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娘子休要逃-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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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继大统之后,只要有人胆敢谋反,便可调动五军营的兵力进行平叛。尔等谁若不信,可亲自上前验证,看看这究竟是不是先皇亲手所书。”
此时,那五万骁骑将士已开始骚动,有人出列欲上前检验圣旨,却被姬初阳制止道:“他们既是一丘之貉,必然是合谋逼迫先皇交出虎符并写下圣旨,然后又毒害了先皇。如今敌我双方旗鼓相当,今日我们不妨和他们拼上一拼,胜了你们便是功臣,与本王一起尽享荣华,败了也算是为国捐躯的英雄,我们下去以后再做兄弟。”
那五万骁骑兵刚刚产生的犹豫被他这么一煽动又有了蠢蠢欲动的苗头,姬云野突然不合时宜地对姬初阳道:“当年给缅儿下毒的不是李婕妤,而是何贵人对不对?”
姬初阳诧异之下脱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
姬云野道:“那毒来自姬锦言,他后来不知从哪得知你和李婕妤的关系,为了让你助他争夺皇位便将此事和盘托出。只是没想到你因此而迁怒于他,明着应承下来,背后却捅了他一刀。可见你对李婕妤的感情绝非像你当初所说的那么淡薄,应是深爱。你对姬锦言尚且如此记恨,对朕就更不用说了。”
“你竟然早就知道?难怪你会早有防备。”姬初阳不敢置信地道,“可是,你是如何得知的?”
姬云野叹了口气道:“因为你行错了一步。”
“什么意思?”
“父皇的何贵人莫名失踪数月,直到不久前朕才得知,她被困在一个密室里受着非人的折磨。朕的人把她救了,她自然什么都招了。毒是姬锦言为了拉拢何贵人的父亲而赠与她防身的。所以毒是她派太监小午子去下的,而关她的人就是小王叔您。你对她尚且痛恨如斯,对朕又怎会没有任何怨怼。是以朕一早便让颛孙大人调来了五军营以备不测。”
被雷击中的姬初阳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怎么可能?”
“你难道没有发现,密室中的那个人已经换成了别人?”
姬初阳错愕地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不会不知道,有一种人叫做细作吧?对了,朕差点忘了,朕的府中不是也有你安插的细作?”
姬初阳怔怔然道:“我果然还是棋差一招……”
姬云野朝方权使了一个眼色,便见他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然后飞身而起,径直向姬初阳袭去。姬初阳反应倒也迅速,立即挺剑刺出。方权身形迅疾一晃,闪到了他的身后,左肘一勾,右膝一顶,便将他制服在地,右手一个带着劲气的劈砍又下了他的剑。然后脚下一点,拎着他跃回姬云野身边。真真是兔起鹘落,迅捷无比,待有人要上前相助,哪里还来得及。
此时有忠心将士欲拔剑上前,被姬初阳喝退了下去。他凄凉一笑,对姬云野道:“野儿不愧是天命所归,本王技不如人,愿赌服输。”
听得他唤自己的小名,姬云野竟是心头一酸,赶紧转过了身去。
姬初阳见姬云野后背似有微微起伏,眼中也不由一热。
姬云野哽声道:“小王叔,朕愧对李婕妤,愧对你,以后每年她的忌日,朕会为她多烧一些纸钱,你在宗人府也可放心了。”
泪水终于滑落眼眶,姬初阳仰头望了望天,正见一片流云闲淡地自头顶飘过,脸上不由绽放出璀璨笑容,忍不住喃喃道:“是你吗?”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先皇骤崩,归于五行,朕承皇天之眷命,列圣之洪休,奉大行皇帝之遗命,属以伦序,入奉宗祧。谨于今时祗告天地,即皇帝位。深思付托之重,实切兢业之怀,兹欲兴适致治,必当革故鼎新。事皆率由乎旧章,亦以敬承夫先志。自惟凉德,尚赖亲贤,共图新治。其以明年为熙和元年。大赦天下,与民更始。”
东离王朝,成昭二十年秋,成昭帝驾崩。云王手执传位诏书于灵前宣布登基。锦王以云王弑君并伪造诏书为由,带其秘密训练的三万府兵直逼皇宫。云王大开宫门,请君入瓮。与此同时,其趁北宇调兵东离,帝都空虚之际,一举攻克北宇,将其划入东离版图,西北诸小国皆俯首称臣。姬锦言与姬初阳因谋逆之罪被囚宗人府,终生不得出。丞相柳万兴因通敌卖国之罪被枭首示众,株连九族。
