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娘子休要逃-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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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缅怔了怔,想来这个问题困扰他很久了吧。她戏谑道:“大概是嫉妒我比她漂亮吧。”
“别绕弯子。”
“如果我说她是怕我抢走她的皇位你可相信?”
不成想裴恭措却神色肃然地道:“果然。”
花缅倒是有些意外:“你知道?”
“你忘了在东离你遇刺那日,那个刺客临死前虽没说出指使之人的姓名,可他的唇形却是一个‘花’字。当时我没有想到会是花若水,毕竟你们并无瓜葛。这一次花若水明目张胆地杀你,还说与你不共戴天,让我不得不起疑。于是我让人调查了你的身世,倒让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你不仅和花若水同年同月同日生,而且被成昭帝捡到的地方就在天照都城郊外。如此巧合,不难推断,很可能你才是真正的皇太女。加之你后来告诉我凌月曾为你换血驱毒,我便更加确定了。”
花缅闻言不由感慨道:“你还真是有心。”
“但凡和你有关之事,我无不上心。”
“是吗?”花缅打趣道,“不如,你助我争夺皇位如何?”
“……”
“怎么?要不要考虑我的提议?”
“提议不错,可我不感兴趣。”
“为什么?”
“因为,你只需要等着做我的皇后便好。”
“……你确定让我做你的皇后?”
“朕向来一言九鼎,绝不食言。”
朕?这个称谓似乎在向她宣告他高高在上的身份,更像是在暗示她,她只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是啊,明日回宫,她又将恢复牢笼般的生活,开始在深宫中和一群可怜又可悲的女人过着明争暗斗的日子。
她的兴致缺缺在他看来却像是对他帝王威严的怀疑,这让他很是不快。也罢,有些事无需用嘴说,做出来给她看便是。
第二日一早,黄觉庵中一干人等包括李馨怡在内,皆随裴恭措返回了宫中。
一到水华宫,花缅不由怔住,都说物是人非,自己离开的四个月,水华宫却是人是物非。姑且不论那些熟悉的面孔对她回归的热切欢迎,雪球围着她团团转,东啼竟比她先回来对着她叽叽喳喳一通啼叫,就连那爬满了半个院子的紫色葡萄都正闪着奕奕光彩似乎在等待着自己的采摘。
南秀就这点好,因气候相较东离炎热,是以就连葡萄都比东离成熟得早。
她是喜欢吃葡萄没错,然而这阵势却着实让她吃了一惊。她诧异地看向裴恭措,便见他勾起了唇角,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这些种子是宛陶随你出宫前悄悄交给我的,她说你喜欢吃葡萄,于是我就命人把它们种在了你的院子中。”
花缅错愕地看向宛陶,却见她朝自己眨了眨眼:“姑娘喜欢便好。”
花缅心领神会,转而对裴恭措道:“多谢皇上。”
见她欢喜,裴恭措也甚是开怀,但听她言谢,又因她对自己的生分而有所不悦,遂板起脸道:“对我何需如此客气?只要你开心就好。”
“应该的。何况我谢你不只因为你为我种的这些葡萄,还因为你为了保全我的名声没有将我被掳之事宣扬出去。”回来的马车上,宛陶已将她走后发生的事情都跟她说了。事实上,即便她不说,她也知道他为了维护自己已经做得够多。市井中没有关于她的流言传出便是最好的证明。
裴恭措却狡黠一笑:“你大可不必为此而感谢我,因为我只不过清楚一件事而已。”
“什么事?”
“你无论跑到哪里,最终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弄得人尽皆知,到头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知为何,看着眼前之人洋洋自得的样子,花缅竟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唇角。转念一想,知道此事的人似乎还有李馨怡,她不禁又有些犹豫:“对了,馨德妃她……”然而终是不忍揭发她与裴奇骏的私情,遂又住了口。
裴恭措自然看出她的心思,冲她微微一笑道:“我都知道了。”
花缅惊愕地看着他,想要确认他是否真的知道李馨怡和裴奇骏有染,却听他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只要她安分守己,不兴风作浪,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毕竟留着她还大有用处。”
裴恭措虽然没有明说,但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地在告诉她,他什么都知道了。难怪回来的路上裴恭措让李馨怡单独乘坐了一辆马车,且从始至终连正眼都没给她一个,进宫后只让福昕将她送去长春宫,他则陪着自己来了水华宫,可见他是多么不待见她。
可是,自己和姬云野所做的事似乎也没比他们好到哪去,而且,他还以为自己被裴奇骏玷污了,怎么就能忍得下来呢?
