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宅之争 作者:一步一个脚印(潇湘2012.7.27完结)-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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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儿童协会?他挑眉。她把他儿子当成受虐儿吗?「别忘了我是律师,单小姐。」他好整以暇地说,「我相信自己的行为应该还无法构成虐待儿童的罪行。」她一怔,彷佛也惊觉自己太过小题大作,双颊染霞,可窈窕的身躯依然坚定地阻挡着他。「我希望你在教训孩子以前,先听听他的解释,我相信翔飞不会无缘无故做出这些事。」
「你刚才也听到他的理由了,不是吗?」
「那也要问问他为什么讨厌幼稚园?也许他在那里被欺负了……」
「是吗?」楚怀宇冷冷撇唇,凌锐的目光越过单白芷,落向儿子,「你被其他小朋友欺负了吗?翔飞。」
「我……我才没有!」
「翔飞,」单白芷回过头,「有什么事你说出来,别害怕——」
「我说没有就没有!你这个多管闲事的笨蛋!」楚翔飞怒喊,小手用力往她腰侧一推,「你走开啦!」
「啊——」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单白芷一个重心不稳,绊了一下,身躯直直往前扑倒。
咚!前额狠狠敲上人行道上一块翘起的红砖,锐利的疼痛令她头晕目眩。
「单小姐,你没事吧?」意识朦胧间,她听到楚怀宇的呼喊,身躯也在同时被抱起。
「你流血了!我马上送你去医院。」是吗?她流血了?她迷蒙地听着,迷蒙地望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眸。怎么会有人的眼睛这么深、这么迷人;好像能吸魂摄魄似的。
「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我马上送你去医院。」他一面说,一面小跑步起来。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是她听错了吗?号称「冷面杀手」的大律师也会惊慌?想着,她禁不住轻轻笑了,墨密的羽睫却无力地掩落。
☆、第一百二十章
楚怀宇录用了她。
那天他送单白芷上医院,默默看着医生为她缝伤口,缝完十几针,扎上绷带时,他忽地开口「伤口好了之後,就上我家来报到吧。」
「报到?」她不敢相信,「你的意思是,你打算录用我?」他点头。
「楚先生,如果你是因为翔飞害我受伤,觉得歉疚才这么做,那大可不必,我没有怪你——」
「不是因为这样我才决定用你。」他打断她,「我不会因为这种理由而决定聘用一个保母。」
「可是--」
「如果你有事必须请假,事先跟我或吴妈说一声,她会替你照顾翔飞。」
「吴妈?」
「刚刚帮你开门的管家。」他解释,顺手又递给她一张纸,「这张是翔飞的Schedule,你看看有没问题。」
Schedule?她愕然接过。一个读幼稚园的孩子有行程表?瞥了一眼以雷射印表机印出来的表格,上头密密麻麻的程度令她一惊。
礼拜一英语课,礼拜二电脑课,还有柔道、书法、钢琴……老天!望子成龙也不是这样吧?他不怕把孩子逼疯?
「你的责任是确保他按时完成行程表上的每一个事项,如果他有不懂的地方,就给予必要的指导。也就是说,我希望你不只是个保母,还能担任家庭教师的角色。」他淡淡地道,「所以我才付给你相当于一般行情的双倍薪资,明白了吗?」
「明白了。」她点头。
「关于翔飞其他的一切——包括他喜欢或不喜欢吃的东西,吴妈会慢慢告诉你,你要确实记起来。」
「OK。」
「很好。现在跟我走。」他率先往门口走去。
「去哪儿?」
「接翔飞放学。」「总之,如果你想要这份工作,就来报到吧。」于是她答应了,带著淡淡的迷惑。
