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血-第5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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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邵武杰来说,日本人是什么地位,他从来就不曾关心过,他所关心的是,自己如何能够得到日本人的认可,对于他来说,部里的那些日本顾问,只要恭着敬着陪着,一切自然也就顺利了,对于十几年前曾留学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的他来说,十几年前他曾在东北军效力,为了爬上高位,他处处小心经营着,但是对于没有任何背景的他的来说,想要获得高位却并不怎么容易。
而在“满洲事变”的爆发后,与许多人一样,他看到了一个机会,在日本留学的经历使得在他看来,中国永远不可能打败日本,因此对于他来说,最好的选择就是与日本人合作,他选择了同日本人合作,在过去的多年间,他成功的取得了日本人的信任。
对他来说,现在的自己所获得的地位与他最初所预测和期望的也一模一样的,日本人占领了东北,就需要同本地人合作,而本地有自然而然的会受到日本人的重用,就像现在的他,作为满洲**军政部第四课的课长,负责着整个满洲**的谍报工作,这是一份极为重要的工作,这份工作使得他可以接触到许多关东军的高层,从而获得他们的信任,他相信早晚有一天,随着他们的对自己的信任,他会成为满洲国的要员。
在这一行当他干得很好——好到他如今已经获得一些人的私下的许诺,支持他成为军政部次长,这并非无关紧要的任命,这意味着他极有可能成为满洲国的实权人物,而他清楚的知道,想要获得日本人的支持,他还需要做出更多,让他们更加的相信自己,实际上,这意味着,他需要踩着一些人的血往上爬。
至于回头,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而且真的就不回头了。他清楚的知道,像自己这样手上沾满血的人,绝对不可能回头,自然的也从未考虑过回头。
“早晚有一天,我会……”
心下得意着,在这所装修的富丽堂皇的会馆内,他一面欣赏着艺妓的演出,一面用流利的日语同日本军官们交流着,同时又不慌不忙地享用一顿牛排——在这里,他所得到的一切无疑都是极为上等的待遇,甚至就连同白葡萄酒亦是产自法国,而这就是军人会馆与其它地方的不同之处,在这里,军官们可以享受到极为奢侈的生活。
同样,也正是在这里,使得邵武杰得已认识更多的关东军司令部内的中层军官,同他们有所交际,并最终成为他们的“朋友”。
“露国人现在,和过去一样,他们根本就是无能至及……”
在周围狂妄的言语中,邵武杰只是随口附和着他们,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应该如何奉诚这些人,但时间长了,这同样会让人觉得有些疲惫,或许是因为这场宴会进行了太长时间,以至于邵武杰也感觉自己需要放松一会,于是便冲着正在夸夸其谈的日本军官说道。
“森田大佐,我先出去一下!”
抱歉后,邵武杰便离开了餐桌,进入了卫生间,在卫生间里,他取出了烟盒,然后点着了一根香烟,随后默默的吸着香烟,恰在这时,卫生间的门开了。不过邵武杰并不在乎进来的是谁,躲在这里吸烟的并不仅仅只有他一个人。
和过去一样,在门打开的时候,他只是微微侧开身体,但这回他的招术失灵了。他刚侧开身体,就有人从后面撞上来。
“对不起,——阁下,抱歉,”
那人用东京口音改口道。是这种情形下能让人感觉很“高贵”的声音。
而此时邵武杰甚至没作反应,只是向右转身,将烟蒂扔进垃圾桶中,然后准备洗手然后离开这里。他走到水槽边,拧开水龙头,朝镜子里看。
很多时候,脑子的反应要比手快。这时,他看到了刚才撞他的那人的一双眼睛。眼睛再普通不过,但眼神却不是。等他的脑子下令身体行动的时候,那男子的左手已经伸过来抱住他的头,一件冰凉、锋利的东西,从他的发根处刺进了他的后颈,刚好在头颅后方发根处的下面。他的头被猛得往后一拽,那东西趁势插进,迅速的刺入了脊髓。
但是邵武杰,并没有立即死亡,当肌肉的从神经处获得的反应都停止的时候,他的身体瘫倒在地。一切感觉也随之而去,只剩下颈部某种隐约的灼烧感,刹那间的震惊使得疼痛并不剧烈。他拼命想呼吸,但却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再也呼吸不了了。
而这时那个男子像拖着一具死尸一样将他调了个方向,拖进一个厕所隔间。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想着。他看着那张脸,却无能为力。那张脸转过来,把他视作一件东西,一样物体,甚至连憎恶也谈不上。
邵武杰只是无助地转动着眼珠,眼瞅着自己被放倒在厕所的地上。那男子过来把手伸进了他的外套去摸他的钱包。难道仅仅是抢劫不成?抢劫满洲国的军人?在日满军官会馆中?这不可能。
而这时,他注意到对方同样也穿着满洲**的军装,随后,那男子又揪着他的头发,让他低垂的脑袋抬起。
“这是来自国家的问候,从你背叛祖国的那天起,就应该已经料到了今天。”
显然杀手意思是说——死,不过是你这个汉奸的命罢了。那么,这人是个南京的间谍?
