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娘子休要逃-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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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无声,只有那抹俊逸身影和他唇边的轻浅笑意穿透无涯光阴印上了她的心间,带起丝丝颤意。
花缅有些诧异,明明是生离死别,可他的神情怎么好像自己只是暂时离开一样?便听得一道熟悉而又动听如流泉般的嗓音柔悦地响起:“你回来了!”
轻轻柔柔的几个字,仿佛只是丈夫在问候自己如常外出而归的妻子。
花缅错愕不已:“师父,你是不是糊涂了?念儿已经死了啊。”
他唇边的笑意渐渐扩大,而在那笑容之中,她似乎看到了他眸中闪动的泪光。良久,她听到他略带哽咽地道:“在师父心中,念儿一直活着。”
花缅因他这句话而心中甚感熨帖,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师父,你为何一大早就站在这里?”
“因为——”他眸光柔和地道,“师父的白眉师兄回来了。”
“真的?”花缅欢喜地道,“他在哪里?我要去看看他。”
“不急,以后有的是机会。”
花缅顿感莫名:“以后?念儿已经死了,如何还会有以后?”
凌月并不回答,自顾道:“白眉师兄说,你一定会回来找我,所以我每日一早便会站在这里等你。好在,你并未让我久等。”
花缅由衷地道:“若非天庭大战,我怕是也回不来的。白眉师父竟连这个也能算到,还真是神机妙算。”
凌月不由来了兴致:“你去了天庭?”
“是啊。”花缅手舞足蹈地道,“我一醒来就看到天帝带领着天兵和凤凰族大战,我还附身到了一个刚刚阵亡的凤凰族士兵身上劝他们停战,可他们不但不听,还杀死了我三次。”
凌月被她这话逗得哭笑不得,不无心疼地道:“被杀死了三次还不接受教训,你不疼吗?”
“疼啊,所以我最终还是放弃了,然后就回来看师父你了。”
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她突然想起了自己,但看样子她似乎遗失了缅儿那一世的记忆,于是试探地道:“之前的事情你可还记得?”
她不假思索地道:“记得啊,我记得自己在雷劫中死去,临死前师父还……还吻了我呢。”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已是细如蚊蚋。
凌月面上露出宠溺的笑容,他向她招了招手道:“你过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花缅听话地飘到了他身边。他取出魂瓶将她收入其中,然后御剑径直朝寒潭飞去。
子离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梦境历历再现的是他在凡间二十一年所历之事,而他看到最多亦最清晰的却是和花缅相识相爱的种种。最后一个场景是他中箭掉落山崖,花缅抱着他们的孩子悲痛欲绝地朝他奔跑过来。他有太多的话想要对她说,却再也没有了诉说的机会。那种无能为力的弥天憾恨让他心痛到无法呼吸。
醒来时,他躺在冰冷的地上,颊上还挂着两行清泪。想到被帝君打昏时嫣儿的魂魄已经散去,那种令人窒息的锥心之痛再次狠狠攫住了他。他不相信更无法接受嫣儿就此消失于世间,当即直奔金阙云宫。然而让他失望的是,天帝天后皆不在宫内,此处除了断壁残垣残花败草便是尸横遍地血流成河,只有几个打扫战场的小兵在收拾残局。
他一时忘记自己的身份,上前询问天帝天后的去处,却遭到他们的围攻。无奈之下,他只得返回千桐山去向帝君兴师问罪。
凌月到达寒潭的时候,不由被眼前的景象慑住了。只见那棵千眼菩提满树葱郁的绿叶间开满了色彩艳丽姿态优雅的菩提花,而花枝间更是结满了累累菩提子。
仙力刚刚恢复时,他第一时间便来到了这里。那时的千眼菩提已经打起了花苞,他知道,用不了多久它便会开花结果,然后全株枯萎。
白眉师兄说,念儿很快就会想起他,然后回来找他。他对师兄的话虽然深信不疑,但眼见着千眼菩提即将开花,又难免心焦,忍不住念叨:“千眼菩提都快开花了,你,还没有想起我吗?”
上天怜见,他说完这话的同时,便见一道光影闪过,抬眸的一刹那正对上她的魂魄。
那一刻的喜悦无法言表,他有太多的话想对她说,可说出口的却只有举重若轻的四个字:“你回来了!”
