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娘子休要逃-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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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恭措看着面前虽然熟睡却被自己撩拨得动了情的女子,满意地勾起了唇角,他轻轻喟叹道:“朕终于等到你了。”然后再次吻住她的樱唇,仿佛终于得到期盼已久的珍宝,带着淡淡的小心翼翼和浓浓的迷离**,极力汲取着她的芳香甜美。当她的小舌与他纠缠着共舞,他竟为她的回应而受宠若惊,心跳不已。
爱欲芬芳中,他微微用力,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
轻微的痛感令她陡然惊醒,她的眸子对上他的。望着眼前爱意熏然的眸子,她有片刻的怔忪,待清醒过来才知方才并非做梦,和她缠绵悱恻肌肤相亲的不是梦中的野哥哥,而是眼前的这位有着后宫佳丽三千的南秀皇帝。
裴恭措轻轻一笑,在她耳边呵气道:“小懒猫,你总算醒了。你若再不醒来,我可要霸王硬上弓了。”
她定定地看着他,直到笑意自他俊美的脸上消失不见,换作迷惑与不解。她叹了口气,轻轻推开他,半褪衣衫,将左臂露了出来。
既然迟早都会知道,不如早些摊牌。若能从此两两相安无事,那再好不过。
当他的视线落在她光洁的左臂,花缅清楚地看到他眸中的光芒有如星辰陨落,转瞬便只剩下满满的颓败、愤怒与绝望。
裴恭措只觉气血上涌,他坐起身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颤声道:“是姬云野?”
花缅平静地看着他,不语。
裴恭措冷冷一笑,自嘲道:“这世上当真不会空穴来风。早知会有今日,朕当初就不该放任你留在他身边。可你既知早晚都是朕的人,为何还要和他……”
“因为,我爱他。”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瞬间点燃了裴恭措压抑的怒火,他几乎咆哮道:“你还懂不懂何为礼义廉耻?”
花缅原本因对他存着愧疚,已经做好了接受他怒火洗礼的准备,此刻闻听此言却也来了火气,她嗤笑道:“女子为爱失。身就是不知礼义廉耻,男人三妻四妾,见色起意,喜新厌旧就是天经地义。”
裴恭措遽然捏住她的下颌,冷声道:“你在影射朕?”
“不敢。”花缅淡笑着回视他。
“还有你不敢的?”裴恭措加大了手上的力道,“你的《女训》学到哪里去了?不懂什么是三从四德吗?”
花缅痛得蹙紧了眉头,却仍噙起一抹笑意道:“抱歉,我没有爹娘,没人教过这些,只知道随性而为。”
“好一个随性而为!”裴恭措冷笑着松开钳住她下颌的手,盯着她看了良久。直到眸中的冷意变作翻涌不息的痛楚,他凄然一笑,起身穿衣离去,快走到门口时冷冷地撂下一句话,“明日一早,东离送嫁队伍会返程回国,你就不必相送了。另外,为了表达对成昭帝的谢意,朕会备上丰厚的回礼。”
话音袅袅,消失在夜色中。花缅望向窗外,心中一阵涩然。
帝王之爱,果然是要不得的。前一刻还对自己甜言蜜语,你侬我侬,转眼便是另一种天地。他在马上拥她入怀时说,他已拟好旨意,封她为贵妃,会在明日朝会上宣旨昭告天下,待她为他生下长子,便封她为后。她没说什么,只是轻轻一笑,他太抬举自己了。
她早就知道,他的后宫没有无用的女人,个个都来历不凡,因此位分最低的也是个四品婕妤。后位一直空悬,似乎任何一个女人都有这个实力问鼎后位。在竞争如此激烈的情况下,她没想到他会属意于自己。
或许因为他是真的爱她,也或许因为她是最能维持后宫与朝堂平衡的人选。无论如何,他对她都是有心的,毕竟只有皇后才有如此盛大的迎亲仪式。除了未行拜堂之礼和祭祀祖庙,能做的他已做足了。
只是今日这个结局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她料到他会因气怒而将她冷置一旁,也料到自己会和四妃之首的贵妃之位擦肩而过,却没料到他连个样子也不装一装,大婚当晚便离开了水华宫,更没想到的是,他连个低位的封号也没给她,她成了这宫中唯一没有名分的妃嫔。
她倒不介意封号,只是有些失望他竟也同其他男人一样。男人,原来都是看中女人的贞。操的,他也不能免俗。那曾经升起的一丝好感亦被浓浓的失望掩埋。或许她不该对他失望,因为本就没有期望。
只是,他连野哥哥最后一面都不给她见,再见更待何时?
