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小郎中-第2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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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权这瞬间的动作,因为用身体挡住了杜寅等人,而他摸的又是靠里的左侧脖颈,其他人距离又远,根本看不清他做了什么。左少阳虽然在床头方向,但是,他的视线被杜淹的脖颈挡住了,也只看见了甄权手指颤动了一下。
左少阳暗叫一声不好,甄权手指戴着的戒指似乎隐藏有一根银针,而银针刺入的地方,正是人的颈侧部的迷走神经
迷走神经控制人的心脏,一旦被外力损伤,会引起心脏反射性停跳而致人死亡
这时,甄权站了起来,叹了口气:“杜大人果真已经仙去节哀顺变”摇了摇头,转身走开了。
杜寅瞧了他一眼,眼中有惊恐之色,抢步上前,附身去摸父亲的鼻息,随即脸色大变,猛力掀开锦被,扯开父亲杜淹的衣袍,将耳朵贴在胸前,只听了片刻,杜寅猛地抬起身,眼神中都是惊恐,但是,他强忍住没有回头,只把眼睛盯着望向床头的左少阳,眼中满是焦急的求助神色。
左少阳眼珠子转了个圈,然后朝门外一努嘴。示意让他想办法把所有人带出去。
左少阳是侧着身的,他朝杜寅使眼色,大半个身子侧着,甄立言、甄权等官员根本看不见。
杜寅会意,立即狂吼一声:“爹——”猛转身,扑向甄权和甄立言两个老神医,一手揪住一人的衣领,狂吼道:“你们两个老匹夫,皇上让你们救我父亲,你们却眼睁睁看着他死去,走咱们找皇上说理去走”
杜寅怒发冲冠狂吼着使劲朝外面拖两人,场中顿时大乱,这一下事出意外,甄氏兄弟都想不到杜寅突然暴怒,而且火气全撒在他们俩身上,都惶恐地摆手分辨着,杜寅的两个兄弟都是看杜寅眼色行事的,立即也冲上来帮着抓着甄氏兄弟花白的头发和胡须,扯着拖到了门外。
他们三兄弟抓扯着甄氏兄弟两个老人,推推嚷嚷往大门方向走。那些高官们在一旁不听劝说着,帮着两位老神医解释着,杜寅三兄弟哪里肯听,一路拖着往外走,所有的文武百官都跟着出来劝架。屋里只剩几个仆从和侍卫首领。
那侍卫首领开始有些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随即很快会意,手一挥,叫上所有仆从跟他出去帮三位老爷。仆从们便都出去了,屋里除了左少阳和床上一动不动的杜淹之外,一时之间空无一人。
左少阳抢步来到床边,扳过杜淹的头颈,果然,迷走神经处隐隐可以看见一个极细的针眼。忙一搭颈动脉,感受不到跳动,附身听心音,没有跳动声。——心脏停跳了
从杜淹的侍卫首领请自己来以防万一和刚才杜淹的儿子杜寅的表现来看,这之前御史大夫杜淹肯定是没有死。而现在,他心跳却已经停止,原因只有一个,——甄权刚才手指戒指银针的那一刺
这银针应该没有毒,因为中毒死亡很容易看出来,而心脏停跳的死亡,却无法从表面看出问题来。
这是非常高明的一种杀人手法
心脏停跳超过五分钟,绝大多数情况下人会因为大脑缺血缺氧而当即死亡,就算抢救回来,也会对人的大脑造成不可逆转的损害必须立即在五分钟内把心跳恢复
左少阳心中片刻犹豫,他知道,自己只要出手救下杜淹性命,只怕就从此深陷权力争斗漩涡不能脱身了,可又不是眼睁睁看着人死在眼前而见死不救,不得已,只能出手
左少阳早已经瞧见墙边放着一个出诊箱,应该是甄氏兄弟带来的。立即抢步上前,打开箱子,里面果然有一小盒针灸用的金针
左少阳拿着金针盒子,返回床边,取出金针,手指如电,飞快地刺入杜淹的百会、神阙、关元几处|穴位。然后开始进行心脏体外按压。
只用了片刻工夫,杜淹便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呼吸恢复了左少阳大喜,一把脉,脉搏已经恢复,但浮肿使得手腕增粗,若不是左少阳精心体察,根本摸不到脉。脉象虽弱,但并无危证。
他又俯身一听,心跳声也咚咚地响了起来,由于身体浮肿,心跳声非常的微弱,如果不仔细听,也是听不见的。
杜淹是被按压迷走神经导致的心脏停跳,相对疾病导致的心跳停止容易恢复得多。所以左少阳没费什么工夫,便恢复了心跳。
但是杜淹两眼还是紧闭着,左少阳在他耳边叫他也没反应。
左少阳抽回金针,装进盒子,快步放回了急救箱。然后翻窗户到了外面,把窗户关好,绕过房子旁边,只见院子里杜寅三兄弟还在揪着甄氏兄弟怒骂叫嚷着,要去找皇上评理。众位高官们都围着在劝解。
左少阳悄悄来到人群外,正四处张望,身后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左公子,怎么样了?”