或许冥冥中自有定数,她的回归赶上了四十年一开且一生只开一次的千眼菩提树开花。四十年的守候,终于等到了开花结果!只希望自此以后,他们再不分离!
花缅是在凌月怀中醒来的,她的第一反应不是吃惊于自己竟然有了肉身,而是惊喜于一睁开眼便闯入眼帘的那棵千眼菩提。
她欢喜地便欲站起身来,却因这具身体太久没有运动而跌回凌月怀中。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已非魂魄,诧异地道:“师父竟连肉身都帮我准备好了?”
凌月微笑着将一面铜镜竖在了她的面前。
当看清镜中人儿的面容时,花缅震惊地道:“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凌月道:“你的肉身一直被我的内丹滋养着,未曾死去。”
花缅不敢置信地道:“那你岂非因此而失去了仙身?”
凌月点了点头道:“没错,不过白眉师兄耗损了自己的半身修为,已让我重获仙力再次结丹。”
花缅长出了一口气道:“幸好!”
凌月不由失笑:“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你的白眉师父?”
花缅撇了撇嘴道:“他即便只剩下半身修为也比我厉害得多,有什么好担心的?”话落,她眸光一亮,“如今有了师父的内丹,我岂非功力大增?”
“你呀!”凌月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颊,“还是那么热衷于这些东西。”
花缅穷追不舍道:“现在我和师父谁更厉害呢?”
凌月笑着道:“没有比试过,我哪里知道?”
花缅兴致高涨道:“那要不我们比试比试?”
凌月清了清嗓子道:“我觉得,你首先应该做的是先恢复运动能力。”
花缅这才想起自己的确出现了运动障碍,不解地道:“这才多久没动啊,怎么连站立都有些困难了呢?”
凌月闻言,眸光缓缓放远了道:“时光荏苒,一眨眼都已经四十年了。”
花缅诧异不已:“我明明只是睡了一觉,怎么可能过去了四十年?”
此刻,凌月只想自私地拥有她,不想让她再牵涉缅儿那一世所经历的人事,于是搪塞道:“也许你的魂魄在别处投了胎,是经历了一番人世的沧桑变化之后才去的天界。你瞧,这是你离开时我为你种下的千眼菩提,如今正好开花结果。”
花缅不由看向那满树繁花硕果。她在世时从书上看到千眼菩提子后甚是喜爱,于是缠着师父给她种千眼菩提树。想来师父最后一次离山,表面上是去游历,实则是为了给她寻觅千眼菩提的种子。便是这次离开,使得他在她遭遇雷劫之时晚到一步而抱憾多年。
花缅不由喃喃道:“千眼菩提树四十年才会开花结果。如此看来,果然已经过了四十年呢。如果真如师父所言,我已投胎历经一世,可为何一点记忆都没有呢?”
“兴许这中间出了什么变故令你遗失了那一世的记忆。”
花缅面上不由染上了几许悲凉之色:“好在我没有忘记师父。都四十年了,师父竟然还说没有久等。人生在世,能有多少个四十年?”
凌月顿觉尴尬,他那时所说的没有久等,是指她的魂魄自缅儿体内离开到她回来找他的时间并不太久,哪里是说念儿离世的这四十年?若当真暌违四十年,他一定会说,你让我等得好苦!他于是顺坡下驴道:“那你就陪师父好好修行,让我们可以更长久地在一起,直至地老天荒。”
花缅心头一跳,嗫嚅道:“师父这是……什么意思?”
凌月眸光热切地看着她道:“嫁给我!”
“啊?!”
花缅不由张大了嘴巴,这一刻幸福来得太过突然,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的她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却在这时,她只觉眼前一暗,嘴唇便被一个柔软的物事覆住。
他狂热而激烈的吻让她心如鹿撞,那身体中散发出的热力令她浑身瘫软。她半眯着眸子看他,这感觉做梦一般,好不真实。
她正想回应他,抬眸间却见千眼菩提树上那些鲜艳的花朵正在微风中簌簌掉落,她惊讶地道:“师父,花落了。”
她在他的口中发出唔哝之声,他顿觉扫兴,信口道:“这说明你闭月羞花。”
她继续唔哝着道:“你骗人。千眼菩提一生只开一次花结一次果,然后就会慢慢枯萎凋零。现在它们正在凋零。”
凌月不耐地暂且松开了嘴巴:“知道还那么多废话,专心点。”说着再次吻住了她,把她即将出口的话悉数吞入了腹中。
良久,当他终于放开她,她喘息着道:“师父说的修行,是指双修吗?”
