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紫-第2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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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岳父大人已经开了口,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唯唯诺诺地称“是”。
窦世英这才喜笑颜开地放开了宋墨,把宋墨和舅母、赵璋如送到了大门口。
那边窦昭早收拾好了客房等着舅母,两下相见,说说笑笑,到了半夜才散去。
翌日清早,舅母吩咐厨房做了萝卜粥,并在粥时淋了点醋。
窦昭吃了两碗才放下。
宋墨脸上的笑容一直到五城兵马司都没有散。
有好事者觉得是机会,说起魏廷瑜来:“……没想到竟然和世子爷是连袂!”
宋墨温和地道:“在英国公府,我是世子,在五城兵马司,我是朝廷命官,称呼我‘大人’或是‘宋佥事’就行。”
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来人神色讪然。
自有人告诫他:“宋大人来了这些日子,你看见魏大人登门拜访没有?”
来人脸色大变。拱手行礼:“还请兄弟指点指点我!”
那人朝四周看了看,见没什么人,这才低声道:“听说宋大人娶的是窦家嫡女,魏夫人却是因为生母扶正才被认做了嫡女,宋夫人做姑娘的时候就怎么与魏夫人来往,宋大人就更瞧不起魏夫人的出身了。要知道,宋大人可是英国公府的嫡长子。”
来人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不由急急地道:“你还知道些什么,快快告诉我!”
那人笑了笑,没有做声。
来人恍然大悟。忙道:“是我考虑不周了——待会下了衙。我们出去喝两盅。”
那人笑眯眯地点头:“今天就叨扰大人了。”
两人相视而笑,背道而驰。
※※※※※
窦昭和舅母、赵璋如坐在炕上做针线。
舅母谆谆教导她:“小孩的衣裳,要寻些旧衣裳改才行,毛毛糙糙的地方都穿顺了。不会伤了孩子的细皮嫩肉……这女子生产。就像过鬼门关……过了三个月。要常在院子里走动,月份越重,越要是要动。为什么宫中的贵人常常难产那田间的妇人却一生一个?这稳婆、奶娘要提前找好。免得孩子出生了慌的慌脚的……”
赵璋如则瞪大了眼睛,过一会朝窦昭的腹问瞥一眼,过一会瞥一眼,瞥得窦昭哭笑不得,趁着舅母和素心开了箱笼找旧衣裳的功夫低声笑道:“你有什么话直说好了,你这样,让人硌得慌!”
赵璋如闻言趴到了窦昭的肩上:“你真的怀了身孕?”
“十之**。”窦昭笑道,“要下个月大夫诊了脉才能确定下来。”
“你可真厉害!”赵璋如用种非常佩服的目光望着窦昭,“大姐嫁过去了半年才有身孕,你这才成亲不到两个月呢……”
窦昭啼笑皆非。
有小丫鬟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禀道:“夫人,有位自称陈赞之的人求见!”
陈赞之,陈嘉。
他来干什么?
窦昭干脆地道:“不见!”
小丫鬟怯怯应喏,退了下去。
赵璋如奇道:“陈赞之是谁?你可以见外男吗?世子爷难道不说你?就由着你胡来?”
“什么胡来!”窦昭拧了拧赵璋如的面颊,“我大大方方地见客人,怎么就叫做胡来了!”
“啊!”赵璋如歪头,避过了窦昭的来袭,道,“世子爷待你可真好,我二姐夫不要说让我二姐见外男,就是回娘家,也哼哼哈哈的,闹得我娘直叹气!”
窦昭非常的惊讶,正想仔细问问,小丫鬟又走了进来:“夫人,那个陈大人非要见您不可,还说,关系到世子爷……”
这个陈嘉,什么意思?
既然关系到宋墨,他应该去找宋墨才是,再不济,也可以找严先生或是陈骇,跑来找她,算是怎么一回事?
窦昭皱眉,但想到他是镇抚司的佥事,又不敢拿了宋墨的安危赌博,她略一踌躇,还是在小花厅里见了陈嘉。
陈嘉穿着件非常普通的茧绸袄子,低眉顺目,再配上他平常的相貌,仿佛丢在人群中就找不到似的,没有半点锦衣卫的煊赫,却让窦昭心中微滞,多看了陈嘉两眼。
“夫人!”陈嘉恭谨地给窦昭行了礼,沉声道,“皇上过几天要去西苑,世子爷却因国公爷病着,要在床前侍疾,不能同行,金吾卫很可能由广恩伯世子董其带领,陪同皇上去西苑小住,您可知道?”
