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宠医妃-第3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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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追债。谁欠谁的债?()
御宠医妃;第168章 追债。谁欠谁的债?
若是她没得记错,如今脚下踩着的这个地方,就是她与赵樽分手的地方。豗璩丣尚 但如今空间潮湿、闷热、高温依旧,她自己也依旧,就是那人不是依旧在这里等着她。
胸口一阵闷痛。
她难耐地躬下身来,喊得嗓子几乎破哑。
“赵十九!”
一声,又一声。
“殿下!晋王殿下!”
一声,还一声。
“天禄!天禄!”
一声,再一声。
无数人都看见了希望,放声呐喊,喊声盖过了她的声音,可除了敲击铁锤榔头和凿子的“乒乓”声,再无回应。
幸而夏初七确认了地方,众人有了挖掘的目标,精神了许多。陈景领着几个将士挥舞着膀子,拼命挖掘前面拦路的堆积物,一一挪动开来。
这个地方大多是塌陷的土,里面夹杂着硬石,比先前纯粹的硬土和原石,容易得多。狭窄的甬道,越扩越宽。从天梯石洞中滑下来参与挖掘的人,也越来越多。
可人始终未见。
人一多,百媚生的雾气,淡了不少。
夏初七紧张地攥着手,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
无力加入,她只能默默等待。
往前挖了约摸两丈多远,仍是不见赵樽的人,如风终是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抹了抹额头上的泥土,放大嗓子,声音在甬道里的空响,极是清晰。
“大都督,大都督,不能再往前挖了。”
“为何?”
东方青玄看着他,眼尾挑出一抹含着冷芒的不悦,丝毫不像往日永远噙着微笑的柔和,样子极为骇人。如风喘着粗气,回头看了一眼开挖的甬道尽头。
“大都督,这个地方,原是塌陷,填充物皆是由上头而来,土质松软,硬石不稳,若我们贸然往里开挖,定会再次塌方……”
塌方在这般深的洞底有多危险,东方青玄自是明白。
他微微眯了眯眼,径直越过如风走到前面,仔细看向兵卒们在躬腰刨土的地方。果然,此处与上面的硬土不同,塌陷下来的土里杂着石块,沙砾,确实松软,无法支撑甬道。
“大都督,怎么办?”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东方青玄的脸上。
赵樽要救,但旁人的性命也不能不顾及。若里面大面积的松土,这般挖掘不仅救不了赵樽,还是在拿旁人的小命去玩。到时候,只会有更多的人为赵樽陪葬在里面。
四周安静了一会。
元祐看了看夏初七虚弱的样子,伸手扶住她,张了张嘴还没有说话。可她却推开了他的手,静静地走到了东方青玄的身边儿。
“下面有黄金,很多很多的黄金。八间偌大的屋子里,装满的都是黄金,珠宝,各种价值连城的宝贝……”
她低低喃喃,听上去情绪并不多。
但是地面的人却热络起来……
“黄金?天啦!”
“难道藏宝就在里面?”
有人抽气,有人低叹,有人不太相信。
东方青玄瞥了一眼她苍白的小脸儿,凤眸微微一暗。
这时候的她,眸子很淡,情绪很凉,平静无波样子有一些可怕。可她眼下故意说有黄金的意思,他又岂会不懂?胸口莫名锉了一下,他唇角扬起,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透出一丝寒意,又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嘲弄。
“诸位可有听明白?黄金,只要挖开这里,找出晋王殿下,就会有很多很多的黄金,足够你们享用一生,你们还怕死吗?”
