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上下五千年-第25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梃击案发生于万历四十三年(1615年)五月四日。这一天,有个不知姓名的男子,手持枣木棍,从东华门直奔内廷,闯入皇太子常洛居住的慈庆宫,打伤守门内官李钅监,一直闯到前殿檐下,才被内官韩本用抓获,交东华门守卫指挥朱雄收留,第二天,皇太子奏闻,命法司提审。负责审问的巡视皇城御史刘廷元是浙党官吏,奏称“人犯供名张差,系蓟州井儿峪民。语言颠倒,形似风狂。臣再三考讯,本犯口中呶呶称吃斋讨封等语。”企图以“疯颠”病人为借口,糊涂结案。五月初十日,刑部郎中胡士相、岳骏声等审张差,供称因李自强、李万仓烧了他的柴草,他气愤不过,于四月来京,要赴朝声冤。从东边进,我不着门径,往西走,正好路遇男子二人,欺诈他说曰:“尔无凭据,如何进?尔拿杠子一条来,便可当作冤状”等语。张差日夜为此气恼,失志颠狂,遂于五月四日手拿枣木棍一条,仍又进城,从东华门直至慈庆宫门首,打伤守门人,在前殿下被缚。他们也怕牵涉郑氏集团,拟依宫殿前射箭、放弹、投砖瓦伤人,一律当斩,决不待时。巴结郑氏贵妃的内阁首辅、浙党领袖方从哲也不提出深究。五月十三日,东林党人、刑部提牢主事王之通过单独提审,使张差招称:“张差小名张五儿,父张义病故,有马三舅,李外父,叫我跟不知姓名老公说:‘事成与尔几亩地种。’老公骑马,小的跟走。初三歇燕角铺,初四到京。”问何人收留?复云:“到不知街道大宅子,一老公与我饭,说:‘你先冲一遭,撞着一个,打杀一个,打杀了我们救得你。’遂将枣木棍给我,领我由厚载门进到宫门上。守门阻我,我击之坠地。已而老公多,遂被缚。小爷福大”。王之认为,张差“不颠不狂,有心有胆,”只是害怕刑罚而不敢招,给他饭吃,才开始有点想说,其中必有疑。他主张穷追到底,纠出幕后指使者,愿皇上缚凶犯于文华殿前朝审。户部郎中陆大受上疏言:“张差业招一内官,何以言其名?明说一街道,何以不知其处?”疏中提到“奸戚”二字,矛头直指郑贵妃之兄郑国泰,怀疑郑国泰是张犯的后台,所以建议神宗“大振朝纲,务在首恶必得,邪谋永销,明肆凶人于朝市,以谢天下。”神宗对王之、陆大受等疏十分厌恶,疏俱不报。
御史过庭训及知州戚延龄都说其致颠始末,以张差“疯颠”二字定为此案了事。
第242章 明朝(22)()
五月二十日,刑部司官再审张差,参加者有:胡士相、陆萝龙、邹绍光、曾曰唯、赵会桢、劳永嘉、王之、吴美源、曾元可、柯文、罗光鼎、曾道唯、刘继礼、吴孟登、岳骏声、唐嗣美、马德澧、朱瑞凤等十八人。供称:“马三舅名三道,李外父名守才,同在井儿峪居往。又有姊夫孔道住本州城内。不知姓名老公,于是修铁瓦殿之庞保。不知街道大宅子,乃住朝外大街之刘成。三舅、外父常往庞保处送石灰,庞、刘在玉皇殿商量,和我三舅、外父逼着我来,说打上宫中,撞一个打一个,只要打小爷,吃也有,住也有。刘成跟我来,把我领进去,又说:‘你打了,我救得你。’又有‘三舅送红票,封我为真人’等语。”刑部立即派人前往蓟州提解马三道等,疏请法司提审庞保、刘成。五月廿七日,神宗再下令法司严刑鞫审,速正典刑。当时人们多说与戚臣郑国泰有关。郑国泰自动出来进行自我表白。给事中何士晋奏:“陆大受疏内虽有身犯奸畹凶锋等语”,“而语及张差,原止欲追究内官姓名,大宅下落,并未直指国泰主谋。此时张差之口供未具,刑曹之侦查疏未成,国泰已不能从容少侍,辄尔具揭张皇,人于是不能无疑。”他一针见血指出:“若欲释疑,计惟明告宫中,力求皇上速将张差所供庞保、刘成立送法司考讯,如有国泰主谋,是大逆罪人。臣等执法讨贼,不但宫中不能庇,即皇上也不能庇。假设与国泰无干,令国泰自己呈上一疏,告之皇上。以后凡皇太子、皇长孙一切起居,都由郑国泰保护,稍有疏忽,即便坐罪。”