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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6部分

御宠医妃-第666部分

小说: 御宠医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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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无理取闹!”夏初七古怪的“哈哈”一声,顿住,冷飕飕拿眼风扫他,“赵樽,是你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吧?”

    赵樽好半晌没有说话。

    倏地,他冷冷扫过来,一字一句极是冷漠。

    “楚七,硬要论理,她才是旧人。”

    “她才是旧人?”

    喃喃重复一遍,夏初七看着赵樽脸上的寒意,眼圈唰地一红,泪珠子便滚落出来,断线珠子似的,一大颗一大颗地顺着脸颊淌下,像是伤心到了极点,歇斯底里地咆哮着,神情破碎而哀婉。

    “好,赵樽,你好样儿的!我看明白了,该滚的人……是我。”

    晴岚上前一步,挽住她,“姐姐,不要激动……”

    “你不要管我。”夏初七像是怒到了极点,推开晴岚,掩面而泣着,径直转身跑开了,那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令人观之动容,好不心酸。

    陈景默默抿唇,走到赵樽身侧,“爷,她的性子刚烈了些,但……”

    “不必再说了。果然妇人难养!”

    赵樽重重一拂袖,转头入内,背影坚毅冷傲。

    不远处,元祐翻身下马,大步过来,看着这情况,俊脸一沉,瞥着陈景冷声道,“这是啥情况,劳燕纷飞了?”

    “唉!”陈景只叹,无奈。

    “天禄有种啊,敢欺负我表妹?”元祐咬着牙哼一声,开始撸袖管。撸了一圈又一圈,撸了一圈再一圈,众人都以为要发生流血事情,元小公爷却叉着腰,指着赵樽的营房门,啐一下。

    “小爷喝点酒去,回头再收拾你。”

    说罢这厮挽着袖子大步去了……

    “嘘”一声,偷偷围观的晋军,低笑四散。

    只剩下陈景与晴岚夫妇二人,在风中对望。

    ~

    夏初七与赵樽的战争,闹得如火如荼。再加上小公爷横插一脚,誓护表妹,要与赵樽干到底,更加激化了矛盾,搞得二人像是老死不相往来。纵是陈景、晴岚、郑二宝与丙一这些人费尽口舌,轮着番儿的劝,也劝不住。

    晚饭的时候,整个营房静悄悄的。

    换了往常闹别扭,挨不住一个时辰,两个人不管是吵是闹还是笑,总归又会腻在一起。

    可这回,赵樽门都没有出,更是没有找她的打算。

    月毓心里愉快,为赵樽煮茶斟酒,更是殷勤。

    听说那娘们儿一直在赵樽屋里,夏初七更是气极攻心,径直跑到火房去,抱了一个大酒坛回来,生着闷气,撒着酒疯,拿筷子把酒坛敲得“砰砰”作响。

    “这都什么酒?醉不倒人的,也叫酒吗?”

    “滚犊子吧!贱人!矫情的贱人!”

    元小公爷叹着气进去的时候,一只碗直直朝他飞来。若非他闪得快,差点儿就砸中了他的脑袋。

    吁一声,他把碗倒扣在桌上,撑着双手,低下头。

    “表妹,你与天禄玩真的呢?”

    夏初七咬着牙,红着眼,冷冷瞟他,“滚!”

    “哟,连我都恨上了?”元小公爷不仅没滚,反倒坐了下来,握住她的手,嘻嘻一笑,“若不然,你看这样可成?反正我未婚,你未嫁,我俩索性在一块过咱的小日子,男欢女爱,气死丫的……”

    哼哼一声,夏初七又好气又好笑,嘴角抽搐一下。

    “滚不滚?”

    “不滚!”元祐丹凤眼微眯,狭长而风流,一句话更是说得涟漪无比,“你想借酒消愁还不简单?这样吧,我们换一个更有意思的地方去喝。”

    “换地方喝?”夏初七撑着额头想了想,突然酸楚的捂住脸蛋儿,带着哭腔道,“不去了,赵十九不会允许我出营的……他不会允许的。”

    元小公爷“嗤”一声,“你当他现在还管你呢?”