云王登基后,改年号熙和,大赦天下。东离自此海晏河清,时和岁丰,成为东土大陆上国力最强,版图最大的国家。
熙和帝本欲封正妃蓝惜蕊为后,然其难产,母子均不幸罹难,六宫自此空置。
对于这一场关乎国家存亡的战事,后世有不同的评论。有人认为姬云野对于荣来川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有人则以为他们是英雄所见略同,只不过天时站在了姬云野这边而已。也有人觉得,还是姬云野技高一筹,毕竟他在平叛两王谋反的同时还能拿下一个强大的国家,就绝非常人能比。
多年以后,中土大陆历经分分合合,合合分分,在时光辗转中,人们再提起当年之事,已如遥想一段飘渺的传奇。然而没有被时光掩埋殆尽的,也是最为让人津津乐道的,却是在这段传奇背后所隐藏着的一段风月。
以上皆为后话。
第119章 前世
宫变是夜,国师府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彼时,国师正面色匆匆地向府外行去,朦胧月色下,眼前暗影一闪,一道颀长身影落于他身前一丈之外。
他脚下一顿,定睛看向来人。由于背对月光,那人面目有些模糊,然而他身上全无杀气,倒叫他有些疑惑,是什么人竟在这个时候夜闯国师府?
那人微微一笑,声音流泉般吐出几个字:“国师大人别来无恙。”
国师一愣,这个声音他听过,去年成昭帝四十寿宴,这个人就坐在自己邻桌,如今他不请自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缓了缓神,态度谦和地道:“天照皇夫凌公子深夜到访,不知所为何事?”
凌月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我想跟国师借照世镜一用。”
国师闻言大惊失色:“你从哪里听说的?”
凌月笑了笑:“传音入密不要乱用,因为一不小心会被旁人听了不该听的。”
国师不由心惊,他的功力究竟高深到何种境界才可以捕获传音入密的内容?既然他已得知照世镜的秘密,他也无需再做遮掩,于是问道:“你要照世镜何用?”
“到时你不就知道了?”
“我若说不借呢?”
“那我便将照世镜在东离国师手中一事公诸天下,待到那时,那些觊觎此神器的人怕是不会像我这般文质彬彬地来借的,偷啊,抢啊,各种手段轮番着来,国师怕是再无宁日了。对了,古书上可是记载有使用方法的,你不用担心他们得到之后不会使用。”话落,凌月又补充道,“虽然那古书仅存于几个小国的皇宫中作收藏用,也不是太容易得,但至少还是有方向可寻的不是?”
国师气恼道:“想不到凌公子堂堂正人君子竟也会做出此等威逼利诱之事。”
凌月不以为意,对他笑得和蔼:“国师可权衡好利弊了?”
国师怒极反笑道:“你可知开启一次照世镜窥得天机所要付出的代价?”
“可以想象,只是不知代价为何?”
“除了大损元气以外,还会折寿十年。”
国师以为凌月会因此而放弃,没想到他竟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便道:“这个无妨。”
国师无法,只得道:“我若肯借照世镜,凌公子可能保守秘密?”
“那是自然,我以天照的国运起誓。”凌月答得极其爽快。
“既然如此,你便随我来吧。”
二人来到一间密室,国师自墙壁暗格中取出一面周围镂有道教图腾一尺见方的圆形铜镜,对凌月道:“请凌公子将血滴入其中。”
凌月依言以匕首割破手指,将血滴入铜镜之中。
国师以指蘸血在铜镜上划出一个又一个咒符,待咒语书写完毕,铜镜突然脱手而出,悬于半空。
国师道:“想知道什么,你只需凝神冥想便好,至于能知道多少,全凭你的内力修为了。”
凌月立即凝神想着念儿。
鲜红血迹渐渐化作团团白雾氤氲在铜镜之上。片刻后白雾淡去,铜镜中现出动态画面来。
凌月的目光始终胶着于铜镜之上,心中早已满是忐忑。当眼前出现念儿身影的那一刻,他的心跳竟漏了一拍。
而国师看到这个女子时却是惊讶不小,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她便是他去年在照世镜中见到的继任天照女皇。
画面从他们初见开始。那一日,丹阳仙山上桂花飘香,霞彩满天,目光交汇的刹那,注定了一世的痴缠。
“姜师叔,我师父云游去了,从今天开始我便拜在你的门下了,还请师叔多多关照。”她甜甜一笑,拜伏于地,连磕三个响头。
姜孟涯笑得温润:“既然都拜在我的门下了,为何还要叫师叔呢?”
