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紫-第3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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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章应“喏”,给陈曲水行礼,跑了出去。
窦昭就把自己的担心告诉了陈曲水。
陈曲水笑道:“这可是英国公府啊!陆鸣他们还在暗中盯着呢!”
窦昭不以为然,道:“上前还是在世子爷母孝内呢!出奇制胜,辽王不可能到英国公府来就是为了喝顿酒,和世子述述旧。要知道,他们之间若是撕破了脸,那可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陈曲水还要争辩几句,可是想到之前发现在宋墨身上的事,说是匪夷所思一点也不为过,那再发生点出乎意料的事,也就不那么让人惊诧了!
窦昭道:“我们先看看刘章都打听到了些什么?”
陈曲水点头。
两人说起窦德昌的乡试来。
“您今天去寺后胡同,七老爷都怎么说?”做为屡试不第的举子,陈曲水特别关心这一类的事。
“什么也没有说。”窦昭也很关心,但因为有前世的印象。却并不焦虑,“我想着考都考了,再问也没什么意思,又怕十二哥没考好,不愿意提,所以也没有问。”
陈曲水不免有些失望,道:“听说今年北直隶乡试的题目是‘明明德,止于至善’,南直隶乡试的题目是‘中者,天下之正道’。都是做烂了的题目。想出彩极不容易。等到时卷出来。我倒要仔细读读两直隶的会元卷。”
窦昭呵呵地笑。
刘章跑进来回话:“二太太一直呆在在后罩房,说坐在那里枯等,睡着了,您回来。也没有个人做主通报一声。至于二太太带进府的两个丫鬟。一个叫季红。一个叫柳红的。两人也都没有乱跑,一直在后罩房里服侍着二太太。”
柳红?
苗安素又带了她出来应酬。
宋翰可真是不遗余力地打击苗安素啊!
窦昭不放心,悄声对陈曲水道:“你让段公义去看看。苗氏和她的两个丫鬟及杜若,是不是还呆在后罩房里?最好是派人注意她们的动向。世子爷身手不弱,暗处还有陆鸣,我倒不怕,怕就怕他们从我们容易疏忽的地方动手。”
之前陈曲水觉得胸有成竹,刚才听了窦昭的一番分析,他心里也有些没底了,急急地起身走了。
段公义见几个人中只有他年纪最大,朝着陆鸣打了个暗哨,把人交给了陆鸣,亲自去扒后罩房的瓦。
斗室内,一盏如豆的铜油灯,三个丫鬟打扮的漂亮女子正围坐在屋里唯一一张架子床前安静地打着络子。架子床帐帷低垂,看不清楚里面的情景。
看样子苗氏好像歇在帐子里。
不过,窦昭既然嘱咐过,最好还是亲自看一眼得好。
段公义想了想,怕惊动了常护卫带的人,把手中的瓦块捏碎了,“当”地一声打在了对面厢房的窗棂上。
“是谁?”住在对面的丫鬟起身查看。
把后罩房的若杜惊动了。
她举着灯出来查看:“怎么了?”
那丫鬟神色有些惊恐地道:“我听到有人不停地叩我的门。”
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屋檐下挂着的一盏大红灯笼,孤零零地在风中摇拽。
两人齐齐打了个寒颤。
那丫鬟声音都变了:“杜若姐姐,不会是有鬼吧?你让我今天晚上跟着你睡吧?”她拔腿就往杜若那边跑。
杜若忙道:“不行,二太太在我屋里歇着呢!”
“那你让我也服侍二太太吧?”那丫鬟颤颤巍巍抱着杜若的手不放。
“这我可做不了主!”杜若没有办法。
听到动静的季红走了出来,温声道:“这是怎么了?”
