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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部分

九重紫-第238部分

小说: 九重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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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有小厮来禀:“五老爷过来了,正和六老爷在厅堂里喝茶呢!”

    众人俱是一愣。

    出嫁的女儿回娘家住对月,这是女眷的事,他一个做伯父的,怎么也来了?

    窦世英在心里小声嘀咕着,对宋墨道:“走,去见见你五伯父去。他和户部那些人很熟,你趁着掌管金吾卫军饷的机会,和户部的那帮家伙混个脸熟,以后钱粮拨得快一点,不管是上峰还是下属,对你都会另眼相看。”

    宋墨恭谨地应“是”,不卑不亢地跟着窦世英往外走。说出来的话却毫不掩饰地奉承着窦世英:“早就想请岳父为我引荐一番,只是怕岳父嫌弃我行事不稳重,一直没有敢提……”

    他和户部不熟能拖延长兴侯的军饷?

    他和户部不熟能把河工的账一分不差地按时结出来?

    窦昭实在是忍不住了,低了头无声地笑,去了招待女眷的花厅。

    舅母正和六伯母、五伯母说着话,看见她进来,朝着她招手。

    窦昭笑盈盈地走了过去,给长辈一一行着礼。

    五伯母上下打量着她,笑道:“这件玫瑰红的刻丝褙子穿在四姑奶奶的身上,真是精神。”

    “谁说不是!”蔡氏立刻笑着接了话茬。“四姑奶奶今天戴的这支点翠簪子也很漂亮。瞧这凤头,做得多精神,眼睛亮晶晶的,像活物似的。”

    窦昭只是微微地笑。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气氛很是热闹。

    用了午膳。大家在花厅里开了几桌打马吊。

    窦昭好不容易才推脱掉。赵璋如就拉了她在花厅后面的小厅里说话。

    因为窦昭的婚事,舅母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定下十月初一起程。若是一路顺利,正好回去过年,因而赵璋如的情绪有些低落:“也不知道我们姐妹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

    窦昭想到了过几年就会随夫婿在京都旅居的大表姐赵璧如:“这世上的事谁说得准?你看我,三个月前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嫁给宋砚堂。你也不要这样沮丧才是。”

    赵璋如睁大了眼睛:“你喊妹夫做宋砚堂!”

    窦昭轻轻地咳了两声,轻声道:“一时失言!”然后和赵璋如开玩笑地眨着眼睛,“你可不要告诉别人!”

    赵璋如嘻嘻地笑,又高兴起来,问起英国公府走水的事:“那些盗贼抓到了没有?你们真的打赏别人一千两银子?”

    “当然是真的啦!”窦昭和赵璋如说着话,看见六伯母从花厅里走了出来,笑着对两人道:“年纪大了,腰不好使了,不能久坐,出来走走。”

    赵璋如忙起身拿了个厚厚的坐垫:“您坐坐吧!”

    六伯母笑着坐了下来,问她们:“你们在说什么?说得那么高兴。”

    “说英国公府悬赏的事。”赵璋如笑呵呵地和六伯母说着话,六伯母笑吟吟地听着。

    窦昭却心中微动,朝着素心使了个眼色。

    素心进了花厅。

    不一会,出来对赵璋如道:“表小姐,舅太太让您过去给她看看牌。”

    “啊!”赵璋如讶然,但还是起身给六伯母行礼告退,跟着素心去了花厅。

    窦昭就挽了纪氏的胳膊:“六伯母,我陪您在抄手游廊里走走吧!”

    纪氏看窦昭的目光里充满了慈爱。

    两人在花厅外的抄手游廊里慢慢地散着步,丫鬟婆子们都在花厅的庑廊下立着,既可以随时听候花厅里的人的召唤,又可以照顾到在抄手游廊里散步的两个人。

    纪氏这才低低地开了口:“寿姑,我可怎么办啊?你十二哥,做了荒唐事,我谁也不敢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只能跟你吐吐苦水……”一句话没有说完,眼泪已扑籁籁地落了下来。

    窦昭心里“咯噔”一声,隐隐猜到是窦德昌和纪令则东窗事发了。

    她忙安慰纪氏:“六伯母,什么事都有个解决的方法。您先别急,要是我不成,还有世子。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会在家里住几天,家里没有主持中馈的人,我跟父亲说,请您留下来帮忙。有什么话,我们晚上再说。”

    窦昭的镇定从容感染了纪氏。

    她点了点头,忙拿出帕子擦了擦眼泪,由窦昭陪着在抄手游廊上又走了两圈,等情绪平静下来,这才轻轻地拍了拍窦昭的手,低声道:“好孩子,我没事了。我们进去吧!”

