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过时光的眷恋 作者:春曙(晋江2013-12-12完结)-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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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阳沉默了半天,咬着牙吐出了两个字“好——的”!
梁敏挂上电话,开始洗漱,准备去上班。
小时候,每逢周末假期,梁敏的父亲总会带她去奶奶家。在那一片,同龄的孩子有很多,别人都是成群结队,拉帮结派的玩,只有她一个人是自娱自乐的。当时那片的孩子,似乎也都很喜欢与她表姐丁欣然玩,尤其是男孩子。女孩子们虽与丁欣然玩的不是很近,可她们总喜欢玩过家家,跳皮筋,踢毽子什么的,梁敏压根就瞧不上眼。所以她只能是孤零零的。
岳阳是如何出现在梁敏面前的,梁敏自己都想不明白。对于梁敏而言,岳阳就是晴天霹雳一声雷后的突然产物。那年梁敏7岁,岳阳10岁。
岳阳是个不折不扣的小话唠,出现在梁敏面前后,总会缠着她说话,问问题。梁敏不理他,他就一个人嘻嘻哈哈,自言自语。
某天,梁敏无意间看见岳阳在池塘边打水漂,一连打了5个。她心生羡慕动了心,主动上前找他说话,那是第一次她对他开口。
岳阳看了看手里的石头,向塘里扔了过去,又是5个。
“想学吗?”岳阳得意兴奋地说,“你若是愿意跟着我,并喊我岳阳哥哥,我可以考虑!”
梁敏看着岳阳有些小人得志的表情,心生不满。可她听过韩信的故事,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技术,她豁出去了。她咧着嘴甜甜笑着,升高音调,清脆地喊道:“岳阳哥哥!”
后来,年幼的她开始跟随小小的他。当梁敏从岳阳那学会了想学的,打水漂,爬树,掏鸟窝,粘知了,跆拳道的基本拳脚后,她就果断地放弃了岳阳哥哥这个腻味人的称呼,改成毫不客气的岳阳楼。称呼是改了,可跟随在岳阳身后的习惯却改不了。
梁敏从内心是感谢岳阳的。他在她难过时,安慰她,逗她笑;他在她饿肚子时,带她回他家,给她肉吃;他在她过生日时,会为她买奶油蛋糕庆祝。梁敏记忆中的那段时光真的很美好,她也期盼能一直这样生活下去。
如果那年夏末,她没有听见他与朋友们的那次谈话,如果在那次谈话前,她没有无意间听到他几个朋友的对话,也许他们真的能一直很好的相处下去,哪怕分离十余年,他们也能很好的相处。
“哎,岳阳那小子,怎么突然跟丁欣然表妹走的那么近?”
“就是,之前还跟丁欣然玩来着,怎么突然就转向了?你们说,他不会是见追不到姐姐,改追妹妹了吧?!”
“你看你们那傻劲!岳阳谁呀,那小子都精到肚子里了。人家是计划先跟妹妹处好了,再利用她,在丁欣然面前留个好印象呗。”
梁敏将脸浸泡在放满冷水的水池里。5月份的水,冷意多少还未退去。当她将脸抬起时,整张脸是微微呈现出紫红色的。她半弯着腰,一手撑着水池边,一手捂着胸口,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期间她还忍不住地咳了几声。
到底放不下的是什么,眼前岳阳所做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这些问题,就像一团黑色的云雾,笼罩在梁敏的周围。她不想去想,也没力气去想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好好工作,认真赚钱。其余的都是浪费脑细胞微不足道的累赘。
“哎,昨天晚上跟你家的小岳先生谈的如何?”
一上班就被Amy纠缠住的梁敏无奈地笑了笑,“就那样!”
Amy看着梁敏发苦的神情,抬手拍着梁敏的肩膀。她微微启唇,最后憋了半天,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走开了。
梁敏将目光看向了大厅舞池里正在疯狂摇头晃脑扭动身体的年轻男女,一抹嘲讽的微笑爬上嘴角,冷嗤出声。是笑他们,还是笑自己?梁敏也说不清,她只感到头部一阵隐隐作痛。
作者有话要说:
17
17、第 17 章 。。。
一物降一物,岳阳对于梁敏的“命令”不敢有半点违抗。刚开始的前几天,他还能忍住,可越往后,时间越长,他就再也沉不住气,思前想后给梁敏发了条“你最近还好吗”的短信。
梁敏回信不仅很快,而且女王范十足,一个“嗯”字代表所有。
当岳阳皱着眉看着梁敏的短信,想了半天才决定该说什么时,梁敏就又飞来一条短信。“我累了,等我空闲了,精神了,再联系。”岳阳看着短信,生起闷气。等你空闲了,等你精神了?那要等到猴年马月!
