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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九重紫-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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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王映雪笑吟吟地端着碗面条回来的时候,只看见被乳娘抱在怀里呼呼大睡的窦明。

    王映雪脸色微沉。

    窦昭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王映雪有太多的机会。

    而父亲和王廷瑜一样,在这种事上都不太靠谱。

    如果这时候王映雪要是怀上了窦晓,为母亲守制三年就成了句笑话,和诸家的婚事肯定也会告吹。

    等到王行宜起复的消息传来,王映雪有王家的支持,窦家自会有所权衡——窦家已经和赵家有了罅隙,舅舅又只是个七品的县令,就算窦家不答应王映雪扶正,舅舅也不会感谢窦家一分。而王家则不同,若是窦家顺势承认王映雪,王家对窦家只有感激涕零的份,窦家也会因此在朝中得到一个有力的盟友。

    窦家会怎样选择,已是一目了然。

    除非王行宜没能起复,或者是,王行宜起复之后没能重用!

    窦昭努力地回忆着前世发生的事。

    王行宜起复是靠了师座曾贻芬。

    如果曾贻芬不推荐王行宜,王行宜自然就没戏了。

    可怎样能阻止曾贻芬呢?

    窦昭咬着指甲。

    她发现,别说她现在是个小孩子,就算她是从前的济宁侯府的侯夫人,也一定没有办法!

    窦昭非常的苦恼。

    她问窦环昌:“你知道曾贻芬吗?”

    窦环昌想了半天,歉意地摇头,困惑道:“你问这个人干什么?”

    “我听爹爹说他很厉害,就想知道他是谁?”

    “要不,我们去问问芝哥儿?”窦环昌腼腆地道:“他认识的人多,说不定听说过这个人!”

    窦昭跟着窦环昌去了东窦。

    大人们只当她来串门的。

    二太夫人和大伯母、三伯母、六伯母都赏了她很多好吃的。

    窦环昌领她去了书房,让小厮去叫了窦启俊。

    窦启俊穿着件粗布短褐,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

    窦环昌骇然:“你又去做什么了?”

    窦启俊嘿嘿地笑,提起桌边的凉水壶先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这才道:“九叔,你别管我去干什么了,你只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吧?”

    窦环昌问他:“你知不知道曾贻芬这个人?”

    窦启俊眼睛一亮,道:“你也知道曾贻芬吗?他是五叔祖父的师座,这个人很厉害,历经四朝,三起三落而不倒!他前些日子又被皇上招进了宫,如今做首辅。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次五叔祖父要挪个地方了……”

    窦昭苦笑。

    王行宜,恐怕也要挪个地方了!

    看书的姊妹们,我这边断了网线,更新推迟了很多,非常的抱歉。我这两天就去弄个无线网卡,再出现这种情况时候也有个备用的。

    ⊙﹏⊙b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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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选择

    虽然重生,窦昭能影响的,也不过是身边的一些人和事,该来的还是会来。

    四月中旬,一直跟着窦世枢在京都读书的窦文昌带回来了一封窦世枢的家书。

    窦世枢在家书中不仅说了自己即将擢升吏部侍郎的事,还提到了王行宜的起复,并在信中很委婉地问起窦世英的婚事,说自己和王行宜是同科,曾贻芬被迫致仕,王行宜流放,自己这几年在京中的日子也很不好,窦世英的婚事若是还没有定下来,还是早点定下来的好。如今皇上年事已高,记性一日不如一日,前些日子和内阁集议,突然吩咐小太监宣早已过世五、六年的司礼监秉笔太监陈冬来伺候笔墨。现在最年轻的内阁大学士是淞江的陈季舟,如果明年他主持会试,还请窦铎和窦世棋早早商议,是否让窦家有资格参加会试的子弟都去试一试。

    窦铎接到这封信脸色大变,立刻写了封信给窦世棋,让窦文昌连夜赶往福州,他则带着窦世英去了东窦。

    窦昭虽然不知道信的内容,但心里一直惦记着王行宜起复的事,祖父和父亲的异样立刻让她警觉起来,她打发身边的丫鬟歇下,只留下妥娘:“你去跟二门的婆子说一声,若是祖父和父亲回来了,让她立刻来报一声。”

    妥娘去二门传了窦昭的话,守在床前做针钱活。

    亥时,二门有消息过来。

    妥娘喊了窦昭起来。

    窦昭穿衣,去了鹤寿堂。

    祖父身边服侍的两个小厮机敏地守在门口。

    看见窦昭,两人错愕地齐喊“四小姐”。

    父亲听到动静满脸诧异地走了出来:“寿姑,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睡?”目光却严厉地瞪着妥娘。

    妥娘小肚子发颤,喃喃半晌不知道该怎么说。

    窦昭已笑着扑到了父亲的怀里:“你们去串门,为什么不带着我?”

