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自己 by 蛰蛰-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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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阵头痛。
“我说过不要进来的。”我推开还粘在我身上的人，狼狈地找衣服。
该死，衣服呢？
我的衣服到底被我扔到哪里去了？
透过空气隔离罩一件黑色的衣服递了过来。
本能的抓起衣服就往头上套，良好的教育还让我不忘说声谢谢。
然后，抬起头看看递给我衣服的人——姚照！
我向他说什么谢谢！
“你应该待在外面的，你这个笨蛋！”指着姚照的鼻子，我开始破口大骂，“如果你遇到危险怎么办？”
姚照无辜地朝我眨眨眼睛：“可是，小零。我没有看到危险啊。还有这个人就是你来医院看的人？”
我错愕得顺着姚照指着的方向看过去——02！
02正站在一边，歪着嘴巴笑对我。
如果不是姚照进来，我已经和我刚才说的那个“危险”上了床了！
而就在刚才的一刻，我还把02误认做了03。
02拿走了03的身体，我看到的是一个拥有03身体的02。
03已经死了，很早以前就脑死亡了。
我愚蠢到了极点。
而我张口结舌，无言以对姚照的模样一定更加的愚蠢。
“还以为能把你骗上床呢。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02钩起我的脸。
天杀的，那个混蛋，居然想骗我上床。而更要命的是，在我已经没有衣服的情况下，他居然还能衣冠整齐。
我简直蠢到无药可救了。
“不过，好戏才刚开始呢，04。猫捉老鼠的游戏我可是百玩不厌啊。”带血的嘴唇又欺了上来。
而我现在早就没了刚才的那股子的缠绵，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厌恶。
“你应该去拍电影，而不是做杀手。”我一脚飞踢过去。
只是我还没有踢到02的衣服，整个房间里就已经弥漫了灰色的烟雾。
02在最后一刻扔了一个烟雾弹。
于是在烟雾中，我再也看不到任何人。
只能听到02的讪笑声：“04，演技好的人可不只我一个。今天我们就到此为止，下一次，可不会这么简单了。”
烟雾中只剩下淡淡的笑声越飘越远。
灰色的烟雾让我看不见任何人，就连呼吸声似乎也只有我一个人发出一样。
我站在原地全身紧绷，甚至手里还多了一把匕首。
我害怕02突然来个回马枪。
对02，我有理由相信他绝不是什么善良的人。
我不相信02说的任何话。
果然，下一秒。我的耳朵听到了身后什么东西划过空气的声音。
还没等我转过身，一只手已经按住了我拿着匕首的手臂。
该来的一样都不会少。
我果然没有低估他。
我一反手，匕首从左手转移到了右手。几乎同一个时候，我跳了起来，挣脱了02的牵制。
他太小看我了，居然以为按住我的手我就只能束手待毙了。
烟雾中，我自然什么也看不到。只能本能得寻着刚才被人攻击的方向，反击着。
我的每一招都是死里求生的招数，只是每一招都被对方轻而易举地化解开来。
他比我厉害太多。
我的挣扎只能让自己暴露得更快。
只不过我的每一招都是制人死地的，而对方却几乎总在最后退了回去。
老天，他在玩什么？
猫捉老鼠吗？
下一刻，我听到了一声细不可闻的喘息声从对方的嘴里跑了出来。
见鬼了，这个喘息声是姚照的。
我把姚照当作了02。
我和姚照两个人在烟雾里瞎折腾。
“姚照，是你吗？”现在的我除了苦笑只有苦笑。
“小零，你为什么打我啊？好累。我真的都学会了，你居然还不相信。”灰色的烟雾里是姚照委屈的声音。
在烟雾中是姚照想要拉住我的手，是姚照和我在对打，没有02只有姚照。
除了姚照没有人会在我招招致命的情况下还一味退让。
原本紧绷着的神经几乎一下子松了下来。
我瘫倒在地上：“你知道是我，还和我打？”
刚才的两下子几乎要了我的命，而更可恨的是姚照明明知道还不告诉我。
“我以为小零不相信我都学会了。我以为我们只是练习而已。”
哪有人练习会不要命的，这个笨蛋。
望着在烟雾中向我走来的人影，我几乎想跳起来打他一顿，却苦于没有力气。
他居然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
我抬头看了看站在我身旁依旧神清气爽的姚照，心里非常的不爽。
“小零，你又生气了。”姚照摸摸自己的头，向我伸过手。
生气？为这个笨蛋生气？怎么可能呢？
