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至58)-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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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要干什么?”汐汐护住阿犁,惊疑不定看着芈婷不露喜怒的脸。洛熙和鹿灵在一边神色变幻,有些愣怔。
“大王顾念芷阳姑娘,特命臣妾来给芷阳姑娘送药!”芈婷突然对着阿犁柔声道,“请芷阳姑娘进药!”
“大王一早就出发去河南巡视,他怎么会让你来送药!”汐汐怒视芈婷。
“这里没有你一个下人插嘴的份!”楚夫人芈婷淡淡一挥手,冲上来不少郎官拉下汐汐,拦住了洛熙、鹿灵。
“芷阳,你不能喝,那是肯定是毒药!这个女人心狠手辣,当年赵夫人的惨剧你忘了吗?他们骗我们回来,就是要害你!”汐汐痛呼,却挣脱不了郎官的钳制。洛熙和鹿灵见情势如此,都开始大声呼救。
“我身子好得很,不劳姐姐费心!”阿犁身躯微颤,倔强地与楚夫人对视。
“妹妹,连你也听这种无知下人的话误会姐姐吗?听话,把药喝了!”楚夫人满眼阴骘,想起一年来自己受的屈辱,咬牙切齿。
“婷儿,怎么这么慢?”华阳太后的拐杖猛地撑到地上,发出一片金属的锐响,阿犁心头剧震,抬眼看到华阳太后鄙夷的目光。“别跟这种贱人废话,不知廉耻,来人,按住她,进药!”
“住手!”阿犁眼见涌上来不少华阳宫的侍卫,疾步退到墙根冷冷看向华阳太后。“太后,我腹中的是大王的亲骨肉,芷阳敬您是太后,但是您为何要这样苦苦相逼!”阿犁紧紧护住自己的腹部,决心誓死保护自己的孩子。
“没规矩,就你这样的杂种也配和哀家说话?”华阳太后大怒。“放眼这宫里,就只有你这个像蝼蚁一般的女人不知廉耻,迷惑大王。政儿年轻,经不住你这种淫妇的撩拨,你现在想母以子贵,没机会!臭虫永远成不了凤凰!”华阳太后大怒,阿犁倔强的目光深深冒犯了她。
“芷阳从来没想过要母以子贵,我只想为心爱的男人生孩子,这冒犯了谁?”阿犁声音僵硬,此刻,她没有眼泪,有的只是不服输的韧性和为孩子拼命的决心。
“哈哈,你以为什么人都可以为大王生孩子?照照镜子吧!”华阳太后锐笑。“来人,进药!”
“不要,你们放开我!”一群郎官涌了上来,死死按住阿犁,阿犁发髻凌乱,拼命挣扎,奈何对方人多,她身单力薄如何抵挡。阿犁一眼瞥见一个小太监战战兢兢要给自己灌药,抵死闭住嘴,死不张口。
“芷阳!你们放开她!你们这群恶棍,欺负一个女人!”鹿灵大哭,“我要让我夫君和公公把你们全部杀光!芷阳!”
“你们放开她!大秦泱泱大国就容不下一个宠姬吗?天理何在!”洛熙泪流满面,看着阿犁抵死反抗死不进药的样子,心痛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姑姑!”小敏和子高在偏殿听到声响,奔了出来,看到阿犁被众人死死按住大惊,开始大哭起来。阿犁心急如焚,生怕牵连小敏和子高,“云兮,赶紧带他们回去,死也不要开门!”阿犁大喊起来。
那个太监乘着阿犁开口,猛地钳制住阿犁的嘴要把药灌进去。阿犁死命摇头,被灌进小半口,赶紧吐了出来。那个喂药的太监到底心虚,手一松,把药都撒到了地上。
“废物!”楚夫人大怒,“来人,再端上来!”
汐汐浑身发抖,冒火的眼睛死死盯着芈婷。你等着,我等着大王回来之后看你的下场!汐汐的指甲几乎刺穿自己的手掌,她一眼瞥见云兮还愣愣的,几个华阳宫宫人就要上前来拉小敏和子高,“云兮,还不快带着公主和公子逃,笨蛋!愣着干什么!”汐汐声嘶力竭。
云兮浑身一抖,抱起子高拉起小敏就往侧殿跑去。
“不能拖了!来人,撬开她嘴,给哀家灌!”华阳太后又是一敲拐杖。
“太后,这药太烫!”华阳宫宫人都浑身发抖。
“就是滚水也给哀家灌进去!”
顿时又涌上来三五个宫人,死命撬阿犁的嘴。阿犁把脸埋在地上,负隅顽抗。华阳太后看得大怒,快步上前一个耳光打得阿犁耳朵嗡嗡作响。“拿刀撬她的嘴!”
