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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部分

御宠医妃-第409部分

小说: 御宠医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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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阻挠不断,好不容易才赶到这里,仍然只是闭门羹。

    他是奉命跟随赵樽来的。

    可这一会子,看着死锁的城府,看着他一张暴雨打湿的冷脸上,那一抹比刀锋更冷的寒光,阿古不由长长一叹:“我不明白,你为何执意要今夜入京?船只堵了,城门锁了,路也封了,一路追杀,他们要取你性命之心,昭然若揭。依我看,与我们的太子殿下一同入京,才是你最安全的办法。像你这样过来,完全是自投罗网,把命往人家的刀口上撞。以身犯险的暴露于人前,不是智者所为,更不像你晋王的做派……”

    赵樽没有回答他的话,久久不语。

    就在阿古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却突然勾唇。

    “她在等我,我不愿她多等一刻。”

    ~

    一阵凄风苦雨笼罩了皇城。

    子时二刻,乾清宫里,赵绵泽面色苍白地坐在外殿。

    皇帝不能再苏醒过来的消息,让整个正殿陷入短暂的沉默。

    看了赵绵泽一眼,钦天监监正司马睿明上前禀道,“皇太孙,陛下在御景亭受奸人所害,伤重不醒,臣等夜观天象,确有紫薇陨落,帝星衰败之象。然,天相独坐丁酉,是又一代名主上升之象,天意如是也。”

    赵绵泽看他一眼,目光微微一凝,并不吭声,只望向殿中众人。吕华铭与谢长晋对视一眼,上前两步,跪叩道,“殿下,鲁兴国先前已直言,陛下苏醒无望。但国不可一日无君,依微臣之意,为稳定朝纲,安民之心,皇太孙殿下宜早登大宝。”

    他话刚落,诚国公元鸿畴冷哼一声,“这些不忠不孝之言,老夫实在不忍听。吕尚书,陛下染疾,尚未宾天,你半点忧君之心都无,竟让皇太孙登大宝?岂非是诅咒陛下不能康愈?”

    吕华铭老脸一红,低声一斥,“诚国公,陛下龙体不康,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四方小国必定蠢蠢欲动。尤其北狄人狼子野心,若是他们知晓此事,和议是否还能进行?北边可会再生不安?如果此时国中无君,朝野动荡,岂非于国无益?”

    “红口白牙,老夫看,狼子野心的是你!”

    “你,血口喷人!”吕华铭骂将回去。

    眼看二人就要吵起来,赵绵泽皱起了眉头。

    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铺国公东方文轩突然上前道:“诸位,陛下早已放手让太孙主政,传位之心天理昭昭,一件名正言顺之事而已,怎会有违天道?”

    东方文轩向来中立,极少参与朝中党羽之争,如今在这一场白炽化的争论中,他的话极有分量。时人皆讲究一个“名正言顺”与“天道伦理”,在大多数人的眼中,尤其是一些迂腐的老臣,实际上都是默认了赵绵泽的储君之位的。如今争论的焦点,无非是何时继位而已。

    众人争执,赵绵泽一双深邃的眼睛黑沉温和,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们讨论,一时间,竟是看不透他到底藏的什么心思。好一会儿,就在众人为了那个至高之位争论的时候,他却不发表任何意见,只是摆了摆手,冒出一句。

    “让贡妃进去为陛下侍疾吧。其余妃嫔……让她们都散了。”

    这一句八杆子打不着的话,惊了一殿的人。

    他们在为他的事情操心,他似是一点也不操心,只想着皇帝的安好?赵绵泽一句简单的话,让很多老臣暗自点头。心道:皇太孙果然重孝道也!

    乾清宫的外面,一阵阵哭声,着实让人恼火。

    何承安得了令出去了,看了一眼跪在殿外的妃嫔娘娘们,叹了一声,尖着嗓子道,“皇太孙有言,让贡妃娘娘侍疾,余下的娘娘们,都回去歇了吧。”

    声嘶力竭的哭声,戛然而止。

    一个“侍疾”的词,让许多妃嫔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那些入宫未有生育的妃嫔。她们跪了这么久,与其说是担心皇帝,不如说是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危。若是皇帝真有一个三长两短,她们没有孩儿的人,大多都要殉葬。

    谁愿意去死?