    窦昭“嗯”了一声,笑着和六伯母进了花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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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三百零八章 迟疑

    而此时的魏廷珍,正大包小包地往娘家搬东西。

    田氏的贴身嬷嬷带着几个小丫鬟急跑步了过来:“哎哟,大姑奶奶,您要回来,怎么也不差个人跟我们说一声,我们也好安排几个小子在这里当值啊!”说话间,已亲手接过了珍廷珍乳娘金嬷嬷手中的纸匣子,又示意心腹的丫鬟去搀扶魏廷珍。

    “这不是佩瑾两口子不在家吗?”魏廷珍任由那丫鬟搀着,往济宁侯府里走,“我怕母亲孤单,来看看母亲,和母亲说说闲话。”

    田氏贴身的嬷嬷闻言一愣。

    敏感的魏廷瑜眉头微蹙,道:“什么了?”

    田氏的贴身嬷嬷心笑道:“侯爷和夫人都在家呢!刚刚还去太夫人问了安的。”

    这下轮到魏廷瑜愕然了:“今天不是夫人姐姐回家住对月的日子吗?怎么,他们没有去静安寺胡同?”又问道,“是他们没有回去?还是静安寺胡同那边没有送帖子过来?”

    本来她也不知道今天是窦昭回娘家住对月的日子,还是昨天她去给婆婆问安,听到张三太太说起,她才知道。然后想到自己因为喜欢这个弟媳,有些日子没回娘家了,就想趁着弟弟、弟媳都不在的时候回去和母亲亲热亲热。没想到竟然会碰到这样的事?

    如果是静安寺胡同没有送帖子过来,静安寺胡同可就别怪她这个做姑姐的不息事宁人了!不管怎么,她也要去问个明白的。有了英国公府世子这样的女婿就不把自己的弟弟放在眼里。哪有这么好的事。

    田氏的贴身嬷嬷听着魏廷珍话里有话,忙不迭地道:“静安寺胡同来请了!不仅下了帖子,今天一大早,静安寺胡同那边的高大管事还请亲来家,请了侯爷和夫人一起过去。”

    魏廷珍奇道:“那他们怎么没有过去?”

    田氏的贴身嬷嬷道:“夫人有些不舒服,侯爷听了,就决定在家里陪着夫人……”

    魏廷珍听着就沉了脸:“夫人不舒服,可去请了大夫?”

    “夫人不过是些许小毛病,不用请大夫。”

    魏廷珍一听,直接拐了个弯。去了上院。

    田氏的贴身嬷嬷哪敢多问。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窦明正躺在床上生闷气,听说魏廷珍进来了,她一跃而起,毫不掩饰其厌恶地道:“她回来干什么?”

    “应该是回来看太夫人的吧?”周嬷嬷一句话没有说话。魏廷珍已闯了进来。

    “听说你病了?还不愿意请大夫?”她一双眼睛犀利地盯着面色红润的窦明。“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窦、王两家岂不要把我弟弟给撕了?我看,还是得请个大夫给人好好瞧瞧才是。”说着,高声喊着“金嬷嬷”:“拿了世子爷的帖子去太医院。请个御医过来给夫人好好把把脉!”

    不就是讽刺她小题大做吗?

    如果是平时,她肯定很气愤,可今天,她想到高升那无可奈何的表情,心里就觉得十分舒坦,魏廷珍的话,她也就不计较了。

    魏廷珍却不放过她,高声道:“侯爷呢?怎么不在屋里?”

    自有小丫鬟机敏地道:“侯爷在书房。”忙去叫了魏廷瑜过来。

    魏廷珍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你知不知道皇上下了圣旨,宋砚堂不仅升了金吾卫的同知,而且还督管五城兵马司。静安寺胡同那边的人来请,你竟然还不去!你是不是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被某些人的枕头风吹得不知道深浅了?谁没有个头痛脑热的,你这样守着就不吃药就能好?不去请大夫,却在家里发呆,那病能行吗?”

