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宠医妃-第6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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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鸿!”赵樽冷冷低喝着,上下打量他倜傥风流的身姿,警告的目光里,添了一抹奇怪的审视,“你晓得营中将士都说你什么么?”
“什么?”元祐不解。
“说你把漷阴镇的兵工作坊当成自家的茶馆了。新式火器还未让人瞧见,你便拉走,装备在了自己军中,其他人用的都是淘汰下来的……”
“我操!”元祐怒了,“谁说的!?污蔑我!”
赵樽还未吭声儿,门口就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
“我!”
元祐侧头一看,竟然是老孟。
“你?”
“对,我。”老孟老实地挠了挠脑袋,没敢直接去瞅小公爷杀气腾腾的眼睛,只恭顺地朝赵樽施了礼,垂头道,“殿下,红刺特战队的兄弟们,都与我一样想法,想让小公爷把新式火器配到我们队上……你晓得,我们是打惯了头阵的,霸县这一战至关重要,还是由我们与先锋营的兄弟打配合……小公爷嘛,刚刚降了晋军,便领头进攻南军,不妥!”
“格老子的。”元祐恼得不行,“有何不妥?”
“小公爷,咱们晋军如今有几十个营,营中龙蛇混杂,有降的,有叛的,有新入的,有投诚的,谁也不晓得哪个是哪个的人……恕我直言,依您的身份,当时还是稳妥一点,以免皇帝借机向诚国公府发难……”
“放屁!”元祐打断他,“老子管他那么多?自打两年前自请到山海关,我早就做好了与赵绵泽撕破脸的准备……投降之前,我就想过了,我爹他老了,又是朝中元老,如今大战在即,正是皇帝笼络人心的时候,他心里有恨,也不能把我爹怎样。这一仗,小爷必须打头阵。”
“小公爷,不行,不妥当啊。”
“老孟,找打是吧?”
“来吧!”老孟抡袖子,偏着头对他,“照这儿打,反正我老脸一张……打破没关系,只要你能出气。”
“……”元祐静静怒视着他。
良久,他无奈地翻着白眼,终于忍不住笑着,一个拳头捶在老孟的肩膀上,“没看出来啊,你这老小子,倒是一个有脾气的。”
其实他心底何尝不晓得,老孟以争新式火器为名,到中军帐里来找赵樽的目的,也是为了在霸县打头阵。
霸县为何不同?因为那里驻着兰子安。
如今的晋军中,再也无人再小看那个酸秀才了。
而且打主场和打客场不同,进攻与防守更是不同的概念,兰子安攻北平不成,但防守霸县未必不行。更何况,赵绵泽的援军号称六十万之众,只是听听数目,都让人心里沉甸甸的了……
这一仗,难。这一仗,也险。
所以他们都争着去冒险。
听了他俩表态,赵樽放下搪报,看向元祐。
“回头把火器拔一半给红刺。”
“凭啥啊?”元祐一听,晓得赵樽已经确认了先锋的人选,当场便急眼了。可老孟却高兴了,一挺钢铁似的胸膛,“砰砰”的大巴掌拍着,**地说,“就凭我们红刺的单兵能力最强。”
“单兵能力,呵,又跟小爷整这个?”元小公爷不服气,摩拳擦掌地抡了抡拳头,朝老孟招手,“走,出去,我两个单独练练!”
“少鸿!别闹了!”不等他两个干上,赵樽发话了。
他不带情绪的眼,从老孟的脸上掠过,最终又落到了元祐的脸上,漫不经心的道,“刚刚投降于我,你没事别咂咂乎乎的,去,再吹几晚的笛子。”
“嗯?”元祐微张嘴巴,“……”
“按我说的去做。”赵樽别开头去,对元祐各种小眼神儿的暗示视若无睹,只向老孟交代进攻霸县的战前侦察与特种作战……
元祐坐着冷板凳,听来听去,总算发现了,自个儿都“投降”了,这仗敢情还是没他什么事儿?
虽然他明知道赵樽是为了他着想,以免赵绵泽对付他京中亲眷,可还是不解恨,垂着眼皮儿看人,像谁都跟他有深仇大恨似的。
“殿下,王妃过来了。”
外头突然传来的声音,对元祐来说,简直就是福音。他屁股几乎是从凳子上弹起来的,一个箭步便往外冲。
“表妹是最了解我的……”
“少鸿!”赵樽冷冷看着她,“敢叫苦试试?”