    侍疾证明皇帝还活着……

    一个个貌美的妇人抹着眼睛退下了。

    贡妃却是唯一一个没有哭的人。她跪在妃嫔们的前面,听了何承安的话,却也没有吭声,也没有谢恩,只是一个人慢慢走入殿中,那长长的裙裾在风中飘动着,一如既往的华贵。

    轻撩垂下的帘子,她看向那个床上躺着的男人,目光淡淡的,竟似没有悲伤。看不出深情,看不出倚赖,也看不出其他,她只是坐在床沿上,替他掖了掖被子,握住了他的手。

    “好好睡吧。”

    ~

    一次生死变故,宫中生生不安,江山更迭迫在眉睫。赵绵泽从乾清宫出来,焦玉便急匆匆走过来,看了一眼他的眼色,急急道:“邬成坤失手,晋王与北狄已抵京师。一刻钟前,金川门守将周正祥来报,北狄使臣与晋王殿下已到城门外……”

    “饭桶。”

    想到赵樽回归,赵绵泽目光骤冷,心中如有虫噬。

    北狄的国书昨日已到文华殿,他秘密扣下了,尚未发出。如今在朝堂之上,大多人都还不知赵樽生还的消息。原本他封锁城门,封锁水路,除了安定局势之外,是想把赵樽堵在运河之上的,等这等缓过来,再行它法。

    没有想到,他速度倒是快,竟然已到城门下。

    一个人也敢回来?果然是他的十九叔。

    赵绵泽目光一点点变凉,突然的,轻轻一笑,“焦玉,一个死去的人,怎么可能无端端活过来?这样虚假的消息,我如何信得?依我看,这个中必有猫腻,指不定是北狄人的图谋不轨。”

    焦玉一惊,猛地抬头,“殿下……您的意思是?”

    赵绵泽目光浮出一股冷意:“晋王赵樽已殁于阴山,盖棺定论,整个大晏天下何人不知,何人不晓?”目光淡淡地瞥过来,他看着焦玉的脸时,眸子阴霾一片,“既然他已经死了,那就死了吧。死了,他还是本宫的皇十九叔,是百姓亘古传颂的大晏战神,威名赫赫的神武大将军王……必会让百世称颂,也会在太庙里,享万代子孙的祭奠。”

    焦玉慢慢地垂下头来。

    “是,属下明白。”

    万代祭奠,百世称颂,这些词他自是听得很明白。如今皇帝出了这件事,不可能再醒来,皇太孙继位已成必然。皇太孙成了皇帝,他要让一个死人不能复活,谁又能让他活着?

    史书上已安案,历史的笔不由赵樽书写。

    再英明神武的人,也会慢慢被世人遗忘。

    只要赵绵泽登极之后,不开这个口,赵樽即便还活了又能如何?——他只能是一个死人,一个活着的死人,不可能再恢复他的身份。

    冷风一吹,焦玉湿透的身上凉了凉。

    考虑了一下,他还是请示,“眼下如何处置?”

    “还用本宫教你吗?”赵绵泽温和的一笑,“焦玉,你跟我这些年,最是清楚我的为人。若不是他这般急着赶回来逼我,我不会想让他死……如今,自是容不下他了。”

    “是。”焦玉不禁一颤,“殿下这便去办。”

    轻轻“嗯”一声,赵绵泽又低低吩咐了他几句,“记住了,务必封锁消息,不能让任何人得知晋王回来过。”

    “殿下放心!京畿之地尽在掌握。”

    “去办吧!”赵绵泽摆了摆手,大步向前,眸中一片凌厉。

    ~

    赵绵泽去了楚茨殿。

    他到的时候,已经是过了子时,暴风雨中,门口大红的灯笼,刺了一下他的眼。他没有撑伞,身子已是湿透了一片,看了一眼值守的阿记和卢辉,他低声问了下情况,大步入内。

    他到门口时,夏初七已接到通传。

    整理好了衣裳,她坐在帐子里,静静等待。

    脚步声来得很快,赵绵泽是急匆匆赶来的,可到了她的屋子,他却突地定住了脚步,久久不语,脚上像挂了石块,沉重地挪不动,只看着那垂立的帐幔出神。

    外面有烛火,隔着一层帐子,夏初七亦能瞧到他的影子。

    静寂一瞬,她问,“找我有事?还是棋局解开了?”

    赵绵泽没有回答,一步一步走近,走到床帐之前,眉头深锁着,慢慢抬起手来,像是要撩开那帐子看一眼她此时是何样的容颜。可那只停顿在半空中,好一会,又无力的垂下。

    一阵幽然的凉风中,他低低说,“若你来治,可有把握?”