“娘娘,奴婢澍雨,可以进来吗?”门外响起一道轻柔的女声。
花缅收敛起所有的情绪,曼声道:“什么事?”
“皇上让奴婢将补血汤羹给您送进来。”
花缅闻言一怔,旋即自嘲一笑,今晚之前的他或许真的是极宠爱她的,连如此微末之事都为她想到了,可经过这一夜,一切爱意恐怕都将烟消云散了。还真是辜负了这汤羹呢。既已不需要了,何苦还让人送进来?
她淡声道:“不用了,你拿下去吧。”
第050章 争宠
是夜,翊坤宫。
晴淑妃荣来晴慵懒地倚卧在窗边的贵妃榻上,目光时不时地瞟向院中通往殿外的角门,直到熟悉的身影带着几分匆忙映入眼帘,她方作不经意般闭目小憩起来。
不多时,带着几分急喘的声音伴着一阵凉意扑面而来:“娘娘,您还真是躺得住,您若再是这般消极下去,只怕皇上就要被那个狐媚子抢了去了。”
“哦?”荣来晴轻撩眼皮,淡声道,“若真有一个女人能独得了他的宠爱,倒叫我刮目相看呢。”
意儿恨铁不成钢道:“娘娘,您有所不知,我方才听说那宁婉公主是皇上亲自要来的,这和当初您来和亲是完全不同的。想当初皇上对您也是一片真心,百般宠爱,可也没到盛礼亲迎的地步,可见她甚得皇上欢心。”
“盛礼亲迎?”荣来晴不禁挑高了眉梢。
“是啊,那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皇上在迎娶皇后呢。”
荣来晴不免起了几分兴致:“莫非这个宁婉公主真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
意儿却并未顺着她的话作答,反倒带了几分懊恼道:“皇上去东离前您就和他闹别扭,如今都这么久了还僵着,您就不怕皇上的心冷了就再也焐不热了?”
“意儿,你的话太多了。”
“娘娘,忠言逆耳。奴婢所言想必您也是思量过的。就算您心中的人不是皇上,可也不该将皇上推开啊,毕竟对于后宫的女人来说,皇上的宠爱才是护身符,您难道要坐以待毙吗?”
荣来晴起身立于窗前,凝望着水华宫的方向,水眸微漾,半晌似有所悟道:“意儿,你说得对,我不能坐以待毙。明日起,替我留意皇上的动向。”
意儿忙惊喜应声:“是,娘娘。”
第二日,储秀宫。
庄贤妃庄紫妍蹙眉望着身边的内侍小杨子道:“此话当真?”
“奴才不敢欺骗主子。”小杨子恭敬回道。
“嗯,你回去吧,做事当心些。”
“是。”小杨子应声退去。
庄紫妍沉吟半晌,对身边的夏儿道:“你说,皇上为何生气呢?”
夏儿眨了眨眼道:“回娘娘,奴婢揣摩不出圣意。”
“那,皇上到底有没有宠幸她呢?”
“这个,奴婢也不知。”
“你呀,就不能帮本宫想一想?”
“娘娘,奴婢虽然不知,但奴婢可以帮娘娘试一试。”
“如何试?”
夏儿微微一笑,附耳轻语,片刻后庄紫妍缓缓勾起了唇角。
裴恭措下朝后遣退了随侍的宫人,只让福昕远远地跟着。到得御清池边,迎面走来一个作女官打扮的绿衣女子,眸含星子,貌若桃李,甚是娇俏,见到裴恭措后轻轻一福身子道:“恭喜皇上又添如花美眷。”声调柔婉,音色清越,任谁听了这嗓音都会有心尖一颤之感。
裴恭措本便心情不佳,听得她的恭贺,莫名地火气上涌,反讽道:“品儿莫不是吃醋了?”
“奴婢不明白,奴婢是哪里说错了,竟让皇上有这种感觉?”语气一如既往地不卑不亢。
裴恭措凝视她良久,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一丝破绽,可面对那双无波无澜的眸子,他终是自嘲地笑了:“是,你从来都不稀罕。帝王的宠爱算什么?在你看来不过是感情泛滥的一点施舍。如今她也不稀罕。你说朕是不是犯贱,喜欢什么人不好,却偏偏喜欢对朕不屑一顾的。”
品儿语气清清淡淡地道:“有些人之所以让您如此挂心,无法释怀,不过是因为得不到。一旦得到了便也如您的那些妃子们一样,不被重视甚至不再放在心上。凡事不必强求,皇上便也会少却很多苦恼。珍惜当下拥有的不是更好?”
