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蓝颜-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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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兮嗔她一眼:“胡说,你又没与季凌云怎样,她生什么气。”
常欢心里有点发虚,那假意牵手算不算“怎样”?只怕自己现在已经不受云楼欢迎了呢。说给师傅听,只会招骂,还是闭嘴吧。
蓝兮沉思一阵,道:“若你想从季凌云嘴里听实话,倒也不难,但为师总觉得这样做有失道义,有失体统。”
“呃,怎样?”常欢听得这话,万分惊诧,师傅想干吗?不是跟自己想到一起去了吧。
蓝兮倏地轻笑:“可还记得当年我带你进万州官衙画像的事?”
“记得。那采了花的大坏蛋还敢翻供,师傅妙笔定了他的罪。”
“若没有那范家小姐准确描述,师傅也画不出来,全靠千绝香了。”
常欢眼睛一亮叫道:“千绝香?摄魂大法!”
蓝兮颔首:“此香燃于鼻下,可使人屏去杂念,万虑皆除,全神贯于一注,若对某事加以适当引导,实语定出。”
常欢喜不自禁:“真的?原来那短香有如此妙用,熏给季凌云闻闻,他岂不是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
蓝兮蹙眉:“可这样做…未免有些宵小之嫌。”
常欢重哼:“他们杀了我全家,我熏他个香又有何妨,不要他的命已是我哥仁慈了,他若是真心忏悔,本就该说出实情,将萧倾城的丑恶大白于天下,一同跪去衙门求刑才对!”
蓝兮未再犹豫:“好,哪日师傅同你一起去。”
“不要不要。”常欢忙道:“我一人就行了,他现在挺相信我的。”
见蓝兮又欲皱眉,常欢赶紧转移话题:“师傅你说,要季凌云来对付萧倾城这个办法怎样?”
蓝兮不赞同:“不怎样,此人不是季凌云就能对付的,你更不行,若想去套话便去吧,萧倾城你不用管了。”
常欢瞪眼:“那怎么成?他是我的大仇人,我必要对付他,看他死了我才安心。”
蓝兮拍拍她的膝盖:“从明日起,无论师傅做什么,你都不要插嘴,要学会沉得住气。”
“你要做什么?”常欢疑惑。
蓝兮微微一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想快些带你回山,我只好把我娘请出来了。”
55。示好无痕
绿柳碧湖,白墙黑瓦,仍是那美不胜收的如画景色,踏上青石板路,常欢竟隐隐有些激动,与第一次来这里时的警惕反感不同,此时她只觉离仇人愈近,报得家仇的那一天也不会远了。
画院拱门前无人,师徒自行进了院中,参天古树岿然屹立,一圈画室关门闭窗,四面静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常欢与师傅对看一眼,指指侧门,两人便踱了过去。
“唰!唰!”的扫地声传来,常欢先进了门,见一青帽小厮正挥舞着大笤帚奋力扒拉着院中残叶,师房前的排排花草明显修剪过了,显得格外整齐精神。
上前告知姓名,小厮立时丢下笤帚奔去通报,只听门扇呼拉拉一通响,右厢一间屋子开了门,白须慈目的柳如风首先出现,眼中立现惊喜,呵呵笑着迎上:“蓝公子,终于来了!”
紧跟他身后出现的那人也在笑,一条紫带拢住紫衫,乌发披在两肩,唇角勾起的弧度甚是扎眼,离得较远,看不清眼睛,但常欢知道,那软锦面具下定有两道直勾勾的目光正盯住师傅不放。
蓝兮微笑与柳如风见了礼,见萧倾城缓步上前,主动抱拳:“萧楼主。”
萧倾城心情看似极好,笑容张扬,回礼道:“蓝公子,常姑娘,在下候你师徒久矣。”
蓝兮还未答话,常欢上前,礼也没施,直接道:“楼主平时甚忙,今日竟特地来等我师傅,真是有心了。”
“有心”二字咬得极重,甚至含了几分冲劲,惹得柳如风多看了她一眼,萧倾城却不以为意,依旧笑得如沐春风:“生意可以放下,蓝公子入院不得不迎。”
常欢鼻中不屑的一哼,蓝兮立刻清嗓掩饰:“让萧楼主久候了,抱歉。”
萧倾城抬手指向后方并排两间屋子:“快,请二位瞧瞧厢房可还满意。”
蓝兮点头:“走吧,欢儿。”
常欢转头瞪了蓝兮一眼,气呼呼道:“为何要把我二人屋子排在一处,”眼睛来回睃视,指向左廊最靠边的一间:“那间有人住么?”