他立即拨通了梁敏的手机,庆幸梁敏这次没关机。没等梁敏开口,岳阳抢先发了话,“每文,我最近有几个客户,他们想去“暮光”玩,不知可否去?”
梁敏心中郁结,这阴腔阳调的什么意思!
电话中连呼吸声都没有的安静,让岳阳忍不住轻声喊道:“每文?”
“岳阳。”梁敏说,“如果你要是因为商业合作来“暮光”消遣,随你便!不过不许单独来找我!”
见梁敏有些松口,岳阳舒眉心中偷乐,“好!知道了。”随之他话锋一转,“你总说等你空闲,有精神了就联系我。可距上次这都多久了。我想问,你什么时候才有空?”
“你有什么事吗?”
“快到21号了。”
“你是想说,你们要21号那天来?”
“不是。5月21!”岳阳紧握着手机重复了一遍日期。
梁敏对于岳阳的纠缠是彻底没了耐心,“岳阳!你想说什么?21号怎么了?”她叹口气,“我昨晚帮别人值夜班,刚回来躺床上,你电话就打来了,还纠结在21号那天。你要有事就直说,我都困死了!”说到最后几个字时,梁敏几乎是带着怨怒喊出来的。
这下,换成岳阳沉默了。
梁敏闭了闭眼睛,控制住情绪说:“你要没事,我就先挂了!”她一如既往,不给对方任何反应,说完就挂。
岳阳将手机拿离耳边,扔在了办公桌上。
5月21日,那时他们初次认识的日子,她居然真的忘了!
梁敏挂上电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原有的困意彻底烟消云散。
5月21日,她一直都记得。这是他们初次认识的日子,虽然,这一天是岳阳单方面认定的,但是她后来也是接受了的。
“哎,你就是丁欣然的表妹,梁——每——文!”
岳阳咧着小嘴,笑呵呵地蹲在,正在聚精会神观察蚂蚁如何交流,如何团结将毛毛虫搬回洞里的梁敏身旁。
对于被打扰,7岁的梁敏很是不高兴地皱了皱眉,甩也不甩岳阳,往旁边空地挪了挪。
岳阳见梁敏看地上看的那么入神,不自觉地也被吸引了。
“这就是你刚刚捉的毛毛虫吧,原来你是来喂蚂蚁的。”
见梁敏不吱声,他兴味依然不减地说:“你真的与众不同,不仅敢抓毛毛虫,抓到后还来喂蚂蚁,你真厉害!”
对于岳阳,年幼的梁敏理性地做到了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他对于她这个态度也完全不在意,“梁每文!你认识我吗?我叫岳阳,岳飞的岳,太阳的阳。我家就住在你奶奶家隔壁。”
他说:“你为什么总是一个人玩,你为什么不跟大家玩,你就算不与大家一起玩,为什么,连你姐姐,你也不愿搭理啊?”
他还说:“梁每文,你总是一个人玩,好玩吗?你难道一点也没感到孤独吗?”
看蚂蚁搬虫子的梁敏,对旁边一直喋喋不休的岳阳,只有一个念头——狠扁他。她再也蹲不下去了,起身,绕过岳阳往奶奶家走去。
“梁每文,我叫岳阳,你记住没有?!”岳阳紧随其后,追问梁敏。
梁敏无语加无奈,捂住耳朵,快速跑走了。
“岳经理!”秘书站在门口看着单手撑着头,连她敲门进来也没察觉的岳阳轻喊道。
岳阳回了神,正襟危坐,“什么事?”
秘书走上前,站的笔直报告说:“你之前让我在香榭丽舍法餐厅订5月21日晚上的位子,可是因那天有谐音我爱你的意思,所以……”秘书没有说完,但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岳阳脸上的表情。
“没关系。”他沉着目光说,“帮我预定6月1日的餐桌。”
“晚上?”
“晚上。”岳阳确定着时间,看了看秘书,“还有什么事吗?”