我一把打开姚照伸过来的手，忿忿不平地从地上站了起来，顺便还送了姚照一个卫生眼：“你看见过和傻瓜较劲的人吗？”
灰色的烟雾中是两个人影一前一后往充满光线处行走。
或许这个时候沉默是最好的背景音乐，只可惜某个人永远不可能安静下来。
“可是，小零刚才我真的以为是……”
……
“小零，你刚才是说我傻瓜吗？”
……
“小零，你不要不理我啊。”
……
而我自然完全听不进姚照那些在我看来十分废话的废话。我的脑子里全部都是02的事情。我必须要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理出个头绪来。
02还活着，5年后的姚照并没有杀死02。四维定位器在最后一刻把除了大脑其他都已经被震动器炸碎的02送了回来。然后他们替他做了大脑移植，02拿走了03的身体。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恶魔又回来了。
但这个恶魔他想要干什么？找我和姚照报仇？杀了我们？刚才的机会再好不过，可是他为什么要跑掉？以02的精明应该马上就能看出，现在的姚照和5年后的姚照根本就不能同日而语。要杀掉现在毫无心机的姚照只怕比杀只鸡还容易。
这真不知道是该庆幸呢，还是该悲哀。我挑眼看了看一直跟在我身后的姚照。
“姚照，下次看见那个男的可得小心点。”我难得如此好心的提醒他，怕他的愚蠢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啊？那个男的？就是和小零接吻的那个？”　
可惜我的善良在姚照面前连半分钟也维持不了。“笨蛋，去死吧。”我开始在心里诅咒起来，甚至希望02现在就从角落里跳出来，把我身边的那个白痴打成马蜂窝。
5年后的你就知道02的厉害了，到时候看你还能不能这么白痴的笑。我又在心里恶意的加上一句。不过5年后的姚照看到的02和现在看到的02只怕有天大的差别吧。身形，容貌都完全的不一样。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02带着死亡的味道。即使刚才和02如此零距离的接近，我也感觉不到他原来的气息。02的肉身已经死了！他拿走了我最宝贵的人的身体，就像当初我拿走他的身体一样。
而这一切仿佛在一开始就已经能够被预知一样。
“至于02，没有人看见过他。他应该不在组织里，如果他还活着的话。不过很可惜我感觉不到他的气息。”
“你从他那里拿走什么，他也要从你那里拿走什么。小心身边的人，04。越是亲近越是容易受伤害。”
是SUB，上次我和SUB谈的时候。SUB说的。SUB早就知道了！
见鬼了，这个老太婆她还有些事情没有告诉我。我又被她给耍了！
终于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了，我加快了脚步：“姚照快点，我们得再去找找SUB。”
这次我一定要把该问的都给问清楚。
现在的我们像极了两只到处乱跑的老鼠，只不过这次找奶酪的老鼠连迷宫的大门都没找到。而我们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就是拼命地寻找，拼命地奔跑。
当我们穿过一条又一条熟悉的小街小巷之后，我和姚照就站在SUB的算命馆前。
像过去一样门卫还在那里。
本能的我拉住姚照的手，望着门卫只希望这次SUB不会上次那样刁难我。
“我要见SUB。”我望着门卫言语间有着少见的苦涩。
鬼知道，今天SUB有没有兴趣见我呢。
要论实力我和姚照对眼前的这个人只怕也是半斤八两。而现在的我更不愿意浪费多余的力气。
门卫望着我，沉默些许，为我们让开了一条路。
随着我们越走越深，檀香的味道也越来越浓。
老旧的房间里，SUB正坐在摇椅上用她那苍老的手捏着一支香烟。
而很明显得，那支香烟根本就没本人动过。
只是被人点着了，然后就一直拿在手里，在黑暗中沉浮。
老太太似乎陷入了一种老年人才有的回忆中。
我可不管这些，我要的只有答案而已。
“SUB！”我还没说完话，却被姚照一把拉住了手。
我回头看了看姚照，却看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这个时候SUB已经睁开了眼睛，开始吞云起雾来：“傻小孩，你就不能可怜可怜老人家。让她多睡会。”
老人？
她是老人？
我要可怜她，那谁来可怜我。
我阴沉着脸：“你知道我要回来。02的事情你没说老实话。”
SUB吸了口烟，眼睛眯了起来：“我不知道，对于你来说什么是实话。04，你说过你不相信它，我只能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事实。而不是我所看到的东西。”