凌月似乎习惯了她的语出惊人,冲她笑得暧昧:“你若想要双修,我想我可以勉为其难地和你尝试一下。”
因为他的这句话,花缅顿时羞红了脸。
第191章 吃醋
“一念成执着,沧海变荒漠,轮回中,我像飞鸟经过。记忆中停泊,点一盏烛火,那微光,能否照亮寂寞。听雨声滴落,看花开几朵,叹昨日,怎么只剩轮廓。难断的情锁,眸中的淡泊,一场梦,谁都无法触摸。我醉在,尘世中,恍然若梦。睁开眼,时光交错。一份情,着了火,一颗心,着了魔,谁为谁失魂落魄。
时光笔墨,难画你我,留白,不要太多。情开一朵,爱难临摹,用我一生,陪你挥霍,守到恒星都坠落。听雨声滴落,看花开几朵,叹昨日,怎么只剩轮廓。难断的情锁,眸中的淡泊,一场梦,谁都无法触摸。我醉在,尘世中,恍然若梦。睁开眼,时光交错。一份情,着了火,一颗心,着了魔,谁为谁失魂落魄。”
凌月唇角含着微微笑意,一边听着花缅为他唱《时光笔墨》,一边以内力为她疏通腿部的经脉,抬眸间不由一愣,却不知她何时竟落下泪来。他轻轻拭去她颊上的泪痕,打趣道:“怎么还哭起鼻子来了?”
花缅抽噎着道:“我就是有些感慨而已,日月如梭,白驹过隙,想不到一眨眼就过去了四十年。师父,没有我参与的这四十年你是怎么过的?”
她的问题让凌月始料未及,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只得扯开话题道:“还能怎么过?认识你之前的上百年不也过来了吗?”
花缅却不依不饶:“那怎么能一样?认识我之前你并未动情啊。而且你这四十年都没有修出仙身来,一定没有好好修行,你该不会跑到凡间去找我了吧?”
凌月没想到她的脑子如此灵光,顿时有些语噎,于是信口雌黄道:“我的确去凡间找你了,但并未找到。”
花缅追问道:“那这四十年除了找我,你还做了什么事?”
见她忽闪着大眼睛,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凌月竟有些莫名地心虚,搪塞道:“我做的事可多了,等以后有机会再慢慢告诉你。”
花缅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眸中的闪躲,心下不由有些疑惑,莫非师父在凡间做了什么不能让她知道的事?但思来想去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心道,罢了,只要他心里一直都有自己,又有什么好计较的。于是点了点头。
想想自己已经很久未曾涉足人间了,她提议四处逛逛,感受一下人世的气息。
寒潭虽然位于南秀境内,但距离帝都尚远,与裴樱释相遇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凌月当即便应了下来。
寒潭十里外有一个热闹的小镇,镇上有很多不算宽阔的青石小路,路边是各色店铺,人声、饭香、烟火味道温暖地洋溢在向晚的空气里。
花缅像出笼的鸟儿般欢悦地左顾右盼,只恨眼睛不够用。到得一处垂着五彩珠帘的店门前,她抬腿迈上高筑的台阶,撩开帘门便冲入了店内,却不防被人撞了一个正着。
四目相对的一刹那,那人竟是怔然当场,一副花痴模样。
花缅道了声“对不起”便找了一个位子坐了下来。然而她方一落座,那人便紧随其后坐到了她的对面,开口便道:“这位姑娘,请问你今年贵庚?有没有婆家啊?”
花缅不由抬眸向他看来,此人倒是眉清目秀,笑眯眯的也甚是和善,但如此和一个初次见面的女子搭讪,未免有些孟浪。
只是不待花缅回答,便有一道暗含戏谑的声音幽幽地飘来:“有婆家如何,没有婆家又当如何?”
花缅和男子同时向声音的来源处看去,便见凌月衣袂翩翩地走了过来,然后一撩衣摆,坐在了花缅旁边,冲着男子笑得甚是和蔼。
男子虽被凌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