思绪犹在飘飞,却听他道:“对了,我让人为你安排了洗尘宴,你先休息一下,到时我来接你。”
为了自己,他的确是用心良苦,花缅感其心意,因此并未推辞。见他志得意满地欢喜离去,她重重地叹了口气。
第103章 柔情
宛陶见花缅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上前道:“姑娘为何哀声叹气?”
花缅将雪球抱入怀中,捏了捏它更加肥胖的脸颊道:“他对我真的是无可挑剔,而我却无以为报。”
宛陶道:“这有何难?姑娘只要把心思多放些在他身上不就好了?”
她不提还好,一说这个她就心中烦闷,目光轻移间落在那些葡萄架上,她顿时想起方才的疑问:“你从哪得到的葡萄种子?”
宛陶吐了吐舌头道:“这是殿下送嫁那日给我的,让我来年春天为你种下。”
花缅心中顿时酸涩,那时自己还是他的唯一,如今时过境迁,蓝惜蕊已经住进了他的心里,她喃喃道:“想来他是跟蓝惜蕊要的吧?”
宛陶道:“才不是呢。他因知道你爱吃这种葡萄,便直接让人去凤凰岛寻了种子。”
花缅一愣:“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去年你从蓝惜蕊那里吃完葡萄又拿了一盒避子药丸回来后吵着要种葡萄的时候。”
花缅回忆起那日情景,眸光都变得柔和了:“原来那个时候他不仅听到我们说要给秋棠服避子药,还听到了我想种葡萄的话。”还真是有心呢。
“是啊,殿下说他第二日就派了人去凤凰岛。”
“为什么不跟蓝惜蕊要?”
“这还用问吗?”
是啊,那时候他对蓝惜蕊的厌恶谁人看不出来,可如今他还不是让她怀上了他的孩子?花缅哽声道:“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见花缅情绪突然低落,宛陶不由怯声道:“是殿下不让说的。我还以为会给姑娘一个惊喜,若早知你会不高兴,我一定不听殿下的。”
花缅扯出一个笑容道:“我哪有不开心?我很开心。”
宛陶正色道:“撒谎!姑娘明明不开心。你快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不问还好,她一问,花缅只觉心脏一阵绞痛,她抱住宛陶泪如雨下:“蓝惜蕊怀孕了。”
宛陶身子一僵,转瞬脸上便带了怒色:“殿下怎么可以这样?”
花缅喃喃道:“其实也不能怪他。如今,我和他隔了千山万水隔了漫长的时间,还隔了蓝惜蕊和裴恭措。世事岂能尽在掌握?一切都回不去了。”
宛陶也不由红了眼睛,她劝慰道:“也许这便是有缘无分吧。既然那份感情已经无望,姑娘不如惜取眼前人。你要相信,一切心伤都可以被时间治愈,皇上对你如此上心,总有一日你会爱上他的。”
惜取眼前人?爱上他?为什么一想到这个问题,心中就酸涩难当?她终是叹了口气道:“罢了,一切随缘吧。”
洗尘宴酉时半才开始,裴恭措提前半个时辰便来到了水华宫。
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她梳妆打扮,心中渐渐滋生出丝丝缕缕的甜蜜,他上前环住她,望着镜中恬淡静雅的容颜,只觉这一刻美好得有些不太真实。
他喟叹道:“若能永远这样该多好!”
