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娘子休要逃-第4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日头渐西,霞光向晚。花缅躺在凤凰树上对旁边屋檐上的花巽道:“去看看御膳房的红烧肉烧好了没有,雪球应该饿了。”
花巽眼皮都不抬地道:“属下的职责是保护公主的安全,不便离开。”
“也有你的一份。”
“为主子效劳属下乐意之至。”尾音还在,人却已经消失不见。
盐水鸭。香酥鸡。红烧肉。
这是最近几日来花缅贿赂在花巽身上的美味。每次让他办事,必先许他个荤菜,他才会乐颠颠地去做。他分明就还记着那日被自己踹下树的仇。一言以蔽之,在花缅心中,他就是个小肚鸡肠的吃货。
眼见掌灯了,花巽还未回来,花缅不禁向院外张望,却见自水华宫外跑进来一个小太监,便下了树来。
那小太监说是皇上宣宁婉公主去养心殿。花缅初来乍到,宫里的人于她来说都是生面孔,因此不疑有他,对宛陶交待了一番便出了院子。
她一路都在思考,这个裴恭措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不是一直在晾着自己吗,怎么突然想起召见自己了?难不成是要她侍寝?这个想法让她不由打了个冷颤。
花缅来到养心殿,宫里的太监宫女倒是对她热情地行了礼。
她揪住一个小太监道:“皇上在哪?”
小太监恭敬地道:“皇上很快就来了。不如公主到偏殿候着吧。”
“也好。”花缅说着移步去了偏殿。
殿内并未掌灯,那个小太监正要点灯,花缅觉得没什么必要,便打发他下去了,自己则寻了个软椅坐着恭候某人的大驾。
在黑暗之中久坐总会让人感到困乏,花缅没坐一会便打起盹来。正迷糊着,腰间突然一紧,接着被一双大手搂抱了起来,下一刻脖子一热,一个温软的物事在脖颈间吮吸舔弄了起来。
花缅惊叫出声。
裴恭措错愕道:“你是谁?”话落,他一把将她松开,转身点上了灯。
当看清面前之人是花缅时,他诧异地道:“怎么是你?”
花缅讥诮道:“怎么,连是谁都没分清就上,皇上可够着急的呀。”
裴恭措一时有些发晕,花缅的出现的确让他大喜过望,但这喜悦的火苗仅仅燃烧了一瞬便被她的一句话浇成了灰烬。他怒声唤道:“来人。”
门外侍候的小太监慌忙奔进来道:“奴才在,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裴恭措冷声道:“吴婕妤呢?”
小太监被裴恭措的气势吓得一哆嗦,颤声道:“吴婕妤正在龙榻上等着您呢。”
“你怎么不早说?”
小太监嗫嚅道:“奴才以为,皇上要同时宠幸……”
“放肆!”
“皇上饶命!”小太监被他这一声怒喝吓得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花缅不由唏嘘道:“原来皇上佳人有约,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皇上的好事了。”说着转身向殿外迈去。
裴恭措连忙上前拽住她的手臂,面色和缓道:“你找朕有事?”
“没事。走错了而已。”花缅甩开他的手,径直离去。
裴恭措怔然之下心中五味杂陈,那一刻他多想追上前去把她抱入怀中好好疼爱,可脚下却似生了钉子般,动弹不得。
回水华宫的路上,花缅注意到有人鬼鬼祟祟地离开,不免心中好笑。用这一招来试探我是否受宠吗?只是不知你们想看到的,究竟是裴恭措为了我将吴婕妤赶走,还是我扰了他的好事而受到他的责罚?
可惜都不是。让你们失望了。
小云子回来如实禀告后,庄紫妍沉吟半晌道:“看来皇上还是心悦于她的。”
温如雅不解道:“皇上明明没有将她留下,何以见得心悦于她呢?”
“方才小云子说,皇上在院中站了许久才回房,可见他当时心中一定很挣扎。他不留下她,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否则,只怕明日整个后宫便会传开她狐媚惑主使得皇上赶走吴婕妤之事。”
温如雅道:“听妹妹这么一说倒也在理,看来皇上真的很喜欢她呢。就是不知她是如何惹恼了皇上,竟然让皇上不再踏足水华宫?”
