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上下五千年-第2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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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队大臣祥云等分别率领陕西、甘肃、宁夏、乌鲁木齐、伊犁及黑龙江、吉林等地军队三万余人前往镇压,并命陕西巡抚卢坤督办粮草。同年九月,各路清军会师于阿克苏。此时,张格尔叛军正屯兵于距阿克苏80里的浑巴什河南岸,欲攻取阿克苏、乌什等东四城。张格尔派兵千余人强渡浑巴什河,为清军所败;另一股叛军进攻协领都伦布营盘,亦被清军击退。共歼灭张格尔叛军1000余人,击毙其和卓库尔班素皮等。十一月,张格尔派兵3000据守柯尔坪南、北回庄,欲阻截清军进攻之路。提督杨芳率部两路包抄,全歼守敌,打通了清军西进之路。
道光七年(1827年)二月,扬威将军长龄、参赞大臣杨遇春、武隆阿等率军三万沿浑巴什河大举进攻喀什噶尔。二十四日,清军击败张格尔屯驻羊阿尔巴特之兵,杀敌万余,俘虏3000。张格尔复于沙布都尔庄外决水成渠,收集十万余众扼渠死守。二十五日,清军先以连环枪炮射击,然后派步兵强渡渠水,马队两翼包抄,将叛军逼退至浑水河边,随后分兵追杀,并击败援敌,共杀俘叛军四万余众,夺得枪炮、马匹无数。张格尔两败之后,强令当地维吾尔人15岁以上男子一律当兵,不从者即行杀戮,再次纠合余众,号称十万,在阿克瓦巴特庄山冈布阵,负隅顽抗。二十八日,长龄等督清军马步兵施放喷筒,两翼齐进,又命人身着虎衣虎帽,舞动盾牌,叛军马惊阵乱,纷纷逃窜。清军分路追杀,毙敌二万,生俘二千。清军三战三捷,乘胜驰进。张格尔复沿距喀什噶尔十余里的浑河列营20余里,筑垒顽抗。适遇大风,长龄欲退兵屯营,杨遇春力持不可,遣索伦兵千余骑绕道下游以牵敌势,亲率大军乘风狂天暗之机抢渡上游,冲入敌阵,叛军土崩瓦解。张格尔见大势已去,率数十骑逃走。三月初一日,清军进占喀什噶尔。没过几天,英吉沙尔、叶尔羌、和阗等地也相继收复。
张格尔败走后,众叛亲离,生计日蹙。清廷悬赏缉拿张格尔,有获之者,爵亲王,金十万。长龄等利用“黑帽回”对张格尔的不满,用反间计诱其入卡。十二月,张格尔率五百骑兵由开齐山旧路潜回阿尔图什回庄,杨芳等分兵三路星夜追杀。张格尔发觉上当,逃到喀尔铁盖山中,被总兵胡超带兵擒获,解送京师后于道光八年(1828年)五月磔于市。
自道光六年七月清廷调兵进剿,至次年十二月张格尔被擒,整个平叛之役历时一年半,耗银1116万余两。平定张格尔叛乱后,清廷为收服人心,惩办了自嘉庆二十年(1815年)以来历任喀什噶尔大臣,免除回疆八城两年额赋,重新任命回疆各地官员,加强了对该地区的控制。
桐城派古文
清初诸帝为安定反侧,羁絷群士,无不致力于文治。除开设史馆、四库全书馆,举办特科,扫除场屋积弊、整饬士习,奖掖醇儒等举措之外,还以程朱理学为“正学”、“儒学”,树立哲学、伦理学、教育、文学等意识形态领域中正统儒学的绝对权威,以扼制异端,宣扬教化。所以,康熙、雍正、乾隆三朝对时文规范以及朝野学风、文风极端重视,频颁告诚、钦定诗文集,以厘正文体,垂示文章典则。康熙时,颁行徐乾学编御选古文渊鉴,倡为辞理醇粹,平正通达之文,以涤荡明末时诗文“腐烂”之风。雍正十年(1732年),“特旨”晓谕试官,以清真雅正、理法兼备为当时衡文标准。次年,敕方苞以和硕果亲王名义编古文约选,以为时文范本。方苞在该书序言和凡例中,列举“义法”,“用为制举之文,敷陈论策”之梯航。乾隆元年(1763年),颁行方苞编钦定四书文,“以发明义理,清正古雅,言必有物为宗。”方苞所称“清正古雅”,即源于世宗“清真雅正”,又为时文标准。乾隆十三年(1738年),颁行御定唐宋文醇,录取文章“其上者,是以明理载道,经世致用;其次者,亦有关法戒,不为空言”。以上文献材料表明,清初“列圣”们谆谆告诫和倡导的时文,并推至对一切文章的衡文标准和文章规则是“清真雅正”,而方苟则“禀皇极之彝训”,以其为核心,建立桐城文派的古文理论体系。因此,可以认为桐城派是清廷文化政策的必然产物。