元祐从来都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在京师时,他连皇帝都不放在心上,金銮殿上都敢拆赵绵泽的台,却独独怕死了赵樽板着脸的严肃表情。
赵樽决定了的事儿,是没人能更改的。
即便是楚七,也不能。
回头瞥一眼赵樽,他杵在了当场。
等夏初七撩帘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般古怪的气氛。老孟已经愉快的离去了,赵樽与元祐两个各坐在一个位置,互不理睬。尤其是元祐,像是跟小情儿赌气似的,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哟嗬!”夏初七乐了,“这是做什么?”
赵樽微抬下巴,冷峻的脸上没有情绪。一句话都不说,那表情又像是不屑于与元祐计较,起身接过夏初七手上的食盒,又拉住她的手,在自个的掌心里捂了捂,轻轻掸去她头上的飞雪,为她解开外面的斗篷,亲自挂好。
“来,喝口热水。”
把茶盏里温着的水递给她,赵樽眉头有些蹙。
“大冷的天儿,你怎的过来了?”
夏初七呵了呵手,又瞥了元祐一眼,没有直道来意,只是好奇地笑,“你两个不对劲儿啊,闹别扭了?”
“没有。”赵樽一口否认。
“废话不是?很明显的啊。”元祐气咻咻地微眯着眼,看着发笑的夏初七,喉结滑动了几次想要开口让她帮忙说情,还是碍于赵樽的威严咽下话。
“没什么了,看他不顺眼而已。”
顿一下,他睨向食盒,“我看看你带什么吃的了?”
这厮是个不客气的,赵樽得罪了他,他便跟赵樽的食盒干上了。也不管夏初七与赵樽是什么表情,大喇喇走过去,揭开食盒,拿出里面的瓷碗筷子和小菜,又拿了一把勺子,自个儿盛了一碗汤,就喝了起来……
“味道不错!”
一边吃,他一边赞,样子极是得意。
夏初七瞧得瞪大了眼,“表哥……”
元祐抬起眼皮儿,扫他一眼,“怎么,吃你点儿东西而已,你就膈应了。是是是,我晓得你是给某人做的,我就吃了怎么样?”
丫这是存心找碴儿嘛。
可找碴儿这种事儿,她与赵十九才是最擅长的呀。
夏初七紧着唇,看他把整碗汤都喝了下去。
“不是这样的,我是想说,这汤有问题……”
“有毒?”元祐分明不信。又盛了一碗,似是非得把赵樽那一份喝光光不可。
夏初七羞涩的瞄了赵樽一眼,小声儿道:“毒是没有,只是这汤……其实是为怀孕妇人准备的……养护胎儿用的……我自己吃的……”
“嗯?”元祐被整多了,自然不信,上下扫着她的小腹,似笑非笑,“你怀上了?”
夏初七微垂着头,像是不好意思。赵樽冷着的面孔柔情了许多,扶她坐下来,专业表演帝再次附身,“说你几次了?怀着身子,不要劳累,多将息着自己,在府中待着便好,非要来陪我吃饭……”
他责怪得有模有样,夏初七也娇羞无限,两口子那表情分明不像做假……元祐桃花一般明艳的脸色,登时变青了。
放下勺子,他捂着肚皮。
“这汤……男人吃了会死吗?”
“不会。”夏初七摇头。
“那会怎样?”
“会……怀孕。”夏初七板着脸逗他,一脸严肃,“我上次生了宝音身子不好,这好不容易怀上了,自然得好好养胎,所以用的也不是寻常的药材……这药材养胎有效,但也霸道,会改变人的生殖系统功能,喝得多了,你做为男子的性征便没有了,会一点一点长出女子的…”
“哇!”一声,元祐冲了出去。
夏初七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小旋风一般的移动速度,愣了愣,“哈哈”暴笑个不停。等她好不容易住了声,再转头时,便对上了赵十九漆色一般的冷眼。
她无辜的扁嘴,揉了揉面颊。
“是你闺女硬要我给你带吃的……”
直接把事儿推到宝音身上,夏初七理直气壮。
赵樽哼了哼,一瞬不瞬地盯住她。
“大冬天的,这么远的路,你太胡闹!”
