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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倾城娘子休要逃-第62部分

小说: 倾城娘子休要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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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恭措没有反应。

    福昕于是用比康永稍高的声音帮着唤了一声:“皇上,张太医求见。”

    裴恭措这才如梦初醒道:“宣。”

    待张太医入得殿内跪了安后,裴恭措有些疑惑地道:“张太医此刻到来所为何事?”

    张太医道:“皇上,庄贤妃可是怀孕了?”

    裴恭措一愣:“张太医为何会有此一问?”

    “微臣今日听御药房的医士说起一件事,半个月前庄贤妃得了风寒,夏儿每日去为她抓药,有一日她问起了一个药方,想知道具体功效。而那几味药正是保胎药。所以臣猜想,会不会是庄贤妃有喜了?”

    “不可能!”裴恭措当即否定,话落他脑中突然灵光一闪,面有急色道,“莫不是张太医把给缅贵妃开的药方弄丢了,被夏儿得了去?”

    张太医立即道:“皇上这就冤枉微臣了。缅贵妃的方子在臣的脑子里,旁人如何可得?何况那方子开的连个初级医士的水平都不如。中药讲究君臣佐使。君药主病,味数少而分量重,赖之以为主也。臣药次之,味数稍多,分量稍轻,佐君以为臣,所以匡君之不迨也。使药又次之,数可出入,而分量更轻,乃通行向导之使也。君臣有序,相与宣摄,则可御邪除病。而那方子君臣不分,臣过于君,乱开一气。是以臣一听闻此事便来向皇上求证,若庄贤妃当真有孕,切不可再用那个方子了。”

    裴恭措闻言只觉一口气憋在心里怎么都上不来,好一招借刀杀人!这一刻,当猜测变成了现实,裴恭措恨不得杀了庄紫妍以及隐藏在背后的刽子手。他强忍怒意道:“多谢张太医提醒,庄贤妃并无身孕,想来是那夏儿闲来无事自己钻研方剂。你多虑了。”

    “既是如此,那微臣就放心了。微臣告退。”

    “张太医慢走。”

    待送走了张太医,裴恭措眸中已是怒潮翻涌,真没想到,后宫那些女人一个个看起来温柔贤良,阴损起来却是心如蛇蝎,竟连他的孩子都敢谋害,他若再不惩治,如何对得起缅儿,如何对得起孩子的在天之灵,又如何对得起自己?

    “福昕,随朕去储秀宫。”

    福昕听了张太医的话心中已有几分了然,想来是有人看出缅贵妃怀了身孕又不敢自己动手,便伪造了一张写有她名字的保胎方子故意让夏儿捡了去,想借庄贤妃的手除去缅贵妃腹中的孩子。他叹了口气,心道,真是造孽啊。听得皇上唤他去储秀宫,又暗暗道,庄贤妃呀庄贤妃,你自求多福吧。

    庄紫妍今日本打算了结了小杨子的小命,不成想中途被自己的姑母横插一脚,不但把小杨子救了出去还将自己禁了足,那心情就别提多郁闷了。

    小杨子既能在太后面前胡说八道,就难保不在皇上面前胡言乱语。而让她没想到的是,小杨子的父母竟是被皇上转移走的,这岂非说明皇上已经知道自己背后使的手段了?此刻她只觉自己就像那风雨中的树叶,正时刻提着一颗摇摇欲坠的心。思来想去,她下定了一个决心,无论皇上如何逼问,她绝对咬死口不能承认。

    却在这时听得太监的通传,皇上竟然真的驾临了。她先是冷不防打了个寒战,然后强作镇定满脸堆笑地起身将皇上迎了进来,时不时偷眼打量一下他的神情。

    裴恭措冷冷看着面前故作温婉的女子,心中是说不出的厌恶和痛恨。从前她争宠都是小打小闹,无伤大雅,自从花缅进宫后,她便将她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大有将其杀之而后快的意味。先是在水华宫中安插眼线,散布花缅不贞的谣言,后又故意让她跌入河中令自己误会她和端王有染,这一次又来了一个大手笔,竟然不声不响地打掉了自己的亲骨肉。他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然而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不得不再次对她手下留情。毕竟他们庄氏根深势大,他现在还无力对抗。然而这个债,他会替花缅记着,总有一日他会为她讨回来。

    见皇上只冷着脸也不说话,庄紫妍心有戚戚地道:“皇上今日大驾光临,臣妾不胜荣幸。皇上可要臣妾伺候歇下了?”

