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直打击-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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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山虎一看是个上尉,忙敬礼说:“上尉同志,我们正在研究如何快速卧倒。”
兵们都笑起来。
吴梅问:“哪位是王山虎连长?”
王山虎一个立正,“我就是。请问上尉同志,怎么称呼您?”
“军宣传处干事吴梅。”
“吴干事有什么指示?”
“你是近几年少有的排长直接提连长的干部,我们打算对你进行跟踪采访。今天是你上任的第一天,我想先听听你的就职演说。”
“已经说完了。”
“那就再说一遍。小崔,把机子扛过来。”
“好吧。全连都有了,立正——都给我精神点儿。你,胸挺起来,吴干事专程从军里赶来给我们摄像,到时候你爹妈在电视上看到你驼背哈腰的熊样儿不难过吗?那谁,别老瞅吴干事,看我。向右看——齐,向前——看,跨立!吴干事,可以开始了吗?”
“开始吧!”吴梅肩起摄像机开始拍摄。
《垂直打击》 第一部分
《垂直打击》 第二章(8) 王山虎声若洪钟地说:“同志们……请稍息。从今天开始,我就和九连的同志们一起战斗、一起工作了。身为一连之长,我将率先垂范,不辱使命,着眼于打赢高技术条件下的现代战争,带领全连从难从严训练,提高战术技术水平,培养顽强作风,履行神圣职责……”
12
罗东雷接着手机走进办公大楼前厅,“我是罗东雷……哎,王所长你好。”
空降兵研究所的王所长在电话里说:“罗副师长,方也虹把你的《论垂直打击》编好了,我也拜读过了,非常精彩,我们编辑部的同志都说,很久没有收到这样振聋发聩的好文章了。”
罗东雷笑道:“用振聋发聩过了吧?”
“不不,实事求是。罗副师长,谢谢你对我们刊物的支持,我们会以最快的速度把它发出来。”
“那就该我谢谢你们了……好,再见!”
师值班室参谋走过来报告说:“罗副师长,有位律师在接待室等你。”
罗东雷愣了一下,“律师?噢,想起来了。”
谷晓楠还是那身蓝色套装,坐在会客室的仿红木长椅上等候。看到罗东雷走进来,她有些惊讶,“你就是……”
罗东雷微有尴尬,“我就是罗东雷,对不起,前天太忙,怠慢你了。请坐吧。谷律师找我有什么事儿?”
谷晓楠说:“你可能都知道了,你太太吴菊全权委托我为她在国内办理离婚事宜,她……”
罗东雷急忙打断,“等等,等等,吴菊要跟谁离婚?”
谷晓楠好生奇怪地看着他,“吴菊是你太太,当然是跟你离婚。”
罗东雷非常吃惊,“跟我离婚?谷律师,你肯定没有搞错?”
谷晓楠更吃惊,“我怎么会搞错呢?请问,你是空降兵K军虎师副师长罗东雷吗?”
“当然。”
“你太太名叫吴菊,是三年前去英国爱丁堡大学攻读欧洲古代史博士学位的。”
“没错。”
“那不妥了?罗副师长,我还没糊涂到把当事人都搞错的地步,这等于砸自己的饭碗。”谷晓楠纳闷地说,“但现在我倒有点糊涂了,在我来见你之前,吴菊从没跟你谈过离婚的事吗?”
罗东雷茫然地摇摇头。
《垂直打击》 第一部分
《垂直打击》 第二章(9) 谷晓楠轻轻叹了声气,说:“我真搞不懂你们。”她打开一个硬壳文件夹,“罗副师长,这是吴菊从爱丁堡给我传真过来的律师委托书,经中国驻英国大使馆认证过,具有完备的法律效应。这一份是吴菊起草的离婚协议书复印件。”
罗东雷不看,“她什么理由?”
“夫妻间缺乏感情。”
“还有吗?”