庄紫妍状似无意道:“说到这个,有一日我请宁婉公主用午膳,结果夏儿不小心把汤羹洒到了她身上,更衣的时候夏儿发现她身上并没有守宫砂。”
温如雅吃惊地道:“这么说,她并非处子之身,所以皇上才一怒之下从未宠幸过她?”
庄紫妍微微一笑:“我也只是这么一说。何况,皇上怎么会把一个不贞的女子放在身边?你听听也就罢了。”
换了旁人的确不太可能,可裴恭措并非常人,温如雅相信他做得出来。看来,这个宁婉公主的确不容小觑。
温如雅离开后,夏儿对庄紫妍道:“我们要不要将宁婉公主不贞之事传出去?”
庄紫妍轻轻一笑:“不急。也许有人比我们更着急。”宁婉公主,我倒要看看,一旦此事传开,皇上还如何护着你?
第055章 包庇
回咸福宫时,温如雅沉默了一路,然而方一进院子她便对身后的碧儿道:“方才在储秀宫,庄贤妃所言你可都听清了?”
碧儿点了点头:“奴婢听得真真的。”
“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娘娘是想让奴婢把宁婉公主不贞的事传出去?”
温如雅赞赏地看了她一眼:“没错。”
碧儿迟疑道:“咱们出头给人当枪使,万一皇上怪罪下来……”
“谁让你出头了。你不会说是听夏儿说的?”
“这,庄贤妃若知道了……”
“怕什么,本来就是她设计的宁婉公主,何况我们也确实是从她那里得知的。”
“娘娘的意思是……”
“若皇上追究起来,也只会追到她那里。”温如雅冷笑道,“她还以为借我的口将此事传出去她就可以择清了,还真是天真。就凭她那点弯弯绕还想跟我斗,真是不自量力。”
流言的速度是惊人的,尤其在皇宫这个寂寞的牢笼里,打探和传播小道消息是宫人们平日最大的乐趣和消遣。当然了,前提是这些话千万不要传到掌管他们生死的那些人的耳中。
这一日,太后在品儿的陪伴下散步至御花园,到得一处假山时隐约听到后面传来几个宫女压低嗓子的说话声,似乎在兴奋地议论着什么。好奇之下她不由驻足聆听起来,然而当听清她们谈论的内容时,面上顿时露出惊怒之色。
只听一个宫女语气鄙夷地道:“难怪皇上第一晚便被她气走了,原来她竟已非处子之身。”
另一个宫女唏嘘道:“这个宁婉公主还真是做派大胆,竟敢给皇上戴绿帽子。”
又一个宫女附和道:“可不是,是个男人都无法忍受被自己的女人戴绿帽子,更何况是皇上。”
此时又有人问道:“可皇上怎么不处置她呢?”
第一个宫女回道:“她可是东离公主,这件事处理不好可关系着两国关系呢。皇上必定不能轻易就处置了她。”
后面那群宫女又说了什么,太后已无心听下去,她转了个方向对品儿道:“扶哀家去御书房。”
品儿乖顺地扶住了她,眸中有不明情绪一闪而过。
御书房内,裴恭措从御案后走出来,他强压住心中的不快,将一脸怒容的太后扶到矮几边的长榻上坐下,勾唇一笑道:“朕还当是什么大不了的,原来是这个事情。”
太后本就震怒,此时一听他如此不当回事,更是气得直喘:“皇上莫非被那女人勾了魂去不成,她如此不知廉耻,你还一味纵容,如今宫中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你竟还笑得出来。”
裴恭措轻拍着太后的后背道:“母后息怒,此事不能全怪缅儿,是朕一时把持不住,才会在东离强要了她,没想到却造成如此误会,给母后带来困扰,是朕的错。”
太后闻听此言,脸色稍霁,却仍有些狐疑道:“可你那晚为何被她气走了?又为何不再踏足水华宫?”