裴恭措冷哼一声道:“你倒是巧言善辩,说得却也有几分在理。可你又不是朕,终究不能了解朕心所想。也或许是你明明知道却故作不知。朕还没有蠢到分不清自己的感情。”
品儿并不接口,只温雅而疏离地轻轻一笑道:“皇上,太后娘娘还等着奴婢回去呢,恕奴婢不能奉陪了。”
裴恭措不由冷笑:“你既然那么想逃离朕,那便滚——”“滚”字几乎是吼出来的。
“皇上保重龙体,奴婢告退。”品儿话落,毫不迟疑地福身离去。
望着她急急远去的身影,裴恭措满眼都是伤恸灰败。
水华宫。
这是进宫的第二日,虽知宫中规矩要起早去给太后端荼请安,但一来裴恭措并末宠幸她,二来他也未曾提及此事,花缅索性装糊涂,一觉睡到了自然醒。
她料定昨晚之事必定已经传遍后宫,第一晚便惹怒皇上,连个封号都没有,她怕是一点地位也没有了。只是这一刻,心情竟犹如听心湖的冬水,冰封般沉静,丝毫不起波澜。哪怕等待她的是暴风骤雨,她亦可泰然处之。
她冲着窗外透进的阳光眯眸抿唇轻轻一笑,一切,与她何干?只是,想到此刻姬云野已经离开东离,心中难免空落。
“宛陶,宫中那些女人想必正在幸灾乐祸吧。”宛陶听到动静进来伺候,花缅随口问道。
“姑娘,你可真是心宽,这会儿皇上都下朝了你才起床,昨晚跟皇上闹成那样你竟还能睡得着,如今不想着如何挽回,倒先替他的那些女人着想起来。”
花缅不以为意地笑笑:“你倒是变得快,以前巴不得我能嫁给野哥哥,如今倒向着裴恭措那个混蛋了。”
“嘘——”宛陶连忙捂住花缅的嘴,“当心隔墙有耳。以后再不许说这样的浑话。我谁也不向,只向着姑娘你,你心里认定的人便也是宛陶认定的。我说这些还不都是为了你好。”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逗你玩呢。”
“你呀!”宛陶似想起什么道,“昨晚皇上离开时,他身边的福公公叮嘱过所有宫人,不许将昨晚之事说出去,我今天出去一趟倒也没听到什么风声,想来皇上的话他们是不敢违抗的。”
“哦?”花缅微带讶色,却只是一瞬而逝。何必管那么多,从他离去的那一刻,她便决定只把自己当个过客而已,这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有些温暖,的确不该奢望。这样也好,不被他牵绊,心中便只留一个人的位置。
长春宫,馨德妃寝宫。
“娘娘,水华宫那位今早没去给太后请安,听说太后很不高兴。皇上今晚没去水华宫也没翻牌子,在御书房批完奏折便回了养心殿。”信儿开心地道。
听闻这个消息,李馨怡竟有些欢欣雀跃。她不知道自己是从何时开始爱上皇上的,只知道他离宫的那些日子,她对他甚是想念。
她原本还担心宁婉公主会夺走皇上的宠爱,没想到她也只不过让皇上新鲜了一天而已。当初自己刚进宫时,皇上可是接连留宿了好几日呢。
“您要不要去看看皇上?”信儿不失时机地问道。
怔然半晌,她点了点头:“也好,帮我梳妆。”
信儿面上不由带了喜色:“是,娘娘。”
养心殿。
侍立在殿外的康永见晴淑妃独自到来,忙高唱道:“淑妃娘娘驾到。”
裴恭措正在书房挥毫作画,因心情烦闷,屡屡无法满意,此时又将手下的宣纸揉作一团,丢了出去。
福昕捡起纸团扔入纸篓,躬身问道:“皇上可要奴才将淑妃娘娘请进来?”
裴恭措将毛笔一掷,从书案后走出来道:“不必,朕出去见她。”
踏出书房,只见庭院中,朦胧月色下一女子茕茕而立。月白色锦缎长裙委地,浅粉色纱衣披于肩上,身姿婀娜,眼波灵动,丰盈的唇上透着淡粉的光泽,绸般秀发半绾半披在腰间,髻上斜斜插着一枝粉樱簪子,皓白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