柳如风笑道:“那间是空屋,师房早已布置妥当,只待二位前来,常姑娘若要换房…恐要等明日了。”
常欢撅着小嘴不高兴。蓝兮心中暗叹,这就演上戏了,面上严肃道:“不要胡闹!”
柳如风引蓝兮向屋子走去,萧倾城靠在常欢身边,见她翻眼皱眉的,笑得愈发开心,低声道:“蠢丫头还在生你师傅的气?”
常欢不答,只顾酝酿赌气情绪。
萧倾城看着蓝兮进了屋子,手遮唇边轻对常欢道:“玄月在哪?”
常欢瞥他一眼:“我不知道,你问她做什么?”
萧倾城手指划过下巴,啧啧道:“为你报仇啊,她惹得你不高兴,我替你教训她如何?”
常欢嗤笑一声:“你想教训谁就去教训,莫拿我作借口,我现在不想管他们的事情,让开!”
萧倾城长出了口气,牛头不对马嘴的慨叹道:“啊!暖风十里丽人天,果真让人舒心!”
常欢鄙夷,这人简直匪夷所思,不知所云!
两间厢房布置的十分清爽干净,文房四宝一应俱全,家居用具显然都是经过精心挑选,无处不流露着“雅致”气息,蓝兮看后满意,放下包袱又连道数声感谢之语。
四人在房中坐定,萧倾城招手唤茶,笑道:“柳先生力荐公子入院任师,不仅为了广纳学生,更是为了以后能常向公子请教画艺,这也是倾城心愿之一,若能得偿,甚是欢欣。”
柳如风频频点头,也对蓝兮肯入画院感到高兴。蓝兮颔首微笑:“楼主身在商界,仍保高清风雅之性,在下很是钦佩,若得闲可常来画院,赏画饮茶谈古说今,也不失为乐事一件。”
听蓝兮主动邀约自己,萧倾城的眼睛顿时闪闪发亮,口中却道:“我本是身染铜臭之人,不知时常前来打扰,会不会妨碍公子习画授艺?”
蓝兮摇头:“前几日听画坛友人道,萧楼主在画艺上一直韬光养晦,以低调之姿向坛中大家虚心求教,实则也是一手妙笔丹青,”说着话忽然抱拳歉意道:“以前不知楼主真心爱画,言语中多有冲撞得罪,后上门求入院为师,楼主也爽快答应未加详问,蓝兮…实在惭愧,请楼主见谅。若是以后楼主有兴谈画,无论何时来寻我……都可以。”语调微微一顿,结处留下千回百转深意一片。
萧倾城望着蓝兮没有说话,嘴唇抿了又抿,目光闪了又闪,似在极力压制着内心激动之情。半晌轻咳一声:“仰慕公子多年,今日才得公子此言…倾城无憾了,以后自会常来。”
柳如风哈哈大笑:“公子爱画如命,人尽皆知,以画交友也无错可言,实在太客气了。而楼主一直惜才,又怎会介意公子无心之语,能得贤师,倾城画院日后必能在画坛上大放异彩啊!”
常欢冷眼旁观他二人对话,蓝兮脸上始终挂着微笑,说话时也始终看着萧倾城,二人目光交错时,是否激起火花一片常欢不知,但萧倾城即便带了面具也难以掩饰的激动之情,却真切看入她的眼内。
师傅言语得体,说话中既解释了来院意图,又隐含了些示好之意,难怪萧倾城会高兴的说不出话来,看来他对师傅果真是“一往情深”。一时心内不由又喜又酸,喜的是早知师傅三两句话就可打消他的怀疑,自己又何必硬搬个玄月出来?酸的是见师傅对萧温和友好,即便明知是假,也仍是不快!
除了常欢始终沉脸不语外,其余三人倒是相谈甚欢,不觉时至晌午,有人来报皇亲造访梅园,请楼主速回。萧倾城本意留在画院用完饭再回去接待,蓝兮一句“来日方长!”便定了他的心,直嘱师徒二人好好休息,明日再会。
萧倾城走后,两人便在柳如风的安排下吃了晌饭,听了些画院开张后的打算授课安排云云,饭毕各自回房午休。常欢解了包袱放置好衣物,新“闺房”里的东西捣尺了一遍,探头出门瞧瞧柳先生的屋门已闭,便蹑手蹑脚溜进隔壁。
蓝兮正坐在桌前喝茶,桌上摊着一布,布中搁置一排整齐短香。常欢关好门回头一瞧,便惊道:“这不就是那千绝香?”
