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亭-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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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孩子肯定完全不顾自己,越么寻思越觉得委屈,某日爆发起来,赖在家里装死,不愿意去药铺。
翼却也不破,也不去药铺,攒着她的手,坐在床边,似是在闭目行功。
青亭偷偷睁开眼睛,看着他的脸发呆。
翼一开始,从那个封闭的杀手,慢慢的回到人间吗?他脸上的微笑越来越多,当他的冰块脸笑起来的时候,饶是青亭常常见到,都会失神。他似乎很喜欢样的生活,喜欢和牵着手,走到不远的药店,然后平平淡淡的开始的生活。
可是,她还一直呆在原地,没有走出来。
也是直梦想的平淡生活,可是画面越来越显出它的残缺。终于不复初时的完美。
轻轻叹口气,摩挲着翼掌心的伤痕,思维又飘到不知名的远处。
“回家吧。”他突然开口。
青亭一愣,回过神来,不确定的看着他。
“做你想做的事。”他睁开眼,深深的望着,只看得她慌了心神。
难道他不知道,她一直多么挣扎,需要的是他的支持,而不是动摇么……翼,也觉得她太虚伪么?
可是还没有等到青亭决定好该如何去做的时候,战争就爆发。
卫国果然弃形势片大好的峋国战场,穿过卫国本土,开始对午国宣战。
征兵的文书比往日更加频繁的递送到各个乡镇,战争的硝烟越来越浓。萦镇作为靠近午国边境的地方,自然人心片惶惶。
青亭垂着眸子,翻晒着囤积很久的治疗刀剑伤口以及防治瘟疫、疟疾等流行性疾病的药材,战争之中,最遭殃的总是前线的士兵,和在战火中流移失所的百姓。
那个人,一向稳重自持的,又是何必呢。
战线越来越推进午国本土,飞凤军依然是所向披靡。青亭不是没想过要离开里,去另外的地方过日子。可是冷兵器时代的战争旦爆发,伤员便铺盖地的产生。
从前在云濯的军中,尚未有么深刻的感受,可是如今身在个节节败退的过度,每日看到从前线抬回来的伤兵,心里的难过和抑郁无法排遣。……都是因为她吗?又或者,人,永远只是人发动战争的借口?
郁郁的叹气。晨晨在边上帮翻动着药草,担忧的看眼,道:“青亭姐放心,听云大将军从来不会乱杀老百姓,我们不会有事的!”
青亭差异的道:“听谁说的?”
“街头都在传啊。小耗他哥四处做买卖的,他见识可广。”晨晨有个很好的朋友,叫小耗,是附近的孩子王,常常来青亭里蹭饭,不过也常常推荐病人上门,算是个不请自来的小“托”儿。所以青亭药铺虽然开没多久,但是生意却还挺好,不过也和药价公道便宜有关系,本就是没有打算要靠个牟利的。
“你觉得……”青亭不知为啥想要和人交流下,哪怕现在眼前只有个九岁的孩子,“晨晨觉得云将军到处打仗,是不是坏蛋?”虽然是很漫不经心的语气,可是问出来,等晨晨的回答时,心跳还是很快。
“不觉得啊。”晨晨看眼,认真的道。
“呃?”青亭迷糊。
“反正我和小雨,在哪里都是样。爹娘都因为交不上租,被人活活打死,”晨晨毕竟是个孩子,虽然竭力装得若无其事,但是提起爹娘的时候,还是脸色黯,“小耗他哥哥,云将军会让们能吃饱饭。”
青亭现在怀疑小耗他哥是个大托儿,搞不好他全家都是托儿。
不过,真正的历史就是样。百姓不会关心是谁当家作主,他们关心的,是谁能让他们吃饱而已。
果然药铺的院子里比拥挤起来,无论百姓的意愿如何,士兵们总是被驱赶着,前仆后继的奔赴疆场。所以伤员的增多,青亭没日没夜的照顾着些痛苦不已的年轻伤兵,脸越发消瘦下去。
翼劝不得,也只能尽量的帮分担着些。
药草几乎是不计成本,倒贴的,好在昔日走之前,阿黎在的旅行包里塞满满包的银票。青亭再三确认那是通用的银票之后,才敢拿出去用。
救许多人固然令心安,可是离云间的名声也渐渐响亮起来,青亭更是成家喻户晓的菩萨,让莫名惊慌,日日都提心吊胆。
但是那日刚刚开铺子没多久,还没来得及去探视院子里的伤员,小耗就个箭步冲进来,拉住睡眼朦胧的晨晨喊道:“云将军受伤了!”