那丫鬟又像抓了根救命稻草似的抓住了季红,求季红答应让她也服侍苗安素。
宋翰不把苗安素当人,季红更发不敢得罪樨香院的丫鬟,而且她记得这个丫鬟好像和杜若一样,是国公爷的人,因而笑道:“那你记得别出声。”
那丫鬟谢了又谢,由杜若陪着回房穿戴整齐后,和季红几个一会儿守在床前打着络子。
没把人引走,反而又多出一个碍手碍脚的了,段公义悔之不及,正想着用个别的什么法子把几个丫鬟调开的时候,只见那个叫柳红的丫鬟站了起来,伸着懒腰道:“我要去茅房。”
杜若笑道:“外在黑灯瞎火的,姐姐就有屋里用马桶吧?我帮你倒去。”
柳红听着瞥了她一眼,道:“我们二太太在你屋里歇着,我怎么好用你屋里的马桶?”
杜若脸一红,忙道:“那我陪你去茅房吧?免得你找不到地方。”
“不用了。”柳红拉季红,“我知道地方。你们不用管我,免得二太太醒了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说完,也不待杜若和季红开口,径直撩帘走了出去。
杜若不免有些讪讪然。
季红忙道:“你别放在心上,她就是这个个性。”
杜若勉强地笑了笑,道:“我知道。她就是那个让你们二太太没脸的丫鬟。”
这下子换季红尴尬了。
到是那个丫鬟,能被宋宜春收房,也是个十分机敏,忙低声笑道:“姐姐们肚子饿不饿?我屋里还些米粉,我再去灶上讨碗咸菜,我们也吃吃夜宵!”
杜若指了指静垂的床帷。
那丫鬟吐了吐舌头。
季红见她性子很是活泼,不由也跟着笑了起来。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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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八章 就计
屋里房顶的人都神色大变。
季红更是惶恐地站了起来,道:“那,那声音好像是柳红的!”
柳红?
杜若和那丫鬟面面相觑,都觉得心里毛毛的。
三个人朝外望去。
屋檐下挂着盏大红灯笼,只有风吹过时树梢偶尔婆娑起舞,再远,就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了。
“怎么办?”杜若回头望了一眼静垂的床幔,问季红。
季红咬了咬唇,道:“二太太好不容易歇下,总得弄清楚了再去回话吧?”
主子们最讨厌咋咋呼呼的仆妇了。
那丫鬟就壮了胆了,抱着季红的胳膊道:“要不,我陪姐姐出去看看吧?”
季红朝杜若望去。
杜若忙道:“我害怕,我在这里服侍二太太。”
季红闻言,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和那丫鬟出了门。
杜若送她们到了门口。
段公义松了口气。
就看见杜若朝着左右望了望,见没有人,飞快地跑了回来,一边撩着床帷,一边轻声地喊着“二太太”,“二太太”。
段公义心生困惑。
这个杜若有点不对劲啊!
他不由睁大了眼睛。
床帷被撩了起来,宝蓝色玉簪的锦被被掀到了一边,床上空空如也,哪里有苗安素的影子!
段公义心中一震。
抬头就看见隔壁花厅后面的小院里出现了宋墨的身影。
糟糕!
段公义立刻明白过来。
但凡权贵人家,都会有几处隐密的地方。为的就是能不让人察觉做些掩人耳目的事。
苗氏歇息的后罩房看似偏僻,实际上离招待辽王的花厅后院暖阁只隔着堵墙。
而且还应该有个活门通往苗氏歇息的厢房。
虽然不知道宋墨怎么会孤身一人出现在花厅的后院,苗氏怎么会突然不见了,但他本能地感觉到宋墨上了当!
他顾不得许多,提气就准备跳下去给宋墨示警。
谁知道气运丹田,身子却是一沉,再也动弹不得。
段公义大骇。
耳边传来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别动,不然让你死无葬身之处!”
段公义大骂。
人都死了,还管他有没有葬身之处!
可话到嘴边,都化成了浅浅的哼哈。
他不禁又悔又恨。
悔自己这几年顺风顺水。太过大意。明知辽王身边的几个人身手不弱,也没提高警惕。恨自己受了窦昭这么多的恩惠,关键的时候自己却没能帮上忙。
他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眼睁睁地看着宋墨走进了暖阁里。
原本不见了的柳红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
她鬼鬼崇崇喊着“世子爷”,推开了暖阁的门。
“是谁?”暖阁里传来宋墨低沉却带着几分严肃的质问。
“奴婢是二爷身边的柳红……”她说着。突然发出一声高亢的尖叫。
刺耳的声音回荡在院落中。
原本应该在花厅里喝酒的辽王和宋宜春却以不可思异的速度出现了小院。
辽王的随从更是像早有准备似的分散在了院子的角落。牢牢锁住了小院进出的每个角落。
段公义恨不得扇自己几耳光。
“出了什么事?出了什么事?”宋宜春高声喊着。声音里隐隐透着几分兴奋,赶在辽王之前推开了暖阁的门。
柔和的灯光像月光一样倾泄而出。
段公义看见一个女子拥被瑟缩在罗汉床角,而宋墨就站在那女子的床前。
完了。完了!