“芷阳!你张嘴吧,他们会把你折磨死的!”鹿灵大惊,哭得声嘶力竭。洛熙浑身发抖,看着阿犁嘴角鲜血直流。我要告诉冒顿,我要告诉冒顿,这里不是人待的地方,这里不是人待的地方!洛熙心头狂喊,美目扫视华阳太后和楚夫人,决心记住她们的脸,记住仇人的脸。
“啊!”阿犁狂叫起来,乘着她大叫,几个宫人死死钳制住她,把滚烫的药灌进口中。“孩子,我的孩子!”阿犁觉得身体上的疼痛远远比不上内心的恐惧,拼命想把药吐出去,奈何势单力薄根本硬不过这许多人。
“芷阳!”鹿灵哭着跪到地上,“你们给我等着,给我等着!”
“王后,怎么办?要告诉大王吗?”昭阳宫门户紧闭。
田芩面色凝重,自宫人告诉她芷阳回殷阳宫的那一刻起她就明白芷阳凶多吉少。田芩为后多年,先后看了不少人的沉浮,大王身边不乏美人,但是这个芷阳得宠的程度的确震惊朝野,如果她真为大王生儿子,田芩浑身一颤。
“再等半个时辰!到时候你们随我去殷阳宫,并遣人追赶大王鸾驾!”田芩下了决定。对不起芷阳,为了扶苏,我不能让你生孩子,但是我会尽力保全你的命!田芩嘴角漾起一丝甜笑,决定赌一把,用阿犁的生命去交换楚国势力的覆灭。
怀忧终年
阿犁如同一个破碎的娃娃摔到地上,嘴角鲜血直流。侍卫和宫人环立在她身边,等着华阳太后的指示。阿犁被烫得根本说不出话,死死握住脖子拼命咳嗽,想吐出药。
“贱人,你到了阴间也别埋怨哀家,这是宫规。娼妓没有资格为大王生子!”华阳太后淡淡一笑。楚夫人芈婷冷冷看着阿犁花容凌乱的样子,痛恨她美丽的眼眸,痛恨她婀娜的身姿,痛恨上天赋予她一切的美丽!
阿犁浑身发抖,死死盯着华阳太后和楚夫人,她们自视高贵的脸让阿犁想呕吐。楚夫人感受到阿犁淡绿色眼眸中逼人的戾气,她嫣然一笑,款款走到阿犁身边。“妹妹啊,别说姐姐不疼你。现在姐姐可要告诉你一个秘密!”芈婷挨近阿犁,附耳道:“其实大王根本不想要你的孩子!你每天喝的那都是破气的药,是让女人难以受孕的药!在大王心里,你不过是一个用来纵欲的娼妇!大王,根本没有爱过你!”
阿犁的目光蓦地失去焦距,心头一下子空空荡荡。“我不信,我不信!”阿犁的声音不复往日甜美,嘶哑得连她自己都吃惊。
“不信,你就去问大王啊,如果你还有命问他的话!”楚夫人笑得异常甜蜜。
“来人,把这里打扫干净!”华阳太后冷冷望向汐汐和洛熙。一群郎官涌了上来要带走汐汐和洛熙。
“慢着!”王后田芩款款步入殷阳宫,杨端和一眼看见阿犁满脸是血跌倒在地上大惊。“芷阳姑娘!”杨端和迅速扶起阿犁,吃惊地发现阿犁的蓝色裙子渐渐被血染红。
“孩子,我的孩子!”阿犁腹痛如绞,浑身是汗。
“芷阳!”汐汐等人乘郎官与兵士对峙,迅速奔到阿犁身边,惊恐地发现她的血越流越多,地上渐渐汇集成了一个小血泊。
“太后,芩儿私心认为您这样做不妥。芷阳腹中的毕竟是大王的孩子,要与不要必须由大王决断!”田芩恭敬对华阳太后道。
“愚蠢!就是你这般无能,才会让这个贱人如此登头上脸!”华阳太后一向不喜田芩,恶狠狠瞪着田芩。“今天哀家要清君侧,你们都给哀家退下!”
田芩直起脊梁冷冷看向华阳太后,“太后,这事必须等大王回宫,否则本宫誓死也要保殷阳宫安全!”
田芩一转眼看见阿犁痛得辗转反侧,殷阳宫宫人慌做一团。“来人,传太医!如果芷阳姑娘有个三长两短,小心你们的脑袋!”田芩款款给华阳太后跪下,“请太后先回华阳宫,这边有芩儿。”
“你,你这算什么!”华阳太后没想到田芩如此强硬,看着不断涌上来的兵士,怒目而视。
“有人毒害大王骨肉,本宫身为王后不能坐视不管!”田芩虽然跪着,但是她冷冷的目光让华阳太后心底一寒。
“太后,我们得赶紧招呼昌文君他们照应,估计大王也得到消息了!”楚夫人芈婷在华阳太后耳边道。
“好,这边就交给王后了,若是出什么事端,王后,你可责无旁贷!”华阳太后厉声道。
“臣妾明白!”田芩恭敬叩首。
“芷阳,来人啊,血止不住了!”鹿灵大叫起来。田芩被侍女扶了起来,转身看到阿犁昏迷不醒,下体流出的血几乎映红整个偏厅。
“姑姑!”小敏和子高踉踉跄跄扑到阿犁怀里,哀声哭泣。
“孩子,我的孩子!”阿犁的眼泪缓缓流下,听得银铃脆响,她的手重重磕在地上,再无声息。
“芷阳!”鹿灵厉声叫了起来,那凄惨的呼声回绕整个宫室。田芩定定望着阿犁渐渐灰白的脸,“太医呢,怎么还没来!”田芩勃然大怒,“来人,再派人快马加鞭,一定要把大王迎回来!”
