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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我醉了狗醉了-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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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子喝得舌头在嘴里成了碍事的东西,赵元伦向牛利众示意,牛利众便道:“为了学生少趟水沾泥,望王书记体谅我们学校。”
    “你呀!你老牛……”王大胡子的筷子直指牛利众的鼻尖。
    “呀!王书记架起机关枪了。”赵元伦笑哈哈地道,“一、二,打!”
    王大胡子转怒为喜,哈哈笑起来:“真有你的,老赵你真会逗,机关枪再次就架到你头上了。”
    “对对,”牛利众干笑着,“架到……”
    “对个屁!”王大胡子又转喜为怒,“告诉你们,镇里要急用的二百八十万还要向你们老师集几个,扣你们每人一月的工资。”
    “行啊,很好、很好。”牛利众点头应和,象多发给一月工资般心满意足。
    “少废话!”王大胡子眼一瞪,“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你们老师工资最高,拿出点来应该,我们镇直机关每人都要扣半个月的基本工资。”再盯一眼低眉顺眼的牛利众,“你老牛最不老实,少来西北风刮蒺藜连讽加刺的这一套!”
    连连拍马屁拍到老虎屁股上的牛利众,以笑应付笑不出来,以哭应付又不是场合,老长的脸上僵着一脸不自在直愣着,本来就够难看的黑长脸更是尊容不尊了。有幸在这里赔领导的王业坤道:“望王书记您体谅我们赵校长的难处。”
    “少罗嗦!”王大胡子训斥。
    妇人进屋来,赵元伦虚张声势:“快去叫架急救飞机,王书记气得就要不行了,快快!”
    “你呀,可真有你的。”王大胡子又被逗乐。
    “你还没气死?”赵元伦道,“我非把你气死不可,你快给我拿钱来硬化路面,”手伸到王大胡子胸前,“快点,这就给我拿来,不然我老赵这就躺到地上打滚碰头,住你的腿不放。”哭丧着脸如真的一样。王大胡子被逗得笑起来,把这只讨钱的手往一边一打,真地掏起腰包,摸索半天,掏出一枚五分硬币,叮铛一声扔到餐桌上。赵元伦拣起来象看一块金子拿作得眼睛尖尖的,认真地道:“有这些也行,再下雨时我背着你的学生出进教室,保准不让孩子沾半点泥巴,对你们镇机关里其余的学生也照顾一下,把他们一脚踩到泥水里。”再看一看王大胡子,“怎么?我这样办不行?那我就用你给的这五分钱非把路硬化起来不可。”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把王大胡子逗得云里雾里,以此引伸下去,他就不知不觉中被牵着鼻子走下来,待他猛然醒悟要再批评这痴心妄想,赵元伦真苦丧下脸:“我们斤斤计较什么!真是无所谓,自己得不到半分钱好处却惹得领导们不满意,哎——,我老赵这是何苦……”颓废到一塌糊涂让人生怜时重打起精神,“不行!我老赵当和尚就要把钟撞好,说什么也把学校办好,拿不来地优称号死了也愧对全镇的领导群众。”
    王大胡子纵然铁石心肠也被感染,说有机会向镇长书记们游说,赵元伦激动地看着这个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几欲落泪,颤声道:“说到底咱总归是一家人,只要有你这样的好领导支持,我累死也甘心。”端起酒杯,“来,干了这个同心酒!”