站在板凳上拿鸡毛掸子扫灰的青亭震,脚下一个不稳,跌下来,觉得脚踝阵剧痛,怕是扭得不轻。正将熬药的炉子提到门外的翼听到声音,飞快闪过来,把将抱起。却顾不上许多,慌忙叫住小耗,道:“云将军如何?”
小耗带崇拜的眼神看着刚刚掠而入的翼,半晌才反应过来,道:“啊,听到前方传来消息,有人射伤云将军,那个人被封了好大的官!”
“严重吗?”青亭焦急的问。
小耗摇摇头,老实道:“听说的,不知道。”
青亭抓着翼的衣襟,六神无主的被他抱到内室,小雨想跟进来,被翼难得严厉的瞪眼,扁着小嘴出去。
翼沉着脸揉着的脚踝,依旧在愣怔之间,连脚踝上的疼痛也没有感觉到。
他中箭了,会不会死?
他……怎么如此大意?
直在抱怨他发动战争,折损许多人,可是怎么就没有想过,他也是在以身试险,他也会受伤?他在她心中,直是坚不可摧的,是战神,是永远强大的存在……可是他受伤!
有可能会死吗?
这个念头像蛇样缠住她,死亡正吐着信子,编织巨大的恐惧。
“云濯他——会不会死?”青亭拉住翼帮推拿脚踝的手,仿佛抓住的是棵救命的稻草。
翼摇摇头,道:“不知道。”和小耗的回答样。
青亭颓然的软下身子,眼泪一颗颗的掉下来。
“等天黑,我带你去看他。”翼的语气依然淡淡的,手上也丝毫没有停顿。
青亭听到这句,却迟疑。去见他?万被他看见……
可是你不去看看,如何安心?
“我们——我们偷偷看看便成。”低低的,似是给翼听,又像是给自己。
天分外的长。
青亭跛着脚,不顾翼的阻止,依然活跃在伤员之间。得忙碌些、再忙碌些,才能不去想那些可怕的念头。可是显然的忙碌不太成功,因为伤员都看出来魂不守舍,都关心的问是不是脚很痛,让去休息。可是越样越惭愧,一边觉得对不起伤员,一边觉得对不起云濯,心里乱成麻团般。
好容易等到太阳落山,边显出通红的火烧云,青亭就已经紧张得坐立不安,数次把药都抓错,要不是翼跟着她学了许多,还真没法帮把个关。
最后也知道自己的个状态是在草菅人命,于是提早些关铺子,回到自己的房子后,第件事,却又是忐忑不安的去照照镜子。
夜幕终于降临。
翼背着她,如大鸟般几个起落,掠出已安静下来的镇子。
夜鸟嘶鸣着归巢,四处是隐隐幢幢的黑影,分不清哪里是山,哪里是树,偶尔寒星,那是某只夜游动物的眼睛吧。
青亭伏在翼的背上,凉风吹在身上,让燥乱的情绪慢慢的平复下来。突然觉得自己么心神不宁的样子,对翼是不是太残忍。
“翼?”贴着他的耳边,轻轻的唤声。
“嗯?”翼没有回头,专心的赶路。
“……你会不会不高兴?”犹疑很久,终于还是问出来。
“不会。”他回答得很快,让青亭都听不出之中隐匿何种情绪。
“对不起。”一时无语,半晌才低低的道句。
翼的身形顿顿,似是微微的叹口气,道:“从跟着跳下来那霎那起,一直都很快乐。”他的声音很诚挚,在夜色中带着誓言般的质地,“现在,也不例外。”
原来,这才是他一直微笑着的真相。他亲口告诉她,他很快乐。
青亭满足的将脑袋在他颈窝里蹭蹭,不再言语,开始专心的体会着在他背上的安稳和速度。
远远的出现亮光,那是前方的兵营,从那随风传来的觥筹交错的声音来看,他们很是得意,庆功宴正在兴头浓厚的时候。也是,毕竟午军今日创伤的是传中不可战胜的战神。他们自然有高兴的理由。
青亭埋着头,任由翼带着巧妙的穿行在哨卡与巡逻之间。拒绝去听那些欢乐的笙歌。她的云濯,现在可安好?