知道他怜惜自己,夏初七心里暖了暖,笑道:“我寻思你这些日子为了备战,也没有回府,营里的伙食我是晓得的,没有油荤……”
说罢她抬起冰冷的双手,在他脸上“温柔”的抚了抚,觉得还不够暖和,又顺着他的脖子,探入他热乎乎的衣领中,那温暖让她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好暖和,值。”
“说正事。”
夏初七眨巴下眼睛,看他黑着脸看自己,歪了歪嘴巴,“想让你帮点小忙而已,这么看我做甚?”
“小忙?”赵樽把她探入衣襟的手捞出来,握在掌心里,正色道,“说罢,出什么事了。”
夏初七撇了撇嘴,“这都看得出来?”
赵樽哼哼,不答。
看一眼他严肃的脸,夏初七笑眯眯道:“真的是小事儿,我只是想请你帮晴岚与陈景两个主持一场婚礼。有了你出面儿,他两个也不会名不正,言不顺的在一起了……”
赵樽盯着她,并不搭言。
在他极具洞悉力的目光注视下,夏初七微微眯了眯眼,无奈的一叹,“好吧,我实话实说了,要不是晴岚怀上了,也是不必这样着急的。你看,这马上要打仗了……”
“你也知道要打仗了?”赵樽语气很冷。
“是啊。”夏初七无辜的看他,“知道要打仗了,怕来不及嘛。”除了怕来不及,她更知道,真实的战争不同于演习,在这样紧张的时刻,举行婚礼什么的,听上去很浪漫,但实在不合时宜,很容易影响正常的军队秩序,影响晋军与南军的作战。
这也是她一开始难以启齿的原因。
“荒唐!”赵樽果断冷下了脸。
“哪有荒唐啊,情到深处……嘛。”夏初七小心翼翼地拿眼儿去瞄他的表情,又歪着头,笑吟吟道,“晋王殿下,您当是最懂得的才对?情之所致,谁管得住自己?”
“……”赵樽脸色还是难看。
“嘿嘿嘿。”夏初七讨好的顺着他的手背,慢慢摩挲着,放软了语气,“我晓得我家爷恩义分明,在这个节骨眼上,不愿意为此影响了军心……但是咱们换一个角度想,正是因为是战前婚礼,才能让士兵更有聚集力对不对?”
一个人编着理由,她的声音越来越弱。
“你想想,爱的力量是巨大的。爱是什么,那就是战斗力啊。晋军兄弟哪一个没有妻儿老小?他们看到温馨的,有爱的场面,会不会想家人,为了家人,会不会拼死一战?”
看他不吭声,只盯着自己,夏初七无奈一叹。
“好吧,再换一个角度想,这怀都怀上了,若是你不给他两个把事儿解决了,陈景在战场上能安心吗?他可是你的一员虎将……怎样做对你更好,你自己考量……”
“阿七,事情不是那么容易。”
“我知道呀……”夏初七看他面色松动了,乖巧地朝他挤了挤眼睛,“若是容易办的事,我能找你么?我家爷是什么人啦,怎么可能办那些简单的事儿?太没水准了嘛。”
看她巧笑倩兮的恭维自己,赵樽想笑,终是没有笑出来。冷绷着一张脸,云淡风轻地拂一下袍角,瞄她。
“你也难得求我什么……好。准了。”
夏初七怔了怔,回过味儿来,登时喜形于色,紧紧握住了他的手,可惜,感谢的话还未出口,他却又说,“但办婚事的钱,得你出。”
夏初七一愣,随即笑着挽他手。
“我出的,不就是你出的?”
“爷的意思是……”赵樽看着她腻歪着笑的脸儿,轻轻抬手,拍了拍,又揉了揉,捏了捏,方才凉凉道:“用阿七的私房钱。”
夏初七头上有三条黑线滑下。
眯眼看着面前雍容尊贵却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她突然有一种受骗上当,被人卖了还数钱的感觉……但想想自己与晴岚多年的情谊,花点钱倒是没有什么的,也就咽下了那一口老血,笑眯眯的点头。
“爷是当家的,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真的?”赵樽挑眉。
“什么蒸的煮的?”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厮也太会挑字眼子了,夏初七看他烁烁发光的眼,有些后悔说了那句话,却又不好当场反悔,只能再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