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上八下-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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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是……啊,严,你放开我!”孙华还在矢口否认中,下一刻已经被担心自己爱人的孙严抱在怀里横坐在马上。
“烨弟,你就不要嘲笑他们了!”一旁灰衣的温和男子开口。
“哼,不要你管!”孙严直接冷言白了那个温和男子,那男子只是笑笑摇头不介意。
“孙严,我都说了多少次,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我都不介意了你就不要乖大哥了!”少年回头为温和男子解围,“大哥,我们先去京城好不好?我好久不来了,作为刚才的报酬,你要陪我好好逛一下!”
“那我还是情愿受孙严的冷言!”男子的一番话,让大家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你们不去,我一个人先去了!”说完身后的发丝飘动,策马疾驰扬起一阵尘土。
“少爷,等等我们!”孙华催促着孙严追上去。
温和男子不答话但也没有落后的策马赶去,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银衣男子给了领头商队头目一个眼色,也继续一言不发的追着那个少年而去,那个少年的悦耳的声音,给午后的官道上添加了一道轻快的风。
北方商联是近几年才崛起的商人势力,开始他们只是几个商人联合起来的商行势力,主要控制北面大部分的贸易,渐渐的发展越来越快也不局限在北部,现在几乎全国各地都能找到他们的商号。本来商联很少参与官府合作,但由于官员做了大量的调整,慢慢的有些商人也开始成为地方上的官员,经营对象也不再是百姓民众,直接牵扯了许多的官粮和官盐。但是就算是和官府合作,商联也是抱着诚信的态度,所以很多商铺也愿意和他们合作。
不过,北方商联的势力这么大,他们却有一丝神秘的色彩。仅仅知道,当初北方五个小势力联合起来的团体,但里面现在具体谁做主连那些高级管事都不太清楚,每次都是通过书信和使者来控制其手下的势力,十分神秘。
刚才那个正是北方联盟孙家牧场的小少爷孙烨,长辈扔下一大摊子的家业给他料理,还好手下有四个能干的家仆。四人都自称是家仆,但相处下来商联都知道那四人有时候说的话要比他们少爷有用的多,但他们一点没有越轨的行为、认真扶持。
京城北方商盟的商行里,孙家一行人已经快马赶到。
小少爷孙烨把马交给下人,就对着孙严交待道:“快点把货物交了,我还要逛京城呢!你们几个都要陪着我,一个都不能少。”
孙严脸上露出一丝战栗的表情,再看其它三个人都是面有菜色,包括那个温和男子孙信都没有了一贯的笑容。最后孙严从怀里取出一枚令牌,对着一个掌事似乎是商量的口气,却是不容质疑的命令道:“我们是孙家牧场送来你们预定的货物,一共十车皮毛和若干玉石、麝香,货物贵重,掌事的能否先跟我去清点一下?交完货物我们还另有要事要做,顺便麻烦掌事帮我们安排一下商队的住宿。”
那个掌事一一点头答应,孙严带着孙华还有一言不发的孙印去清点货物,只剩下闲来无事孙信看了看四周忙碌的人,抬腿跟着他们少爷的脚步也上楼了。
门外,孙信敲了敲门,听到‘进来’就不客气的推门进去。
他们的小少爷正穿著中衣往身上套上干净的外套,见他进来不悦的皱眉道:“大哥,有什么事情嘛?这么急着找我!”
“楼下有那三个人在,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不会找上你的!”孙信的语气里有一丝伤感,“至于我么,你认为他们会信任我,把事情交给我吗?与其在那里碍眼,不如上来找你会比较有趣些,我也乐得清闲。”
“大哥,你明明可以不用跟着我的,以你的能力哪里不能生存?”孙烨的话里有一丝无奈,事情到如此的地步,他也没有办法再改变什么了,只要不出流血事件已经谢天谢地。
“现在除了你肯收留我,又有什么地方肯留我?外面我可能过得更好,但我不会觉得外面要比你这里更愉快,至少在你们面前我不用带着面具生活。那三个人只是在气我,要是想杀我,我并不觉得自己的命能留到现在!”