左少阳吃了一惊,转头一看,正是接自己来的那位侍卫首领,左右看看无人注意,低声道:“行了,老爷子已经没有危险了。”
“多谢”首领不动声色,低声道:“公子请从后门出去,后门处有马车送您。”
第397章 京城医举准考证
左少阳上次走后门出去过,知道路,悄悄离开了人群,来到后门处,门是虚掩着的,拉开了,外面有一辆马车,那车把式见他出来,急忙跳下车辕,从车棚后面取来脚踏放在车辕旁,哈腰道:“左公子请上车。”
左少阳踩脚踏上到车里,车把式放下车帘,一抖缰绳,马车往前驰去。
马车来到朋来客栈,左少阳下了车,马车又往前走了。
左少阳站在街边,看见街上行人来去匆匆,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当真有些紧张,不知道自己走的这步棋是喜是祸。
不管是喜是祸,还是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的好。但是,这边的情况到底如何,他心里又是悬吊吊的,总想有了个结果之后再离开,也心安一些。
当天下午,便听到了御史大夫检校吏部尚书杜淹病故的消息,杜家在搭祭棚设灵堂了。
左少阳很是疑惑,自己走的时候,给杜淹诊查过,虽然依旧病重,但并没有危象。心跳也已经完全恢复正常。这种情况下,怎么还是死了呢?莫非自己离开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变故?
随后几天,左少阳一直在托客栈伙计去帮着探听御史大夫病故那边的消息,得知灵棚虽然搭了,但吊唁却还没有开始。这个很正常,古代朝廷高官的丧事,前后要持续差不多一个月。
没想到,四五天之后,事情发生了巨变京城四处都在传,已经病故的御史大夫检校吏部尚书杜淹杜大人,死而复生了这个消息简直是轰动性的,全城都知道了,都很意外。
左少阳自然不会对此感到意外,因为他知道杜淹当时并没有死,不过,左少阳一直想不通,自己开给杜淹的药方,吃了之后几天之内就应该能转危为安,为什么那天杜淹却没有好转,却要装死,甚至摆设灵堂,而四五天之后又突然宣布成功复活,他究竟想做什么?不得而知。
得知杜淹死而复生的第二天早上,甄瑶来了,躲在乔巧儿的屋里哭。
左少阳很奇怪,便过去探望。
乔巧儿抽噎着说:“昨天下午,瑶瑶的曾祖父被抓起来了。曾叔祖也被罢官收监了甄氏医馆也被封了呜呜呜”
“为什么?”
“听说,瑶瑶的曾祖父和曾叔祖两人数年前给高祖皇上的一位宠妃治病,那宠妃后来病重死了。说是他们故意用错药导致的。”
到底有没有这回事,是不是欲加之罪,左少阳不知道,不过,甄氏兄弟倒霉却不出左少阳的预料,甄氏兄弟谋害杜淹,杜淹是何等样人?御史大夫检校吏部尚书,参与朝政的核心权力层人物,相当于现在的中纪委书记兼中组部部长,中央政治局常委甄氏兄弟的弟弟甄立言只不过是五品太常寺丞,双方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
“不清楚,听说还有一些官也被抓了。具体不知道是谁。”
“高官呢?我是说朝廷三品以上的高官?”