    裴恭措冷嗤道:“爱妃该不会真的以为朕是来宠幸你的吧?”

    庄紫妍心下更是慌乱了几分:“臣妾不敢,不知皇上所为何事?”

    裴恭措道:“朕听说爱妃有喜了?”

    庄紫妍惊讶地道:“皇上听谁说的?”

    裴恭措勾了勾唇,眸中却全无笑意:“若非如此,夏儿为何会去御药房询问保胎方子?”

    “这……”庄紫妍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从没想到会被人抓住把柄,她以为皇上会从小杨子的指控入手,也做好了拒不承认的准备,没想到他会从一个自己毫无准备的角度突然发难,一时竟答不上来。

    裴恭措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冷笑道:“你不要以为你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就可以蒙混过去,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既敢谋害朕的孩子,就该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随着话音的落下,他手下的力道也在渐渐加重。

    庄紫妍因窒息而满脸通红,惊慌失措中她拼尽全力让自己发出声音:“皇上饶命,臣妾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裴恭措只觉怒气上冲,眸子渐渐变得通红,直到见她两眼上翻几乎背过气去才松了手:“那朕就让你死个明白。”

    庄紫妍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那种濒死的感觉让她心中充满了恐惧,闻听此言,她突然有种大限将至的凄凉之感。

    裴恭措的声音就像淬了极北之地的冰雪,冷厉骇人:“你听好了,你手中的那个方子不是缅贵妃的保胎方子,而是有人故意编造之后又设计让夏儿捡到的。幕后之人自己不敢动手,却借你的手来除去缅贵妃的孩子。你现在明白了吗?”

    庄紫妍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也顾不得去想是谁在暗算她,只知道完了,皇上竟然什么都知道了,她泪流满面道:“皇上饶了臣妾这一次吧,臣妾以后再也不敢了。”

    裴恭措嗤道:“你犯的可是死罪,一句‘不敢’就想开脱了事?”

    庄紫妍浑身一颤,急声哀求道:“只要皇上再给臣妾一次机会,你让臣妾做什么都行。”

    裴恭措心下一阵厌烦,直接进入正题道:“把那个方子交出来。”

    庄紫妍怯声道:“臣妾已经烧掉了。”

    裴恭措闻言不由悲恼交加,如今唯一的线索断了,他该如何揪出那背后的阴险之人?他狠狠瞪着庄紫妍道:“朕不会杀你,也不会废了你,更不会宣扬你的恶行,你便每日在这储秀宫中跪上一个时辰来忏悔你的罪行,直到缅贵妃回宫。”

    他说完再不看她一眼,一撩衣摆,拔足而去。

    庄紫妍虽捡回一条命,且皇上对她只施以了小惩,然而看着那个一生中最重要的男人自此淡出自己的生命,只觉心中一空,立时瘫倒在地。

    福昕同情地看了看瘫软在地眼神只余空洞的庄贤妃,心下叹息一声,急急追了出去。

第083章 风城

    这一觉睡得甚是酣畅,花缅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傍晚。只是,醒来的地方不是高床软枕的床榻,而是一辆急速奔行的马车。

    花缅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望进对面的一双深眸之中。她怔了片刻,待看清所处的环境后却并无诧异,也不多问,开口便道:“我饿了。”

    裴樱释勾唇一笑:“你倒是心宽。我从来不知,缅儿竟是个睡神,若非腹中空空,你怕是还能继续睡下去。”

    花缅撩开窗帘向外看去,只见夜幕低垂中,马车正辘辘行驶在一条林间小道上。她沮丧道:“这里毫无半点人气,想来这附近是不会有饭店了,你该不会让我饿到明天吧?”

    裴恭措自面前矮几的抽屉中取出一盒糕点递给她:“先填填肚子,再过一个时辰就到风城了。到时我请你吃大餐。”

    花缅顿时来了精神,她抚了抚饥肠辘辘的肚子,咂了咂嘴道:“既然有大餐可吃,那我就再忍忍好了。”

    裴樱释轻笑着摇了摇头,眸子因染了笑意,有如风过平湖,波光潋滟。

    风城与都城云都之间隔了一个广安,一个长屿,还有一个丽陵,相隔千里,比邻南疆,是一个民风淳朴而又开放的城市。这里的服装珠光宝气,色彩鲜艳,很有异族特色,街中随处可见打扮俏丽的女子,她们不必拘泥于家中相夫教子,可以在自由祥和的氛围中享受生活的乐趣。

    在踏上这片土地的那一刻,花缅便深深地喜欢上了这里。

    晚风习习,残月如弓。在捧月楼前,花缅站定了对裴樱释道:“今天风挺大。”

    “是啊。”裴樱释赞同地点了点头。

    “那你这扇子,可否收起来了?”