“那是你不反抗,洗干净脖子等他们来砍你一刀吧?”孙烨没好气道。
“唉,不说了!”孙信转口问道,“来京城了,不去饭店祭一下五脏庙还真对不起自己,听说这里旁边的饭馆不错,要不要去试试?”
“当然要去!”小少爷兴奋的两眼放光,“吃完我要好好逛一下京城,在牧场老是看那些马啊草的,看得我人都绿了。走吧,叫上他们三个,我们一起去!”
“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急着回去?你承诺的日子就是明天,三年来你从来不回京城,也不靠近这个地方,我早就说过你很健康了,我不清楚你还在害怕什么?”孙信说着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得懂的话语。
“我……”孙烨的脸色难看了起来。
“算了!”孙信没有逼他,“我们去吃饭,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酒馆里,三人围着孙烨明显的把孙信隔离开来,孙严更是过分使劲的往他的少爷和孙华碗里夹好吃的,样子像极的护着幼子的母鸡。
“好了,你们还让不让我吃饭了?”孙烨看着自己饭碗里比自己还高的菜,以及慢慢一桌子的空碗,额头上青筋突起把筷子一扔,“不吃了!小二。”
“是,客官,结帐吗?”小二很开心的跑过来以为他们要结帐。
“不,我是想问你,京城最有名的集市在哪里?”原本打算结帐的孙烨,又耍起了少爷脾气,看着小二变色的面孔,渐渐的浮起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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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烨的一句话问出,瞬间嘈杂的环境仿佛都静了下来,背景还隐隐有一片树叶飘过。
“呃……”这里不亏是京城的大酒楼,小二在如此打击下也只是一愣,马上换上职业的笑容道,“客官,大概没来过京城,而且刚到吧?”一句话就暗示孙烨是乡巴佬,没来过大地方,可又和蔼可亲让他挑不出刺来,暗暗的气闷了一把。
“京城要是前三年来,大概就只能数城南最热闹了,现在嘛……”小二拖长音吊足别人胃口的习惯一点都没有改,许久再满足的继续,看见自己的几个客人还在埋头奋斗吃东西,根本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情。
孙烨还继续刺激那个小二道:“小二哥,你慢慢考虑,我们等你想好了再听!……喂,大哥,不要抢我的东西……”小二万全被无视了,孙烨扳回一城,心理舒服多了。
小二识人识面,知道孙烨这位小少爷不是他能够惹的,也惹不起赶紧把要说的说完:“现在城北可要比城南热闹多了,这城北原先是八王爷的住处,自从开业以后八王爷就不知道去哪里,那些商人都担心生意做不下去,后来还是七王爷盘了下来。最近商人们都想在城北找一间铺子,可是有价无铺啊,客官要是想逛一下京城,就去城北看看,那一定有所收获的。”说完小二一溜烟不见的踪影,等到他们结帐的时候那个小二都没有再出现过。
“主……公子,真的打算去城北吗?”孙华担心的问道,多年的习惯还是改不过来。
“这次就是打算回去的,去那里看看也好,不知道他把那里建成什么样子了。三年了,该面对的总要面对的!走吧,今天你们陪我逛街,一个都不能少,负责帮我提东西,我要大采购!”孙烨流露着怀念的同时又有一丝害怕。
“唉!”众人哀嚎中结束了这顿饭。孙严孙华在前面开着道,孙信和孙烨在中间慢慢的走着,而孙印总是在后面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大哥,要是有你不想见的人,你先回去吧?”孙烨突然开口。
孙信愣了一下,随即释然道:“我既然跟你来了京城,就不会怕见什么人,就像你说的那样,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我就算人逃走了,良心还是会受到谴责。无论我会面对什么,都是我所做事情的报应,这三年来也总算有个了解了。答应我,今后不管什么我遇到什么,你都不要出手了,为了我不值得。”
“我不会答应的。”孙烨抬头看着孙信,眼睛里一片清澈,“我当初认你做我的大哥,并不是因为他们不接受你在我身边,或者他们想杀掉你的想法,而是当初和你相处下来,你确实是像大哥那样照顾我,也能像一个兄长那样,了解我的想法支持我。就是因为这个我才会认你做我的异姓大哥,况且这件事情我也是当事人,里面的误会又有这么多,我怎么可以让你一个人去面对?我不会答应的。”
“你……唉,我实在是欠你的太多了!”孙信地下头。
“如果觉得欠我多的话,就好好陪我逛街补偿我!”