直到踏人那楝位于市中心附近的超高级公寓,她依然有些迷惘。虚浮的步履飘过花冈岩地面,移向阔绰到甚至摆了张双人沙发的电梯,穿过镶嵌着一面面菱形明镜的长廊,在一扇雕花古铜大门前站定。
还没来得及按门铃,大门便悄然无声地开启,一个神情严肃的中年妇人迎向她。
「是单小姐吧?」
「是、是的。」
「你迟到了两分钟。」她冷冷说道,彷佛这是不可饶恕的大罪,「先生正在等你。」
「啊,对不起。」单白芷迅速道歉,在宽敞得可以当个小会客室的玄关脱下鞋子后,踏上光可鉴人的客厅地面。
明眸流转,一声叹息不由自主地逸出唇瓣。
眼前的一切实在太过惊人、太过豪华,每一件家具看来都价值不菲,她怀疑只要不小心碰落一片木屑,就得赔上一个月的薪水。
这房子太井井有条了,乾净整洁得像样品屋,让人无法想像这里住了个照理说应该活泼好动的学龄前儿童。
「单小姐,你迟到了两分钟。」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主人,劈头便是跟管家一样的台词。他痛恨没有时间观念的人。
单白芷很快地领略他话中含义,「对不起,楚先生,我以后一定会准时的。」
「很好。」他点头,俯身仔细审视她前额,「好像没留下疤痕。」
「是、是没有。」她屏息,不知怎地,敏锐地感觉到他暖暖拂向她的气息,「其实……只是小伤而已。」
「没事就好。」俊唇微微一扯。
那是微笑吗?!单白芷怔怔瞧着。可看起来又不太像……这男人,连微笑都太过清淡。
「跟我来。」他命令,修长挺拔的身躯领着她一一参观屋里的每个房间——孩子的卧房、游戏室、书房、主卧房、工作室、客房、浴室、厨房、餐厅。
「除了我的卧房与工作室,其他房问你都可以自由使用。这张是紧急电话清单,包括我的手机号码、办公室电话、翔飞幼稚园的电话、家庭医生的电话,以及所有你可能用得上的电话号码。你有手机吗?」
「没有。」
「去买一支,再跟我请款。」他简洁地下达指令。
「啊。」她受宠若惊。他竟然配给她一支手机?「翔飞每天下午三点放学,你必须去接他。所以你的工作时间是下午三点到晚上九点,礼拜六、日是早上九点到下午六点,有问题吗?」
「没有。」
「如果你有事必须请假,事先跟我或吴妈说一声,她会替你照顾翔飞。」
「吴妈?」
「刚刚帮你开门的管家。」他解释,顺手又递给她一张纸,「这张是翔飞的Schedule,你看看有没问题。」
Schedule?她愕然接过。一个读幼稚园的孩子有行程表?瞥了一眼以雷射印表机印出来的表格,上头密密麻麻的程度令她一惊。
礼拜一英语课,礼拜二电脑课,还有柔道、书法、钢琴……老天!望子成龙也不是这样吧?他不怕把孩子逼疯?
「你的责任是确保他按时完成行程表上的每一个事项,如果他有不懂的地方,就给予必要的指导。也就是说,我希望你不只是个保母,还能担任家庭教师的角色。」他淡淡地道,「所以我才付给你相当于一般行情的双倍薪资,明白了吗?」
「明白了。」她点头。
「关于翔飞其他的一切——包括他喜欢或不喜欢吃的东西,吴妈会慢慢告诉你,你要确实记起来。」
「OK。」
「很好。现在跟我走。」他率先往门口走去。
「去哪儿?」
「接翔飞放学。」
不出单白芷所料,她坐上的是一辆名贵跑车。银亮的板金,流线的造型,虽然她搞不清楚是宾士哪一款,但可以确定绝对是那种会出现工夫展的时髦跑车。
车子以一种跑车不该有的速度平稳前进。
她偷偷打量目不斜视的楚怀宇,他侧面的线条十分俊朗有型,挂在耳际的无框眼镜更添几分斯文书卷味。
一个事业有成、年轻英俊的单亲爸爸——不晓得他平日都是怎么眼儿子相处的呢?「有什么问题吗?」突如其来的询问震醒她迷蒙的思绪。
「没、没什么。」俊容一偏,幽深的眸光宛如两支箭矢,刺得她全身一颤,「有问题尽管问,单小姐。」
「请……请直接叫我的名字,白芷或小芷都可以。」这个男人眼神实在太有力,让她莫名紧张起来。
「单小姐。」他依然坚持这个称呼,声调无一丝起伏,「有的时候我们最好谨守礼节,包括你以后跟翔飞相处的模式,我希望你不要超过分际。」
「超过分际?!」她一愣,「什么意思?」
