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娘子休要逃-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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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穆宁苦笑道:“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我原本打算直接离开不再见你,但又心有不甘,于是想着在水华宫外悄悄地看看你再走,谁知一见到你便再也挪不动半步。”
“那你就不要走了。让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康穆宁定定地看着花缅,她眼中写满了真诚,他相信这一刻的她一定是真心的,也相信这些都是她的肺腑之言。良久,他叹了口气道:“你若真舍不得我,那我就不走好了。忘情果已经采到了,你快拿去给姬云野用吧。”
花缅这才想起这一茬,连忙看向凌月:“你们有没有告诉紫衣卫你们是去采忘情果的?”
凌月摇了摇头道:“他们问我们可有找到凝魂草,我立即猜想到那应该是你跟姬云野信口胡诌的。”顿了顿,他神色凝肃地道,“你不想让他知道我们是去给他找解药的,是不想让他内疚,还是……”
“我不想让他恢复记忆。”花缅接下了他未完的话。
她的回答虽然在他们的预料之中,但众人还是惊了一惊,尤其是姬凌止。他诧异地道:“明明成功在望,你却放弃了唾手可得的成果,你确定你想清楚了?”
花缅凄凉一笑:“既然选择了和康穆宁在一起,又何必让野哥哥再想起我而徒增痛苦?如今他已有佳人相伴,人生也算圆满了。”
“你不用为我做出如此牺牲的。”
花缅看向康穆宁:“你不是一直盼着这一天吗?”
“此一时,彼一时。”
姬凌止指着裴樱释道:“那如果受伤的是裴樱释呢?你选择的就是他了吧?”
花缅一愣,看向靠在梧桐树上,神情中暗含忧伤的裴樱释。是啊,如果受伤的是他,她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他。然而此刻,她已别无选择。
这个问题的答案,即便花缅不说,裴樱释也已心知肚明。虽然心有不甘,但他仍然尊重她的选择,毕竟康穆宁的日子的确不多了,他甚至未必能等到花缅的孩子出生。
他冲花缅微微一笑:“看在他替我挡了灾的份上,我就让他一回好了。”
第174章 诀别
这一晚,花缅亲自帮康穆宁沐浴更衣,待他上床以后又坐在床边陪他聊天。
康穆宁将花缅拉到床上陪他一起躺着,然后侧身搂着她在她耳边道:“缅儿从没对我如此温柔过。真让我受宠若惊。”
花缅抚上他憔悴的面颊,突然哽了声:“是吗?从此以后我每日都对你这么温柔可好?”
康穆宁握住她的手,轻轻牵起唇角:“在我人生的最后一段时光,能得缅儿的陪伴,我心满意足了。”
花缅捂住他的嘴道:“我们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呢。我们要一起醉梦枕云,聆水踏月,骞裳逐马,放棹渡流。你不是还想与我合跳一支掌中舞吗?等我生完孩子,我们登上世界上最高的山峰,在那里跳好不好?”
花缅以为他会开心地应和她,谁知他眸中突然涌起浓重的悲伤,很煞风景地道:“可惜,我怕是等不到那一日了。就算侥幸撑到那一日,我们俩谁也跳不了,只能站在山上吹着冷风大眼瞪小眼。”
是啊,的确是再也跳不了了。当年一舞已经成为她生命中的绝响,只留存在了她和康穆宁的心中。但让花缅难过的,不是她再也跳不了掌中舞,而是即将失去一个深爱她的人。
她从没像这一刻这么痛恨花若水和秋棠。她们屡屡害她也就罢了,却还要诅咒她。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她而去,她觉得老天爷似乎是站在花若水一边的。
她咬牙切齿地道:“就算是大眼瞪小眼也是好的。”还有什么事比睹物思人更让人绝望?
康穆宁以为是自己这句太过悲观的话惹她不快,连忙哄道:“其实只要有你陪伴,无论做什么我都会觉得非常快乐。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
这话本是为了哄花缅开心,不成想反倒让她更加难过,她涩声道:“你还有没有什么心愿?”
康穆宁不假思索地道:“从四年前开始,我的人生就只剩一个心愿了。”
花缅顿感好奇:“是什么?”
“做你的情人。”
花缅捏了捏他的脸颊,嗤笑道:“你这个心愿还真是上不得台面。你这不是诱人犯罪吗?”