事实？看到的东西？
我根本就听不懂SUB在说什么。
“看到的，未来的碎片。知道的，现实的事件。04，你更愿意相信哪一个。”SUB淡淡得吐出一口烟。
SUB看得到未来？
我狐疑地望着SUB：“那么我的未来呢？”
我的问题引得SUB一阵大笑：“你的未来你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宿。”
听了SUB的话，我只觉得身子发冷。
SUB知道很多，她甚至知道一些只有我自己才知道的事情。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有的人依靠本能，就像你；有的人依靠兴趣，譬如02，还有的人依靠预感。”SUB又吸了口烟。
望着眼前这个老迈的人，我却想到了过去在组织里听见的关于她的许多传言。
“所以你是最好的。”我喏喏低语着，似乎一下子明白了很多，“TOP之所以是TOP，不是因为她有多么厉害而是因为她能够看见未来的碎片。”
SUB又开始笑了：“TOP只是过去式，现在的02和04不是也很厉害吗？这里只有一个老得连抽支烟都会睡着的SUB。”
“人要学会敬畏。敬畏那些不能改变的事实。”SUB虽然是对着我在说，可是眼睛却看着姚照。
我回过头看着姚照。
烟雾中姚照的脸显得那么不可琢磨，连半丝情绪也看不出来。而这样的姚照只能让我想到5年后的那个姚照。我的心里是说不出的厌恶与惊慌。却不知道什么原因。
不自觉地我又拉住了姚照的手。
姚照看了我一眼，眼睛里装满了温暖的笑容。
还好他还是那个他。我松了口气。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谁也强迫不了不是吗？”SUB忽然猛吸了口烟，将头抬了起来。
我不知道SUB的话是对谁说，只是感觉到姚照把我的手握地更紧。
过了良久，SUB才回过神来。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然后说：“04，我有些话要单独和你说。”
和我单独说？SUB要和我说什么？
难道是关于02的事情。虽然我个人认为SUB说的很多话都是一些废话，但是我还是有理由来听一听不是吗？反正除了这个因为算命算得太多而脑子出了问题的老太婆以外，我再也找不到消息来源了。
而一些话明显是因为我身边的这个天真宝宝在而无法启齿的。
我看了眼姚照，他一脸的茫然地站在我身旁。似乎连SUB的暗示都没听懂。迟钝的小白痴，我心里骂了一声。而我刚才还拉着这个白痴的手！
我的手迅速抽离了姚照的手，厉声道：“你怎么还在发呆啊？叫你出去听不懂吗？”
姚照看看我，扁扁嘴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带着说不出的委屈往外走去。
望着姚照的背影，我心里又是一紧。我跑了上去，叫住了他：“你给我听着，在门口乖乖等我。不准乱跑。”
对于这个天才宝宝，我不敢保证我不在的时候他会做出什么好事情来。
当我目送着姚照越走越远的时候，我听到身后的SUB爆发出了一大串的笑声。
“SUB，我觉得你越来越没有大家风范了。”我转过身，阴沉着脸说。
“对不起，04。只是看见现在的你就让我想到刚下完蛋的母鸡。”说着SUB又喈喈地笑了。
刚下完蛋的母鸡？我？
虽然我打死都不想承认自己像只刚下完蛋护崽心切的母鸡，不过自己想想也确实如此。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已经改变良多了。
我坐到了SUB身旁，抢过捏在SUB手上的烟把它按灭在桌子上，心里的郁闷却无论如何也挥赶不去。对于现在的我，我除了陌生还是陌生。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会如此的去关心一个人。而哪怕是这一点——关心一个人，也是在SUB说起后我才发现的。我虚弱地靠在椅子上，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我讨厌现在的自己：“现在的我一定是脑袋进水了。”
“是吗？或者只是有了那么一点点你原来身上没有的东西而已。”SUB又点了一支烟。
望着那缕灰烟，我厌恶地皱皱眉头。
“好小孩，我知道你讨厌任何对于你来说是罪恶的东西——吸烟，酗酒，通奸……。如果不论你干的那份暗杀工作，我认为你完全有可能直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