    酒足饭饱的陪客离去,赵元伦拿出一摞钞票:“这是一千元,也就是两箱老九老酒钱,你就拿去紧巴着打点,只要允许我们干,就是让我们学校每天给你烧三柱香也行。”王大胡子作礼让,赵元伦把钱塞进他兜里,一腔正义地道:“我们是为全镇人民办事。”王大胡子有同感,说现在公事私事都难办,为全镇人民的子弟创造良好的学习环境,豁上老脸为学校争取资金。
    两天后的下午,赵元伦送走来告喜讯又备述游说艰辛的王大胡子,把高会计找来研究路面硬化的具体操作。涉及到工程资金,赵元伦的脸便黑上来,怒火如决了堤的洪水涌出:“他娘的王大胡子,白花了咱学校两千元!他王大胡子花了咱的钱不得好死……”骂够了便问高会计下一步怎么办。
    “早想好了,水泥我去赊,建工队我也有熟人,只是这石头沙子……”
    “好办,只有一个法,自力更生。”赵元伦道,“再另预算,把材料与人工降到最低消耗。”
    经反复讨论,赵元伦决定把地基下挖深度降至十五公分、铺基石二十公分、水泥被复厚度两公分。已向明白人请教过的高会计惊愕不已,说这样的路面会变形,不变形承重能力也太低,而赵元伦不以为然:“行啊,石头加水泥再不行也撑一气。”
    鼓噪了两个星期的路面硬化就要付诸实施,一贯避而不谈硬化的黄其善明确地提出了异议:不能动用学生。有些老师已在上回校建觉察到经历一次大规模劳动学生的学习情绪会有很长一段不稳定,也以各种方式支持黄其善的意见。死不改悔的马晓对黄其善的支持态度明朗,由此,闫玉东一天几次邀马晓热乎,没如愿便送给他几包烟。对马晓的态度,赵元伦非常重视,专请他热乎没如愿,便给王业坤下了说服他的任务。王业坤忠告马晓道:“人贵有自知之明,多说乱说没有好结果。你有杨修的智慧口才吗?他纵然有盖世雄才落了些什么下场?况且你还是一个大草包!再想一想,你的行为客观上起了什么作用,不但改变不了事实反在人家的明争暗斗中乱掺和,你为什么这样干真让人不明白。”
    “老王,让人不明白的是你。你想一想,咱老师把学生当了无偿的劳动力,当了童工!家长会怎么看我们老师,你还嫌自己树立的形象太伟大了吗?”马晓痛切地道。
    “少在伟大里兜圈子!”王业坤忽地冷下激情,惨淡地道,“还是听我一句话,现实点吧。”
    “是要现实点。”马晓道,“我的学生再参加这样的大劳动就全完了,我不得不从这一现实出发。”
    在马晓的认识中,王业坤做着让他不可理喻的事。因为程立达对语文教学的非议,马晓与杨泉生、欧阳绛梅对各人用的教学方法进一步反思讨论,邀请了王业坤参加。讨论认识的结果是程立达“胡说八道”,马晓便把程立达大骂一通,说找准机会刹一刹这个屎苍蝇不懂装懂的“官味儿”,没想到赵元伦知道了,为此,他被赵伦请到家喝了一场难以下咽的酒。
    “还是听我一句话吧,老弟。”
    “道不同,不相为谋。让别人都如你一样吗?”马晓的脸阴上来。
    王业坤低下头,叹口气,一脸的无奈。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二
    赵元伦力排众议,把美妙构思铺展开,又一次师生大劳动实施。在具体细节上,没有所设计的那样如愿。二年级组在马晓的带动下几乎酿出了一起集体抵制风波,只得开紧急会议双边协商,在保证让学生只参加五天义务劳动的情况下马晓才作了让步。对这一不大不小的事态,赵元伦处理得十分谨慎,他清楚次次让学生停课参加劳动使老师们反感。尽管如此,他心理上还是难以接受一般教师与他对抗的事实,从侧面告诫马晓,当年级组长不应把全年级组织起来与学校抗衡。马晓对此十分敏感,说今天是组长就要代表一个年级组说话,只当班主任就代表一年班说话,只任一门课的话会在他的课堂时间为学生负责。
    这又一次停课劳动招惹得社会舆论大起,但必须让学生停课劳动,在没钱的情况下这是无奈的必然选择。
    全校停课动工的第一天,他电话通知了赵家坪村的赵书记,找来了一辆拖拉机给在校的两个孩子把应摊的沙石运进了学校。赵元伦想借示范的力量让娇爱孩子的家长助上一臂之力,可是,收效甚微。正值春种,学生带来清地基的工具远远不够,只得派刘义校当天买来工具。
