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谢堂前燕-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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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之间多了那么的隔阂,难道是真的再也回不去了吗?
“少夫人,阿荷为您梳妆吧。”阿荷走进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阿荷与王忠的女儿阿珂才两个多月,谢琬本是千嘱咐万嘱咐要她仔细修养,带好自己的孩子的,没想到她竟是一刻也放心不下她。谢琬不想把自己的烦恼带去给别人烦心,她浅浅地笑了笑。“算了,反正时辰也不早了,也没外人会来,就这样吧。阿珂怎么样了?”
“她整日吃了就睡,醒了就吃。好得很呢。”阿荷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原本就是个圆脸蛋,怀了孩子后,脸蛋就更有福相了。每天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和乐融融的样子,其实谢琬很是羡慕。
“你先出去吧。看看阿澈把阿宝又带到什么地方玩儿去了。我还想再休息一会儿。”明明是刚刚醒来的,或因春困,或因无聊,或已成了她打发时光的一种消遣,或只是打发阿荷出去的一个借口,她伸了个懒腰,竟是真的有些昏昏沉沉了。
阿荷告辞出去,她捧了一卷书来读,可没读了多少,就百无聊赖地趴在桌上了。
“阿母!阿母!”阿宝钻进屋来,摇着她的手臂。谢琬睁了睁惺忪的睡眼,原来自己当真又睡着了。
“阿宝,怎么了?阿兄呢?他带你去哪儿玩了?”阿宝一岁半,因是在郊外任他四处玩耍的缘故,身体滚打得结结实实的,小小年纪已经可以和阿澈到处去玩了。
“阿兄不听话,跟大坏蛋玩,被大坏蛋弄哭了。”阿宝竟有些幸灾乐祸地钻进谢琬的怀里,霸道地将腿抬起来,要她抱。
“大坏蛋?什么大坏蛋?“谢琬马上紧张起来,不会是有人放了什么生人出城,认出阿澈来了吧?那里不是都是信得过的人吗?这下该怎么办?“大坏蛋在哪里?快告诉阿母。”
“阿母!”
“阿澈!”谢琬这边正在焦急,突然听到阿澈的声音,她急得放下阿宝,跑了出去,却被迎面跑来的阿澈撞了个眼冒金花。
“阿澈。”孩子没事她就放心了。
“阿母,你看谁回来了。”阿澈小手揉了揉被撞得不轻的额头,兴奋地指着身后要谢琬看。
谢琬立时就僵住了。
她心心念念,朝思暮想的人,就站在眼前,依旧是那个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可是他的眼神清澈不复,她看不清他深邃的眼底藏的究竟还有没有她。她愣在原地,不敢上前。
而他,也站在原地,不曾上前。
十步之遥,仿佛隔了千山万水,两人站在山巅水岸无语凝望。不知不觉中润湿了眼眶。
“大坏蛋。你怎么来了?”阿宝本还在为谢琬将他丢下不满地撅着嘴,一见到王琰,便睁圆了大眼睛怒瞪着他,抓着谢琬的衣襟,躲在她身后。
原来阿宝说的大坏蛋就是王琰?谢琬不觉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阿宝的头,正想开口让他叫“阿父”,看见王琰眉头微蹙,她反而将嘴巴抿得紧紧地,被自己的儿子叫成大坏蛋,看他要怎么样。
“你刚才干嘛见到我就跑呀?”王琰蹲下身,伸出手指来欲牵他阿宝的手,阿宝悄悄往后一闪,嘴巴撅得老高。
“阿公和阿母说了,不要跟陌生人说话。陌生人就是坏蛋。”
“我们不是陌生人。”王琰抬头看了谢琬一眼,“我们是一家人。”
“才不是呢。我又不认识你。”阿宝哼了哼,一副傲慢的少公子哥形象对着王琰。
王琰咧嘴大笑,他的儿子跟他小时候挺像呢。他双手伸过去,说道:“过来。你不认识我,可是我认识你呀,我在梦里天天都见到你呢。”
“骗子。我又没到你梦里去过。”
“你这小鬼记性不好,常常在我梦里调皮捣蛋还想不承认?今天终于被我抓住了。”王琰不顾阿宝的闪躲,伸手将他抱了起来。
第一次抱自己的儿子,虽然小家伙在怀里老不规矩,可他却激动得没来由地湿红了眼眶。他都不知道自己走的时候这个小家伙已经在阿琬的肚子里了,他没有照顾过他们母子,反而让他们独自承担了许多的痛苦,他有愧于他们。
“啊~~我不要,我不要。坏蛋把我抓住了。阿母,阿兄,你们快救我。”阿宝使劲儿地蹬王琰,向谢琬的怀里扑过去。“我叫王忠来把你抓去喂鱼。王忠,王忠,快来救我!”
