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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部分

御宠医妃-第170部分

小说: 御宠医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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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低的,他像是“嗯”了一声,放开手,走在了她的前面。

    看着他颀长俊气的背影,夏初七停留在原地,恍恍惚惚的有一些失神。那感觉她说不明白,很复杂、很纠结,如果说为了一句没有听明白的话,为了一件还没有搞清楚的事,她就与赵樽闹别扭,那确实太过矫情,她自己都受不了。可偏生她又不得不承认,心窝子里,一直有一些委屈。

    “楚七……”

    李邈碰了碰她的胳膊,轻喊了一声。

    “李主薄在叫你过去。”

    轻“啊”一下,夏初七这才反应过来,御田就在前面不远,可她却觉得没有什么力气,踏出一步,腿脚一软,她差点儿绊倒,幸亏李邈及时扶住她,才没有闹大笑话。

    “小心些。”李邈皱眉,“你脸色很白。”

    弯了一唇角,她忍住那让自己喘不过气来的情绪,笑了笑。

    “放心,我脸色再白,也白不过你。”

    “……”

    李邈不答,可损了一下人,夏初七颓然的情绪又消失了,乐观的心态支撑着她,很快又找回了情绪。她现在是在做什么?皇帝就在面前,文武百官也在面前,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她,盯着赵十九,不管怎么样,她也不能在今天失态。

    御田边上,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了。

    又是一阵礼乐之后,也不晓得那赞礼郎说了些什么,仪式结束了,只剩下老皇帝亲自犁地的一个环节。

    很快,一头脖子上扎了大红绸带的水牛就慢悠悠的过来了。水牛的后面,有一个身着农夫打扮的男人,把着一个铁犁,随了那水牛的速度,迟迟疑疑地走着,目光里满是犹豫和闪躲。

    隐隐绰绰之间,夏初七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儿,心脏顿时狂跳了起来。

    傻子!

    那个农夫打扮的人,居然会是兰大傻子?

    许久不见他了,她真的很想扑过去问问,他过得好不好。

    只可惜,站在一群人的中间,她不仅不能上去相认,还得把自己的身子往后缩了又缩,不敢让傻子瞧见她了。兰大傻子是一个心智不高的人,一旦让他看见了她,一句“媳妇儿”就把她给卖了。

    即便要相认,也不能是现在。

    看来今天这一出戏,是宁王赵析安排的了?

    要不然,傻子又怎会出现在这里?

    可是她记得赵樽答应过她,一定会随时关注着傻子,到了时机妥当的时候,自然会让他们见面,也会让傻子认祖归宗。难道说,除了宁王之外,赵樽也觉得今日是最好的时机?

    心里慌乱着,她下意识的退开步子,又在人群里找起太子爷赵柘来。

    可祭祀的时候没见他,如今的御田边上,仍没有见他。

    看来那太子爷久不出东宫,已经不习惯外面的日子。今日这么好的天,赵绵泽仍是没有说服他出来逛一下。

    突然间,她又生出了一些遗憾。

    如果他来了,能第一时候见到他的亲儿子,该有多高兴……

    想到赵柘那一张慈祥温和的瘦脸,她心里一酸。

    道常老和尚在御田边上焚了香,又说了一些什么关于犁田仪式的套词儿,她也没有听得太清楚,只见一直关注着动来动去特别不自在的傻子,然后看着那老皇帝挽了袖子,过去接过傻子手上的犁把,就要开始他今年春季的第一犁,以示农耕开始。

    然而,就在这时,宁王突然上前,当着文武百姓的面儿,插了一句。

    “父皇,你看看这个农夫像谁?”

    如果不是宁王提醒,洪泰帝的眼睛压根儿就不会望向兰大傻子。如此一来,他蹙起眉头,略有不悦地瞪了宁王一眼,好像是有点儿嫌弃他打断了仪式。不过,他的目光,还是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傻子憨厚的黑脸上。

    四周一片寂静。

    官员们都屏气凝神,没有声息。

    可心知肚明的夏初七,心跳却愈发加快了。

    她第一次见到太子赵柘的时候,虽然他已经瘦得不成人形,可她还是依稀从他的五官里看出了几分傻子的样子。如果这样论起来,那么傻子的眉眼五官,应该会有一些像年轻时的赵柘才对?

    “怦怦”声儿,是她的心跳。

    可时间过得极缓,好像过了良久良久,才听得洪泰帝的声音。

    “他是谁?”