    学校的这次工程显然没什么油水可言,恐怕施工劳务费都不能保障,所以建工队难请,是在预付了五千元的前提下来到学校的。建工队技术员为了公司的信誉几欲把人拉走,他认为如此参数的路面经夏天的几场大雨就会变形,或是一辆小型载重车的开过会分崩离析。赵元伦打了保票,任何质量问题不由建工队负责,一番苦口婆心的好话才安顿下施工人员。王大胡子受镇委镇府的委托随之到了,把家长反对让学生停课的意见带了来,原来社会上谎传学生需停课三周。赵元伦胸脯拍得嗵嗵响,当场给王大胡子保证最多耽误一周的课。
    当前存在的以及随时出现的种种难题困扰着这个小工程。
    一天的工作干下来,从不知疲倦的赵元伦已是累得汤水难进,这时往往有必须的工作要处理。他把教学上的工作全交给程立达,学校的日常管理工作全托给了黄其善,但是有很多事还是需要他亲自处理的。怎样再减少劳动量、减少用料、提高速度呢?向王大胡子说最多让学生停课一周的诺言不能不兑现,况且与二年级的老师定好只让学生干五天,这种情况下路面又不能少铺,这真是两难问题。正无计可施时,心领神会的高会计分析:“工程又要达到相应的规模,又要达到劳动量小速度快,只有一个法——障眼法。”
    “说来听。”赵元伦疲惫地道。
    高会计的语气足以显出他的精明:“把厕所前以及走动少的路面直接不清地基不用石料,把两边的土垫到路上些,让学生上去踏实,直接被复水泥。”
    这句话拨开了赵元伦心里的乌云,高兴得不能自抑,拍着餐桌喊:“对啊,真是高招妙招。”
    工程快速进展,各项工作也就绪下来,赵元伦看到了胜利在望终于松下一口气。这天下午他约智囊高会计到家热乎,他邀得实在,且又是在几天来工作的融洽配合中,以为高会计不会如先前每来热乎必带礼物,可这次高会计带的礼物远比先前重,虽是腋下夹来这么一点东西,光一包发菜就价值二百余元。赵元伦感到愧受,也是不得不收下的,只有实落落地埋怨一通。高会计不象原先客套,缄口少语,有些严肃的表情里似有什么大事。赵元伦也认真起来,以至刘义校等过来受到冷遇知趣地退走。
    两人把一瓶酒喝下去,高会计还不尽兴,又启开一瓶道:“我这人办事欠水平,校长你知道。那……”是要提那晚因偷听墙角的不快了,赵元伦喝酒的兴致倐然落下来赶紧劝酒制止说下去。高会计一反一贯的精明,只是平板着脸往下说:“那以前的事事非非咱就不再提了。我这人没大抱负也没真本事,求的是这碗饭吃得顺当点,不管跟着谁干我都是实心实意。原先跟着马成祥是这样,今天跟着校长您,我还是这样,不然,一是对不起领导的信任,再是打了自己的饭碗。”语气放缓下来,“有个故事让我感触很深。一个财主有两个老婆,有人去勾引年长的那个,遭到了痛骂,又挑逗年少的那个,她以身相许,后来财主死了,别人问这人要娶以上两女人中哪一个为妻,这人说要娶年长的那个。别人感到奇怪,问为什么作这样的选择,这人说,要娶的是与自己相伴相守忠贞不二的妻子,年少的那个水性杨花怎么能做老婆呢?”看赵元伦听得认真,他又道:“我是草木之人,只有出心无愧地帮着领导干工作混日子,没有其它想法。”曲意的道歉与表示忠心说得推心置腹,让人看到了他透亮的心地。
    赵元伦也动了情:“你的心情我理解,这段工作更能说明问题,做人就得这样,我能有你这样的会计真是造化,以后别存芥蒂,我是从一开始就诚心待你的。”高会计悬了半年多的心终于坦然。
    正要吃饭,黄其善过来请示了件小事,说县教育局几次电话催,让每生订一份地区教研室出的刊物,大约每份十元左右,以他的意见顶着不订,赵元伦完全同意。黄其善走后,高会计说这通知在硬化路面前一星期可能就来了,他去局里报表,听说订数多少直接关系到各学校的管理量化分数。赵元伦吃了一惊道:“这个老黄净是名堂!”感激地,“幸亏你说,不然就出问题了。”又重问:“多少钱一份?”高会计回答得毫不含糊,每份九元八角。赵元伦认识到又是难题,沉吟半晌没主意。高会计说,相信其它学校也不可能每生订一份,让小程到局里走一趟,打听一下人家订多少,只要比大多数学校稍多一点,所得量化分数就不会被落下。赵元伦又是感激这个好主意。
    赵元伦躺在被窝里回忆一天的工作,高会计的体己让他高兴,以与小学中心的耿会计搭档时的习惯做法,想到怎样让高会计从工程中弄出点费用,想来想去还是对高会计不放心,猛地泛上挨打的屈辱,再往前后一回味,方悟到高会计的刁猾。怎么在花言巧语面前把敌人当成了知己?想到今天搞工程若耿会计配合……他咬着牙想:再狡猾也让你恶有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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