“这个……能不能换其它的补偿办法?”孙信支吾道,脸上肌肉一跳一跳的,显然是想到什么恐怖的事情。
“哼,我就知道,反正你不陪也得陪,今天一天的时间都是我的!哈哈哈……”
一片笑声中五个人往城北走,小少爷完全不介意自己的容貌给两边的商贩带来多少损失。“哎哟!干什么小二,你怎么把茶倒在我头上,烫死我了!”“客官,你钱还没付!”“这位公子,你抓我的手干什么?”……真是一片狼藉。
孙烨来到城北,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觉得眼睛有些湿湿的,喃喃道:“三年了,这里一点都没有变,还是那样……”还来不及让他感叹什么,一个黑影快速的袭来,本该保护他的孙印非但没有出手还拉了孙信退了离去,再一看孙严和孙华也不见了踪影。
“戚戚,你总算回来,不知道这三年我多担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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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着身后人熟悉的语调,声音要比三年前低沉的多了,带着压抑的激动。想转身看他没想到被抱得死紧,算了,这三年也难为他了,我笑道:“小五,我回来了!”除了这些千言万语,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是的,我回来了。在北方漂泊了三年,开始是因为身体的原因没有办法回来,后来渐渐的被外面的世界吸引,想闯出一片天地,等过了两年小有成就的时候,又开始害怕不留音讯的离家太久,而不愿意面对他们。我承认我很胆小,害怕看见那些关心我的人,因为我而暗自伤神,其中最不能面对的大概就是小五。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小五重复着这四个字,很久就意识到什么,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走,把我的手拽的死死的,生怕我跑掉。
我这才看清楚这三年一直让我挂念的人,他长得很高褪去了三年前的青涩,被一股成熟稳重代替,那眉宇间还是我熟悉的小五。虽然心里是被相逢的喜悦占满了,可被他这么拉着实在是难受,我忍不住叫道:“小五,你要带我去哪里?”
“回宫,见爹爹们!让你的手下也先回玥宫好了。”小五回头道。
“小五,我先不回去……”
我还没说完就被他眼神里的愤怒打断了:“不回去?你要去哪里?这三年来你除了偶尔寄一些信报平安之外,音讯全无。没有地址,不让我们来看你,你能明白我们是怎么过来这三年的?要不是你偶尔的书信,给我们一点希望,我想爹爹们早就崩溃了。涟扬爹爹一直在自责,怪他们没有能力来救你,也怪自己改善体质的方法害了你,你就这么一走了之,你让一直在为你诊治的爹爹们,怎么放心下来。这三年来,喜欢玩乐的麓爹爹一天都没有离开皇宫,就是盼望着哪天你回来,他会见不到你第一面,没想到你竟然回来了都不愿意第一时间去见他们,戚戚,你太自私,太让我失望了!”
“对不起,我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我低头道,“当初我离开皇宫,根本没有打算自己还能回来,小五你不觉得原本就应该死的人,突然回来了大家会怎么想?”
“你说什么?不管怎么样,你今天都要随我回宫,再怎么说只要你是戚戚,爹爹们又怎么会介意这个?高兴还来不及,你又多想了!”小五柔声哄着我,失神在他的柔情里,转眼已经在了皇宫里。
“小五,这几年你们还好吗?”我走在熟悉的路上,威严的大殿青石大路一点都不曾改变,只是我的心变了,我想着这三年来际遇要比我前面十五年都要丰富。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在病床上的那段日子里,我记起了很多的事情,包括当年因为高烧后忘记的三年的事情,最重要的是我记得我和二哥还有小五相处的种种,越是记得越是不知道如何面对,我只记得自己学会逃避,不要记得他们的事情,不打听京城里发生的一切,躲在那遥远的北方草原,有时候又觉得自己孤独寂寞的可怜,一鼓作气冲了出来走到一半我又退缩了,犹犹豫豫间就过了三年,到了当初我约定的时间,这下子我不回来也不行了。
“还好吧,老样子!”小五说得有些勉强。想象中的那句“你不在,我又怎么会好?”根本不会在小五嘴里说出,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