「我不希望你跟他培养出太深厚的感情。最好让他明白,你只是保母,而他是你负责照顾的孩子。」她还是不懂。
「也就是说,别让翔飞对你付出感情。」他直视道路前方,「否则当你辞职时,他会很难受。」哦,她懂了。他不希望孩子的感情受到伤害。
领悟以后,她的心一扯。什么样的父亲会希望保母对自己的孩子冷淡?他是太过保护孩子,或是对孩子太过严厉?「你在进行心理分析吗?」
「嗄?」她闻言,呼吸一颤,急急收回流连于他脸庞的眸光。
「我请你来是当保母的,不是心理医生。」他冷着嗓音。
「啊,你误会了,我没那个意思……」这男人感觉太敏锐了。「我只是……呃,很好奇你为什么录用我。」随便抓了个藉口。
「是这样吗?」
「嗯,是的。」她用力点头,「为什么楚先生决定用我呢?因为我笔试成绩很好吗?还是我面试时的回答合你心意?或者,是因为我……受伤了,所以——」
「我说过不是那个原因。」
「那到底是为什麽?」他静静瞥了她一眼,良久,才淡淡开口,「因为翔飞没有选你。」
「什么?!」
「因为你是翔飞最后一个选择。」最后一个选择?她僵住身子。这见鬼的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在所有面试者中,那孩子最讨厌我?」
「不错。」单白芷容色蓦地刷白。怎么可能?从初中开始帮邻居带孩子以来,她一向很受孩子们欢迎的啊,就连补习班那些半大不小的青少年一个个也都喜欢围在她身边,跟她唇枪舌剑——这样的她,竟然留给楚翔飞那么差的印象?「既然翔飞讨厌我,为什么你还录用我?」孩子的想法她无法理解,老爸的决定更令她莫名其妙。
控诉般的质问似乎勾起了他的兴致,唇角微微一扬。
他在嘲弄她吗?她有些不解,更难抑愤怒,紧紧咬牙。
「请你告诉我原因。」俊唇一敛,「因为他愈不喜欢你,以后就愈不容易受伤。」悠然的回应恍如夏季闷雷,劈得她为之一愕。她望着他毫无表情的侧脸,忽然感觉胸口一阵窒闷。
为什么……竟会是这样的理由呢?为什么她听到这样的理由竟觉得心痛?她感觉自己似乎能理解他的想法,内心深处某扇蒙尘的窗扉悄悄打开一丝缝隙不行!不能这样。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以最淡定的语气回应,「我明白了。」
★★★
幼稚园里似乎正在举行某种庆祝活动。
当宾士跑车缓缓驶进幼稚园雕花大门,原本宽敞的道路忽然变得狭窄,两旁栉比鳞次地停了一辆辆豪华轿车。
「哇哦!」单白芷无声地吹了个口哨,「在办车展吗?」
「只是家长日。」楚怀宇淡淡地回答,右手一打方向盘,跑车潇洒旋了个弯,稳稳滑人停车位。
「家长日?」
「园方邀请家长来观摩教学。」
「哦。」单白芷下了车,打量两旁一辆辆显然是用来炫耀主人品味的各式昂贵轿车,其中甚至还有几辆是最近流行的休旅车。
开休旅车到幼稚园来?她忍不住想笑,「原来台湾也有BOBO族。」
「BOBO?」他挑眉。
「Bourgeois跟Bohemian,中产阶级与波西米亚人的综合体,简称BOBO,是我读过的一本书上这么说的。」她解释,「明明是城市里的资产阶级,却渴望过流浪的生活。他们会去买一些昂贵的休闲设备,比如一辆宾士休旅车,可却只是开来幼稚园参加家长会。一本很不错的书,很犀利地讽刺了现代那些富裕的中产阶级……」嗓音渐弱,她尴尬地红了脸,忽然想到自己正跟谁说话。
她身旁的男人不就是所谓富裕中产阶级的其中一员吗?「呃,我的意思是--」她狼狈的神态似乎令他颇觉好玩,「没关系,单小姐,我明白你的意思。」
「不,你不明白,其实我不是说BOBO族不好,只是他们有些行为模式很可笑……」她再次想咬掉舌头。
「可笑。」他煞有其事地点头。
「不!你别误会!」她慌乱地用双手抚着脸颊,「我是说,其实他们也只是想让自己在忙碌的生活中得到一些补偿而已,渴望灵魂的自由是人的天性嘛。」
「灵魂的自由。」他再度点头。
「我是说,谁都想自由自在地到处旅行啊,只是如果一般人选择到巴黎度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