    自从踏入人潮如涌的街市,裴樱释便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他那张男女通吃的俏脸搭配一身飘飘白衣本已足够倜傥,又故作风流地摇着一把白玉骨绢丝扇,着实太过惹眼。再看看自己,他竟把自己装扮成了一个土里土气的小厮,花缅早已有些憋火。

    “呃,你这提议甚好。”裴樱释勾唇一笑,识趣地收拢扇子揣入怀中。

    “银子够不够?”

    “嗯?”裴樱释一时没跟上花缅跳脱的思维。

    “我要在这里用餐。”

    裴樱释抬头望了眼门楣上的匾额,嘴角抽了抽:“这里虽然也供应餐饮,但并非主要营生……”

    花缅抬脚迈进捧月楼,心情甚好地打断他:“我知道啊,所以我才问你银子够不够。”

    裴樱释紧走两步拦住她道:“这里是男人消遣的地方,你又不是男人,来这里做什么?”

    “自然是找姑娘。”花缅张开双臂转了一圈,“我不像男人吗?”

    裴樱释无奈,只得哭穷道:“可是,我方才花了个大手笔,银子所剩不多了。”

    花缅正四下张望着,时不时向大厅里揽客的姑娘投以亲切的笑容,她随口问道:“你买什么了?”

    “喏,”裴樱释从怀中掏出一个有着精致雕花质地剔透毫无杂质的极品翡翠簪,“若喜欢,拿去好了。”

    “谢了。”一看便知价值不菲,花缅毫不客气地接了过来,却没看到他脸上阴谋得逞的笑意。

    裴樱释循循善诱道:“隔壁那家饭庄是老字号招牌,有口皆碑,物美价廉,不如,我们去那里用餐?”

    “那位公子好像挺有钱。”花缅对他的话置若罔闻,指着门外正向这里走来的一个锦衣男子道,“我去跟他借点好了。”

    “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人。”裴樱释嗤道,“你不要告诉我你准备靠美色去勾引人家。”

    “本姑娘还不屑于此。”话落,便见那人已经走了进来。

    不屑就好。裴樱释从怀中取出扇子,好整以暇地轻摇着准备看一场好戏。只见花缅笑意缱绻,一副温良无害的表情挡住男子的去路。男子望着她怔忪了半晌,而后她将唇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什么,男子便笑意盈盈地将腰间的钱袋解下放在了她摊开的手心里。

    回身看到裴樱释一副瞠目结舌的表情,花缅扬了扬手中的钱袋道:“别忘了改天把钱还给人家。今天我请客。只是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小倌呢。”

    裴樱释此刻有些走神,并未注意她说了什么,联想起当初在东离她将那三个杀手玩弄于鼓掌之间,把好好的男子生生变成了断袖,竟是不由失笑:“你这摄魂术倒是有趣。不如教教我如何?”

    花缅洋洋得意道:“抱歉,概不外传。”

    裴樱释笑了笑:“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你嫁给我不就不算外传了吗?”

    花缅睨了她一眼,道:“你在拿我打趣吗,断袖王爷?”她故意加重了“断袖”二字。

    “谁说断袖不能娶妻?”

    “娶了之后做摆设吗?”

    “你若不想做摆设,我也可以勉为其难地收了你。”

    “可惜,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勉强别人。”花缅不再和他斗嘴,转身向楼上行去,“今天我心情好,请你玩姑娘。”她觉得若能把一个曾经直过的断袖掰回去,也算是功德一件。

    裴樱释眼角抽了一抽:“玩姑娘?”

    花缅道:“我方才仔细看过了,楼内似乎皆是姑娘,你若想玩小倌,我改日再请你去小倌馆便是。”

    裴樱释眼皮跳了一跳:“谁说我要玩小倌了?我看是你想玩吧。”

    “喔,也是。我听颜洵说,你府中男宠皆是人间极品,想来你也不稀罕。”

    裴樱释脸上的肌肉开始跳动:“颜洵什么时候跟你说的这些?”

    “就是方才你去买玉簪的时候啊,我一时无聊便跟他聊了几句。我本以为他是你的男宠,后又觉得他总是抱个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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