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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部分

御宠医妃-第115部分

小说: 御宠医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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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都督没有听过?胆小的人,福分也小。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治不了的病,我若治得了,那升官发财走上人生的巅峰也就指日可待了。”

    东方青玄冷笑一下,又敛住神色,一字一句。

    “治好,也是死。治不好,更得死。”

    还有这样的事儿?

    夏初七突然间悟到了赵樽的意思。

    可东方青玄么……

    她微微歪了一下头,斜着眸子,淡定地打量他。

    “猫哭耗子,你他奶奶的少在这儿假慈悲!你会关心我的生死?得了吧,鬼才信。说吧,为什么?!”

    东方青玄淡琥珀色的眸子微微一潋,带出一个浅浅的笑痕来,却难以掩饰那一抹极淡的嘲讽。

    “本座说过,你身上的价值,非你能想象。所以你死不得。”

    “既然我有过人的价值,既然我死不得,自然我就会活得好好的。大都督,不劳您费心了,您还是好好管管你自个儿吧,少出来祸害苍生必可功德无良。”

    “你为何如此顽固不化?”

    “大都督,我只想笑着对你说,童话里的故事都是骗人的……”

    一句话,东方青玄挑了挑眉梢,听得莫名其妙,夏初七却好笑地眯下眼睛,趁机一把推开了他,长长吸了一口凉爽气儿,原想再伸个懒腰,那头便传来小安子的咳嗽声儿。

    “咳,楚医官——”

    夏初七侧眸一看,不知什么时候,那门口站了一个身材臃肿矮胖的老太监,像是看不惯他两个大男人在光天化日做那等有伤风化的事儿,不悦地甩了一下拂尘,重重哼了一声儿,才尖声尖气地道。

    “太子殿下有请。”

    ……

    ……

    还未入太子寝殿,夏初七便闻到了一股子浓浓的药味儿。

    刺鼻,难闻。

    凭她天生敏感的嗅觉来判定,似乎还有熏过艾的味道。

    他们在消毒?

    外头守卫那么森严,难道是隔离?

    “传染病”三个字一入脑,她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来。

    不过,好在她早有准备,除了服过抗病毒的药物,还给自个儿整了个改良版的口罩和一副手套,多少能防住一些。

    隔了一层垂帘,她望了过去。

    只见雕工精美繁复的黄花梨木大床上,躺着一个男人。

    她猜,那便是太子赵柘了。

    夏初七驻足帘外,人还没有靠近,那黄公公便不爽地哼。

    “还不快给太子殿下请安?”

    又好久没有跪过人了,夏初七有些不习惯。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下跪,这个道理她非常懂。

    放下医箱,她先向那个病秧子行了个叩拜礼,这才起身在黄公公老鼠一样的眼睛盯视下,慢吞吞的走了过去。

    靠床越近,那熏艾草的味儿越浓。

    幔帐已经拉上来了,锦被里面裹着的人,便是当今太子了。

    可是,只瞧了他一眼,夏初七便差点儿跳起来。

    一只瘦得脱了形的手垂在床榻边上,指关节凸起,像个老鹰的爪子,他的脸上,也没有半丝肉气,眼窝深陷,面颊凹落,整个人呈现出枯槁般的苍白。

    当然,她是一个医生,见过各种各样难看的病人,赵柘的样子虽惨了些,还不至于让她想要跳起来。

    真正让她吃惊的是,那孤卧于病榻上的人,有一张似曾相识的五官。虽然他苍白还瘦得不成样子,却让她几乎下意识的便想起一个人来——傻子。

    没错儿,傻子长得像极了当今这位尊贵的太子爷,尤其是那鼻子那额头那厚实的嘴唇,比赵绵泽与他还要像上几分……

    宁王抓傻子,傻子像太子。会是巧合吗?

    她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之间若有所悟。

    难道是……

    “还不快请脉,愣着做甚?”见她不动弹,那黄公公低声一喝。

    歉意地一笑,她没再想那些,先屏弃了杂念,才坐在了榻边儿为她备好的凳子上,专心地搭上了那个也不知是睡是醒的男人手腕。

    默默探了一会儿,她蹙紧了眉头,侧头望向那黄公公。

    “公公,下官可否查探一下太子殿下身上的情况?”

    “大胆!”

