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水英雄传-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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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禹睡得正香却被一阵哗哗声惊醒,睁眼一看,小溪不知何时已穿到洞中,想来必是女子欲解他烦闷所为,如此体贴实在难得。禹环视洞中,却不见女子——她哪里去了?正疑惑间,忽听得一声细不可辩的声音道:“这人真是傻瓜,马上就要被害死了却还感恩戴德地认人做姐姐!”禹大惊失色,忙侧耳细听。另一声道:“是呀,天下哪有一见面就死心塌地待人之人?她必有所图,但我却看不出她到底想要什么?”先一声道:“你过来,我悄悄告诉你。”禹寻声辨去,半晌方发现溪边有两只两寸长的虫子在沙中涌动,因颜色与沙一致,不细看实难分辨。禹悄悄挪到溪边贴近两虫,只听先一虫道:“那男人是半人半神,性命全靠胸前的禹石保护,女子自然是贪图此物。”后一虫道:“禹石竟如此奇妙?又有何来历?”先一虫道:“它本是天河之石,在人间自然珍贵……”声音越来越低,禹只得竭力靠近,却忽然心头一震,就此昏去。
禹醒来时正好听到洞外传来渐近的脚步声,忙又闭眼装昏。女子神色疲惫,但一进洞便大吃一惊,忙跑向禹扶起他来,见他胸前的禹石粘了不少沙子便来擦拭。禹早有戒备,忽地坐起;女子惊得立时缩回手道:“你…你怎么了?怎会倒在溪边?”禹看她神色惊慌便道:“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你到哪里去了?”女子道:“此山受吉神所控,挪洞入溪竟费了我半夜工夫!”说着又来擦拭禹石,禹一把抓住她手,冷笑道:“此石关我性命,你休得动此念!”女子惊得半晌无语,甚是伤心:“你…你怎会这样看我?我…我若想要它,那晚救你时早就拿了去,何必等到现在呢?”禹一想也对,莫非是自己错怪了她?但那小虫为何怀疑她呢?她又为何对自己这么好?一时糊涂不已。女子擦了禹石数遍,但仍有一道沙痕嵌入石中,皱眉半晌忽道:“有了!你先歇息,我去去就来。”
禹等候多时不见女子回来,便渐渐睡去。清晨一觉醒来蓦然望见女子斜爬在洞口,连叫两声却无回应,不禁暗道不妙,忙挣扎着起身来看。只见女子已然昏迷,触石的额头渗出一道鲜红的血痕来,想来是栽倒后撞伤所致;但奇迹的是她两手端着的水钵却丝毫无损,里面盛的满钵清水也未洒出,想必是昏迷前仍舍身保护之故。禹看女子面色苍白全身虚汗,忙为她拂去汗水并轻轻摇动,半晌女子醒来,一脸迷茫道:“我…我怎么了?怎会在这里?”禹道:“你昨晚出去就再没回来,我刚才看见你倒在这里的。”女子想了想,喘着气道:“可能是昨晚奔波过度的缘故。对了,那钵天河晨露没洒吧?”禹道:“姐姐身体要紧,晨露算得了什么?”女子道:“此露非寻常晨露可比,采集甚是不易。你快喝下,时间长了受凡间俗气污浊就不灵了。”禹道:“我要它做甚?”女子道:“你的禹石被沙迷蒙,久必心智受损,唯有此露可洁你心病。”禹想不到她竟为自己奔波了一夜,又见她嘴唇干裂,忙道:“姐姐先喝。”女子道:“不,此露甚为珍贵,岂可白白浪费?”禹赌气道:“你若不喝,我便将它全部倒掉!”女子拗不过禹,只得稍稍抿了一口就催他快喝。禹捧了溪水先让女子润喉,然后方喝下晨露。女子又道:“你今天还没吃养神果吧?也一并吃下!”禹苦着脸央求:“好姐姐,能不吃吗?”女子道:“不行,此果须连服三日方有效力,否则将会终生肚疼。”禹又惊又惧,只得取了果子,边剥边问:“姐姐,这果当真古怪,吃时十分甘甜,谁能想到会引发要命的肚疼呢?”女子微微一笑:“你体虚才会肚疼,其实在天界它是最好的享受之物!”禹闻言便将剥好的果子塞到女子嘴边,女子无处可躲,只好红着脸含下。禹自己连吃两个,正要再吃,女子道:“这果子性热,多吃会出汗的。”禹看她如此心细,脱口道:“姐姐,你为什么待我这么好?”女子顿时红霞满面,强辩道:“我…我哪里待你好了?”禹一时情不自禁,低头就吻;女子忙伸手来挡,禹绕了两次未突破防线,转而一把握住她的小手来吻,不想她的手心竟滚烫如火。女子挣了一下却未挣脱,只得背过脸任凭禹吻……过了良久,不知为何禹心中忽然生出从未有过的柔情来,当下侧身半躺将手臂垫到女子颈下,低声道:“你累了,好好睡一会吧。”女子回头望禹,两人四目相对双手相握,禹只觉平生从未有过的温馨与宁静……