“大王,您骑慢点!”王贲心中虽然也着急,但是见嬴政如此不要命地骑马,心头大惊。
嬴政咬紧牙关,心中乘着滔天怒焰。田芩和杨端和的人一前一后赶上鸾驾,说芷阳病危。使者语焉不详,让嬴政分外心焦。
蒙恬紧紧随着嬴政,心头大痛。蒙恬前些日子也听说了些朝堂的异动,知道阿犁怀孕,宫中各派势力激荡,但是蒙恬没有想到他们会这么胆大妄为。蒙恬心急如焚,快马加鞭驰回咸阳。
“王贲!你要杀光他们,杀光他们全家!”鹿灵哭得眼睛肿肿的,一眼看到自己丈夫,哭着扑了上去。王贲一眼看见鹿灵好好的,总算放了一半心。
嬴政一踏步进入殷阳宫,闻到一股扑鼻的血腥味。嬴政猛地发现不少宫人在擦拭偏厅的地板,心头大震,赫然发现偏厅的地板血迹斑斑,宫人怎么擦都擦不干净。嬴政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大王!”蒙恬和王贲都看到了地上的血迹,担忧地看着嬴政惨白的脸。
“芷阳呢?”嬴政声音嘶哑,一天都在赶路,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
“她在侧殿,王后叫了太医,但是太医说凶多吉少!”鹿灵哭得抽抽噎噎。
嬴政没有作声,疾步往偏殿走去。蒙恬和王贲紧紧跟上,心头都是忧虑。
“芷阳!”床榻上的阿犁像个没有生气的玩偶,她精致的脸上布满伤痕。嬴政的心猛地揪痛了,快步冲到床边,却不敢随意触碰阿犁,愣在一边茫然若失。
“芷阳姑娘被人下了堕胎药,因为药份太重,失血过多,现在,现在……”太医在地上抖得无法说话。
“说!给寡人实话实说!”嬴政爆喝起来。
“芷阳姑娘现在脉象几乎停滞!”太医猛地磕头,听得脑袋撞击地面的脆响。
蒙恬猛地抓紧腰间佩刀,身躯剧颤。床上阿犁的脸柔美依旧,但是其间的众多淤青告诉蒙恬她曾经遭受的一切。阿犁!蒙恬在心头轻呼,紧紧咬住牙关,依稀品尝到口中的血腥。
“高芪,赶紧过来看看!”嬴政怒吼。太医令高芪在卫士的马上已经被颠得骨架都松动了,歪歪斜斜地被人推了上来,战战兢兢开始给阿犁诊脉。
“臣妾无用,没有护住芷阳姑娘!”田芩已在地上跪了良久,现在重重磕了下去。顿时,所有宫人全部跟着王后罪己。
“到底怎么回事?”嬴政的每个字皆从牙缝中挤出来,五官扭曲,显得分外狰狞。
“华阳太后与楚夫人给芷阳姑娘送服了堕胎药,臣妾得知时已晚,没有赶上救护芷阳!”田芩没有抬头。
“他们不是人,他们那么多人欺负一个弱女子!芷阳为了保护大王的骨肉死也不肯张口,他们居然用刀撬开芷阳的嘴强把滚烫的药灌了下去!”汐汐匍匐在地上声嘶力竭。洛熙跪在阿犁床头,泪流不止。田芩没有抬头,心底却有些不安,知道这件事恐怕会闹得太大。
嬴政突然咧嘴一笑,看到阿犁嘴角的刀伤心里油煎火燎一般,一股无法发泄的怒气让他几乎要疯了。“好啊,连寡人的骨肉他们都敢杀,他们还有什么做不出来!他们把寡人当成什么,无知懦弱的三岁孩子?!”蒙恬紧紧握住腰刀,直到今日他真正明白这世间并非时时可讲道理,在很多时候,靠的就是武力,对那些毫无仁义的人,根本无需用仁义的方式。
“高芪,如果芷阳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整个太医院都得跟着陪葬!传奉常寺巫祝,给寡人彻夜祈福,芷阳不醒,他们就不准停!”嬴政怜惜地看了阿犁一眼。“来人,随寡人前往华阳宫!”
“你们这是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