“那晚朕喝多了,一时性急又对缅儿用了强,使她想到了在东离所受的委屈,于是不准朕碰她。朕一恼便生气离开了。这些日子朕不过去也是为了给她一个教训。”
“原来是这样。”太后语气和缓了些道,“既是如此,是该晾她一晾,让她知道这宫里是谁说了算,竟敢跟皇上使性子拒绝皇上宠幸,真是不知好歹。”
裴恭措宽慰她道:“母后,缅儿那里自会有朕来调。教,您就不用费心了。为今之计是要澄清谣言,追查谣言的来源,惩处散布谣言者。”
怒气一消,脑子也灵光了起来,太后点了点头:“那些人胡言乱语胡说八道的确是该严厉惩处,尤其是那捕风捉影,造谣生事的,一定要治罪才行。否则这宫中乌烟瘴气的,是个人都能擅自谈论指摘皇上,还成何体统?此事便有劳皇上,哀家先回去了。”
裴恭措将太后扶起道:“恭送母后。福昕——”
“不用了,哀家有品儿陪着,你忙吧。”
裴恭措也不强求,只道:“母后慢走。”
品儿的目光似有深意地从裴恭措身上掠过,让他顿觉如鲠在喉。望着她们渐渐远去的背影,他脸上强挤出的笑容一点点地被冰冻,眼底似凝集了巨大的风暴,幽暗阴鸷,深不见底,空气亦在顷刻间染上凉意,他冷冷地道:“福昕,去各宫宣旨,就说宁婉公主的处子之身为朕所破,若有人胆敢再散布谣言,一律杖毙。”
“是。”福昕躬身应道。
“另外,揪出水华宫的眼线,追查出幕后之人。”
“是。”
流言传入水华宫整整一日了,整个水华宫内人心惶惶。花缅没想到自己从不放在心上的事情竟会给别人带来如此大的困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怜他们摊上了自己这么一个主子。想到这里,她心中竟生出了些许愧疚之情。
“宛陶,你说宫中的那些闲言碎语究竟是什么人传出去的?”
眼见花缅的情绪低落了一整日,宛陶心中也不是滋味,她安慰道:“姑娘,您别听那些人瞎扯,她们不过是嫉妒。”
花缅自顾道:“皇上为了颜面是不会宣扬自己被戴了绿帽子的。这件事想来还是从水华宫传出去的。那晚皇上带着怒气离开,很多宫人都是知道的,想必是哪个爱嚼舌根的添油加醋地传了出去。没想到传到最后便成了那个模样。倒还真让他们说准了。”
“姑娘。”看着花缅嘴角噙笑的自嘲模样,宛陶心中一恸,“您不可妄自菲薄,在宛陶心中,姑娘永远是最冰清玉洁的。”
花缅将宛陶牵到身边一同坐下,然后将头埋进她怀中道:“宛陶误会了,我没有妄自菲薄,我一点也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宛陶顿时松了一口气:“姑娘不在意便好,宛陶只希望姑娘能开开心心的,不被外物所扰。”
花缅叹道:“我不自扰,亦不扰人,却难免被人所扰。进入这深宫,想要明哲保身,还真是难呢。”话落,她脑中灵光一闪道,“不对,这谣言不像是单纯的捕风捉影,倒像是有人精心设计。想来,这水华宫里一定有别宫的眼线。”
宛陶深表赞同,于是问道:“姑娘觉得谁会在咱们宫里安插眼线呢?”
花缅想了想道:“都有可能,说不定还不只一个。但我可以确定的却有一人。”
“姑娘是说庄贤妃?”
“哦?你为何认为是她?”
“她是姑娘唯一接触过的后宫妃嫔,想来应该是她所为。”
“你呀,无凭无据。”
“那姑娘认为是谁?”
“庄贤妃。”
宛陶险些让自己的口水呛着,她清了清嗓子道:“那,姑娘有何凭据?”
花缅慢条斯理道:“我起初一直不明白,那日庄贤妃为什么要设宴请我过去,现在想来,其实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的目的是为了试探我是否还是处子。她从眼线处得知皇上是生着气离开水华宫的,便想知道皇上到底有没有宠幸我。她故意让夏儿将汤水洒到我身上,目的就是想在我更衣时确认一下我的守宫砂还在不在。若在,说明皇上根本就没有宠幸我,她自不必将我放在心上。若不在,则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那晚我被皇上宠幸了,只是不知为何惹得皇上不快。另一种可能是,皇上从未碰过我,那只能说明皇上是因为我的不贞而气怒。不管是哪一种,她只管将因果往那最坏的一个上引便是。于她有利无害,或许还可以除掉一个假想中的敌人。”
宛陶恍然道:“姑娘分析得极是。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那日她们一定是故意的。难怪我总觉得她们怪怪的却又说不出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