    黄公公不悦地一喝,完了又像怕吵醒那个太子爷,压低了嗓子,满眼都是不屑的情绪。

    “太子殿下身份尊贵,岂是你能随便看的?”

    妈的,就一个要死的人了,还尊贵什么啊?

    夏初七心里头狠狠骂着,讨厌这些装逼的规矩,却不得不赔着笑。

    “黄公公且息怒,下官见太子殿下脉象细弦,湿火恐已入肾,湿毒流入筋骨,恐身上还有别的病灶,喉间糜碎,舌下肿胀,所以想看看他口腔和身上的病灶,以便确诊,好对症下药。”

    那黄公公虽然跟随太子赵柘多时,可太子爷病了这么久,他已经见了太多有名气的太医,却没有一个人瞧出来治好病的,早就对这些医官不抱希望了,哪里又能瞧得上夏初七这么一个年纪经经的良医官?

    双手抱着拂尘,他打着官腔,尖着嗓子,“这事儿咱家可做不了主。长孙殿下交代过,不要随便让医官糟践了太子殿下的身子,楚医官还是不要与咱家为难才是……”

    矮胖大冬瓜,拿着鸡毛当令箭。

    不看身上的病灶,如何确认得了病?

    她正准备反驳他的时候,却见那床上的人动了下。

    “黄明智……”

    那声音像是许久没有开过口一样,沙沙的,哑哑的,像一条缺水的鱼似的,听上去十分的干巴。

    可慢慢的,他却是睁开了眼睛来,看了夏初七几眼,目光似有怔愣。

    “你是……”

    “太子殿下。”夏初七权当他是自家的长辈了,一咬牙便跪在了病榻边儿上,“下官是晋王府良医官楚七,奉了长孙殿下之命,前来为太子殿下诊病。因号脉无法确诊病情,还请太子殿下脱衣一观,便问一下病情。”

    “老十九家的?”

    赵柘有气无力的喃喃了下,却听得夏初七耳朵一烫。

    老十九家的……

    呵呵,这个称呼让她心里一热,“是的,十九爷家的。”

    粗粗喘了几口气,赵柘想坐起来,却是无力,低声吩咐道,“黄明智,扶我起来。”

    “是,殿下。”

    那冬瓜还叫黄明智啊?一点都不明智。

    在黄明智的搀扶下,赵柘背后垫了一个软软的垫子,倚在了床头上。

    他穿着寝衣,面色清瘦,看上去也就四十岁来岁,一头长发全挽在了头顶,柔和的目光也有那么一点像赵绵泽。

    微笑着看向夏初七,他喘着气问,“是楚儿么?”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了夏初七一大跳,就连黄公公也骇得够呛。

    “殿下,他是晋王府的良医官。”

    赵柘重重咳嗽了一下,呼吸有些吃紧,声音也不太清晰。

    “是本宫眼花了?”

    他稍稍顿了一下,又望向黄公公,“替本宫解开衣袍……”

    黄明智有些犹豫,“殿下,您身子弱,受不得风……”

    “本宫的话也不听了吗?”

    那赵柘久病的身子本就虚弱,一生气,激动了一下,整个人身子都抖了起来,瞧得黄明智面色一白,赶紧替他顺着气,也再不敢多耽误,轻手轻脚地替他解开了衣袍,露出一身瘦得皮包骨头的身架子来,只瞧了一眼,便低着头,一眼也不敢多看。

    “还不快为殿下看诊?”他只有低声去吼楚七。

    作为医生,夏初七有些同情这位病人了。

    情况有些糟糕!

    可在屋子里的窗帷都拉上的情况下,她瞧了又瞧,也不太看得清楚。

    “麻烦黄公公,掌了灯来,屋子太暗了。”

    那黄公公又瞪了她一眼,扶赵柘靠好了,才去掌了灯过来。有了明亮的灯光,夏初七终于看清楚了他身上的病灶。

    与她料想的差不多,不,比她料想的更为严重一些。

    只见他肩胛,背部,胸前以及四肢都有溃疡形丘疹状的脓疱,还有一些萎缩样的瘢痕,整个人身上,红红点点,斑斑坑坑,看着上特别刺挠人的眼球。

    “殿下,张开嘴,伸一下舌头。”

    那黄公公正要吼,赵柘已经配合的张了嘴,伸了舌头。

    夏初七她蒙了“口罩”的嘴,紧紧咬了咬,身上有些发麻。

    果然,他的唇和口腔也有溃疡,应该已经遍及了扁桃体和咽喉。

    又问了一些情病,再结合他身上的症状看,她基本可以确认为——梅毒。

    怪不得医案上都只敢写“风寒”,谁又敢说当今的太子殿下得的居然是花柳病?为了忌讳太子的身份,除了记医案不能公布病症实情之外,就连御医开处方也要故意用一些辅药来掩人耳目,这也便是为什么东方青玄会说“治好也是死,治不好更得死”的原因了吧?