此时邵武杰慢慢模糊的意识中,似乎还有一些狐疑,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杀死他。
“好了,再过十秒钟,一切都会结束!”
男人冷冰冰的语气中透着蔑视。在邵武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意识到自己中了最老套的间谍陷阱——自以为最安全的地方,往往是最危险的地方。
十秒钟后,在目标完全失去意识之后,杀手仔细将手洗干净,检查了一下衣服。不过他手中极细的针尖这样刺进去是溅不出多少血的,他小心翼翼的扯了几根头发,造成了一种假相,以掩藏针尖刺出痕迹,同时他又把一张细小的纸面装进了钱包之中,随后他便,整了整身上的军服便出去了。
他在自己的餐桌前停住,同几名日满军官热情的聊了一会后,然后便留下十几元的饭钱,便离开后,在离开军人会馆之后,他步行穿过街道。他注意到路边有家裁缝店,于是便径直走了进去,也许是因为觉得自己有必要换套衣服了。
“哟,林长官,好久不见了!”
戴着眼镜的老裁缝见到走进来的军官,连忙热情的迎了过去,在店里摆着十几件定制的日满两军将领的军装,这是一家专门定制军装的裁缝店,
在老裁缝认真的为他量着尺寸的时候,这个年青的军官则只是轻轻的对裁缝说道。
“告诉家里,一切都解决了!”
第三百九十七章密林深处
天上没有星星,也不见一丝月光,只有东北地区夏日里的黑暗,在茂密的森林之中,云层几乎压到了森林中树木的树梢,在这夏日里,在这深山老林之中,温度却又是极为宜人的,在森林间的这一片草地,实际上是一个位于森林间的一座简易机场,在简易机场的周围,几个燃烧着的汽油桶,映亮了这个机场,为空中的飞机指引着机场的位置,而在森林之中,操作着高射机枪的士兵们,却又暗祈求着,这不会暴露这座机场,从而令他们遭受轰炸。
在机场跑道的尽头,一架涂成墨绿色的y2型军用运输机发出咳嗽般的声音,左折右转,摸索着向那些用粗大的圆木的厚厚的土壤制成的土屋滑去。充当跑道指示灯的汽油桶在引着它悄悄降落,那些汽油桶为最后一次降落只亮了十几秒钟,随后就立即被一旁的士兵迅速熄灭了。
这是一处位于森林中的密营,在过去的几年间,随着日军的进剿,曾经活跃在整个东北地区的抗日义勇军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难之中,他们不得不撤出根据地,撤出山村、市镇,进入毫无人烟的原始森林之中,在林海雪原之中,继续着顽强的进行着他们的抗战。抗战,在东北从来都没有结束。而对于这些密林深处的义勇军战士来说,这些在夜间飞来的飞机,则意味着生存与战斗,这些飞机可能是一个关内的空军飞行员驾驶的,不过,他们并不知道,在过去的几年间,北方公司调查部一直负责为他们提供支援,他们甚至组建了一家航空公司,并且培训了自己的飞行员以为这些在关外抗敌的义勇军提供支援,几乎每天,这些飞机总是会把军官、武器、食物以及药品,甚至的简易的兵工机械,从关内运到这里,以支援他拉的战斗。
但是空中并不是安全的,实际上,这条空中补给线早已经暴露了,在过去的几年间,已经有十余架夜间飞行的运输机被日军拦截击落,但这并没有阻止这条空中补给线的为这些义勇军战士提供支援。
滑行着的y2型军用运输机上的驾驶员在星光下努力的将飞机停稳,将慢慢的调整着机头的指往在完成一切准备之后,飞行员才关上发动机,爬出机舱,提着一个帆布袋走上草地机坪。这时一名义勇军军官向他跑了过去,他们轻声地谈着。两人穿过黑暗,向一群士兵走去,那群土兵们大都穿着带着补丁的军装,他们正依靠着树木在这片密林之中休整着,当他们向这些士兵们走近时,那些士兵们纷纷围了上去。
而飞行员则将手中的帆布袋打开,然后取出一叠厚厚的信件,这是来自关内的信件,既有这些士兵的亲人们写来的信件,同样也有来自关内的一些学校里中小学生们写来的慰问信,这一切,对于这些于敌后作战的战士们来说,都是最好的精神食粮。
