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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部分

九重紫-第285部分

小说: 九重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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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昭道:“我们要不要再去查查?”

    “这件事我会跟杜唯说一声的,你就别操心了。”宋墨神色有些懒洋洋的。

    窦昭以为他累了,笑着应“好”,帮他拿了件家常穿的衣裳,叫了小丫鬟进来服侍他洗洗漱,自己先上了床。

    宋墨从耳房出来,在炕几上找了本书,上了床,靠在床头看书。

    窦昭也不打扰,坐在一旁做针线。

    屋子里静悄悄的,显得很安宁。

    窦昭暗暗奇怪。

    往日这个时候,宋墨都会和她说上几句,今天却默然不语。

    她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宋墨的眼睛盯在书上,半晌也没有翻一页,很显然在想什么,心思全不在书上。

    每个人都有需要独处的时候。

    窦昭做着自己的针线,偶尔望一眼宋墨。

    窗外响起了更敲声。

    宋墨仿佛被惊醒似的回过神来。

    他放下书,这才发现窦昭一直针线,他微愠,道:“怎么晚上又做起针线来了?太伤眼睛。你有什么东西,交给针线房做就了是了。我养了她们,是要她们伺候人,可不是让她们捉蚊子的。要是这些人你用着不合手,你直管换人就是。”

    窦昭感觉宋墨的情绪有些浮燥。

    她不由握了宋墨的手,看着他的眼睛道:“你想不想跟我说说话?”

    窦昭的目光真诚,表情认真,宋墨能感受到她发自心底的担忧和关切。

    他想了想,低声道:“我今天派人去查了汪格外下的产业,发现他除了在裟衣寺胡同有幢二进的小宅子之外,别无恒产。而他这几年索要的钱财,足以在玉鸣坊买下一幢五进三路的大宅院都绰绰有余。你说,他的钱都去了哪里呢?”

    窦昭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辽王!

    他的钱,肯定去了辽王那里。

    正是因为他是为辽王敛财,所以他才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拒绝宋墨。

    宋墨的五舅舅蒋柏荪还在辽东辽王的治下流放。

    所以他算准了宋墨不敢得罪辽王。

    而且他若是帮辽王揽钱,皇后娘娘自然要帮衬他。

    是不是因为他是个干脏活的人,所以辽王登基,不仅没有用他,还把他顺手给清理了。

    不过,他凭什么成了辽王的走狗的呢?

    辽王逆谋,他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呢?

    窦昭脑海里有什么东西闪过,她想抓住,却又飞逝无影。

    她只好提宋墨:“砚堂,你说,汪格会不会只是个傀儡?”

    宋墨脸色微变,沉默了良久,低声道:“我也这么想。可他到底是谁的傀儡呢?又有谁缺银子缺成这样?竟然要与民夺利!”

    能让汪格拒绝宋墨的,有几个人呢?

    或者,他心时也有怀疑,只是不敢深想。

    窦昭望着宋墨微微有些发白的面孔,猜测着。

    “那就慢慢查好了。”轻轻地摩挲着宋墨的手,柔声道,“既然做了,就会留下蛛丝马迹,不过是发现的早晚而已。但你要小心,千万别把自己给绕了进去。”

    宋墨没有作声,目光却极其幽远。

    窦昭道:“我们睡吧!明天早上醒来,说不定就有新发现。”

    宋墨亲了亲窦昭的面孔,吹了灯。

    黑暗中,他隐约地翻几个身。

    窦昭把他抱在了怀里,安慰似地轻轻地抚着他的背。

    宋墨喃喃地喊着“寿姑”。

    窦昭的动作越发的轻柔。

    没多久,宋墨的吸呼变得绵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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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七章 女婢

    窦昭却睡不着,睁着眼睛一直到了天亮。

    宋墨见她精神不好,以为是自己夜里吵了她,笑道:“要不,明天要床前支个榻,我就在榻上睡吧?”