那女子一定是苗安素!
和自己的弟媳有染,不管有没有证据,世子爷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他闭上了眼睛。
耳边却传来宋墨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真没有想到,父亲的性子这么急,竟然把辽王爷给引了来。哎!我原来只想教训宋翰一顿算了,您这样……让我可怎么收场!”又道,“辽王爷,家丑不可外扬,让你见笑了!”
咦!
这是怎么一回事?
段公义张开眼睛。
明亮的灯光下,宋宜春和辽王的神色都显得有些滑稽,特别是宋宜春,张大的嘴巴都可以塞进去一枚鸡蛋了。
他再定晴一看。
宋墨站在罗汉床前不错,可宋翰却衣冠不整地躲在罗汉床旁的帷帐里。
段公义眨了眨眼睛。
他身上突然一轻。
段公义想也没想就跳了起来。
身后就传来一声轻笑:“段师傅,得罚了。”
段公义扭头。
月光下,陆鸣正扬着脸对着他笑。
段公义拳头捏着咯吱直响。
陆鸣却不以为意,指了指暖阁。
段公义只好收起满腹的不满,困惑地和陆鸣趴在屋顶窥视着暖阁里的情景。
“出来吧?”宋墨冷冷地望着宋翰,道,“再躲就没什么意思了!”他说着,随手扯下了半副幔帷丢在了宋翰的身上,“有什么话我们到前面去说去,你这个样子,成什么体统!”
宋翰的目光显得有些呆滞,像是吓傻了,又像是根本不清楚眼前发生了什么事似的,木然地扶着罗叹床的站了起来,喃喃地说了句“我,我这是怎么了”,眼中才渐渐了光彩,人也变得精神起来,厉声地道着“这是怎么一回事”,朝着四周张望……然后他神色陡变,朝宋宜春望去,“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宋宜春的目光阴了下来,脸上也像挂了一层霜似的。只是没等他开口,罗汉床上的女子已嘤嘤嘤地哭了起来:“国公爷。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在屋里服侍着二太太,柳红去上茅厕了,季红又去找柳红去了,奴婢撩开床幔一看,二太太就不见了。奴婢正要喊人,眼前一黑,就没了知觉。等到睡过来,就睡在了这张床上,世子爷正站在床前看着我……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没有和二爷私会……”
段公义下巴都会落下来了。
杜若刚才还在后罩房,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到了暖阁?
是谁的手脚?
那苗氏去了哪里呢?
还有季红几个。在这件事里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呢?
世子爷又是怎么发现有人谄害他的呢?
他朝陆鸣望去。
陆鸣笑着朝他点头。示意他暂且先看下去。
暖阁里,宋宜春已是一声怒吼:“你给我闭嘴!什么‘私会’?谁说二爷和人‘私会’了?”
杜若这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
她惊恐地望着宋宜春。
宋墨“扑哧”一声笑,对辽王道:“不错,宋翰怎么会和自己父亲的通房私会呢?定是宋翰喝多了酒。走错了房间。这完全是一场误会!”
辽王神色间已恢复了原来的豪爽。闻言哈哈地笑道:“还是砚堂看得明白。宋翰不过是喝醉了。走错了地方而已。”然后对宋宜春道,“我们走吧!都是一场误会!”
宋宜春脸上强挤出一个笑容,身子微曲。请辽王先前:“正是,正是。我们还是去喝酒吧!”
三人朝外走去。
宋翰欲言又止。
躲在墙角的柳红却猛地跳起来去抱宋墨的腿。
宋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