不觉已近中午,阳光渐渐斜射入洞,暖暖地照在两人身上;溪中游鱼缤纷,洞壁光影浮动。女子一觉醒来,睁眼望见顶壁上倒映出的一道水光,不禁赞道:“快看,多亮多美!”禹道:“你总算醒了,我早忍不住要去捉鱼了。”女子道:“掏蟹还可以,鱼却难以捉到。”禹拍拍胸脯道:“我老人家一向身手敏捷,捉条鱼有何难?”女子笑道:“你试试便知。”禹当即挪到溪边,翻开青石便见一只螃蟹嗖地钻出来,轻易就抓个正着,得意洋洋地放在一边;又乘兴来捉鱼,不料群鱼甚是敏捷,不仅能左右翻飞,竟连跃青石也如平地,禹捉了半晌累得满头大汗,却连一片鱼鳞都没碰着,无奈之下只得请教女子。女子道:“你注意看那些在兜圈的鱼。”禹看了半晌仍不明所以,女子便道:“它们要么一直往左兜圈,要么一直往右兜圈,但往左兜的从来不会往右,往右的也从来不会往左。你看——”女子边说边将左手埋伏一边,然后用右手一赶,鱼便钻到她的左手心,竟毫不费力。禹如法炮制,果然也轻巧地捉到一只,道:“放哪里好呢?”女子从身上掏出两个水晶钵来,盛水后各装一只。禹正要再捉,女子道:“钵太小,鱼多了会不舒服的。”两只鱼在钵中摇头摆尾游得甚欢,两人也看得津津有味。禹道:“为何这鱼总向一个方向兜圈呢?”女子道:“此乃比目鱼,我们捉住的每只其实是一对。每只鱼原本只有一只眼,身体也是一边凸起一边扁平,须一对贴和后才能游动。雌鱼力弱,因此兜圈时总偏向雌鱼。”禹道:“快看,为何我捉的这对越游越慢?”女子道:“你没看到它在吹泡瞪眼吗?水太热它就会抗议,你把钵挪到背离阳光的地方就好了。”过了片刻,禹又道:“怎么这两对鱼总看着你却不正眼看我呢?”女子道:“你捉时手太重,所以它记恨你。比目鱼也是有感情的,你对它好时它也对你好。”禹道:“难道你能看出鱼的感情?”女子道:“当然。”禹道:“我不信!你先转过脸去——”待女子转身后,禹迅速捉出两对鱼换钵,怕被识破又将两钵调换了位置,笑道:“你若能分辨出哪对是你捉的,我就相信。”女子只看一眼便道:“是这对。它俩的眼神看来很伤心,定是被你刚才调换时伤害了。”禹大惊:“你…你,这怎么可能?”女子道:“其实没什么,我原是草木之灵,自然比肉身的你感觉灵敏精细,能感触到万物的心思。”禹好生羡慕,求道:“好姐姐,能教教我吗?”女子道:“你真的想有此感觉?”看禹点点头,女子忽地脸红,轻如蚊声道:“听我娘说只有真心爱…爱我的人才会分享到我的感觉,但一旦他负心不再爱我,我就有性命之忧。”禹闻言默然,过了片刻岔开话题道:“你再转过去,我再考考你。”此次禹却是将每对鱼拆开两半,每钵交叉放置;原以为会骗过女子,却发现四只鱼忽然都贴在水底再不游动。女子见了忙道:“快将它们复原,否则都要死去!比目鱼极是重情,一旦雌雄相和后便终生不弃不离。据说有人曾见一只比目鱼被夹在干涸的石缝中,虽无水却一直活着,起初觉得很奇怪,后来才发现每晚都有另一只鱼来送水,就这样送了一年才一同死去。”禹将奄奄一息的四鱼重新配对,果然立刻便畅游如故,不禁甚是感叹。
当日两人掏蟹戏水玩得甚是畅快。当晚,禹睡至半夜又莫名醒来,发现女子仍不在洞中。四顾时又听得昨晚的虫声道:“你猜她哪里去了?”另一虫道:“哼,鬼鬼祟祟地能做什么好事?”禹心中咯噔一下。又听前一虫道:“你说她要取禹石,为何她一直不动手?”另一虫道:“禹石尚有灵力,须等那小子身体完全虚弱后才能取走。”先一虫道:“那么她给他的果子应该有问题喽?”后一虫道:“嘿嘿,可想而知!”禹想起食果后肚子的绞痛,不禁后怕,又听那虫接着道:“她本是狐狸之躯,却编出什么草木之灵的鬼话,除了能骗倒傻小子还能骗谁?”“可…可那天她怎会杀了同类来烤呢?”“这点把戏你都看不出来?她明明想救狐狸,看傻小子坚持就假装去杀,其实却偷偷放掉,然后挖些薯类抹上植物油来烤……唉,那小子竟傻到连肉味都辨不出的地步,真是可悲!”禹想起昨天所吃之肉的清淡,顿时又愧又忿地擂地一拳,两虫受惊,倏然钻入沙中。