    可梅毒这种东西是为不洁的性而引起的,作为太子,他接触再多的女人,哪一个会不是干净的?为什么会得这种脏病?

    “楚医官只管直说。”

    赵柘像一个行将就木的人,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声音很是平静。

    “太子殿下,您得的不是风寒,而是杨梅症。”

    好像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病名,赵柘愣了一下,才扯个风箱似的笑。

    “呵,本宫知道不是风寒……你是第一个敢说实话的医官。”

    微微一顿,不等她回答,他问,“杨梅症是可症?可有法解?”

    回避着他的目光,夏初七考虑了一下才回答。

    “是一种传播性疾病,下官有八成的治愈把握。”

    他的梅毒症状,已经过了第二期,正向晚期发展,在一个没有青霉素的时代,仅用中药来治疗晚期梅毒,治愈的可能性很小,而且用药的周期极长,估计不等把病治好,就会有人想要宰了她了。然而,即便懂得个中厉害,她也不敢直接那样儿告诉他真相。

    每个人都惜命,太子也不例外。

    她只有说自家有把握,命才会长。

    赵柘一愣,随即干哑的轻笑。

    “以前替本宫诊脉的太医都说,说治不好了……”

    所以,以前那些太医不都被老皇帝宰了灭口吗?

    听着他温和的声音,夏初七突然觉得面前这个人,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恶劣?虽然他与赵绵泽都有一个共通点——都显得温和而仁厚。但是,或许是他的笑容太像大傻子了,让夏初七总觉得他看上去笑得很为真诚一些。

    还有他看她时那个眼神儿,虽然他是病人,还病得极重,却丝毫不见沮丧,不仅如此,身上还有一种乐天知命的从容,实在让她有些唏嘘。

    这样儿的人,若为帝,应是个仁君吧?

    只可惜,竟患上了花柳!

    没与他那个视线再接触,她恭敬地起身作揖。

    “太子殿下,下官这便先去拟方子。”

    刚走两步,不料却听见那赵柘喊了一声,“楚医官等下。”

    夏初七看了他一眼,回来坐定,“太子殿下还有何事吩咐?”

    赵柘看着她,突然向那个黄公公摆了摆手,“你先下去。”

    黄公公一惊,“太子爷……”

    “下去!”

    他人虽然病了,可威严还在,黄冬瓜不敢再吭声儿,鞠着身子就后退着出去了。赵柘转过头来,只是看着她戴了个“口罩”显得有些怪异的样子,好久都没有说话。

    夏初七静静等待着,也没有说话,内室里便是一片静寂。

    “本宫活不了多久了,你却还想来哄本宫开心?”

    他突然说了一句开场白,夏初七想了想,却只是一笑。

    “殿下不要这么说,治愈还是有希望的,只是过程会有一些漫长,我一定会找到办法的……”

    “不须说好听的了……”

    “下官真没有。”夏初七说着,顿了顿,目光微微一闪,“殿下,另外还有一个事情,下官有些难以启齿,但是作为医者,又不得不提醒,殿下宫中的女眷,都应该彻查一下,有无感染此症者……”

    她承认,她非常不淡定的想到了继太子妃东方阿木尔。

    可赵柘却无力地摆了摆手,很容易就理解了她的意思,“不必,本宫在发病前,已是许久不碰她们了……”

    不碰女眷还得了病,莫非逛窑子了?

    心里有疑问,可这种话确是不能问出来的……

    不料,那赵柘盯住她,突然颤了下唇角,“你长得很像你的母亲……”

    夏初七心里一窒,面上却不动声色的浅笑。

    “殿下恕罪,下官实在不明白殿下的意思,您,也认识家母?”

    “楚儿,一瞧着你,我便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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