。这时,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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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就把我怎样救了全船和船上的人,详详细细地报告了那些船主。他们就把我邀请去,和他们以及几个有关的商人会面。对我的行为他们大大地赞扬了一通,又送了我两百英镑作为报答。对自己当前的处境反复考虑,我感到实在难安身立命,就决定到里斯本去一趟,看看能不能打听到我在巴西的种植园和那合股人的情况。 我相信,我那合股人一定以为我早就死了多年了。我抱着这一线希望,搭上了开往里斯本的船,于第二年四月份到达了那里。 当我这样东奔西跑的时候,我的星期五一直跟着我,诚实可靠,并且证明无论何时何地,他都是我最忠实的仆人。到了里斯本,我几经打听,终于找到了我的老朋友,其实也就是把我从非洲海面上救起来的那位船长。 这真使我高兴极了。 船长现在年事已高,早就已经不再出海了;他让儿子当了船长,而儿子也已近中年了,仍旧做巴西生意。 但那老人家已经不认得我了;说实在话,我也一样认不出他了。但是不久我就想起了他的面貌。 当告诉他我是谁之后,他也想起了我的面貌。老友重逢,交谈之际,言辞热切。 不用说,我接着就询问了我的种植园和合股人的情况。 老人家告诉我,他已有九年没有去巴西了。 但是他可以向我保证,那就是当他离开那里的时候,我的合股人还在人世。 我曾经委托他和另外两位代理人照管我的产业。 尽管那两位代理人已经过世,但他相信,关于我那种植园的收益,我并不难收到一份这几十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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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植园发展的详细报告。 因为,当时人们以为我出事淹死之后,我的几位产权代理人就将我在种植园股份内应得的收入,报告给税务官。 税务官怕我永远也回不来接受这笔财产,就作了如下的处理:收入的三分之一划归国王,三分之二拨给圣奥古斯丁修道院,作为救济贫民以及在印第安人中传播天主教之用。 但是如果我回来,或有人申请继承我的遗产,我的财产就能归还给我,然而已经分配给慈善事业的历年收入,是不能发还的。 但是他向我保证,政府征收土地税的官员和修道院的司事,一直在监督着我的合股人,叫他把每年的收入都交出一份可靠的账目,并且把我应得的部分上缴。我问他是否知道种植园发展的情况?
又问他,在他看来,是否还值得继续经营下去?倘若我去巴西,要将我应得的部分收回来,是否会有什么困难?
种植园发展的具体情况他对我说,他实际上也不清楚。可是他知道,我那合股人尽管只享有种植园一半的收入,但已经成了当地的巨富。 他又告诉我,现在回忆起来,他曾听说,仅仅政府收到我所应得的三分之一,每年就达二百葡萄牙金币以上;好象这部分钱已经拨给了另一个修道院或什么宗教机构去了。 要收回这笔财产,应该是不会成问题的,因为我的合股人还活着,那样可以证明我的股权,并且,我的名字也在巴西登记在册。 他又告诉我,我那两位代理人的财产继承人,都是很公正诚实的人,而且他们都很富有。他相信,我不仅可以得到他们的帮助,领到我的财产,而且,还可以从他们那里拿到一大笔属于我的现款。 那是在他们父亲保管期间我每年的收益。 据他记忆,把我收入部分缴公,那距今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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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十二年了。我听了他的话,心里感到有些烦恼和不安。 我去问那老船长,我既然立了遗嘱,指定他,这位葡萄牙籍船长,作为我财产的全权继承人,请问那两位代理人又怎么能这样处理我的财产呢?
他对我说,他确实是我的继承人。 但是,由于关于我的死亡一直无法证实。 在没有获得我死亡的确切消息之前,还不能作为我遗嘱的执行人。 而且,还有一层,这远隔重洋的事,他也不愿意干预。 但他又说,他确实曾把我的遗嘱向有关部门登记过,而且提出了他的产权要求。 如果他能提出我的死亡证明,早已根据财产委托权,接管了我的糖厂,并派目前在巴西的儿子去经营了。“可是,”那老人家又说,“我告诉你的这事你听了可能会不大高兴。 当时,我们都以为你已死了,大家也都是这样认为,你的合股人和代理人就把你头六七年的收入交给了我,我也都收下了。 但是当时,种植园正在发展,而且需扩充设备,又建立糖厂,又要买奴隶,所以收入就没有后来的那么多。不过,我一定会把我的收入及花费开一份可靠的账单给你。”
我和这位老朋友又连续谈论了好几天,然后他就把我种植园最初六年的细账交给了我,上面有我的合股人和两位代理人的签字。 当时交出来的都是现货,像成捆的烟叶,成箱的糖;而且,还有糖厂的一些副产品,像糖蜜酒和糖蜜等东西。 我从账目中可以清楚地看到,收入每年都有增加,但正如上面所提到的,由于开头几年开支较大,实际收入并不大。尽管如此,老人家还是告诉我,他欠我四百七十块葡萄牙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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币,除此之外还有六十箱糖和十五大捆烟叶。 那些货物在船只开往里斯本的航行当中因失事而全部损失了。 那是在我离开巴西十一年以后发生的事。这位善良的人开始向我诉说他不幸的遭遇,而且还说他是万不得已,才拿我的钱去弥补损失,在一条新船上搭了一股。“但是,我的老朋友,”他说,“你要用钱的话,钱是有的。等我儿子回来,就可以将钱全都还给你。”
说完,他就拿出一只陈旧的钱袋,接着给了我一百六十个葡萄牙金币,又把他搭在新船上的四分之一股份和他儿子的四分之一股份一块开了一张出让证交给我,作为其余欠款的担保。 那条船他儿子现在便开到巴西去了。这位可怜的老人,心地这样正直善良,实在让我深受感动,我真不忍心听他讲下去了。 想到他过去对我的好处,想到他将我从海上救起来,而且他对我一直那么慷慨大度,特别是看到现在他对我的真诚善良,听着他的诉说,我禁不住流下了眼泪。于是,我首先就问他,以他目前的经济状况,能不能拿出这么多钱?
如果拿出钱来后会不会使他手头拮据?
他告诉我说,拮据当然是会拮据一些,但那是我的钱,而且,现在我比他更需要这笔钱。这位善良的老人所说的话,充满了真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