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娘子休要逃-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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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你怎么能过河拆桥呢?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对霓裳公主不过是阳奉阴违罢了。你总得让我做做样子啊。你上哪去我陪你便是。”
“偷窥。”
玄恩登时张大了嘴巴:“大人,你方才还说,如果我再偷窥就打得我下不了床,怎么你自己反而……”
“因为我是大人,你是小孩子。”
“我才不是小孩子,我看的春宫册子都能堆满一间屋子了。”
子离脚下一顿,面色不善地看向他:“那些书是哪来的?”
玄恩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捂住嘴巴,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
“说!”
不愧是做神官长的人,随口吐出一个字都自带威势。玄恩颤颤巍巍地道:“整个千桐山的春宫图都被我搜刮了一遍,而且市面上但凡有卖的,我必定一本不落地买回去。”
子离阴恻恻地道:“我竟不知,你还有收集春宫图的嗜好。藏得挺深啊!”
“大人明鉴!你昏睡了二十一个月,我无所寄托,便只好靠这些东西来打发时日。”
“我发现自从我醒来以后,你变成常有理了,无理也要辩三分。跟谁学的?”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霓裳公主。”
“以后若再让我从你身上看到她那些臭毛病,你就去倒夜香刷溺器吧。”
玄恩悻悻地应道:“哦。”
“对了,回千桐山以后把你的那些春宫图全都搬我房里去,不许私藏。”
玄恩登时睁大了眼睛。
“怎么?肉疼?”
玄恩立即低下头去,心痛地道:“不敢。”
子离唇角一勾,心情甚好地大步向皇宫行去。
自从登基以后,紫藤苑就成了花缅的专属宫殿。花非烟搬去了皇宫中最大的宫殿——残红苑。殿名是成昭帝死后改的,带着些许悲郁气息,让人闻之伤感。殿内是一水的红花,美人蕉、虞美人、木芙蓉、悬铃花、剪秋罗、木棉花、岩桐花……这些花皆是花非烟当年为了迎接成昭帝的到来而种下的。它们虽然依旧如火如荼地开放着,但在花非烟的心中却早已凋谢零落。孤坟花冢,一片残红。
这一夜是成昭帝姬伯彦的三年死祭,花非烟以美酒佳肴歌舞曲乐作祭奠,整个残红苑内灯火通明,彻夜喧嚣。
花非烟并未通知任何人,若非凌月告知,花缅他们还不知道她如此能折腾。一行人随凌月去残红苑礼貌地祭拜之后便回了紫藤苑。
花缅总觉得花非烟的悲伤浓重得让人窒息,但一想到裴恭措,便又感同身受,觉得深爱一个人大抵便是如此。
月过中天之时,大家才各自回房歇下。
殿顶的子离打了个哈欠对一旁的玄恩道:“我要下去偷个香,你在这里给我放放风。”话音落下,人已到了窗前。
玄恩张口却未说出的话是:“你方才不是说‘偷窥’吗,怎么变成‘偷香’了?”然而人已走远,他将这句话连同一口冷风一同咽了下去。
子离站在窗前等了半晌也没等到花缅熄灯就寝。他好奇地探头往里看了看,却见她正坐在宝儿的小床边出神地看着他,烛光下,脸上有光影闪现。她竟然在流泪。
只听她喃喃道:“阿措,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没能见你最后一面是我此生最大的遗憾,你若有知,便来梦中见我可好?宝儿如今越来越像你了,你答应要给他取名字的,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说完便压抑地嘤嘤哭泣起来。
子离只觉心头蓦地一疼,呼吸便有些紊乱。
静谧的夜里,周遭细微的气流变化让花缅心头一颤,她突然转头向窗外看来,正见一道暗影闪向窗边。她飞快地起身奔出门去,一眼便看到了窗外长身玉立的男子。
月光下,他罗衫轻舞,飘忽若神,轻躯鹤立,将飞未翔。
她只觉心跳得厉害,竟是不敢靠近半步,半晌才轻启朱唇:“阿措,是你吗?”
子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逃掉,然而此刻又不知如何回应,终是叹了一声,准备转身离去。
花缅大呼一声“阿措”,然后疯了般飞扑过去。
当拥她入怀,他突然有种感觉,这个女子似乎便是他爱入骨髓的那个人。这个认知让他呼吸一窒,有没有可能她就是嫣儿呢?