谷晓楠摇摇头头,指着那份复印件说:“关于离婚后双方的财产分配,以及儿子的抚养权等,吴菊都已逐条写进协议书了。看得出来,你太太已考虑很久了。所以我希望你能仔细看看,认真考虑一下,然后尽快给我个答复。”
罗东雷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三下两下撕毁协议书,说:“我现在就答复你,省得你谷律师一趟趟往部队跑,我决不会在这个狗屁协议上签字的。”他冲门外喊了一嗓子,“李参谋。”
值班参谋应声赶来,“副师长。”
罗东雷脸色铁青,“替我送送谷律师。”说罢,夺门而去。
《垂直打击》 第二部分
《垂直打击》 第三章(1) 1
一团是座园林式营区,列阵般矗立着几十幢三层楼房,一个连一幢,一个营一群,清一色的紫瓦红墙,一抹齐的碧树花丛,外人很难想象这是座龙吟虎啸的军营。
黄昏时,王山虎带着九连在宿舍楼前的单、双杠,旋梯和滚环上进行体能锻炼,通信员从二楼上探出小半拉身子,喊道:“连长,罗副师长来电话,要你跑步赶到师部多功能厅。”
王山虎问:“说什么事儿了吗?”
通信员说:“没有,只说火速。”
王山虎拨开人群,撒丫子就跑,一边喊:“上士,自行车!”
一团到师部大院有两里地,王山虎不到十分钟就骑到。他把自行车往台阶下一扔,便冲进多功能大厅,只见透窗而入的一抹晚霞里,罗东雷脸色阴郁地抱臂站在体操垫上。
王山虎大喘着气,“报告罗……副师长,王……王山虎……奉命赶到!”
罗东雷示意,“把门关上。上任两天了,头开得怎么样?”
王山虎便摆开架势,汇报他如何从作风纪律整顿入手,全面推行“合格士兵”计划,量化军政训练标准……
可罗东雷不过随嘴一问,今天根本没打算听他汇报,之所以把他叫来,是因为干部科科长向他介绍王山虎履历时,提到这小伙子还是汉州师范大学摔跤队的。罗东雷入伍前也曾在市青少年业余体校受过两年自由式摔跤训练,到部队后一直没碰到像样的摔跤手,所以把王山虎叫来,想试试他腰腿功夫。
王山虎一听愣了一下,说:“那不合适,首长摔坏我没关系,万一不慎我摔坏了首长,全师官兵都不答应。”
“两个摔跤手,这会儿没有上下级。”
“不不,连长跟副师长摔跤,怎么说也不成体统。”
“少啰唆,来吧!”
“不不,绝对不可以。”
罗东雷突然跨步上前,一个别子将王山虎摔个仰面朝天,厉声喝道:“站起来!”
王山虎爬起来,“副师长……”他还没站稳,又被摔了个狗啃泥。
罗东雷嘲弄说:“起来,软蛋,汉州师大就这么教你摔跤的?”
王山虎的血性终于被激起,他脱掉军装一扔,说:“副师长,那我就失礼了!”说着,一个健步贴近罗东雷。罗东雷伸手去抓他肩膀,被他扣住手腕,一侧身来了个大背挎,重重地摔在体操垫上。罗东雷敏捷地就地一滚,弓起身子直扑王山虎下三路,抱住他双腿用肩一拱,将他掀翻在地。
罗东雷喘着粗气站起来,说:“再……再来!”
两人猫着腰在体操垫上转圈,寻找攻击位置,还是王山虎手脚快,一拨罗东雷的胳膊,顺势贴近搂住了他的腰,脚下一绊,将他摔倒,死死地压在他身上。罗东雷拼命挣扎无效,用手拍拍垫子认输。
王山虎站起身:“副师长,还来吗?”
罗东雷躺在体操垫上大喘气,“可以……可以了,心里舒……舒服多了……”
王山虎同情地望着他说:“副师长,你不是来摔跤的,是心情不好。”
罗东雷刚想说什么,旁边传来手机铃声。
王山虎从罗东雷扔在一边的军装兜里掏出手机,递给他,“副师长!”
罗东雷从体操垫上坐起来,接过手机,“我是罗东雷……方也虹你好……刘放平来休假都三天了?你怎么都不吭一声……老朋友来了,当然要聚一聚……见鬼,怎么都说我心情不好?干吗不好?起码这会儿就很好……行,六点钟‘川味馆’见。”
2
一身便装的曹百原与卢瑛正要出门,客厅电话铃响了。
曹百原忙反身拿起话筒:“喂……师长你好,你好,有什么指示……军通信处举行通讯兵技术比武的通知下班前我才收到,但已经布置下去了……师长放心,进展情况我会随时向你报告。”
卢瑛在一旁笑。
“你笑什么?”