    夏初七一愣,突地抬头,怔怔看他,一脸苦涩,“是啊,他现在才不管我,他现在才不管我呢……赵十九你个混蛋!王八蛋……”

    ~

    悲天抢地的骂声里,元祐与夏初七一前一后出了屋子。两个人谁也没有招呼,更没带侍卫,各骑一匹马往营房的正门走去。

    这时候,天已经入夜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郑二宝返回屋子,心急如焚。

    “爷,王妃这般出去,会有危险的……”

    赵樽烁烁的黑眸,闪着幽暗的光芒。

    他一动不动,手指拎着一颗黑子,啪地落下。

    “让她去,不管她。”

    “唉!老奴这是……”郑二宝耷拉着头,“愁死了。”

    ~

    夏初七晚上基本没有吃东西,出了营房策马一奔,肚子便被颠簸得抗议起来,“咕噜噜”的响。元小公爷似笑非笑地瞥她,她半眯着一双醉眼,摸摸扁扁的肚子,哼哼。

    “笑什么,没见过人肚子叫唤?”

    元小公爷抬头,看着夜空,久久不语。

    今儿天气不好,星辰暗淡,月色无光。

    “笑你做甚?”他突地自嘲一笑,“我才是那可笑之人。”

    “你可笑?”夏初七不解地侧头看他,突地发现这表哥面色着急有些难看,比她这个“失恋之人”还要难看几分。笑也在笑,风流也是风流,但眉间眸底的阴霾却浓重得像是刚经历过一场暴风雨。

    她若有所悟,轻笑道,“这几天没吹笛子?”

    元祐不知她何意,浅笑看她,却不吭声。

    夏初七哧的一声,“装什么呢?想念人家几年了,天天念叨着早日打到京城去……可战事胶着,泉城难攻,你这心里一直憋闷着吧,找我喝酒,不过是为了自己解忧?”

    元祐身子微微一僵。

    “放屁,谁想谁啊?她值得么?”

    大巴掌拍在马背上,他“驾”一声,一个箭步便冲了老远,分明是不想听夏初七的叨叨了。夏初七摇摇头,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在夜色里渐渐浓缩成小小的阴影,吐出一口浊气,打马跟了上去。

    ~

    时值正月,又是新年。沧州的灯市上,华光溢彩,夏初七紧跟着元祐的马步,大模大样的从闹市区穿过,去了沧州有名的酒家——雕花楼。

    战争时期,酒楼也在从简,连吃食都不像繁华盛世时那么精致。兄妹二人要了个楼上的临窗雅包,搞了一盘足有两三斤的老腊肉和一只腌鸡,又叫了十来坛沧州有名的桃花酒,喝得拍桌子敲碗,好不尽兴。

    “喝酒,吃肉,神仙也难走!”

    对坐自饮着,两个人没一会儿便喝得有点大了。

    元祐撑着额头,打着酒嗝,半眯着眼。

    “表妹,在营里我虽护着你,可这儿就咱两个,我得点醒你了……天禄对你……够好了,你别作,小心真把人作没了……哭都来不及。”

    夏初七歪头盯着她,一声冷笑。

    “不是我的,强求何益?没了就没了。”

    元祐呵一声笑,像是颇有感慨,“人啦,作,都喜欢作。不仅作,还偏生喜欢在稀罕的人面前去作。越是稀罕人家啦,就越是作得厉害,疯子似的,人家忍着,受着,凭什么呀?不就是由着你,喜欢着你么?不知足的人啊,是要吃亏,等你后了悔,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这掏心窝子话太实在。

    实在得都不像元小公爷放荡的作风了。

    夏初七眯了眯眼,也打个酒嗝,托着腮帮嘲笑,“别扯我头上,你这分明就是说自个吧?”

    元祐一愣,像是酒气上头,“找打架呢?”

    “谁和你打架?”夏初七哼哼着,“别害臊了!表哥,你就承认吧,承认自己喜欢人家有啥大不了的,得多丢你老爷们儿的脸面啊?为了这张脸,你连人都失去了,还在乎什么?”

    元祐微张着嘴,手心紧握住酒杯。

    夏初七也不管他,自顾自喝着。

    寂静中,元小公爷慢慢转头,一双风流眼含着怨,带着伤,遥望窗外连绵不绝的华灯十里,嘴里的声音略有些含糊。

    “表妹,你说说,那娘们儿怎那般矫情呢?”