而与此同时,一名飞机上的乘客则径直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过去,然后直接进了密林边的一个屋顶长满了青草的木屋之中,在油灯暗淡的灯光,屋里的人迎了过去,他没有戴军帽,也没有穿军装,因此没有行军礼。
“长官,我是范夫平上尉。”
范夫平操着带着些东北腔的话介绍着自己。
那个没有穿军装的留着一簇浓密的黑胡子的男人只是略微点下头。
“夜间飞行很危险,一路辛苦了范夫平上尉,”
李历之整个人都显得极为冷淡,并不热情,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如果你们再晚来两天,部队的给养差不多就用完了。;
李历之的声音低沉而缓慢,说话的腔调还是和先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对于这个在军事情报处挂着名的义勇军的情报处处长的平谈,范夫平倒是并没有觉得不舒服,实际上,从上司那里,他已经知道李历之的性格,他性格就是如此。
“我不是运给养来的,长官,从现在开始,我将协助你的工作。”
范夫平之所以被派到东北,就是作为李历之的助手,更准确的来说,是协助他。
“那你来干吗?”
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年青人,李历之轻声地问道。
“对于我们来说,现在最重的任务就是保障部队的后勤补给,没有补给,部队就很难在密林中坚持下来,你明白吗?”
李历之清楚的知道,对于关内的许多人而言,似乎关外的抗战是浪漫的,就像电影中表现的一样,但事实上却是截然不同的,现在关外的战争,与其说是同日军、伪军之间的战争,倒不如说是人与饥饿之间的战争,在陷入日军全面封锁下的原始密林中,如何获得食物是每一个指挥员必须考虑的事情,其次才是战斗。
长官的话方让范夫平觉得有些尴尬,幸亏昏暗的灯光遮掩了他的窘态。
“长官,你发出的请求,家里已经帮您做到了。”
范夫平的话,让李历之沉默了好一会儿。在长官的沉默中,范夫平能感到长官透过黑暗正凝视着自己,他偶尔扬起香烟时,他能看到长官神情中的凝重。
“那也是没有办法,我需要保护我的人,上一次,日军进剿的情报外泄,日本人肯定要追究泄密的源由,不是他,就是我的人,所以,……怎么样,没给家里带来什么麻烦吧!”
不知为何,李历之对着自己的下属解释了起来,他知道,家里解决那个目标需要承担的风险,在东北,他的网络和家里的网络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网络,也正因如此,他才会要求家里协助他解决掉那个麻烦。
“长官,”
范夫平继续说道,
“目标是自然死亡的,脑出血。”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满面胡子的李历之,在听到这个回答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后他朝着离范夫平看了一眼,又向他点着头。
“看来……”那。
还是家里更适合干这种事情啊!
在心里如此沉思着,李历之又转移话题说道,
“范上尉,这次你来这里,家里有什么其它的指示吗?”
长官的问题让范夫平觉得松了口气,这意味着在一定程度上,眼前的长官已经接受了他们。
“根据家里的指示,考虑到现在义勇军面对的困境,为了避免力量的损失,如果有必要的话,家里将派出飞机,把一些无法继续坚持下去的部队撤往关内。”
范夫平的话让李历之的眉头猛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