“可是……大都督!真是不能再挖的,危险……”
如风低低的辩白,声音略小。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有错。但是这里除去赵樽本人的亲信人马,别的人也都有父有母有妻有子,并非都愿意为了“听得见却摸不着的黄金”去送命。而更紧要的是,在大部分人的心里,像这般大面积的整体坍塌,力量如此之大,赵樽在里面也被活埋了,过去这么久,活着的可能性太小。
“大都督,诸位兄弟——”
夏初七清了清嗓子,红肿的眸子浅眯着,望向了众人。
“我知道这样的情况下挖掘有危险,但即使还有一线生机,我们也不能放弃殿下的性命。我也知,胡乱挖开松土容易造成坍塌,但我们可在这处岩石壁为基础,慢慢往里扩大,一边往里搜救,一边将松土运出,一边筑牢甬道,速度虽是慢一点,但比什么都不做强。”
顿了顿,她咽了咽唾沫。
“当然,得以大家的性命安危为紧要……”
她嗓子早已沙哑,但一席话说得却很诚恳,没有大哭大闹,也没有出声哀求,就是这般平静的样子,才更是让人瞧着揪心。
“挖罢!”元祐第一个出声,狠狠拽过一名兵士手上的榔头,率先开动,“放心,出了事,小爷担着,你们谁若送了命,你家父母,小爷定会为你们养老。”
“挖!”
陈景二话说,冲了上去。
“弟兄们,开挖!大不了,为殿下陪葬!”
响应着元祐与陈景的话,几乎就在他们上前的同时,赵樽的近侍们和元祐手底下的金卫军们也都纷纷行动。而剩下来的一些人,犹豫不决,一阵寂静,面面相觑着,似是在等待东方青玄的意思。
东方青玄沉默了。
夏初七也沉默着看他,目光蕴含了热切。
站立点已经没有了赵樽,那么很大可能是被沉下去,这般大的面积,靠少数人的力量,一时半会是没有办法挖开的。但时间多拖一刻,赵樽便多一刻的危险,她需要东方青玄的帮助。
二人目光在幽暗的空间交接一瞬,他轻缓柔和的声音终是响起。
“都照她说的做。不然,回京我等也无法向陛下交代。”
“……是。”
在这样的地方挖甬道,随时都有塌方的危险,这属实是一个要命的活汁。可有了黄金,有了命令,众人商议了一下较为安全的筑牢甬道法子,终是艰难地往里探行。
这一回,提着心,吊着胆,除了铁器与硬土石头的撞碰出的“铿铿”声,再无人随便说话。气氛沉寂得令人心脏扼紧,呼吸微窒。
“报——”
一道曳长的喊声,从天梯洞口传来。
“大都督,右将军,北狄的阿古将军求见。”
听到是北狄人,元祐就没有好气。
“何事这般急?”
那人道:“阿古称,是为皇陵之事而来,带着北狄皇帝的手书,要与大都督和右将军商谈……”
很显然,挖皇陵不再仅仅只是救一个人的事情。
而是已然上升到国与国的政务高度。
前朝的太祖皇帝的陵墓,他不仅是北狄的祖先,还是他们的尊严。
北狄阿古率人来阴山,如今这算是先礼后兵了。
歇息了这般久,若是再一战,又将要血流成河。
另一方面,时人皆遵从死者为大。
即使前朝已覆灭,大晏军这般大规模的公然盗掘太祖皇陵,也不是一件理直气壮的事。传出去会让天下人戳脊梁骨,写入历史,也得遭千秋万史的后人唾骂。
有一些不想挖掘的人,松了一口气。
可看了东方青玄一眼,元祐却冷笑着,重重一哼。
“挖便是挖了,小爷管他娘的那些破事?东方大人,我上去会会阿古,你带着人继续挖,无论如何也得把天禄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此事的责任,由我一人承担。”
说罢,元祐急匆匆的离开了。走前,他红着眼走过来,要安慰了夏初七,但她仰天看了他一眼,牵了牵唇,神色却极是淡然。
“哥,你去吧,我没什么事。”
这个时候,她脊背站得很直,但血却是冷的。
战与不战,旁人的死活,她已然提不起力气去关心。她知道自己自私,眼下心里只有一个疯狂的偏执念头,也只关心赵樽……赵樽他如今在哪里,他是不是等着她去救他?那个满载着黄金的回光返照楼,是否随着他一起,还深埋在地下,他又能等待多长的时间?