“过去你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发现从昨天起你工作热情突然高涨。是不是师领导班子有变化?”
曹百原严肃地说:“家属不要乱打听部队的事儿,尤其是部队领导班子的事儿。快走吧。”
曹百原夫妇俩走进“川味馆”2号包间,一看刘放平夫妇和罗东雷、吴梅已到,菜都上齐了,连连抱歉,坐下便开喝。
三巡过后,坐在主人位子上的刘放平拿起啤酒瓶,把酒杯斟满,说:“罗副师长,一年前你在国防大学深造,隔三差五地不是你来找我,就是我去看你,在挂着脏兮兮棉帘的小店里涮羊肉,在我乱糟糟的宿舍里喝龙井,边喝边聊,一聊就是几个钟头,除了油盐酱醋茶,啥都聊到了。痛快,那才叫投机,那才是知己。来,罗副师长,整个满的。”
穿了件立领夹克衫的罗东雷举起杯,“干!”
《垂直打击》 第二部分
《垂直打击》 第三章(2) 刘放平又主动把酒斟上,说:“我喜欢抽烟,但媳妇不让。我怕喝酒,可媳妇说喝点对你身体有益。啥益处咱没看出来,光觉得喝了头晕。趁着这会儿还没喝糊涂,我得赶紧把曹副师长和卢大姐的酒先敬了。两年前,院里派我来虎师作科研项目调查,不仅在罗副师长的帮助下完成了DH9904空投物自动追踪仪的研制,获得军队科技进步一等奖,还由于你们二位的牵线搭桥,娶了个漂亮媳妇。我们设计室王主任评价十二个字儿:此行事半功倍,公私一举两得。虽说空降兵的媳妇挺厉害,经常训斥我,可我乐意,多少单身汉想挨训还没人训他呢。谢谢你们,我先干。”
卢瑛劝他:“不能喝意思一下行了。”
“那不成敬意。”刘放平一仰脖子干了,又抄起酒瓶,“吴梅……”
方也虹忙拦住,“吴梅的酒我代你敬。”
“不,还是我……”一看方也虹瞪眼了,刘放平忙道,“好,好,你代你代。罗副师长,我酒量不行,但今天我真的想喝,因为到了空降兵我就特高兴,咱们那设计院太憋闷了。”
罗东雷笑道:“你是咱们空降兵的女婿,欢迎你常回来看看。”
曹百原问:“是不是研究项目进展不顺?”
刘放平摇头,“衙门大了,弊端就多。你好不容易确定个项目,得先报计划申请,然后科室组织论证,几次反复后送院领导审查,再呈总部科研部门报批立项,每个过程都是一次漫长的等待。等到几个回合折腾下来,你那点发明创造的激情早就挥发光了。”
“那到咱们空降兵研究所来啊。”罗东雷鼓动他,“空降兵是个发展的兵种,科研任务很重,而且直接贴近部队基层,随时可能撞击出你科研灵感的火花,正是你大显身手的地方。同时这也解决了你和方也虹两地分居的难题,研究所也从此有了一对夫妻研究员。唉,放平,我这会儿就可以给你提供一个研究课题……”
方也虹把筷子往桌上一扔,沉下脸来,“罗副师长,我正想方设法调回北京,你却把刘放平往这儿拖,不是存心帮倒忙吗?”
刘放平嘟囔说:“咱们设计院在延庆大山里头,离着北京城还有百十里地呢。”
方也虹厉声道:“那也叫北京,罗副师长你说呢?”
罗东雷尴尬地笑笑,“当然,当然,肯定不能叫汉州。我这是人不赶趟,话不赶点儿,小方你别在意。”
吴梅也打圆场说:“酒酣耳热,信口一说,离开酒席都不作数。来,方姐,我敬你和老刘。”
曹百原一拍桌子,“唉,吴梅一说喝,我想起前几天一个乡亲来看我,说咱们老家最近流行一段民谣,说是:天黑路滑,社情复杂,朋友来了,不喝干啥?来,喝酒,喝酒!我跟老罗喝一个。”
罗东雷心里不痛快,“要喝拿瓶吹。”
曹百原来自麻雀都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