秘书说:“今晚你与投资商何总他们的饭局改在了金雨轩酒店。”
岳阳点点头,“知道了。”
岳阳在秘书离开办公室后,翻阅着桌上的台历。
6月1日,梁敏的生日,本命年的生日。
梁敏在床上翻转了一个小时,也没睡着,果断地起身下床,做家务。
5月21日,岳阳会不会来找自己?这个想法开始纠结在梁敏的头脑里。如果,万一,他来了,还执意要跟自己过什么相识纪念日,是过还是不过?梁敏边纠结,边骂着自己矫情。明明知道是自己在矫情了,可还是忍不住自我纠结。
在忐忑的情绪下,梁敏是迎来了21号。这一天,岳阳没有一通电话与一条短信,也没有出现在“暮光”,更没有出现在梁敏的面前。
“你今天看上去怎么感觉有点失落的样子?”换好衣服准备下班的Amy不解地问梁敏。
梁敏看了她一眼,有气无力地说道:“没有,大概是太累了!”
Amy眼珠一转嗤笑道:“该不会是半个月没见你的小岳先生了,心里想了吧?”
梁敏舔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冰冷地说道:“Amy姐,这个笑话不好笑!你知道,我不喜欢开这种玩笑!”
Amy见触犯到了梁敏的禁区,咬着下唇不再说话,当她看见经理出去后,撩拨了一下头发,摇首离开。梁敏这妞,没救了!
梁敏走出“暮光”,抬头看着星云密布的夜空,心里更加失落了。她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样,明明是期待岳阳不出现的,可当他真的不出现时,她心里多少有些难过。“梁敏,你作吧,早晚矫情死!没用!”她心有不甘地骂着自己。
岳阳缓缓地开着车远远跟着梁敏。看着梁敏一时仰头,一时低头,一时摇头,一时点头的样子,他忍不住低声发笑。
其实他前晚就想来找她了,可是那天,出公司时碰见了父亲。岳竹航语重心长地看着远方说了一句“别太粘人了,招人烦!有时不出现,也是种策略。”他略有所悟地遵从了父亲的建议。所以当他看见梁敏纠结的身影,心里别提有多狂欢了。
梁敏不是笨蛋。当她甩甩脑袋恢复了清醒,准备打车回家时,很自然地就发现了身后不远处有辆小汽车跟着她。因为她从没认真地看过岳阳的车与车牌,自然而然也就对身后这辆车提高了警惕。
她不动声色地继续往前走着,眼睛开始寻找逃跑的方向。当快走到步行街时,她加快脚步,一个转身,她——不见了。
沉浸在喜悦里的岳阳见梁敏不见了,急忙停好车,下车寻找。
“混蛋,敢跟踪我!”梁敏从黑漆漆的角落里猛地蹿出来,挥舞着手里不知从哪变出的警棍,就往岳阳身上狠狠地打了过去。
“每文,是我,岳阳!”岳阳被吓坏了,他抱着头,急忙大声喊道。
梁敏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停下了殴打的动作。她拉着岳阳来到光亮处,气不打一处来地大声吼道:“姓岳的,你大半夜的有毛病,你跟着我做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刚刚差点报警。”梁敏说着,不忘扬了扬紧紧握着的手机。
岳阳忍着全身从骨头里传来的痛意说道,“对,对不起,我没想吓你的。”
看着岳阳强忍的表情,梁敏好气又好笑,“痛吗?”
岳阳皱着眉猛点头。
“活该!”梁敏没有半点怜悯地说道。
她收起伸缩警棍,借助路灯上下打量着岳阳。看到岳阳的手背时,她忍不住地皱了一下眉。
岳阳的手背上一道特红的红印,显得很是扎眼。梁敏抓起岳阳的手,动作由于很大,岳阳不禁痛的吸口凉气。她不顾岳阳的阻拦,卷起了他蓝色针织衫的袖子,手臂上一道道被殴打后的红印让梁敏一阵心痛。
岳阳抽出手臂,嬉笑着安慰她说:“没事!你忘了,我当年练跆拳道时被摔的样子了?”
他见梁敏低头不说话,讪讪地说,“上车吧,你住哪,我送你回去吧!”
岳阳拉着咬着下唇不说话的梁敏上了车。
“你住哪,我送你!”岳阳看着梁敏愧疚的神情,再次安慰道,“每文,你真的不用担心我,我真没事!”
梁敏冷笑,“担心你?鬼才担心你!”她强压着怒气说,“岳阳,好玩吗?有意思吗?你是不是感觉自己现在特爷们?”
岳阳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犯错了,张口支吾地说:“每文,对不起!真的,别生气了!”
梁敏无力地瞅着憨态认错的岳阳,无语地笑了笑。
见梁敏笑了,岳阳也轻轻一笑,说道:“真没想到,你下手真狠。你哪来的警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