他的笑就像温暖的灯火,有着醉人的魔力,让她呼吸一窒。她呆愣愣地道:“不叫师叔,难道要叫师父吗?”
看到这里,凌月不由勾起了唇角,那个时候他怎么没有发现她那么可爱呢?那时的姜孟涯真的好没有情趣,他竟然微微一笑便转身走开了,徒留小姑娘一人愣在身后。片刻之后,他看到她脸上突然绽开了灿烂的笑容,竟是夺了日月的光彩,让他心头不由一颤。
后面的画面是念儿随着姜孟涯努力修行,以期在众多师兄弟师姐妹中脱颖而出得到师父的肯定。每每得到他的称赞,她都会欢喜得像个孩子。
然而能得他亲自指教的机会终究有限,为了能够每日都见到他,她便寻找各种问题向他请教。他为她讲解的时候,她总是托着腮非常专注地看着他,当他回视她的时候,她又会立即心虚地低下头去,然后装作恍然大悟地道:“哦,原来是这样啊!听师父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师父果然厉害。”
她偶尔也会犯迷糊,把以前问过的问题再次拿来请教。每当这时,她都会尴尬地笑笑,说圣人不是说过吗,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
凌月想想也是,她的确是很善于为人师的。
他在指教女弟子时,每每与她们稍有接触,她便会上来横插一脚。他手把手地教她们御剑,她便主动请缨做示范。他为她们解答疑问,她便说这个简单我来回答。
后来同门女弟子送了她一个“雅号”,叫“百事通”。
当她得知修行到一定阶段可以神识出窍化形的时候,开始更加努力地练功。神识能够出窍的第一天,她便化作白蝶飞到他身边,从早到晚地围着他转。她以为他没有发觉,于是化蝶偷窥他的一举一动成了她每日必做的功课。
凌月眸中漾满了笑意。他真的很想知道,她为什么只会化蝶,而且化的还是一只毫无特色的白蝶?那时他身边围绕的可都是漂亮到极致的各色彩蝶。然而就是这么小小一只不起眼的白蝶,却是那些时日他心中最美的牵系。
后来,她开始不满足于窥视。为了更贴近他的温度,她会幻化成他身边的各种物事。
她不知道他喜欢自己的这种小小把戏,她不知道他面上装作不知,心中却很是欢喜。
他喜欢她变身为柔软抱枕以拥她入怀;他喜欢她变身为剔透水杯以品尝她的味道;他喜欢她变身为轻软衣衫以感受她的抚触;他更喜欢她变身为一粒棋子以将她牢牢握在手心。
这时画面一转,铜镜中出现了一只鬼鬼祟祟的小猫,跑到他的书房中故意打翻了他书桌上的砚台。看到这个情景,又想起那之后的事情,凌月不由失笑。
第二日她欢天喜地地送给他一个崭新的砚台,说是听说他的砚台被猫儿给摔坏了,于是亲手雕刻了一个,而且神情十分郑重地叮嘱他千万不要再被小猫摔坏了。
那时姜孟涯就在想,她的所谓“听说”,一定是听那只莫须有的猫儿说的。而那只砚台,他觉得以她的水平,至少也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完工。她就这么拿了出来,就不怕自己怀疑她蓄谋已久?
回想起砚台上的图案,那雕工和画工他实在不敢恭维,她竟还好意思拿出手送人。那砚台上雕的是他在桂花树下品茶,她在一旁舞剑,时不时有雪白桂花在她的剑气之下飘飘扬扬落下的美丽画面。而她雕出来的效果却是,他如一尊佛般岿然坐于树下,天上突然下起了陨石雨,她执剑劈砍以护他周全。
再次看到这些温暖画面,凌月心中仍有暖流涌过。然而那时,他一心修仙,男女之欲乃大忌,使得他不得不对她的示好视若无睹,甚至态度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