“若今日畏各犯招举”,“或潜散党与使远遁,或阴毙张差使口灭,则疑复生疑,将成实事,惟有审处以消后祸”。何士晋、陆大受和王之等推断,梃击案是郑贵妃其兄郑国泰谋害皇太子的阴谋案,坚决要求穷追到底。神宗看出案情牵连到自己的宠妃及其国舅郑国泰,只得亲自出面,于五月廿八日在慈宁宫召见群臣,宣谕:“忽有风颠张差闯入东宫伤人,外庭有许多不同的说法,尔等谁无父子,乃欲离间我耶?”他拉着太子常洛手,向百官说什么“此儿极孝,我极爱惜。”又说“福王已赴封地,太子之位已定”,“今又何疑?”神宗下令立即将张差以“疯颠奸徒”之罪,斩首于市,又把郑贵妃宫内参与此事的两个内监庞保、刘成在内廷凌迟处死,草草了结了这件大案,并指出:“不许波及无辜一人”,保护了郑贵妃和郑国泰。而王之却遭到反东林党一派官吏的攻击,神宗也竟将他削职为民。
红丸案发生于万历四十八年(1620年)九月。万历四十八年(1620年)七月,神宗病死,皇太子朱常洛即位,是为明光宗。八月十日,光宗得病,召医官陈玺等诊视。八月十二日,他病情越来越重,“圣容顿减”。八月十四日,内臣崔文升进献泄药。光宗服后病情更重,一昼夜泄三四十起,有时来不及上厕,竟便在床褥上。八月十六日光宗病得无法上朝,夜不能睡,日食粥不满盂,头目眩晕,身体苏软,不能动履。刑部主事孙朝肃、徐仪世、御史郑宗周上书首辅方从哲,谴责崔文升给光宗进错药方。东林党人、给事中杨涟上言:“贼臣崔文升不知医,不宜以宗社神入托重之身,妄为赏诚。”
八月二十九日,光宗在乾清宫召诸臣,因问“有鸿胪寺官进药何在?”方从哲奏称:“鸿胪寺丞李可灼自云仙丹,臣等未敢轻信。”光宗即下令李可灼前来。李诊视后,不说病源及治法,进奉光宗两颗红丸,光宗服后不到两天,在九月初一日突然“驾崩”,于是廷臣哗然。对于光宗服红丸立即宾天,中外藉藉,认为李可灼误下劫剂,担心有情弊。而方从哲反而草拟背书赏赐李可灼白银五十两,这更加激起了朝臣的责难。御史王安舜认为崔文升、李可灼是“庸医杀人”。御史郑宗周上言:“应该”寸斩文升以谢九庙”。东林党人,给事中惠世扬、高攀龙等先后上书,指出故意用泄药的崔文升“素为郑氏腹心”,直斥“郑贵妃包藏祸心”,责问方从哲为何“必加曲庇?”还联系前事,声称“往者张差谋逆,实系郑国泰主谋。”由于郑氏集团和方从哲等人的阻挠,此案没有进行追究下去。直到天启四年(1624年),朝廷才判处李可灼遣戍,崔文升被贬谪到南京。
明光宗在泰昌元年(1620年)八月继位,郑贵妃为了进一步控制他,将自己宫中的李选侍送给光宗,李选侍深得光宗的宠爱。光宗死后,由其长子16岁的朱由校继位,是为熹宗。这时李选侍应立即迁出乾清宫。但是,李选侍企图挟持熹宗以擅权,仍与朱由校居住在乾清宫内,不肯迁出。她还让心腹太监窃盗宫中珍宝,以贿赂首辅方从哲。制造舆论,说皇长子年幼,需要李选侍以太后身份垂帘听政。东林党人杨涟、左光斗等指出,皇长子已经长大成人,“何必托于妇人女子之手?”并一针见血地指出,这是“借抚养之名,行专制之实”。惠世扬指斥“李选侍原为郑氏私人,丽色藏剑”,指责方从哲通过内监得到大量贿赂珍宝,同李选侍相勾结。在这场移宫案的争议中,郑贵妃、李选侍和方从哲一方面理亏,二方面当时还没有夺取最高权力,因此,东林党人后来占了上风,李选侍终于移出乾清宫,迫使廷至哕鸾宫。朱由校在东林党人支持下,摆脱了李选侍的挟制,于九月初六日正式即位。
宁远之战
天启二年(1622年),努尔哈赤亲统八旗劲旅,西征广宁,明军败绩。消息报至明廷,京师戒严,举朝岌岌。明以日讲官孙承宗为兵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管理军事,常向老兵询问辽事形势及险要阨塞,故通晓边事。至广宁兵败,廷臣知道承宗知兵,因此任他其主持辽东军事。孙承宗从辽阳、广宁失守之后,从中得出的前覆之鉴是,应当选良将,重将权。他经过仔细考虑,选袁崇焕是一位员杰出的将领,可协助他防御后金。