    宁王一听他老爹的话,顿时就乐开了花,顾不得地上有泥,他邀功一般,“扑嗵”一声儿就跪在老皇帝的跟前儿,激动的告诉他,“回禀父皇,他是绵洹啊!”

    “绵洹?”洪泰帝目光一怔,退了一下。

    “对,他就是绵泽。是您的皇长孙,绵洹啦!”

    老皇帝扶在犁巴上的手微微颤了一下,目光缓缓看向不明所以的傻子。

    “你真的是绵洹?”

    这会儿的兰大傻子已经完全被眼前的阵仗给吓住了,惊呆地看着面前这个威严十足的老头子,他垂下大脑袋,一双只手来回的搓搓着衣角,傻傻地咕噜说。

    “我是兰大柱。”

    一听他否认,而且语气犯傻,洪泰帝目光一缩。顿时放下犁把,回过头来,冷声望向赵析。

    “老三,到底怎么回事?”

    宁王还一直跪在地上,听老皇帝询问,一脸的喜极而泣,那声音激动得几不成咽,让隔岸观火的夏初七,真的很像给他颁发一个“奥斯卡”金像奖。

    “回禀父皇,上回儿臣去锦城府接十九弟回京,无意发现此人与大哥有几分相似。可绵洹当年……已然夭折,儿臣也没有往那个方面去想。可后来,儿臣无意中看见了绵洹后腰上的胎记。那个胎记儿臣记得清清楚楚,形状和颜色都不若寻常。如此多的巧合凑在了一起,儿臣这才动了这番心思,找到了当年侍候绵洹的奶娘柳氏,她果真这些年一直在照看绵洹……儿臣这才敢确定,将绵泽带回了京师……”

    宁王哽咽的说完,洪泰帝面色已经冷凛。

    “既然早已入京,为何迟迟不报?”

    宁王拱手道,“父亲,接回绵洹的时候,儿臣从柳氏的口中知道了一些过往……绵洹当年误服了奸人下的歹毒汤药,脑子出了一些问题。儿臣原本想要先治好了他,再来禀报父皇知道,奈何如今服了好些个汤药,都不见起色。无奈之下,儿臣才想到趁着这中和节的好日子,带了绵洹来与父皇相见,给父皇一个惊喜……”

    误服了歹毒汤药?脑子出了问题?

    一个已然死去十几年的皇长孙,突然之间活了回来。再加之宁王的话里有话,个中“下药”的因由就复杂了。在场的官员勋戚们,人人都在打着肚皮官司,猜测着当年的真相,但这些人一个个都是浑水里混出来的游鱼,人精儿似的,愣是没有一个人的脸上露出半点异色来。

    洪泰帝老眼之中已然有情绪泛动。

    他一步步走近了傻子,仔细打量了一遍,抬了抬手。

    “孩子,把你腰上的胎记给朕看看……”

    一听这句话,傻子更是吓得不行,捂住衣裳就摇头。

    “不行。”

    “嗯?为何不行?”洪泰帝难得好脾气的哄他。

    傻子眼皮快速的眨动几下,胀红了一张黑脸,却仍是咬着下唇不吭声儿,一直耷拉着脑袋,谁也不看,什么话也不肯说。洪泰帝无奈的叹了一声,又拍拍他的肩膀,像个爱护孙子的爷爷似的,轻言细语的又追问了两次,他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冲洪泰帝勾了勾手。

    “你把耳朵凑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洪泰帝微微一愣,顿了一下,却是没有管他的帝王之尊,真的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歪着脑袋,把耳朵给凑在了傻子的面前。

    “你是男的我才告诉你的,你不许告诉别人。三婶娘说过,不管哪个来相问,也不许说出来。若是告诉了旁人,我的小**就会飞掉的……”

    低低“啊”了一声儿,洪泰帝直起身来。

    错愕了一下,随即,他难得开怀的哈哈一笑。

    “你这孩子,行行行,皇爷爷先不看,先不看啊……”

    大笑了两声,洪泰帝像是心情极好,不再逼他,只转过头来吩咐崔英达。

    “把他带下去安置好,等犁田仪式结束,朕再仔细盘问。”

    “是,万岁爷——”