    父亲哑然失笑,抱着窦昭进了屋。

    祖父面色凝重地坐在炕头,见他们进来,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道:“你若是能早点成亲,寿姑也有个人管。你看家里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半夜三更的,寿姑还在院子里乱窜。你这样意气用事,除了让你自己心安,还能怎样?一面说自己长大了,知道自己身上的责任了,一面却还做些不负责任的事。”

    父亲唯唯喏喏,有些说不出话来。

    窦昭从祖父话里、父亲的态度中看到了转机。

    她心情顿时前所未有的明媚,决定恶心恶心祖父:“祖父,我有人管。崔姨奶奶是我祖母。”

    祖父脸色铁青,目光刀锋般朝窦昭砍去,偏偏窦昭眨着双大眼睛,笑眯眯地啃着手指 ~'

    荷塘边遍植的玉簪花洁白如玉,在月光中莹莹生辉,散发着郁馥的花香。

    父亲和她并肩坐在了荷塘边的石椅上。

    “寿姑,你说这都是怎么了?”他愣愣地望着荷塘里才露尖尖角的荷叶,道,“我努力读书,考取功名,不就是为了光宗耀祖,为了让窦家更加昌盛显赫,为了让窦家的人过得比别人都好吗?可现在,你母亲自缢,我和你舅舅翻了脸,想为你母亲守制三年又不能,还可能把诸家五小姐拖进来,甚至是让你妹妹没有了母亲……我不仅没让身边的人过得安心舒适,反而因为我的缘故处境变得更加艰难,我所做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呢?我已经对不起你母亲,我不能再对不起诸家五小姐,对不起王映雪了……”

    父亲忧郁的目光,如那淡淡的月色,仿佛很近,又仿佛很远。

    让窦昭心里酸酸的。

    父亲,是如此的寂寞,他的心思,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说给不懂事的女儿听。

    她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前世今生,她从来都不曾恨过父亲。

    ※※※※※

    父亲回到正房就写了封信,天没有亮就让小厮叫了高升进来:“……赶在三太太出门之前送到城东的诸家。”

    高升很是意外,但还是照着父亲的吩咐出了门。

    中午,三伯母面有难色地从诸家回来。

    “小叔,诸家的人说,赶在端午节之前成亲,太急了。别人听了,还以为他们家五小姐是要去冲喜呢!”

    祖父不虞。

    只有那些没有把媳妇放在眼里的人家才会做出冲喜这样的事来。

    诸家这话说的太不好听。

    三伯母也有同感,却叹息道:“也不怪诸家生气,等三年也是我们说的,现在赶在端午节成亲也是我们说的。诸家也是大户人家了,不要说这样急赶急的准备嫁妆,就是通知亲朋好友,只怕也来不及。”

    “我也知道。只是事急从权,只能这样了。”祖父道,“我记得诸举人有个姐姐嫁到了隔壁新乐县的陈家,要不,请诸家的姑奶奶出面帮着说说项?”

    “那我用了午膳就启程去新乐。”三伯母没有推辞,立刻道。

    祖父说了几句感谢的话,留了三伯母用午膳。

    “东、西两窦原本是一家,七叔的事,就和我的事是一样的。”三伯母客气了一番,道,“今天晚上恐怕要在新乐过夜了,家里的事我还要安排安排。小叔不用和我客气,把这件事办好了才最为要紧。”

    祖父没有留她,让秋芬送了三伯母出了二门。

    之后不管三伯母搬了谁到诸家去说话,诸家一口咬定了就是不松口。

    三伯母急得嘴上都起了水泡,非常的后悔:“早知如此,就应该和大嫂家的小堂妹结亲的。现在就是想换人,也得拿了诸家的退亲书,只怕时间上一样来不及。”