乾隆中,经学家程晋芳,周书昌说姚鼐“昔有方侍郎,今有刘先生,天下文章,其出于桐城乎。”这虽为“一时兴到之言”,却已拈出“桐城”名义,而在乾嘉时,还没有人敢于尊奉这样的观点,只要略一举口,就会遭到群起而攻之。但当时以桐城方苞、刘大櫆、姚鼐为代表的古文宗派已经形成,到道光中叶以后,桐城诸子更是堂而皇之地张大其帜,“各诩师承”。
方苞,为桐城派“彻组”,自许为“学行继程朱之后,文章介韩欧之间。”为学恪守宋儒,称“孔孟以后,舍程朱而谁与?若毁其道,是谓戕天地之心”。为文追踪韩愈、欧阳修,摒弃六朝骈俪藻绘,以唐宋八家、左史、六经、语孟为文章正宗,论文持“因文见道”之说,尤重“六行合一”,谓为文应“开通”“大义”,“明孔子之道”。需要说明的是,方苞及其以后的桐城诸家,对时文与古文之别,尚有所洞见,并非尽“以古文为时文”,但方苞的时文理论,有时却可通于其古文理论,这也是不争的事实,方苞古文约选、钦定四书文,均为时文所作,其中所列举的“义法”、“清真古雅”,也均为其时文理论用语,但同时也可视为其古文理论的文学范畴,仅有外延宽窄之别而已。他在又书货殖传后中曾说“义以为经而法以纬之,然后为成体之文”。所谓“成体之文”,即指时文,也当然包括古文及其它文章在内。而古文约选序一文,在论及“制举之文”的“义法”的同时,又称“古文气体,所贵澄清无滓”。所谓“澄清无滓”也即“清真古雅”。是见方苞是时文、古文相提并论。而方苞的“义法”说,从其内容的丰富性来看,更可以说主要是对历代古文创作规律的理论概括,绝非明代及清初八九十年的八股时文所能涵盖。
作为古文最高境界和理想风格,或衡文标准的“清真古雅”,表现为“理”与“辞”的统一。即“文之‘清真’者,唯其‘理’之‘是’;文之‘古雅’者,唯其‘辞’之‘是’”。而“理”之“是”,在于“创意”,“溯源于六经而切究宋元诸儒之说”;“辞”之“是”在于“造言”,“取材于三代两汉之书”。方苞又用“雅洁”具体说明这种“理”与“辞”的统一。方苞在文统上,奉归有光为祖师,而对柳宗元却多訾诟,因为他不能归一于“道”。所谓“雅”即“古雅”,指“辞”不伤于繁芜俚鄙;“洁”即“清真”,指“理”不流于“肤末肢离”。而“稚法”,即辩理论事,“明于体要”,行文雅驯,刊络浮词,以清淡简朴的艺术风格,表达阐道翼教“发明义理”的思想内涵。“因文”以“见道”,“文”无非为其“见道”之器,为“文”之“所归”在于“立德在功以仰答我皇上爱育人才之旨意”。所以方苞及桐城派诸人,不仅是文人,而且想兼做“道学家”,重新遵奉宋明理学的一套。方苞所谓之“义”,即文章之内容;“言有物”即内容充实。“法”,即文章之形式“言有序”,即条达通畅,文法变化,虚实详略合于戒律。方苞为文,从唐宋八家入,师法韩欧,归有光,而不失其“静重博厚”,他的汉文帝论、左忠毅公逸事、狱史杂记、送冯父子序等作简练雅驯,叙事扼要,确属有物有序,传世之佳构,尽扫前后七子“摹临古贴”竟陵诸家“幽情单绪”之风,而开创清文新局。但方苞为求清真古雅之境,“义法”或流于过苛过细,到了姚鼐门人吴德旋更是提出“忌,忌语录,忌诗话,忌时文,忌尺牍”的古文“五忌”,从而使古文陷于枯瘠,生气荡然无存,难于摆落“道学家”高头讲章的窠臼。
第275章 清朝(29)()