    死不悔改的家伙!夏初七摇摇头,知道这厮来劲了,不冷不热地瞥他一眼,一句话不回答,只重重揭开酒坛的塞子,深深嗅一口,满脸红光地继续喝。

    很显然元小公爷原本也没想要她回答,他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借着酒精的力量,将几年来的万般情思,一脑儿地吐了出来。

    “妇人之心,实在难测。在山海关,我想了无数个日夜,就是想不通,她当夜问我那话,到底要做什么呢?若是我不那样回答,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夏初七没法回答他。

    因为她望着窗外,压根儿没听见。

    元祐半趴在桌上,喃喃道:“当初我对她百般戏耍,她恨我入骨。我也以为自己恨她入骨,哪能知晓会有后来的事?她救了天禄,我是感激她的,可她娘的竟爱上了天禄,还想嫁给他……”

    “也罢也罢,想嫁天禄也罢。可你说她到底长了颗什么心?头天夜里还与我欢好如斯,不过一夜之间,风雨还未化,她竟调头奔向了赵绵泽的怀抱。半句话都不给我留下,一面都不给见……”

    说到此,实在苦涩,他不再碰酒杯,颤抖着手学夏初七的样子抱过酒坛来,仰着脖子便往肚子里灌。清冽的酒液顺着他的嘴唇、下巴,一道道流入脖子,绕过那一滑一鼓的喉结,小溪似的钻入了衣裳……

    酒入愁肠,愁更愁。

    元祐此人看似洒脱不羁,实在心思很重。

    人的性格形成与成长环境息息相关。他甫出生便被送入了诚国公府,以皇孙之尊抱养给了别人。有父有母,却不得相认。

    元鸿畴父妇对他不薄,但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很难明白个中的感触——不是亲生,永远都不一样。少了一层血缘的牵绊,养父母之情更多的仅仅只是恩情,并没有那种血连着血,筋连着筋的天性相依。

    他亲生母亲死的时候,他没有去参加葬礼,一个人在外面花天酒地,夜醉秦淮。那女人只是益德太子的一个庶妃,丧事办得并不隆重,但世人也唏嘘,道元小公爷放荡不羁,孝道皆无。

    益德太子亡故,举朝皆哀,国丧之礼。

    他不得不去参加葬礼,因为那是当朝太子爷。

    然而,棺材中躺着的人是他亲生父亲,他给了他生命,他却只能向他执臣子之礼。那一夜,他无法再去宿花醉柳,但并没有像其他臣工那般悲悲切切,他只是冷眼看着赵绵泽披麻带孝,恸痛哀切,也看着赵绵洹跪在棺前,毫无感觉地重重磕头,心却在滴血。

    父母皆亡,他却终生也喊不出一声“爹娘”。

    无人知晓那种切肤之痛。

    很多人都已经忘了,他原本是姓赵的。

    很多人也已经忘了,生他者,并未养他,对一个孩子来说,是怎样的一种经历。可他自己,并没有忘。

    这般环境下成长的元祐,不懂得爱,也不需要爱。爱是个什么东西?是歌舞优伶的脱衣一笑?还是名门淑媛的含情羞涩?他不屑于这样的爱。

    可不屑、不理、不懂,并不能抹去他缺爱的事实。

    无人不缺爱,固执如他,骨子里一样会孤独。

    哪怕站在千万人中,哪怕身边美人环绕,他的眼其实什么都看不见,他的心只有一个感觉——这个世界,仅他一人。

    他从来不觉得乌仁潇潇与别的姑娘有何不同。除了脾气大一点,个性一点,比中原女子多了一丝敢爱敢恨的直率,并无不同。但因为她的存在,他的生活里,添了一个与往常不同的目标——找到她,羞辱她,让她后悔整了他。

    向来空洞麻木的人生,有了她的存在,充实了。

    因为那一份执着的恨意,他的日子也多了期望。

    从京师到辽东,从辽东到漠北,从漠北再到京师,辗转数年,种种纠缠,她的影子慢慢映入他的心中,生了根。他对她有恨,有怨,有恼,有怒,唯除再没有孤独。

    他承认,报复她的日子,他是快活的。

    可他的快活,停留在了紫金山那一夜的大风雪中。他从没有想过她会以身相许,但他们却真真实实的做了一夜的夫妻。那晚的她,身着大红喜服,在白雪上妖娆成精,紧紧扼住了他的心脏。他想过的,他要对她负责,要娶她,只要他亲自去求洪泰爷,他会同意的。

    可等他一觉醒来,风云突变。

    她入了宫,成了赵绵泽的皇妃。

    像被一个闷雷重重敲中了脑袋,他茫然不知所措。

    后来他无数次回忆那一夜,总是清晰地记得乌仁曾经问过他的那一句,“元祐,你是不是爱我?打心眼儿里爱的那种?”

    他当时为何不答?他不想骗她,因为他也不知。

    一直迷离在光怪陆离的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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