“好了。别闹了,规矩点,这不是坏人,快叫阿父。”谢琬对阿宝嘟嘴,将他乱踢的腿抓住。
“阿宝真笨啊,连阿父都认不出来。”阿澈也在一旁取笑他。
“哼!”阿宝将头一偏,爱理不理,可过了一会儿,又偷偷地觑王琰,“你跟我阿父一点儿也不像。”
王琰蹙紧了眉头,这家伙都没见过他,怎么就不像了?
谢琬哭笑不得,转眼看了看阿澈。阿澈吐了吐舌头,他画的阿父太不像了。可是他还只是个孩子嘛。
王琰大致也猜出些端倪了,用头抵着阿宝说:“那你告诉阿父,你心中的阿父是什么样子的?”
“是圆眼睛,长眉毛,大耳朵……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阿宝说着说着觉得不对,又倔强地撅起嘴。
“因为我是你阿父啊。”王琰得意地笑着自己的儿子,将他放下来,“跟阿兄出去玩一会儿。”
“哼!我叫王忠来打你。”
“好。快点去。”王琰点了点头。看是谁打谁。这小家伙,总有一天他要好好地打他一顿屁股。
阿澈带着阿宝出去了。留下王琰和谢琬,两人相互看着对方的眼睛,微笑着,流泪。
“我以为……”谢琬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有充分的勇气了,却还是刚开口就凝噎了。
“对不起。”王琰一手将她搂入怀里,“让你担惊受怕了,是我不好。”
“王琰,对不起。我不知道……”她不知道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不知道阿澈不是他的孩子,不知道他的心里曾经承受了那么多的煎熬,不知道他看着阿妩牺牲自己的幸福来成全他们时会有多心痛,不知道他究竟要在心里作多痛苦地挣扎才下定决心帮靖王打下天下,不知道他要“狠心”才能抛弃他唯一的阿妹回来带她远走天涯……这一切的过错都是因为她,可是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不要说了,都过去了。”王琰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阿妩说,是她中了刘思的计才酿出了他们这些人之间的过错,总有人要牺牲自己的幸福,也总有人要把握幸福。其实最先错的人是他,只是事到如今,再追究过错又有何意义?可是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他早就释怀了,珍惜现在才是最重要的。“你愿意陪我离开蜀都吗?”
谢琬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愿意。”有阿澈在,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在蜀都长久地住下去,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对方,阿澈才能自由自在的生活。
王琰轻轻地笑了笑。“原谅我先绕道去了我们要去的地方先试探风声了。我将一切都安顿好了,墨林已经先到那里等我们了。我们尽早离开蜀都为好。”
“好。一切都听你的。”谢琬笑自己太过敏感,原来他早有打算。
三个月后,王琰一家到了南越国西面边境一个叫做梨黍的宁静小村,开始他们的新生活。
正文 番外(完结)
十五年后。
“阿父,阿母,我回来啦。”王婵大老远就兴奋地叫唤,身后还跟了个年轻的俊美男子,“快点。这就是我家了。”
美男子欣喜地四处张望。这儿的环境可真清幽,鸟语花香,简直就是个世外桃源。
“你可记得回来了。”谢琬牵着她的小女儿,五岁的王莹,从屋内迎了出来,乍一听是怪嗔,实际却是深深地疼爱。待见到女儿身后的男子,她怔住了,“这位是?”
“谁让你跟阿父老说我会嫁不出去的,我就把你女婿带回来给你瞧瞧。”王婵将美男子拉至身前,得意地对谢琬挑了挑眉,“怎么样?这模样跟你女儿还般配吧?”