刘大櫆康熙末年以文谒于方苞,经其揄扬,而知名于京师,后上承望溪,下启惜抱,成为桐城“三祖”之一。刘大櫆论文“以品藻音节为宗”重“法”而讲求文人“能事”。称“古人文章,可告人者惟法耳”“文人者,大匠也。神气音节者,匠人之能事也;义理、书卷、经济者,匠人之材料也”。“作文本以明事理,适世用。而明义理,适世用,必有待于文人之能事”。以文人之“能事”,即作家对艺术规律的掌握,及其语言表达能力,置于首位,“以品藻音节为宗”,强调古文以文学为特征,已与方苞的“文行合一”,春秋“义法”,以文人之“立德在言”为重,异其趋向。所谓“文人之能事”,具体而言,即“神气”、“音节”以及“字句”等文章要素的运用之“法”。神气,即指作家创作个性与文章气势,形成作品的情感义蕴与审美风格,渗透于文章形象体系,或情韵声彩,参差纵敛之中。由“精”至“粗”,自“幽”而“显”,使文成体。读者则“揆文以入情”。刘大櫆古文理论的贡献,不仅在于对文论史中创作论、鉴赏论的深化与发展,更在于把“义法”论从抽象引向具体,示人以“法”,以“文法”为初阶,进窥文之“高妙”。
姚鼐,乾隆二十八年(1763年)进士。师刘大櫆学为文之法,是桐城派古文理论集大成者和著名散文家。乾嘉时期,惠栋、戴震等朴学家各重一时,“家诵许郑,而群薄程朱”,姚鼐自称“吾不敢背宋儒,亦未尝薄汉儒”,论学主张“祛末士一偏之弊,为群才大成之宗”,而兼收汉学之长。论文倡义理、考据、文章相济之说,讲求“文章之美”。称“学问之事,有三端焉。曰义理也,考证也,文章也”(述庵文钞序)。不废“考据”,尤重“义理”,而谋求“义理”、“考据”、“文章”之合一,以形成“文章之美”。姚鼐又本着颇具有道家色彩的“天与人合”之说,论述了“天地”论及文章的审美风格,并认为有“阳与刚之美”和“阴与柔之美”两种风格。
姚鼐晚年在钟山书院讲学,方东树、管同、姚莹、梅曾亮为其四大“高第弟子”。后来跟随的人越来越多,从而使一时天下学者,都以桐城派为旨归。
桐城之所以形成文学宗派,在于其“法愈严而道愈尊”,但它的失败也在这里。“道愈尊”,则识见益卑下,偏蔽:“法愈严”则文章益贫瘠、枯燥。桐城派的论敌,多从“辞”、“旨”两处发难,攻驳其“义法”说。
文学家袁枚称“尊之者诗文必弱”。经学家戴震称“今之博雅能文章,善考核者,皆未志手乎闻道”。因“其所谓理者,同于酷吏之所谓法”。从根本上否定了桐城派之“义法”。经学家钱大昕更称方苞“所谓古文义法者,特世俗选本之古文,未尝博观而求其法也。法且不知,而义于何有?”文选派骈文家阮元、李兆洛,则以骈文为正宗,抑散扬骈,与桐城古文分庭抗礼。出自桐城的恽敬,亦以方苞之文有“袍袖气”,“有死文无生文,有卑文无高文,有碎文无整文,有小文无大文”,而与张惠言、吴仲纶别创“阳湖派”。
如来头像曾国藩,以湘军魁渠,而为“文章领袖”,道咸间与友人刘蓉、郭嵩焘、吴敏树等竟为桐城占文,皆卓然成家。“曾门四弟子”张裕钊、黎庶昌、薛福成、吴汝纶等又播其师说于四方,如吴门子弟注籍者即达数千人,盛极一时,形成“湘乡派”,号为桐城“中兴”。曾国藩论文不墨守桐城义法,而以洋务派的经世济民之学,充实桐城“义理”。曾国藩为文宗韩愈,而辅之以汉赋,扫桐城之空疏,有壮美雄直之气。
吴汝纶死于光绪二十九年(1903年),湘乡派古文也告式微。林纾称湘乡诸老中,吴汝纶为最后一位。而攻桐城者,益日见其烈。文选派李详“正告”称“古文无义法,多读古书,则文自寓法;古文无派,于古有承者,皆谓之派”。另一文选派大师刘师培则反对奉“方姚之文”为“文章之正轨。”李、刘二家继承阮元、李兆洛之说,从根本上否定桐城之宗派。国学大师章炳麟认为韩愈“局促儒言之间,未能自遂”,方苞、刘大櫆等“以效法曾巩、归有光相高,亦愿师程朱为后世,谓之桐城义法”,而“本未得程朱要领,徒续引肤末,大言自壮,故尤被轻蔑”。也是从根本上否定桐城之派。
吴汝纶门生贺涛、林纾、严復、马其昶、姚永概等人,虽仍株守桐城,传徒授法,但已无力以自身的变革或中兴,抵御外来的冲击,而挽回颓局。
梁启超所发动的“文学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