    崔英达鞠着身子领了傻子下去了,被岔了一下的开犁又继续了。可是气氛却明显与先前不一样了。老皇帝在侍卫的引领下,认真的犁田,而田坎上的人,却各怀有各的心思。

    要知道,赵绵洹的身份是皇长孙,如果他是当初被人下药致傻,那么,当年他为什么会溺水而亡,又为什么会离宫十几年而不归?这些都将会带出一串秘密,乃至引发腥风血雨。

    而且,赵绵洹是嫡长孙。

    小时候的赵绵洹机灵可爱,聪明乖巧,很得老皇帝和太子爷的喜欢。在他暴毙之后,向来勤政的洪泰帝曾经罢朝三日,与赵柘两个都伤心难过了好一阵子。

    后来,赵柘扶正了赵绵泽的母妃,而赵绵泽原是庶子之身,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嫡子。为了免得老皇帝和太子难受,没有人再提起赵绵洹,都直接称赵绵泽为皇长孙,于是乎,在这个“居嫡长者必正储位”的时代,那一个原本将来可以做储君的赵绵洹,就那样被湮灭在了史卷中,只不过留下了短短一句话。

    “长子绵洹,母妃常氏,卒于洪泰十一年癸卯月,追谥为毅怀王。”

    然而——

    现在不同了,那位八岁就夭折了的皇长孙回来了不说,还带回了一个几乎是惊天动地的“秘密”,这个秘密将来会掀起多大的风浪,谁也料不到。

    因为,谁也猜测不出来老皇帝的心思。

    宁王赵析之所以会选了中和节这天把赵绵洹送回来,自然不是为了尽孝道和给惊喜那么简单。

    他要的就是让赵绵洹暴露在文武百官和王公贵族的面前,不能再让任何人,包括那个心思难测的老皇帝会有机会再一次雪藏了他。傻子即便不能做储君,但他却是实实在在的嫡子,有他在,那么赵绵泽的地位,就将会非常的尴尬。

    就在众人各怀鬼胎的当儿,夏初七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赵绵泽。

    就在御田边儿上,他衣带飘飘,脸上仍是带着安静而温和的笑容。

    果然,玩政治的人,都是“鬼精”——

    老皇帝犁田,自然只是走个过场,意思意思。

    不到一刻钟的工夫,他就上了岸。

    御田边的活动结束,接下来便是一个小宴。

    所谓“小宴”,是相较于晚上要在奉天殿举行的“大宴”来比较。天子犁了田,文武百官和儿子孙子们也在一起磨蹭了这么久,又已经晌午过了,大家都还饿着肚子,在一处吃个便饭,大家随便聊聊,也就称为“小宴”了。

    小宴就安排在吟春园里。

    赶在小宴之前,老皇帝就已经把傻子给验明正身了。至于关于“当年的真相”,他到底要如何查,究还是不究,没有任何口风透出来。只是老皇帝得回了皇长孙,兴致甚好,小宴上差人加了一把椅子,让傻子陪坐在他的身边儿,但是却没有下旨把赵绵洹“毅怀王”的谥号改成了封号。

    云淡风轻的小宴上,果品茶点在案,珍馐佳肴配美酒,君臣共饮,兄友弟恭,各自谈笑风生,那平和掩盖了私底下的暗流涌动,只呈现出一片诡异的和顺。

    老皇帝差了人去东宫传消息了。

    那回话的人说,太子爷高兴坏了,说是准备准备,就要亲自过来。

    实际上,找回了皇长孙,赵柘才应该是最高兴的一个。

    听着众人的感慨声儿,祝酒声儿,夏初七一直当自己不存在,始终隐藏在人群之中,埋首在桌案,慢吞吞的吃着,就怕傻子间突然喊她,引起大祸。

    心思交杂间,百味在心中过了一遭,又过了一遭。

    面前是金樽玉碗,她却仍是食不吃味。

    然而,时不时地偷眼瞥一下赵樽,却见他冷漠的神色依旧,面色仍是没有表情,漫不经心地端坐那里,身姿高冷尊贵,就好像压根儿就没有担心过会发生什么突发事件一样。

    这个男人确实沉得住气。

    不,实际上,这里的每个人都非常的沉得住气。

    帝王之尊的洪泰帝一直和颜悦色,面带微笑,与臣下共欢。

    赵绵泽身份尴尬,可却始终笑如春风,面色温润如常。

    皇子皇孙们,虽各有各的不同,却无损半丝天家贵胄的风范。

    一袭红衣倾天下的东方大都督,仍然是那么的妖美华丽,惹得宁王的目光总是忍不住瞄向他的方向。

    而陪坐的文武百姓们,则是举杯碰盏,好不热闹。

    “陛下,老臣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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