    怎么也舍不得分室而居。

    窦昭笑道:“那我还得半夜起来看看你的被角捂严实了没有,更麻烦。你就好生地歇在床上歇了,别想一个出是一出了。”

    得了她的话,宋墨不由得扬了眉笑。

    那笑容温暖而和煦,让清晨的空气都变得明快起来。

    ※※※※※

    几天以后,杜唯过来禀告窦昭:“那李氏姐妹所言具实。她们父亲的那个师兄,不仅仅是落草为寇,还绑了福州镇抚司佥事的外室,偷了他们家的银子,这才被锦衣卫盯上了。”

    窦昭不由失笑。

    杜唯见她感兴趣,就道:“李家也是倒霉。武夷一个姓殷举人,早就瞧中了李家的那三百亩良田,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下手,这次李家犯事,那殷举人趁机给福州镇抚司佥事送了一百两银子,福州镇抚司佥事就给李家安了个‘通寇’的罪名,还把李家的家产充了公。好在那福州镇抚司佥事和陈大人关系不错,由陈大人说项,把人给保了出来,还将那三百亩良田还给了李家的人。”

    窦昭暗暗点头,带信给陈嘉,让他把金桂和银桂送过来。

    陈嘉听了自然是喜出望外。

    他反复地叮嘱李氏两姐妹要忠心不二,听话乖巧。手勤:“夫人若问起你们,不能像上次见着赵管事的媳妇似的,抱着人家的大腿就唤救命,贵人们都只喜欢听高兴的事……”他能想到的都说了个遍,最后还不忘记威吓两个小姑娘,“只要你们要半点的差池,我怎么把你们家给捞出来的,就能怎么样把再把你们家给送进去。”以至于两个小姑娘见以窦昭的时候还有些惊魂未定,面色发青。

    素心不由瞥了陈嘉一眼。

    两个小姑娘虽然不是那活泼的性子,可也应对得体。怎么几天的功夫。就像苦菜花似的,全然没有了精神。

    也不知道这个陈嘉跟两个小姑娘说了些什么?

    瞧那畏畏缩缩的样子,惊恐的眼神,和上次相比。简直换了个人似的。比英国公府田庄上送来的粗使丫鬟都不如。怎么能近身服侍夫人?

    她在心里嘀咕着,思忖着万一夫人瞧不中这两个小姑娘,把这两个小姑娘安置到哪里好。

    窦昭却觉得这两个小姑娘不错。

    皮肤虽然晒得有些黑。手指也比较粗糙,但眉目间显露出几分正气,一看就是那种自幼受庭训的孩子,好好指导一番,相信很快就能适应颐志堂的生活了。

    她笑着问起两姐妹家里的情景。

    妹妹金桂怯生生地不敢说话,躲在姐姐金桂的身后。

    金桂虽然也腿肚子打颤,可不敢不说话,硬着头皮磕磕巴巴地道:“我们家兄弟多,姊妹少,两个堂姐都已经出嫁了,只有我和妹妹在家。除了每天早上帮母亲做一家人的饭菜之外,还要打扫院子,浆洗、缝补衣裳……”

    她怕惹了陈嘉不高兴,真的把她家里的人都送到了大狱里去了,一句家里的事都没敢提,更不敢在窦昭面前喊冤了。

    窦昭哪里知道,只是对金桂这种以武传家出身的孩子很感兴趣,笑道:“你是浆洗、缝补全家人的衣裳吗?”

    金桂点头,战战兢兢地道:“我们家世居武夷,没有分家,一共有四十几口人,都住在一起,洗衣做饭这样的事,都是由大伯母领着我们一起做的。”

    窦昭沉吟道:“你们家出事,你大伯母她们也都被抓了吗?”

    金桂的眼泪涮地一下落了下来,哽咽道:“除了我七叔带着几个堂兄在外面历练之外,其他的都被抓了……”

    她说到这里,很想求眼前这位待她很和善的贵夫人把她的家人救出来,可想到陈嘉的话,她又不敢说,只好可怜兮兮地望着窦昭,希望窦昭能突然间良心发现,主动问起她家里的事来。

    窦昭看着不由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柔声道:“你家里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让人去打听过了,不是什么大事,陈大人已经出面帮你们洗清了你们家的冤情,你们家里有也已经都出狱,被允公田亩也还给了你们家。你们且安心地在我这里当差,等大些了,自会放了你们出去和家里人团聚。”

    金桂和银桂喜极而泣,咚咚咚地给窦昭磕头。

    窦昭让甘露将两姐妹携了起来,把人交给了素心调教,并对两姐妹道:“你们若是惦记着家里的,可以给家里的人写信,到时候交给赵娘子帮你们托人带回武夷就是了。”