凌月身边没有别的女子,只有她。虽然她是他的女儿,但也不能排除她是嫣儿的转世这种可能。如果当真是她,一旦她忆起前世一定不会和自己在一起吧。他真的好想知道,他在人间的这一世究竟和她有着怎样甜蜜的过往,竟让她对自己如此念念不忘。
花缅呜咽道:“阿措,你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一想到你如此狠心地把我和宝儿抛下,我便好恨你!”
子离一方面不想和嫣儿以外的女人纠缠,一方面又对她有种莫名的亲近之感,同时又怕她当真是嫣儿而错过她,心中甚是矛盾,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却在这时,他一抬眸,发现院子里多了三个浑身散发着怒气的男子。
姬凌止喝道:“你是什么人?”
花缅身子一震,自子离的怀抱中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之处,然后如梦初醒般回头看着子离。当看清他的面容,她不由一愣,然后慌乱地将他推开,却仍有些不敢置信地死死盯着他。
与此同时,裴樱释上前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待看到子离的面貌时,诧异地道:“怎么是你?”
康穆宁道:“我还道是谁,原来是你。那日街中我便看出你是个色胚,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的有过之而无不及,竟还是个采花贼。”
裴樱释道:“这已是我第三次见到他了,第一次他便在街上非礼过缅儿。”
“好啊,还是个惯犯,今天我非得给他点颜色看看。”康穆宁说着便拔剑冲了上去。
不待他近身,子离便一跃而起,稳稳落在了殿顶。
眼见康穆宁要追,花缅连忙唤住他道:“不要追了!”
“为什么?”康穆宁突然想起方才他们是抱在一起的,顿时不悦地道,“你方才怎么会跟他抱在一起?咦?裴樱释,你抱着缅儿做什么?”
花缅这才注意到裴樱释一直将自己揽在怀中,尴尬地便要挣出他的怀抱,却被他牢牢抱住不肯松手,她清了清嗓子道:“我方才把那个人当成阿措了,是我主动抱的他,所以,你们不要怪他。”
康穆宁抓住花缅的胳膊试图把她拽出裴樱释的怀抱,结果并未如愿,他愤愤地道:“就算是你主动抱的他,可他深更半夜出现在你的寝宫,这就绝非正人君子所为,更何况你昨夜还被他给采了。”
“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很晚了,你们回去休息吧。”
最终他们三人送花缅回了房,直到看着她睡着才各自回房休息。
殿顶的子离对一旁的玄恩道:“看戏看得还过瘾吗?”
玄恩只觉一股冷风钻入衣领之中,他缩了缩脖子道:“一来,你们抱得热火朝天我不便打扰。二来,你其实也用不着我帮忙不是?再者,我想看看你一个人能不能打过他们三个人。谁知道你竟然脚底抹油,溜了。”
子离不冷不热地道:“你今晚看到什么了?”
玄恩望了望天:“什么都没看到,只看到今晚的月色很美。”
子离勾了勾唇角,转瞬消失在夜幕之中。
玄恩心下叹道,走了一个嫣儿,又来了一个缅儿,霓裳公主的美梦怕是又要变成噩梦了。
第164章 忘情
这一夜花缅失眠了,她总觉得那个叫子离的男子身上有着裴恭措的影子。再联想两年多前自己半死不活那段时日做的奇怪梦境,她唤裴恭措子离,而梦中的他便是子离的模样。
若说子离是裴恭措的前世,那他怎么又会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若说子离是裴恭措的转世,他应该比宝儿还小才对。若说裴恭措的魂魄附到了子离身上,那他怎么会不认识自己?