“是啊,所以我以为这个心愿永远也不可能实现了,没想到老天爷还是眷顾我的。你此刻就躺在我身边,就像做梦一样。”
花缅突然凑近了他,张口咬在他的唇上。
康穆宁痛得眉头一蹙:“缅儿为什么咬我?”
花缅故作无辜地道:“痛就说明不是做梦啊。”
康穆宁反口咬住她的唇瓣道:“被你咬痛了,我要还回去。”
不知是被他咬疼了,还是又想起了伤心事,花缅的眼泪不听话地掉落了下来。
康穆宁吻上她的泪痕,打趣道:“这么点疼都受不了,还真是娇气。”
花缅心中一恸,眼泪流得更欢了。
本想逗她笑,却惹她更加伤心,康穆宁只得转移话题道:“你方才为我沐浴已经把我看光了,这是不是表示我已经是你的人了?”
花缅脸上一红:“你说是就是吧。”
“可你还不是我的人呢。”
“那我也让你看光可好?”
“好。”康穆宁回答得干脆利落。
花缅于是拉开被子盖在他们身上,然后躲在被子里把衣服脱了个精光。
康穆宁撇了撇嘴道:“你遮起来了让我怎么看?”
花缅只觉羞臊难当,支支吾吾地道:“还是……不要看了吧,怪羞人的。”
康穆宁眸中不由漾满了笑意:“你这样赤身裸。体地和我躺在一个被子里就不羞人了?”他说话的同时,手也没闲着,开始从上到下地抚摸她。
花缅只觉心跳加速,脸颊也越来越热,耳边传来康穆宁低哑的声音:“吻我。”
似乎只要能让他开心,无论他提出任何要求,她都会满足他。所以他话一出口,她立即听话地吻住了他。柔软的唇瓣蜻蜓点水地碰触着他的。
他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她继续深入,不耐地吮住了她的唇,狂热地、猛烈地、用力地辗转研磨,深吸慢挑。他用心感受着她的唇舌,柔软的,娇嫩的,却也是脆弱的,如花盛开。
那让人窒息的热情使花缅瘫软无力,不由自主地回应着他,心境空灵,如置云端。
花缅以为他会要她,他却中途停了下来。她诧异地道:“怎么了?是不是累了?”
他喘息着看向她,的确很累,一个吻便已经耗光了他的力气。
“如果太累,就不要动了,我来就好。”
花缅将手探进了他的内衣中,惹得他一声闷哼。与此同时,她吻住了他,深入浅出地掌握了全部的主动权,小手轻轻柔柔地,给了他无比愉悦的抚慰。
她在他耳边轻声道:“想要我吗?”
他双眼迷蒙地看着她,呼吸不稳地道:“很早就想了。幻想过无数次,想给你一个完美的第一次。没想到如今梦想成真却是力不从心。”
“没关系。”花缅安慰他道,“你可以不用动。”
他摇了摇头道:“我不想给你留下一个不圆满的第一次。”
花缅不再勉强,再次吻上了他的唇。她的手像带着魔力般,撩拨着他敏感的神经。片刻后,伴随着一声愉悦的呻。吟,康穆宁瘫软在了花缅怀中。
之后室内陷入一片寂静之中。花缅以为他睡着了,刚想起身,却被他一把抓住:“别走,陪我。”
花缅又躺了回去道:“你身子弱,又刚消耗了体力,好好睡觉养精蓄锐,明天还要起程回天照呢。”
康穆宁紧紧搂着她道:“今晚我觉得很幸福。”
花缅只觉心中分外酸楚,提议道:“我给你唱首歌来助眠吧。”
康穆宁开心地道:“好啊,我还没听过缅儿唱歌呢。”
花缅清了清嗓子,启唇唱起了前世百听不厌的一首歌。歌声虽然轻柔,但在寂静的夜中却仿佛带着穿透时空的力量,一直传出去很远。
姬云野站在水华宫外驻足良久,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进去。当耳边响起花缅的歌声时,他竟是心头一颤,忍不住细细聆听起来。
“有没有剩下回望的时间,再看我一眼,我分不清天边,是红云还是你燃起的火焰,哪一世才是终点,彻悟却说不出再见。有没有剩下燃尽的流年,羽化成思念,是尘缘还是梦魇,是劫灰还是你燃起的炊烟。哪一念才能不灭,是涅槃还是永生眷念。
幻化成西天星光是你轮回的终点,寂灭到永生沙漏流转了多少时间,你在三途河边凝望我来生的容颜,我种下曼陀罗让前世的回忆深陷,多少离别才能点燃梧桐枝的火焰,我在尘世间走过了多少个五百年。曼陀罗花开时谁还能够记起从前,谁应了谁的劫谁又变成了谁的执念。”