蓝兮点头。常欢坐下捏起一根嗅了嗅,完全无味,口中叹道:“师傅你藏的宝贝还真不少,还有什么是我没见过,让我一并开了眼吧。”
蓝兮道:“宝贝不多,但每种都是我娘精心制成,有些她向我说了用处,我却一次也未用过,也许这次…能派得上用场。”
常欢哼了一声道:“用在萧倾城身上么?他今日见了你可是开心的紧。”
蓝兮淡道:“言行举止不过是一种伪装,综此人之前所为种种,定也是个中高手,泛泛之物瞒不过他。”
“那你预备用什么来对付他?”
蓝兮眨了眨眼睛:“来日方长。”
常欢皱皱鼻子,伸手将布一拢揣入自己怀里,站起身道:“对我保密是么?不说就算了,我要进城,傍晚才回来,你休息一会。”
蓝兮忙伸手扯住她:“你要去云楼?”
“嗯。”常欢点头,“我见了这香就坐不住了,反正萧倾城明日才来,我今天就再去会一会季凌云!”
“你一人绝不可去!改日师傅陪你一起!”蓝兮断然否决了她的打算。
“改到几时?”
“蓝如意十日便能治好你哥,待他醒了你再去不迟,或许他愿意告诉你实情,你也不必再冒险了。”
常欢叹了口气:“说真的,我不信季凌云对我哥说过实情,我怀疑他不知编了些什么故事诱骗我哥放了他,明知萧倾城为人狠毒,又将我哥指向危险的倾城楼,就是他直致我哥今日人事不省!”摸摸胸前布包又道:“他现在很相信我,苦闷的时候也愿意跟我说说心思,有了这香,我便能让他说实话,想编故事也编不了了。”
蓝兮起身在屋中走来走去,倏地焦躁道:“即便季凌云对你无害你也不能去!”
常欢斜睨了他一阵,晃悠到他身前拦住他,抬手摸了摸脖子:“你怕我去找韩端?”
蓝兮一滞,“是”字已到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原先还能站在爱人的立场上教训她两句,可如今自己说出了有亲在身的事情,忽觉理亏,训斥便也说不出口了。闷了半晌忿忿道:“不要再提那人!你难道还欲与之交往不成?”
常欢倏地举手掰起手指,嘴中念念有词:“一、二、三。”
蓝兮呐然:“做什么?”
常欢嘟嘴嗔他一眼:“数数你有多少风流韵事!”
蓝兮噌地红了脸:“乱说话,师傅几时有过风…风流?”
常欢戏谑道:“怎的没有?一个至交红颜,一个未过门的媳妇,还有一个…不爱女子爱男子的怪物,师傅你啊,真会招蜂引蝶。”
蓝兮愕然:“欢儿…你这丫头…越来越不象话!”
常欢突然板起脸来,怒冲冲道:“本就是事实,你不让我说也不成,我恨得牙都咬断了!我气得肺都炸开了!”说罢掉转身子,“算了算了,早上已说过不再纠缠这些事情,以后再不说了!不想理你,我走了!”
蓝兮没给她迈步的机会,一把拉住她后领,回力一扯,扯进怀里,从身后抱着她低声道:“想使个花招溜走?你这丫头心眼甚多,师傅说你,怎的又绕回我身上来?”
常欢嘟嘴扭头:“我说错了吗?你难道没有?”
“没有!”蓝兮答得极快,手指掰住常欢下巴不让她再扭回去,“所谓红颜,不过普通友人,我从未做过二想;所谓怪物,你知道的,不需我多说了;所谓媳妇,乃长辈旧约,面也未曾见过,为不悖长者情面,我本欲拖到张相无奈之时,而今你…唉,我想过了,且要容我斟酌好推脱之词,若实在推脱不去,我也就顾不了那许多…”
常欢白眼:“那是怎样?”
蓝兮倏地将唇贴近常欢耳边,柔声道:“带你回山,与你…”的
常欢腾地蹦转了身子,脑袋“砰”一声狠狠撞上蓝兮腮侧,两人先是同时捂头捂腮,随即惊慌对抚
“你怎样?”
“你怎样?”
常欢苦脸,装嗲道:“好疼……”
蓝兮俊颜绽笑,探手揉着常欢脑袋:“总是急手慌脚的。”
常欢已耐不住激动,一头扎进他怀里,连声唔哝道:“你话没说完,没说完呢!”
蓝兮笑得开心,捏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