当再也想不出第四种可能的时候,她觉得第三种可能性最大。毕竟自己也经历过魂穿,区别就在于自己是带着记忆穿的,而裴恭措可能是中途出了意外,遗失了记忆。回想初次相遇,他说自己很面善,还问可曾在哪里见过,这就表示在记忆深处他对自己还是有种熟悉之感的,否则他也不会三番两次地接近自己了。
她越想越觉得这不像是巧合。这个认知顿时让她心花怒放。她决定,若下回他再光顾紫藤苑,她一定要抓住他问个清楚。
然而自这日以后,花缅等了许久也未等到他的再次出现。与此同时,凌月派去东离的使者终于回来了。
彼时花缅正在御书房和凌月商讨国事,听说使者觐见,她竟激动得忘了宣召,起身便往外跑。凌月一把将她捉住并按回龙椅,然后把使者宣进殿内。
花缅本以为使者会为她带来福音,没成想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几乎让她幻灭。
使者迟疑了半晌方道:“启禀女皇,臣已将您的意思转达给了熙和帝,但熙和帝不承认您腹中的孩子是他的。”
花缅闻言只觉天旋地转,她不敢置信地道:“怎么可能?他还说了什么?”
使者为难地看向一旁的凌月,凌月示意他有话直说,他于是只得硬着头皮道:“他说女皇的男人无数,怎么也轮不到他来担这个责。”
“不可能!”花缅拍案而起,厉声道,“这话绝不可能出自野哥哥之口。你一定是在骗我!”
使者当即跪地叩头,信誓旦旦道:“臣所言句句属实,如有欺瞒,天打雷劈。”
“大胆!”花缅喝道,“犯了欺君之罪竟然还敢赌咒发誓,谁给你的胆子?”
使者大惊失色道:“女皇明察,臣绝不敢欺君罔上啊!”
“你还敢嘴硬!来人!给我拉下去打五十板子!”
使者顿时瘫软在地,竟是连求饶都忘记了。
凌月安抚地握了握花缅的手道:“你有孕在身,切不可动气。”说着给使者使了个眼色道,“你先退下吧。”
使者如获大赦,连忙起身双腿发软地退了出去。
花缅委屈地道:“他一定是被人收买了才会拿这些话来糊弄我。野哥哥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吗?从小到大,他从没对我说过一句重话,如此伤人的话绝对不可能是他说的。”
“人都是会变的。他既然能抛弃你而广纳后宫,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没有亲眼见到,旁人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明日我便亲自去东离一趟。”
凌月劝道:“你就算不顾着自己,也该想想腹中胎儿,万一路上有个好歹,你岂非追悔莫及?再说了,若他心中有你,不差这几个月;若他已然弃你于不顾,你去了也是徒增伤悲。”
凌月的话让花缅有了几分犹豫。事实上,花缅虽然嘴硬,但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并不排除使者所言属实这种可能性。若当真如此,姬云野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竟让他有了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是被秋棠劫走的,会不会是秋棠在他身上用了什么药操纵了他?若当真如此,那么无论是广纳后宫还是对自己说出这些决绝的话,就都不是出自他的本意了。她一直觉得他能回到东离是因为他被仙鹤所救,如此看来,很有可能是秋棠随他一同回了东离,然后在背后操纵他。
这个想法一出,她不由惊出一身冷汗。秋棠这么做的目的想来就是为了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她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大,当即起身向外行去:“我去一趟天牢。”
凌月眯眸看着她急走的身影,她去天牢无外乎就是去找花若水,那么她想从花若水口中得到什么呢?和秋棠有关的信息?进而得知秋棠对姬云野做了什么?
罢了,该来的迟早会来,这么想着他便抬步跟上了她。
天牢位于城郊荒野中,院墙高逾数丈,墙头上的荒草已有半人来高,大门上刷着黑漆,整个宅院看上去甚是阴森荒凉。院内雄伟却破败的天牢似是被世界遗忘和唾弃般,一墙之隔,墙外明媚,墙内**。
花缅的马车一直行至天牢门口才停了下来。凌月搀扶着她下了马车,有侍卫为他们打开天牢的大门,一路沿着夹杂酸腐糜烂气味的阴暗通道将他们领到一扇铁门前。
伴随着铁门被打开的“咣当”声,花缅一眼便看到了蜷坐在肮脏床榻上的花若水。头发凌乱,面色无光,满身落魄,原本黯淡的眸子在看到他们出现的一刹那骤然绽放出恶毒的光来。
下一刻,她腾地跳下床向花缅扑来,却被凌月一把拉住。
花若水恨恨地看向凌月,见他只神色淡漠地看着自己,竟有些发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