一个洋溢着欢乐气氛的阵营渐渐被抛在后头,经过段沉寂的战场之后,他们摸到卫军的军营中。
与昔日住在军中的时候样,秩序井然,并没有因为主帅的受伤而显出紊乱或是低沉的气氛。若不是云濯的营帐边不断进进出出着人,切都和往常没有二致。
他们在边观察半晌,居然见到张熟悉的面孔……韵莲。
青亭用力深呼吸几口,算是把掉头就走的念头压下来,对自己一遍遍的重复道:“我只是来看看他有没有事,只是来看看,看看就走。”
翼将小心放下,低声道:“我去将人清理下,小心。”
青亭头,紧张得心都跳得不规律。
翼如鬼魅般在黑夜的掩饰下掠开去。不会听到几声极闷的声音,想是翼已经将云濯帐外的人都打晕,青亭悄悄的探出头来,可是不意个人站在面前。
青亭吓得差尖叫起来,可是个人却没有动手的样子,反而是眯漂亮的丹凤眼,仔细的打量。
这人很眼熟啊,青亭捧着狂跳的心,却时无法从惊魂中找出关于个人的记忆来。
“你是……青亭?”那人迟疑的开口。
青亭直觉的摇头。可是那人却伸出手指指着自己,道:“我是程琪远啊!”
“安子的师弟?”青亭脱口而出,完才知道要掩住自己的口。
他点头,俊秀的脸上满是笑意:“你终于出现了,将军找都快掘地三尺!快跟我——”
青亭摇摇头,阻止他下去,道:“看在安子的分上,关于我来过的事情,当不知道,好么?”
他微微一愕,却也没说什么,沉吟下,道:“好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躲——”他的脸上现出苦恼的神色,“不过,你救过我,我就装聋作哑回罢……倒也不算背叛将军。”
在他的掩护下,青亭终于接近那个营帐。
掀开门帘的时候,心反而没有跳得那么快,似乎是种置死地而后生的勇气,让鼓作气的闪进去。
他定然是睡着,不然营帐外般的动静,他不可能置之不理。
立在门口,看到他胸前交缠的白布和上面殷红的血迹时,却又不确定刚刚那“他睡着”的念头是不是真的。到底是老,已经越来越惊弓之鸟。他么强悍,怎么会有事……
步步朝他走过去,受伤的脚踝依然还在疼痛。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人鱼公主的故事。踩着刀尖,一步步走向自己的王子。
可是,王子和公主开始幸福的生活。
而小美人鱼,化成泡沫。
愿我如星君如月
他的鼻息很不规律,眉头微皱着,在梦里也丝毫不见轻松。
看着他消瘦大圈、胡子拉渣的脸,青亭突然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自私到定程度。顾着自己的心酸,忘了别人的心痛……她就是的样的人吗?
在他榻边轻轻坐下,尽管很想很想去碰触他消瘦的脸,可是大半年来做大夫积累下来的习惯,却是伸手先搭上他的脉搏。轻微虚浮。血气不继,想是失血过多。
沉默的听着他的心跳,心里阵阵的心疼。突然他动弹下,眉头皱得更紧,青亭惊,刚想把手拿开,却被他翻手擒,拿住手腕,紧紧的握在手中。
青亭慌忙的挣扎,可是哪里挣得脱?慌乱中抬眼去看他,可是那人却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依然深深的颦着眉,流连在他自己的睡梦中。
心里突然柔软下来,满是苦涩又甜蜜的味道。
便任由他握着,帮他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