袁崇焕,字元素,广西藤县人。万历四十七年(1619年)进士,为邵武知县。他机敏、胆壮、喜误兵,善骑射。天启二年(1622年)正月,他单骑出阅塞外,巡历关上形势。回京后言:“予我军马钱谷,我一人足守此。”袁崇焕的豪言壮语,使同僚们极为赞叹其胆略。二月,明廷授袁崇焕为兵部职方司主事,旋升为山东按察司佥事山海监军。
袁崇焕在赴任前,前往拜见听勘在京的熊廷弼,二人为图恢复辽东,商酌竟日。辞别熊廷弼,策马驰至山海关,偕视辽东经略共商战守。袁崇焕主张积极防御,坚守关外,屏障关内,营筑宁远城,以图大举之计。八月,孙承宗自请督师天启帝赐尚方剑。承宗到达关外后,重用袁崇焕。
天启三年(1623年)春,孙承宗命袁崇焕前往镇抚蒙古喀喇沁。明失广宁后,宁远以西5城72堡被喀剌沁诸部侵占。袁崇焕亲抚喀喇沁诸部,收复自8里铺至宁远2000里国土。秋,孙承宗同意袁崇焕建议,决计戍守宁远。袁崇焕亲自制定营筑宁远城规划,亲自督责。宁远城的规制是:城墙高三丈二尺,雉高六尺,基宽三丈,墙上宽二丈四尺。第二年城建成,经过袁崇焕亲率军民经营,荒凉凋敝的宁远,立即变成明朝抵御后金南犯的关外重镇。孙承宗与袁崇焕商议,遣将率卒分据锦州、松山、杏山、右屯、大凌河、小凌河,修缮城廓,住扎军队,进图恢复辽东大计。但是,魏忠贤专权后,阉党凶陷更加嚣张,他们将不肯归附于魏党功高望重的权臣孙承宗罢去。天启五年(1625年)十月,以高第为兵部尚书代为辽东经略,辽东形势急剧逆转。
高第素不知兵,以附焰趋势,投靠阉党魏忠贤而受封疆重任。他畏敌如虎,只图守关、采取了不图进取的消极防御策略。同孙承宗不相融,折辱将士,撤防弃地。本来孙承宗和袁崇焕在关外辛勤经营四年,不仅营筑宁远城,而且前后修复大城九座,堡45座,练兵11万,立东营12,水营五,火营二,前锋后勤营八,造甲胄、器械、弓矢、炮石等合数百万,拓地4000,开屯5000顷,岁入15万,劳绩十分卓著。而高第却命令尽撤锦州、右屯、大凌河、宁前诸城守军,将器械、枪炮、粮草、弹药移至关内,放弃关外四面是大好河山。袁崇焕力争城不可弃,军不可撤,并反问道:“安有不守而撤之理?”高第以御赐“尚方剑”之势,执意要撤锦州、右屯、大凌河三城,还要传檄撤防宁、前,宁前道袁崇焕慷慨陈词:“宁前道当与宁、前为存亡!如撤宁、前兵,宁前道必不入,独卧孤城以当虏耳!”高第无可奈何,只撤锦州、右屯、大凌河及松山、杏山、塔山守具,尽驱屯兵、屯民入关,这种不战而退的策略,使军心涣散,民怨沸腾,哭声震野。宁前道袁崇焕得不到兵部尚书高第的支持,大批兵民撤回关内,袁崇焕铁骨铮铮,不畏强敌,不怕孤立,率领一万余名官兵拒守宁远。
努尔哈赤占领广宁后的几年间,加强整顿内部,训练军队,发展生产,积蓄力量,准备再次进攻明朝。这次得知孙承宗被罢去,高第庸懦,宁远孤城,认为时机已到,决计进攻袁崇焕,夺取宁远城。
天启六年(1626年)正月十四日,后金汗努尔哈赤亲率诸王大臣,统领13万大军,号称20万,向宁远方向推进。十六日到了东昌堡,十七日西渡辽河,八旗军布满辽河平原,旌旗如潮,剑戟似林,凶猛地扑向宁远。
袁崇焕率领士卒仅一万余人,驻守着孤城宁远。城中兵民,在袁崇焕爱国热忱的激励下,誓与宁远共存亡。袁崇焕在面临十倍于己的强敌,后无援师的情况下,临危不惧,指挥运筹若定。他召集诸将议守城之策:参将祖大寿力主紧关城门,奋力把守,不可与其争锋,避实就虚。诸将和袁崇焕均赞同祖大寿之议。于是袁崇焕作了如下的御城准备:
首先,“刺血炎书”,誓死守城。他偕总兵满挂,副将左辅和朱梅,参将祖大寿,守备何可纲,通判金启倧等集合将士召开誓师大会,他“刺血为书”,激以忠义,并为之下拜。将士们咸请誓死守城,誓与宁远道袁崇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