“胡闹!”谢琬一把将王婵拉过来,戒备地盯着面前的男子,他虽是长得一表人才,可看那年纪也应该不小了,姑且不论他是否已有妻室,就他这样贸然地与她女儿来往,已是不可信了。
“夫人安好。”男子谦和地躬身行礼,温文尔雅,浅笑安然。
安什么安?你把我女儿拐跑了我怎么安?怎么好?谢琬一手拉着大女儿,一手拉着小女儿,转身回去。
“阿母!”王婵不依,挣了出来,“他好歹也是我们家的客人呢。”
“阿三,快进来。”王婵跑回去搀着男子的手臂。
谢琬气得牙痒痒,正想要将大女儿臭骂一顿,小女儿向着门内甜甜地叫了一声,“阿翁。”
“诶,阿莹真乖。”王父看了王婵一眼,两人相互用眼神做了个鬼脸,他上前来将王莹抱在臂弯上。“这位是谁呀?长得好生漂亮。”
“阿公!“谢琬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瞧她的女儿都被王琰和他父亲惯成什么样了?竟然将男子带到家里来了。
“既然来了就是客,我们该好生招待人家,快快把人家请进门来啊。”王父对王婵眨了眨眼,王婵马上意会,将男子挽进了屋。男子看着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心里满是欢喜。
“家里来客人啦?”王澈,又名王清,与王翔,小名阿宝,一道回来。
“诶,这不是前日在镇上诗画比赛上夺魁的那位刘兄吗?”王清见到男子立刻有露出一丝知己的欣喜。
“王兄,我们又见面了。”男子起身揖礼。
“伯兄,原来你们见过了呀?他就是我先前跟你提过在漓江认识的那位阿三。”阿三得到伯兄的欣赏的目光,王婵心中更增了几分骄傲。
“原来就是他呀。”原来王兄就是阿妹的心上人。王清点了点头。
“在漓江认识的?我怎么不知道?”王琰笑着走了进来,粗略地看了那位刘姓男子一眼,心里一怔,又再细细地看了一眼,释然了不少。
“阿父。”王婵撒娇地缠上去,“你又没问我。女儿家的心思哪能什么都跟你说的?”
王琰见到谢琬的脸色不快,干笑着支吾了两声,在子女们不注意的空当轻轻地握了握她的手,嘻嘻地赔笑。
谢琬没好气瞪了他一眼。要他好端端的非要带几个孩子去漓江玩,这短短几个月是时间把心玩野了不说,别哪天人都跟别人跑了!
“阿三……”王琰蹙了蹙眉,“你就叫阿三吗?”看他相貌堂堂,举止不凡,又衣饰华贵,应该是个富贵人家的孩子吧?怎么跟他的阿婵两人都相爱了还连个真名都没有?
“回禀前辈,晚辈刘镶,排行第三,,故而小名阿三。”
“刘镶?”又是阿三。王父,王琰和谢琬不由都倒吸了一口气,这不是当年靖王小妾所生幼儿的名字吗?在家也是排行第三。
“有何不对吗?”刘镶眼神微眯。他的名讳世人应该不知吧?
“啊,没什么。这名字大气。”王琰自己掐了自己一下,镇定再问,“你是何方人士?家中父母兄弟姊妹如何?”
“阿父!你这样一问把人家都吓着了。”王婵撒娇地撅了嘴。
“不问也行。你们俩马上断绝往来。”谢琬落了狠话。她这闹事的女儿看上的可别是皇宫里的阿三才好。
王婵扁了扁嘴。刘镶疼惜地看了她一眼,恭敬地对王琰答道:“回前辈话,晚辈京城人士,父母健朗,兄弟和睦,只有一个阿妹。”虽说的比较隐晦,可他句句属实。念在对方是心上人的父母的份上,他这个三皇子能够低头的都已经做到了。
“京城与梨黍,一个在北,一个在南,天长地远,互不相通,你与阿婵之间不合适。”王琰毫不含糊地为两人的未来下了定论。难怪他刚才就觉得阿三眼熟呢。阿三只比阿宝长一岁,他自然不知道王家与他刘家的牵连。刘镶这个名字外人虽不曾知晓,可京城人士谁又敢与皇子齐名?官府清查人口的时候自然不可能出这样的纰漏。刘镶是刘宇的儿子不用怀疑。王家的女婿可以是任何人,唯独不能与皇家有任何牵连。
“王忠,送客!”王琰站了起来,不想给阿婵任何挽回的余地。谢琬和王父也不约而同地撤退。
“阿父!为什么?我们是真心相爱的。阿公,你帮我劝劝阿父嘛。”王婵不解地追问,可大家都不愿理她之后,她只好向两位兄长求助,“伯兄,仲兄,阿父不是说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反悔了呢?”
“可能是考验你们的诚意吧。”王翔无所谓地笑了笑。王清不解地耸了耸肩。
三天之后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下人突然来报说王婵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