窦昭暗惊,脑袋转了几个弯才明白陈嘉的意思。
这是她不了解的一个世界。
她沉吟道:“董其和世子爷有何旧怨?”
“董其和世子爷没有旧怨。”陈嘉低声道,“十八年前,广恩伯和英国公都还只是世子的时候,关系非常的好。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反目为仇,不再来往。之后董其在秋围上赢了世子爷,还从世子爷手中夺走了金吾卫副指挥使一职……”
他把宋墨和董其在金吾卫的一些事告诉窦昭。
窦昭静静地听他说完,笑着说了句“陈大人辛苦了”,端茶送茶。
姐妹兄弟们,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今天我做了一天的接待,更新晚了点,大家先将就着看,我等会捉虫虫。
⊙﹏⊙b汗!
※(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六章 报信
陈嘉走出英国公府,不由回头望了一眼英国公府的侧门。
两个门子正看着他窃窃私语。
他的面色不由沉了下去。
等在外面的虎子跑了过来,急切地道:“大哥,成了吗?”
“回去再说。”陈嘉阴着脸,快步离开了英国公府胡同。
成了吗?
恐怕自己这次弄巧成拙了!
快过年了,皇上却突然要去西苑住些日子,禁军各带一卫跟顺,广恩伯世子争取到了这个机会,却并不代表他陪着皇上在西苑住上几天皇上会被他洗了脑似的,从此对英国公世子讨厌憎恶,从此宠恩不再。说不定英国公世子爷早就有了主意,他的告诫如同跳梁小丑,上不得台面不说,还会让人觉得急功近利,坏了之前给英国公世子爷和夫人留下来的好印象。
可他不走这一遭又不行。
这么多天了,他实在是想不出来有什么是英国公府世子夫人需要的,他总不能睛睁睁地看着好不容易才搭起来的关系就这样断了吧?
只能拿了英国公世子的安危做文章。
世子夫人果然立刻就见了他……
他不禁捏紧了拳头。
如果自己能考虑得再周详些就好了。
这次太鲁莽了。
陈嘉想到窦昭那平静如水的面孔,深深地后悔起来。
窦昭走出小花厅,并没有直接回内室。而是转了个弯,上了小花厅后面不远处太湖石假山。
她坐在假山上的凉亭里眺望樨香院。
樨香院楼台水榭,树木重生,丫鬟们走在抄手游廊间,只能透过树木的缝隙看到她们或红或绿的裙摆,有着庭院深深深几许的深幽。
窦昭冷笑。
她附耳吩咐素心。
素心骇然,道:“这样,好吗?”
“他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窦昭目光冰冷,“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对世子做过什么。”
素心恭声应喏。扶着窦昭下了假山。
回到内室。窦昭眉眼带笑,神色温和。
赵璋如道:“那姓陈的找你做什么?”
正和甘露拆旧衣裳的舅母也放下了手中的活,望着窦昭。
窦昭在心里苦笑,道:“陈大人的一个朋友在五城兵马司任职。想和世子见上一面。就求到了我面前。”
赵璋如不屑道:“原来是求世子升官发财的啊!”
舅母则温声对窦昭道:“这官场上的事。复杂着呢!有时候他明明是来求你的,你若是不应,得罪了人。你若是应了,却把自己给拖下了水。有时候他明明和你是对头,关键的时候却能站在你这一边,和你共度难关。我看世子是个极稳重的人,对你又很是尊重,这些事你就要掺合,一世都听世子爷的。”
窦昭连连点头。
舅母向来觉得窦昭是聪明本份的孩子,也不再多说,把拆好的几件旧衣裳让甘露抱起来,道:“等会我拿回屋里去裁剪。”
甘露奇道:“舅太太是没有剪子吗?我这就去给您拿一把来。”
“不是!”舅母拦了甘露,笑道,“这些日子最好不要在寿姑面前动刀动剪子的。”
甘露抿了嘴笑。
赵璋如道:“还有这规矩?我怎么不知道?”