……
阴山的天,冷入肌骨。
驻军大帐里,元祐与几个大晏军将校一起,与北狄的阿古将军围炉叙话。 彼此本就是宿敌,打仗也是多年。如今又因了太祖皇陵被挖掘一事,气氛一僵,自然更是谈不拢。
尤其元祐与阿古。
一年多前,他二人曾在卢龙塞外的药王庙打过交道。当时是与北狄交接公主乌仁潇潇。大概心疼他们的公主殿下,阿古一见到元祐出现就没有好脸色。但还是公事公办地将北狄皇帝的文书递了上去。
“右将军,这是我们皇帝陛下亲笔所写。”
懒洋洋地接过北狄使者递来的信函,元祐粗略地看了一眼,其上内容无非是要南晏停止盗取他北狄祖宗的皇陵,并指责这种行为有多么的不耻和遭世人诟病。末了,又说,若太祖皇陵被盗,祖宗不得安生,北狄与南晏将会永久宁日,北狄举全国之力也将复此大仇,哪怕战至最后的一兵一卒,也写要与南晏拼个你死我活。
元祐唇角冷冷扬起。
又不是没有打过仗,如今说这些有何意义?
更何况,赵樽还未找到,他如何能答应这事。
“前朝都已覆盖,哟,你们还敢自称皇帝呢?”
他略带讽刺地挑了阿古一眼,“唰”的一声撕毁了手书,在阿古和几个北狄人变色的目光瞪视下,笑吟吟地弯着唇,坏坏地继续说,“回去告诉你们的皇帝……蝼蚁勿要与雄狮争锋,北狄还是消停点过日子罢。自然,要打也并无不可,小爷我就在阴山等着。至于这个坟墓嘛……扒也得扒,不扒也得扒,管他是谁的?”
元祐此人向来没个正经,尤其此时说话的腔调极是气人
阿古腮帮一鼓,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你……岂有此理!”
“我如何?什么是理,什么不是理?”元祐挑高俊朗的下巴,一双凤眼斜斜地睨着阿古,眸光流波间全是杀气与怒气。很明显因了赵樽之事,他的心情阴郁得已然憋到了极点,正愁找不到人来发泄,脾气又怎会好?
“阿古,我还就告诉你,若不是小爷我心存仁义,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就凭你这又拍桌子又骂人的德性,小爷我立马要你们血溅三尺,再也回不去你们的北狄狗窝!”
“混蛋,欺人太甚!”
说话的人不是阿古,而是先前一直侍立在他边上的一个小个子黑脸侍卫。他圆瞪着一双眼睛,像是气到了极点,就要冲上前去与元祐理论。
可还未出例,就被阿古拽住了手腕。
他朝那个小侍卫递了一个眼神儿。那小侍卫终是带着恼恨退到了他的身后。阿古松了一口气,放开手,抱拳朝元祐和座中的将校施了一礼。
“南晏既然一意孤行,我等便先行告退了。只是,你南晏不仁,就怪不得我北狄不义。届时,两国兴兵,生灵涂炭,谁胜谁负还未有定数……”
“哎,可算吓住我了!”
元祐不冷不热地嗤一声,看着阿古的背影,又笑了。
“我大晏堂堂天朝上国,也不是不讲理的,你们若只是来拜祭,并无不可,喜欢怎么跪怎么跪,喜欢跪多久我们也不会理会。至于其他?阴山是我大晏的地盘,还轮不得你们说三道四。”
阿古顿住脚步,没有回头,重重一哼,扬长而去。
……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沉闷潮热的甬道里,来来去去已不知多少人。
每挖开一个地方,夏初七都会冲上去看去喊。
可每一次给她的都是失望。后来越挖挖深,她再想上前,东方青玄就不许她再靠近了,她只得等着那一处坚硬的石洞边上,心急如焚。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送来了食物。
将士们吃了东西,又接着挖掘,不停换着人的挖掘。
第一批挖掘的人,都因百媚生离去了。只有夏初七一直不肯走。旁人吃,她就吃,旁人挖,她就看。整个人镇定地蜷缩在一处,若不是火把光线下的面色太过苍白,几乎看不出她有半点异样。
“仔细!甬道要塌——”
突地,有人吼了一声,人群开始后退。可他话音未落,只见头顶一处土烁突地松动,一块夹杂在土中的巨石因底部的松动,忽然失去平衡,带着沙砾泥土当空栽歪下来。
“咚”一声,有人惨叫。
只见那块大石头,砸在了一个人的腰上。
一道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后,他当场晕了过去。
“大都督!”有人厉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