    夏初七知道他指的是老皇帝。

    向他问了一下鲁兴国的诊断情况,她安静了一瞬,回了两个字。

    “一样。”

    “真的没有法子?”他声音很低。

    “于你而言,不是更好?”她轻轻一笑。

    他没有回答,很久,很久都没有回答。

    一片静谧中,烛光拉长了他的影子。

    夏初七攥紧双手,心里一凉,突地有一些窒意。

    她认识赵绵泽这样久,从来都是不怕他的,不管什么样子的他,从一开始到现在,她就没有紧张过。可这一刻,他的沉默,他低低的呼吸,竟是令她心中的不安加剧,却猜不到他到底作何想法。

    这个男人……或许才是她需要博弈的真正敌人。

    “我若为君,你可愿与我为后?”他突然问,声音里并无“为君”的欢喜,沉缓得仿若那寒寺里的钟声,幽然地敲入她的心上,竟让她不知如何回答。

    撒谎这样的事,是她的长项,虽然她总说她从不撒谎,可熟悉她的人都知,她嘴里的虚实,就没有一个定分。撒谎骗他,更是容易,可她这一刻,却无法说出违心之言。因为他是认真的,问得非常认真。

    “夏楚,过往的一切,是我有愧于你,今后,我愿与你共度,珍惜你,怜爱你,再不让人欺你,我会尽我一切的努力来弥补于你,让你与我共享这一片繁华的江山。你为我布的那个棋局,我不知能否解开。在你心中,我或许永不如十九皇叔,但我会向你证明,我定会做好大晏的皇帝,兴国安邦,让百姓富足,也会做好你的夫君,即便我会有妃嫔无数,但我的心里,从此只你一个,再无别妇。”

    一席话他说得很长,也很慎重。

    夏初七听着,坐在帐子里,久久没有声息。

    “等着做我的皇后吧。”

    正如来时一样,他不等她回答,也不给她回答的机会,又一次急匆匆的走了。快得让夏初七很疑惑他突然前来的目的。他的脚步声很快,快得如一个个鼓点敲在她的心里,也让她突然明白——他很不安,非常的不安。

    她想,这一刻,也无人能够心安。

    一个时代的变迁,将由今夜而起,跨入一个新的时代。外间的雷声“劈啪”一声击下来,她拢紧了被子,心里突地一慌。

    暴风雨来了……

    若是赵十九还活着,赵绵泽所做的一切,她都能原谅。可他杀了赵十九,他永远不能理解,他夺去的是她生命之重,她甚至能够原谅她杀掉自己,却不能原谅他杀掉赵十九。

    靠在床头上,她慢慢抚上小腹。

    “小十九,我们不能原谅……”

    ~

    乾清宫正殿。

    赵绵泽坐在椅上,轻轻揉着额头,殿内站了一帮朝中重臣,每个人都在观察他的面色,吕华铭再一次进谏,“殿下,事不宜迟,请殿下继皇帝位——”

    赵绵泽定定望住众人,眉目深锁,“皇爷爷尚在病中,如今本宫若是继位,岂不是让天下都嘲笑我不孝?”

    这样的欲拒还迎,识明务的人都明白。

    皇太孙需要更多的人响应,一起来为他正名。

    谢长晋赶紧上前,“皇太孙天命之身,吾等誓死效忠,请皇太孙继皇帝位——”

    “请皇太孙继皇帝位。”

    殿里彻夜不眠的一干老臣,也纷纷跪地响应。

    风云变幻,可宫中局势都在赵绵泽的掌握之中。京师闭城,肃王赵楷在城外,皇后被拦在了城外,北狄使臣一样被拦在了城外。朝中的武将,包括定安侯在内,兵马都布置在边陲之地。如今整个京畿之地的二十万大军,其实全在赵绵泽的掌握之中。他们严阵以待,京师城被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岂有此理,皇帝并未驾崩,哪里提前继位的道理?”

    以梁国公和诚国公为首的人,则是持反应意见。

    正殿里,又一轮的辩论开始了,僵持一片。

    可赵绵泽似是并不急切,偶尔还响应几句梁国公徐文龙等人的言论,像是他真的不愿在此时继皇帝之位,惹人非议。他这样的做法,以退为进,让越来越多老臣觉得皇太孙确实可堪大任。

    “皇太孙殿下,老奴有一句话说。”

    就在这争执不休之时,崔英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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