两人都一起摇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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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也是,甄瑶引以为豪的曾祖父和曾叔祖都同时下狱,自己家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哪有心思去打听别人的事。安慰了几句之后,便告辞回到了屋里。
这天晚上,左少阳正心神不宁坐在屋里,客栈小伙计又一次神秘地前来拜访。
等白芷寒离开之后,客栈小伙计从怀里摸出一张纸,递给了左少阳:“左公子,杜寅杜大爷说你把这房契错放进了信封里了,让小的交换给您。”
客栈小伙计脸上笑容丝毫未减,低声道:“小的只是奉命行事,别的事情都不知道。”他将那房契放在桌上,推到左少阳面前,又从怀里取出一个大信封,放在左少阳面前:“这是杜大爷给您的谢礼。”
“我不要”左少阳甚至都没有问是什么谢礼,他现在只想脱身事外。将信封推了回去,“我想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京城回老家?”
“呵呵,公子说笑了,没有人禁锢公子的行踪,若公子愿意,随时都可以离开的。只是,过完年,公子又得回来京城。”
“那当然,我爹还要接着打这场官司呢”
客栈小伙计神秘兮兮摇摇头:“不为了这个,左公子也得来一趟。”
“为什么?”
“公子看了这信封里面的东西就知道了。”
左少阳到底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拿过信封撕开了,里面是一张纸,取出来一看,竟然是一张吏部的科举解状收讫回执文牒,也就是各州举人到随物入贡进京之后,到吏部报道,交递证明文状,礼部开具的收据,同时也是通知参加开春之后春闱会试的准考证。考试时间是正月二十五日。
左少阳定睛一看,不禁吓了一跳,只见这文牒上的持有人,竟然写的是自己的名字,注明的原籍也是自己的,取解地却是京兆会试科目是“医科”。
杜淹给自己的谢礼,竟然是一份参加医科京城会试的准考证
唐初的科举远没有明清后代严格,原则上参加科举的各州举人,要通过本州组织的县试、州试,通过之后,由所在州给予“解状”,也就是资格证明,取得贡生资格,才能随物入贡,进京参加全国的会试。但是,唐初由于科举刚开始不久,很多制度不太规范,贡举制度也是这样,特别是不太被人们重视的“医术科举”等其他杂类科目,只要有专门人才,是可以由朝廷高官直接给予参试解状的,这些人一般都是以京城贡生名义出解,也就是作为京城地区的贡生,直接参加全国性的会试。
唐初科举实行双轨制,也就是科举和保举并行,不仅要科举及第,还要高级官员或者朝廷认可的社会名流的举荐,最终才能算通过,从而取得做官的资格。类似左少阳这种由朝廷高官的直接保举参试,不仅是直接参加会试的通行证,同时也是高官的保荐,也就是说,只要左少阳科举成绩合格,就及第了。
不言而喻,这种朝廷高官的直接保荐参试,比正常途径的贡生更容易获得及第。
左少阳已经对唐朝的科举制度有所了解,见到这份天上掉下来的参加会试的文解回执,他很纳闷,为什么杜淹要自己参加科举?而且没有征求自己的意见。
左少阳疑惑地望着客栈掌柜。
小伙计笑了笑,说道:“杜老爷让我给公子说,感谢你救了老太爷,这宅子和医举文解,算是答谢之意。不过,这件事务必保密,切不可张扬,将来及第做官,也不可对外宣扬与御史大人的关系。将来仕途如何,御史大人是不会过问的,一切只能靠你自己。”
原来这宅子和医举文解,是封口费,让自己从此忘了这件事,别以为攀了一棵大树,到处说去。左少阳明白,官场如战场,特别是这些高官,总有很多忌讳和顾忌,就算一件普普通通的事,也要搞得神秘兮兮的。或许,自己在杜淹的眼里,只不过是会一两个偏方而又运气极好的这么一个小郎中而已,还不屑于把自己拉进他的圈子里。
想着这件事涉及残酷的政治斗争,左少阳也正不想插手这件事,而且,总觉得收了这御史大夫的好处,心里总不踏实,便道:“请尊驾转告杜老爷,我知道该怎么做,不会到处说去的。不过,麻烦你转告一声杜老太爷,就说我不是当官的料,我也不想当官,多谢他的抬爱,我不会来参加科举的。明日我们就离开京城回合州,这文解和房契我就留在屋里了。”
“公子最好不要如此。”客栈小伙计笑容未减,“公子应该知道,杜老太爷可是御史大夫检校吏部尚书,贡举及第之后,当多大的官,当什么样的官,可都是他老人家说了算。所以,这样一张贡举保荐帖子,可是一张没有填写官职的官符,在他老人家手里,高兴了,让当个六品侍御医也是一句话的事情,就算是不当医官了,当个六品侍御史,或者外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