禹立即想逃却因腿折而作罢,翻来覆去辗转半夜,越觉女子用心险恶却无法可施。清晨时女子匆匆赶回,但见通身寒气袭人,发际竟有与时令不合的冰雪之痕;禹虽胆战心惊却装得若无其事。女子要禹服养神果,禹只得乖乖吞下,半晌后乘她不备偷偷将果呕出藏起;女子又请禹吹笛,禹因惊慌吹得断断续续不成腔调。女子颇纳闷:“你怎么了?好象心神不宁?”禹忙道:“吹笛太无趣,还是去捉鱼吧。”
禹小心翼翼地捱到中午,预想中的腹痛并未来临,原来女子确实在骗自己!正想着该如何逃脱,洞外忽然一声炸雷,禹一惊之下胸前的禹石滑落水中,女子俯身来捡,禹忙一把抓了过去,女子略惊,却见禹忽然大叫一声抱住肚子滚到一边。女子急道:“你怎么了?”禹全身抖动,挣扎道:“痛…痛死了!我…我只怕不行了,你的果子到底有何毒害?”女子笑道:“没事,过一会就好。”岂料禹越发喊痛,挣扎多时渐渐气微,最后竟头一垂闭气而去。女子大惊:“你…你莫要吓我!你方才还好好的……”拼命摇禹却全无反应,顿时抱住禹泪如雨下:“怎…怎么会这样?谁害了你?难道你我又要永远分离……”直哭得气断肠绝,忽然昏了过去。
女子的秀发垂落禹的脸颊,随风轻轻抚动,一下下的……禹痒得要命,强忍多时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只得睁开眼来,却见女子早没了动静,虽是昏迷中仍泪水琏琏,泪珠触地竟化为遍地洁白的小花儿——她如此伤心,哪里象要夺自己之命?难道又误解了她?禹忙轻摇女子,半晌女子幽幽醒来,望见禹又欢喜又茫然:“你…你没死么?我们是在哪里?”禹结结巴巴道:“我…我看捉鱼太无聊,就想找点乐趣玩。”女子竟轻捶禹胸道:“你…你吓死我了!”旋即意识到如此忘情甚是不妥,忙红着脸看向别处。禹仔细盯着女子看,总想从她的神态中发现可疑之处,半晌女子羞道:“你…你别这样,有什么好看的!”禹道:“洞里太无聊,不看你又做什么?对了,不吃养神果真会有麻烦吗?”女子笑道:“哪里会呢!我是怕你不吃才骗你的!”禹闻言释然,却又越发糊涂:她到底是另有所图还是真心待自己好呢?思来想去矛盾之极,实不知该如何待她。
女子看禹怏怏不乐,歉疚道:“我天Xing爱静,与我在一起可闷坏了你,要不我给你哼首歌吧?”禹胡乱点点头,女子便轻轻哼起来:“小小花一朵,悄然幽谷中,白天含苞夜独开;花香随风传,不求蜂蝶宠,但求同心共入梦;春风吹又走,无人识真爱,唯有月儿夜夜来,夜夜来……”洞外大雨忽至,一只蝴蝶飞入洞中避雨,烦躁中的禹一把抓去,却扑了个空;女子轻轻伸开手,蝴蝶竟温顺地落到她手心。禹奇道:“你有何魔法能迷惑这蝴蝶?”女子道:“何必用魔法?只要有爱心就会心灵相通,我无害它之心,它当然就相信我了!”禹半信半疑,此时忽见一只淋湿的飞狐从洞外犹疑地探进头来,看来又想避雨又怕被抓。禹看它正是被自己所伤的那只,故做不解道:“它不是被我们吃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女子支吾道:“这…这,我…我那天放了它,你不会怪我吧?”禹道:“哼,我哪里敢怪你呢!”女子陪笑道:“你少吃了两块肉却救活了一条命!快看,它是特意来感谢你的。”女子一招手,飞狐当即跑进来跟她亲热,却对禹远远避开。
当晚,禹心中警觉便只假睡,不多时便见女子悄悄起身,洞外大雨滂沱她竟依然出去——到底有何诡秘?凌晨时雨势渐歇,月光穿破黑云斜照入洞……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女子匆匆回到洞中,脸面几道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