    两个小姑娘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扑通跪下又要给窦昭磕头,被素心眼明手快地拉住。两个小姑娘自家知道自家的力量,不禁朝素心望去,却见素心温柔娟秀,哪里像是练家子,不由得大为惊讶。

    素心趁机带着两个小姑娘退了下去,告诉她们怎样才做到迥乎不同而让放松戒心情,又告诉她们怎样才算得上是个合适的大丫鬟……

    金桂和金桂虚心受教。

    窦昭放下心来,和陈核的母亲商量着素心的婚事,却突然得到消息,舅舅赵思进京述职,人已到了通州。

    她喜不自禁。

    仔细算算,她已经有十四年没有见舅舅了。

    也不知道舅舅现在怎样了?

    是像上世一世两鬓斑白清瘦憔悴,还是因为改变了命运又仕途顺利而神采奕奕,精神抖擞?

    窦昭迫不及待换了件衣裳就去了玉桥胡同。

    舅母和表姐正指使着丫鬟婆子打扫庭院。陈列摆饰,采卖鸡鸭鱼肉,忙得团团转。

    窦昭看这样子就知道舅母已得了信,她问舅母:“舅舅到底什么时候能到京都?他贴身的随从怎么说?”

    为了保证旅途的顺利,都会有贴身的随从在前面安排食宿,报信等。

    “说是后天的下午进城。”舅母抑制不住喜悦拉着窦昭去了内室,吩咐丫鬟们端些新鲜的果子过来,道,“你也别急,你舅舅一回到京都。我就把你来过的消息告诉他!”

    窦昭连连点头。道:“那我后天一早去城外迎接舅舅吧?舅舅去任上的时候,我才三岁,舅舅肯定已经不认得我了……”她显得很激动。

    舅母笑着拍了拍她的手,道:“好。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窦昭笑眯眯地点头。

    宋墨过来了。

    “就知道你会来玉桥胡同探望舅母。”他笑道。“我也到舅母这里来蹭顿饭吃。”

    舅母非常的高兴。连声说着“求之不得”,亲自下厨做了几道拿手的好菜招待他们用晚膳。

    赵璋如就凑在窦昭的耳边哼道:“看,都追来了!他这样天天粘着你。你也不腻!”

    窦昭可不愿意让别人说宋墨,道:“我不觉得腻啊!我觉得挺好的,我很喜欢。”

    把赵璋如说得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却让耳尖的宋墨的嘴角都要翘到了天上。

    用过晚膳,窦昭和宋墨打道回府。

    宋墨突然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了个紫檀木的匣子递给了窦昭。

    窦昭奇道:“是什么?”一边说,一面打开了匣子。

    猩猩红的漳绒内衬,放着枚通体无暇的羊脂玉璧钏。

    璧钏上的莲花纹朴拙大方,古雅自然,有着雍容华贵的漂亮。

    “这是?”窦昭不解地望着宋墨。

    宋墨嘴角含笑,道:“这是奖励你的。”

    “奖励我?奖励我什么?”

    宋墨不告诉她:“你收着就是了。”

    窦昭一头雾水,可任她怎么问,宋墨就是不说。她只好将璧钏收下了,道:“这璧钏是哪里来的?你怎么突然带了件首饰在身上?”语气中颇有怀疑。

    宋墨笑容飞扬,道:“今天戴建约了我吃饭,我路过玉宝轩,看着这璧钏挺不错的,就买了回来。”

    窦昭的生辰,因家进有客,又有宋宜春在堂,不好大操大办,只是下了碗寿面。但宋墨一直惦记着,送了根莲花羊胎玉簪子给窦昭,见这璧钏和那簪子十分相配,就买了回来。原本准备过几天找个理由送给窦昭的,今天听了她的话,忍不住在马车就将璧钏拿了出来。

    “真的吗?”窦昭斜睨着宋墨。

    “骗你干什么?”宋墨倒坦荡荡的。

    只要不是收的贿赂就好。

    窦昭安心地收下,问宋墨:“匡家的事办好了?”

    “好是自然。”宋墨语气中带着几分傲然,“伯彦马上要参加春闱了,我要是没把这件事办好,他分了心,岂不是我的过错?”

    窦昭笑盈盈地望着他,突然亲了他一口,悠悠地道:“这是给你的奖励!”

    宋墨正色道:“明天我要请伯彦和十二舅兄他们喝酒,像我这样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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