    祖父迁怒父亲,大热天的,让父亲在无树遮阳的前院跪了整整一个下午,以至于父亲膝盖又红又肿,连走路都很困难,又找了大夫来看病。

    这个时候,王映雪的大哥王知柄突然登门拜访。

    王知柄今年不过三十出头,可能是因为生活的艰难,让他看上去像四十岁般的苍老。

    他身姿笔直地站在王家的大厅上,有着青松翠苍般的挺拔坚毅。

    “我家小妹受了我这个做哥哥的拖累,这才抛头露面做些营生的买卖。原来是不知道,现在既然知道了,我来接了我们小妹回去。”他语气铮铮,“原也没要你们家的聘礼,你写纸放妾书,你我两家从此揭过,桥归桥,路归路。”

    祖父沉默了半天,让人请了王映雪。

    王映雪看见哥哥,又惊又喜。

    “大哥,您怎么回来了!”她情不自禁地抓住了王知柄的胳臂,随即脸色突然一变,上上下下打量起王知柄来了,“是不是爹爹……出了什么事?”一句话未完,眼泪已簌簌落下。

    “没有,没有!”王知柄的眼圈也跟着红了起来,忙道,“爹爹受诏任山东新泰县令,写信回家,这才知道你,你入了窦府,爹爹知道了,又悔又恨,连扇了自己三个耳光,只说是家里连累了你,让我赶回来,带你回家。”

    “您说什么?”王映雪呆呆地望着王知柄,“爹爹,爹爹他老人家,起复了?”

    “嗯!”王知柄连连点头,“爹爹他老人家起复了,过些日子就会接了娘和你去任上团聚,你再也不用为家里每天吃什么喝什么伤脑筋了……以后这些事,都交给大哥操心!”

    “大哥!”王映雪抓着王知柄的衣袖痛哭了起来。

    王知柄转过头去,王映雪哭湿了他的衣袖,他心情这才平静下来。

    “你别哭了,有什么话,我们回家再说。”王知柄说着,朝祖父望去,“要是窦老爷没有什么吩咐,我们这就告辞了。”

    连王映雪换洗的衣裳都不准备要。

    祖父自然不能让王映雪就这样走,笑道:“令尊和我们家元吉是同科,也不是什么外人。既然来了,不如坐下来喝杯茶。令妹进门,屋里安排了服侍她的嬷嬷、丫鬟,还添了些东西,我让那嬷嬷、丫鬟收拾收拾,到时候你们连人带东西一并带好了。令尊刚刚起复,千头万绪,总得一桩桩事顺。王氏能进我们家的门,说起来都是阴差阳错,你总不能让她空着手走吧?别人说起来,也不好听!”

    “不用了!”王知柄刚应了一句,耳边就传来妹妹因为高亢而显得有些尖锐的声音:“您说什么?让我跟着您回去,那明姐儿怎么办?她还才刚刚过了周岁!”

    五点钟的时候断了网,可怜我还没有写完,去借别人的无线网卡,结果人家去逛街了……乱七八糟的让人心浮气躁,然后又重新改了改文,这才时候才更新。道歉的话我都不好意思说了……错字什么的,因为改了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显示,有点慢,大家可以等会再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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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偷听

    “自然是要留在窦家!”王知柄和窦铎不约而同地道。

    “不行,不行!”王映雪摇着头,神色慌张,“她还那么小,我不能把她留在窦家……”

    难道带回王家不成?

    就算王家答应窦家也不可能答应啊!

    王知柄望着一副护犊子模样的妹妹,颇为头痛。

    他们家出了这样的事,乡亲四邻早就在背后议论纷纷了。现在父亲起复,知道他们家的人更多了,到时候不仅仅是小小的南洼乡,恐怕整个真定府的人都会在他们家背后指指点点,父亲面上无光不说,以后孩子们恐怕也难得在南洼乡挺起脊背做人。所以来的时候,父亲就和他商量好了,悄无声息地把妹妹接回去,等父亲安顿好了,他们举家随父亲去任上,以后再也不回南洼了。

    他还寻思着过几年风平浪静了给妹妹说门好亲事。

    把这孩子带在身边算是怎么一回事?

    妹妹以后还嫁人不嫁人?

    退一万步说,窦家愿意把这孩子让妹妹带走,父亲也答应把这孩子养大,可如果亲戚朋友问起,他们又该怎么解释这孩子的身世呢?

    他们原本是怕那些流言蜚语才离开南洼的,若说这孩子是妹妹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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