舅母想着窦昭比自己的女儿还小三岁,却什么事都得靠自己,自己却生在富中不知富,懒洋洋的什么也不愿意学,遇到事了就知道乱嚷嚷,也不动脑筋,心中就有些不悦,喝斥她道:“你除了吃还知道什么?”
赵璋如见母亲又发起脾气来,忙躲到了窦昭的身后,小声抗议道:“吃也门学问——这是爹爹说的!”
窦昭忍俊不禁。
小丫鬟隔着帘子高声禀道:“世子爷回来了!”
舅母狠狠地瞪了赵璋如一眼,这才换了个笑脸起身。
因为有姻亲,宋墨进来给舅母行了个礼,就退了出去,直到用了晚膳,舅母和赵璋如回了客房,他才回到内室。
窦昭忙问他:“晚膳在什么地方用的?都吃了些什么?可吃好了?一个人呆在外院,都在做些什么呢?会不会很无聊?”
话音落下,她心中一滞。
自从她嫁给宋墨之后,宋墨只要下了衙就陪着她,像这样打个招呼就去了外院,还是第一次。
高门大户过日子,哪家不是女人在内院,男人在外院,到了晚上,男人想歇在正房,两口子才见得着面?
想当初,魏廷瑜没有什么差事的时间还要天天应酬这个应酬那个,没时间着家,宋墨不仅是金吾卫的佥事,而且还督管五城兵马司,认识的人不知凡几,反而天天陪着她……
窦昭不禁抱了宋墨的胳膊,道:“舅母和表姐还要在家里住些日子,你要是无聊,就叫了朋友来家里玩或是出去和他们应酬去,也别一个人呆在外院,孤孤单单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宋墨却笑道:“我听着这话怎么像嫌弃我在家似的?”
“谁嫌弃你在家了?”窦昭笑道,声音格外的轻柔,“我不是怕你一个人无聊吗?”
宋墨听着,只觉得荡气回肠。
他温声道:“出去应酬也没什么意思,不是喝花酒,就是去听曲,闹哄哄的,还不如呆在家里呢!”
窦昭想到魏廷瑜身上偶尔沾染的陌生香粉味……
可见男人们的应酬都是大同小异的。
如果宋墨身上也沾染上了那样的味道……
念头不过是一闪而过,她心里就像翻江倒海,忍不住趴在脸盆旁吐了起来。
“怎么了?”宋墨有些慌张地搂了窦昭。“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了舅母过来?”
“不用,”窦昭又弯腰吐几下才接过素绢的帕子擦了擦嘴,“早晚会不舒服,舅母说这是正常的。”
“哦!”宋墨微安,接过甘露捧的茶水亲自服侍窦昭漱了口,把窦昭抱上了炕,这才笑道,“难怪百事孝为先,养个孩子可真不简单!”
窦昭娇嗔道:“你现在才知道——你可要待我好一点!”
话说出口,她顿时尴尬得不行。
怎么就扯到这上面去了。
自己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什么是真心假意难道还不辩不出来。非要惺惺作态地嘘寒问暖才算是好不成?
宋墨却喜欢她在自己的面前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纵娇,这只能说明窦昭相信并依赖着他,所以才会在他面前无所顾忌。
“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他佯装为难地皱着眉,道。“那你说说看。我怎么待你才算是好?”
窦昭窘然。有些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对了,今天陈嘉来找我了,说皇上要去西苑住些日子。董其带着金吾卫同去。你留在家时要不要紧?”
“皇上和皇后娘娘口角,负气要去西苑住些日子,行程还没有定下来,去不去还不一定。”宋墨低声在她耳边笑道,“你可别往外嚷!”
窦昭目瞪口呆。
宋墨已在她的耳边喷着热气问她:“你说说看,我要怎么待你,才算是好?”
那暧昧的语气,让窦昭面红耳赤。
“快去盥洗。”她有些狼狈地推开了他,“早点歇了。”
宋墨呵呵地笑,却趁机赖在了她的身上,非要窦昭说个明白,怎样才算对她好,拉都拉不开。
屋里服侍的人已渐渐习惯了清贵高雅的世子爷遇到了夫人就喜欢插科打诨像变了个人似的,都当没有看见似的,低眼垂目地退了下去。
宋墨慢慢的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窦昭忙按住了他的手,声音也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