花缅抬眸对上他温柔的眸子,心底竟也生出了些许柔情蜜意。
当两人相携着出现在养心殿宴厅的时候,众人的眸中无不充满了艳羡,有些甚至连妒色也未能遮掩。
花缅状作无意地扫视一圈,发现后宫的女人竟是全都到齐了。待众人向皇上行了礼,她亦礼貌地向太后和千太妃见了礼,亦不忘谦和地向各位位份在她之下的姐姐们问了安。
宴会的整个过程,严肃有余,欢快不足。众人虚与委蛇的客套感恩之言不绝于耳,花缅与她们推杯换盏之间来者不拒地一一笑纳。
向来话多的庄紫妍竟自始至终沉默寡言。
花缅听宛陶说,自从自己失踪后裴恭措便禁了她的足,想来他应是查出了她便是害她滑胎的罪魁祸首。她知道他现在还动不了她。没关系,她可以等。
李馨怡则只在别人敬酒时才回以端庄的一笑。
花缅心下不由叹息,这二人都被皇上攥了把柄,想来应是生不出什么事端了。
温如雅言行圆融笑容和善,品儿不卑不亢笑容浅淡,荣来晴态度随和笑意疏懒,另外几位皆有些口蜜腹剑笑里藏刀。
罢了,这次回宫,大家若能相安无事固然最好,若不然,她也不会任由她们施为。
宴席散去的时候,裴恭措在她耳边悄声道:“朕还有奏折要批,晚些时候过去找你。”
这句话的意味不言自明,花缅不由红了脸。
待出了养心殿到得一个僻静处,庄紫妍紧走几步追了上来,对花缅出言不逊道:“在这宫里,得皇上宠爱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莫要高兴太早了。”
花缅还以为她会吃一堑长一智有所收敛,没想到她似乎变本加厉了,原本还是暗箭伤人,如今竟直接挑衅了。她忍不住道:“那和不受宠相比呢?哪个更好一些?”
“你在讽刺本宫?”庄紫妍怒声道。
“你想多了,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庄紫妍怒极反笑道:“皇上应该已经跟你说了吧,你的孩子是我动的手脚打掉的没错,可为我提供你有孕这个信息的却另有其人。这宫中看你不顺眼的可不只我一个,你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花缅闻言只觉气血上涌,她险些一怒之下抽她一个耳光,却生生忍下了,直把拳头都攥得发白了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个人是谁?”
庄紫妍耸了耸肩道:“无可奉告,你自己去查咯。”话落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后扬长而去,只留花缅心绪难平地怔立良久方才迈动脚步。
炎炎夏日,因着庄紫妍的话,花缅无法亦无心入眠。她一身轻薄寝衣轻轻下床,推窗欲纳凉,才发觉竟是无风之夜,心情更加烦闷。在这深宫之中想要与世无争地过活,为什么就那么难?
身后拂起一阵微风,顿感舒凉。她转眸看去,便见一把张开的纸扇正轻轻扬起,裴恭措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立于身后。
她竟忘了,他说过晚些时候会过来。
裴恭措似乎心情很好,他伸臂将她抱入怀中,嗅着她沐浴过后馨香的气息在她耳边柔声道:“知道你这么晚了还在等着朕,朕好开心。”
知道他误会了,可她竟没有想要解释的**。对于他,她总有一种愧疚之情。想想入宫以来的日子,她似乎不是惹他发怒就是让他伤心,这一刻心中竟是前所未有的柔软,很想让他开怀一次。
花缅的柔顺让裴恭措心头一颤,他将她拦腰抱起,轻轻放于床上。只是这么看着她,他就已经浑身燥热了,更何况她的眸中竟盛满了从未有过的柔情,而她的双手还勾住了他的脖颈。
她这是在邀宠吗?这个认知让他惊喜不已。下一刻,他狠狠地吻住了她微张的小嘴。唇齿厮磨,气息交缠间,她主动伸出了小舌四处撩拨。他惩罚般地用自己的舌头缠住她的,让她不得脱身。直到舌尖被她咬住,他才将她放开让她稍作喘息。
看着她颊染春色气喘吁吁的模样,他的心中竟是从未有过的甜蜜。
待他再要吻上来的时候,花缅别开了头。见他眸光瞬间暗淡,她微微一笑,在他唇上轻轻印上一吻道:“皇上介意馨德妃的不贞吗?”
裴恭措发现,自己的情绪如今是太容易被花缅左右了,她方才稍稍主动一点就让他心花怒放,然后她突然躲开自己的吻,又让他立时产生不小的失落,现在她又笑意盈盈地用蜻蜓点水的一吻来安抚自己,竟又使得他的情绪再次攀升。还真是个小妖精!他飞快地擒住她的唇,将她好一番蹂躏。
花缅面红耳赤地推开他道:“皇上还没有回答臣妾的问题。”
裴恭措不耐地道:“提她做甚?”
花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