这首歌被花缅反复唱了好几遍,当四周再次恢复宁静时,姬云野伸手摸上面颊,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竟然流泪了。心痛!很痛!这种心痛的感觉来得莫名其妙,寻不到根源,却又纠缠着他,让他无所适从。他终是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而院内,是三个未眠之人。听着这首旋律动听却让人心生悲伤的歌曲,他们谁也没有言语。歌声停止的时候,他们各自进了房去。
康穆宁是在歌声中沉沉睡去的。花缅为他擦去脸上的泪水又掖好被子便穿衣下了床去。
她出了水华宫,一路向乾清宫行去。到得宫门外,她不由一愣。这么晚了,宫门竟然大开着。她探头向里面望了望,发现里面并没有什么人走动,于是悄悄走了进去。
四周寂静无声,只寝殿内透出微弱的光来。花缅走到半开的窗边向内看去,正见到姬云野斜靠在床榻上,头枕着手臂,蹙眉思索着什么。
她就这么久久凝望着他,想着明日便要天涯永诀,竟是悲痛不能自已,眼泪唰唰地直往下掉。
她压抑的呼吸惊动了房内之人,他兀地转头看向窗外,目光和她撞了个正着。她想躲已经来不及,只得怔怔看着他。
姬云野也说不清此刻是何种心情。她的出现虽然让他意外,却也让他有种莫名地欣喜。他留着宫门,或许就是为了这一刻吧。
他语气淡然地道:“女皇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贵干?”
花缅深吸一口气,竭力让自己的情绪保持稳定:“我明日便要离开了,特地来跟你辞行。”
姬云野闻言,心中不知为何竟突生不舍:“怎么走得这么急?”
“已经打扰了这么久,再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她说着说着便有些哽咽,“我走了以后,你一定……一定要好好保重。”话落她不再停留,转身逃也似的离去。
姬云野慌忙追了出去,脱口唤道:“缅儿!”
他话落的同时,两人皆是一愣。花缅转过身来,深深凝视着他,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姬云野迟疑着道:“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花缅点了点头。
“你当初……为什么会移情别恋?”
花缅闻言竟是心痛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因为……很多时候,我们别无选择。”
第175章 宁逝
夜凉如水,风冷如刀。
他眉头微蹙。别无选择?那就是迫不得已了?他怎么不记得她有什么苦衷?他果然还是遗忘了很多关于她的事呢。
她热泪长流。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在她的心口幽居。她舍弃过万物,亦看淡过生死,却从未放下过他。
曾经海誓山盟的一对有情人便这样久久凝立着。一个试图想起,一个竭力记住。触手可及,却只能默然相望。
一念起,天涯咫尺;一念灭,咫尺天涯。相知相念难相守,脉脉此情谁诉?
最终,这冰冻似的沉默被一对鸟儿打破。
花鸾和东啼不知从哪儿飞了过来。花鸾落在了花缅肩上,东啼落在了姬云野肩上。它们欢快而亲密地冲他们鸣叫着。
分别多年,它们一定是为团聚而欢喜吧。难怪这几日见不着东啼的影子,原来它是来会老情人了。罢了,就满足它们这个心愿吧。
花缅把花鸾捧在手中,用脸颊蹭了蹭它毛茸茸的身体,然后走到姬云野身边将它放到了他手中,缓声道:“好好照顾它们,它们已经分开得太久,是该团聚了。如果以后想我了,就让东啼给我送信。”说完她便觉得这话有些多余,这个可能性实在太过渺茫。
没想到他却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神情严肃地问道:“你腹中的孩子当真是我的吗?
这话着实让花缅大吃一惊,他既然能问出这个问题,就表示他已经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