    “你……”窦明气得指头发抖。

    魏廷珍却像没有看见似的,继续喝斥着自己的弟弟:“你聋了还是哑了?跟你说话,你还不理!我看你也就这点本事,在家里横。要知道,东平伯不过是暂时代理五城兵马司的都指挥使,这样五城兵马司的都指挥使迟早都会易人。你不趁着宋砚堂督管五城兵马司,又和东平伯交好,你不好好经营,想办法和宋砚堂的关系更进一步,却窝在家里,你难道想当一辈子的东城副指挥使不成?要知道,五城兵马司的副指挥使,太宗皇上那会儿是撤了的,到了孝宗皇上那会又重新设置的,谁知道这副指挥能干多少,你不想着办法让宋砚堂帮你换个地方,却在这里陪着个妇人玩耍,你怎么骤然间变成了这副样子?”

    话里话外,处处指责是窦明带坏了魏廷瑜。

    窦明哪里忍下去,毫不客气地道:“姑姐这话说的好生没有道理们!侯爷有事在书房里看书,怎么就说是连累了侯爷呢?何况侯爷是回我娘家去见我妹夫……”心里却恨得不行。

    宋墨不过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他凭什么督管五城兵马司?

    这次窦昭回去住对月,想必窦家在京都的亲戚都会去吧?

    窦昭的夫婿成了自己夫婿上峰的上峰的上峰,窦昭还不得得意得不行!

    她想想就觉得心时堵得慌,就更不愿意去窦昭锦上添花了,所以任高升怎么说,她也不愿意回静安寺胡同。

    魏廷珍却当她不存在似的,看也没看她一眼,继续对魏廷瑜道:“这可是个机会,你不要犯糊涂?”

    魏廷瑜高声的喊了声“姐姐”,窘然地望了眼窦明:“我们去书房里说话!”推搡着和魏廷珍去了宴息室旁辟作书房的耳房里,却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不能跟姐姐说的?”魏廷珍的脾气只针对窦明,到了母亲和弟弟面前,却是轻言慢语,很有耐心。“姐姐哪一次不是站在你这边?”

    魏廷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才赧然地低声道:“上次我去五城兵马司备报,见到了不过来宋砚堂……不过,他对我的态度十分冷淡……我觉得,我就算是去求他,他也未必肯帮这个忙……”

    “他为什么不帮你这个忙啊?”魏廷珍不解地道,可话一出口,她就转了过来,“难怪是因为大窦氏?”她急急地问魏廷瑜。

    汪淮海也是这么觉得的。

    魏廷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魏廷珍已经炸了毛:“我就知道,摊上窦氏。就没什么好事。”她越想越气。一撩帘子出书房,站在厅堂里朝着对面的内室就骂了起来,“从前宋砚堂和你多好,有好马。送你一匹;有生意。拉你一把;可你倒好。为了个下三烂的女人,却把兄弟给得罪了。娶妻娶德,纳妾纳色。这正妻没有德行。家里就不得安生。这可是上了书的话……”

    屋里的窦明气两肋生疼,跳下床就要去找魏廷珍理论。

    完了,又吵起来了。

    窦廷瑜头痛不已,拉了魏廷珍:“姐姐,您少说一句吧!”

    窦明听着脚步一顿。

    魏廷珍急得直跺脚:“你到了现在还不反省,难道就准备这样过一辈子不成?我可是听说了,宋砚堂牵线,帮着皇后娘娘的弟弟——嘉定伯万鹏冀和福建那边的大户人家搭上了线,仅茶叶一项两个月就赚了八千两白银,你这笨蛋,你本来也可以参一股的!”

    窦明愕然。

    是的假的?

    宋砚堂给个牵个线,那人就能两个月挣八千两白银,宋砚堂自己那得赚多少啊?

    二舅母花了那么多的心思在东大街开了间绸缎铺子,一年也就一千多两银子的进项,他们这些却一句话就能轻轻松松地赚这么多的银子……

    魏廷珍的话为窦明推开了一扇门,让她在头晕目眩之余,仿佛看到了一个新天地。

    而魏廷瑜却默然不语。

    正如姐姐所说,宋砚堂从前和他特别的投缘。

    而且,因为宋砚堂的缘故,他走到哪里,那些人都给他几分面子。特别是像永恩伯府冯治那帮人,从前遇到他眼都不抬一下的,现在虽然和他不亲近,可若遇到了,也会笑着打声招呼。

    如今他们知道自己和宋墨没什么交情了……

    魏廷瑜情不自禁地涌出深深地后悔。

    他不由道:“有因就有果。若没有窦明,我也不可能进五城兵马司……”

    话音未落,魏廷珍已冷笑:“以你从前和宋砚堂的交情,他贵为金吾卫的同知,督管五城兵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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