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轴-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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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着孩子,这都多长时间了,两人怎么还这样僵着呢?“妈,我也不怕您笑话,我现在和孟洁正在哏节儿上,再出点儿岔子就真完了,您千万别插手,我就只求您这一回。”看出母亲有所松动,秦爽进一步放低姿态,只求能安稳过了这一关,孟洁那儿就够难的了,他不能再冒任何险。
你就是孟洁啊
其实XX虽小,风景正经不错,有山有水有美食,所以常有大型会议选在这里召开——工作度假两不误,也算是中国特色。好不容易敲定了婚博会的会场,孟洁和吉吉从饭店里走出来打车回公司。
兴奋的吉吉叽叽呱呱地一直在说话:“你怎么回事?这两天看着精神可不怎么样。大姨妈来了?我看他们宣传册上的婚纱都快晕了,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嘿嘿,不知道能不能找他们要些贵宾卡什么的。”瞟见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中瞥了她俩一眼,孟洁强打起精神来笑着回应:“有对象么你,这么急着要买婚纱?”“非得有对象才能想?我自己美不行啊!”“行行行,你去要,什么时候用上了我一准儿包个大红包给你。”“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别不承认!”“那也得——”孟洁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陈赞?“陈赞,什么事?”“你们俩现在在哪儿呢?”陈赞在那头不知为什么压低了声音说话。“回公司的路上。怎么了?”“暂时先别回来,找个地方转转去!”“呵呵,扣工资你给补啊?”现在是上班时间,他说得倒容易。“总之先别回来,为你好!”陈赞喊完这一句,匆匆忙忙地挂了电话。晚了,眼看着车子绕过街角,公司就在前面。吉吉在一边多少听到了一点儿内容,迷惑地问:“怎么了?”“谁知道。”孟洁边掏钱付车费要司机开票边摇头:“神经兮兮的。”说着两个人下了车,穿过一楼的展厅顺着楼梯往楼上走,吉吉还在挥舞手上的宣传单:“孟洁,你看这个,我喜欢,够露够性感,男的看了绝对忍不住!”“这个?你有人模特那长腿细——”“你就是孟洁啊!”孟洁正顺着吉吉的手指偏头过去看,话还没说完,就觉得眼前一道人影一闪,紧接着右脸被人重重一掌掴中,脚下的高跟鞋顺势在台阶上打了个突,一秒钟而已,整个人躺倒在了楼梯上,右手手肘重重地磕了下去,另一级台阶又不偏不倚卡住了她的侧腰,一下子摔岔了气,叫都没来得及叫出声。
“你谁啊?!干嘛打人?!”“小菲!耳边听见吉吉气急败坏的叫嚷和经理飞奔而出的脚步声,孟洁抬头向上看:被蹲下来扶她的吉吉遮住了半边身体,一个年纪十七八岁的小女生双手抱胸挂着丝冷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女孩的身后是急怒交加的经理,手也向她伸过来,但动作做到一半,想起什么又顿在了那里;经理的身后,是他从办公室门口慢慢踱出来的太座,没什么表情,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手肘估计是磨破了皮,但应该不会太严重,孟洁试图挣扎着起来,可撑到一半就不行了,腰那里一点儿劲儿也使不上,只能转头对还在向女孩咆哮的吉吉说:“帮我一把,站不起来了。”
吉吉二话没说,更用劲地去搀她,可楼梯上就那么点儿空间腾挪不开加上吉吉也是小身板,抽了半天愣是没抽起来。经理这时候看不下去了,上前两步把还挡在身前的小女孩拨开,双手从孟洁的腋下穿过,一使力,这才把孟洁拖抱了起来。孟洁一站起身,憋着一头冷汗,还是立马摆脱掉这种火上浇油的帮扶,靠着吉吉喘了口气,轻声说:“经理,过两天我会把辞职报告交上去。吉吉,麻烦你扶我到门口,腰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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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打人的女孩见她要走,紧赶着又向楼梯下方走了两步,上来就想拽住:“事情还没说明白呢,想去哪儿?!”吉吉没等女孩的手伸过来就一把拍开:“谁啊你,都把人伤成这样了,还想怎么着?!”
女孩听了这话立马就要发作,却被不远处一直冷眼旁观的经理夫人喝止住:“小菲!”
“姑妈,这种表子你跟她客气什么!”“骂谁表子啊你,你才是——”吉吉一听火更大,眼看就要骂回去,孟洁忙摁了摁手臂上她扶着的手,转头对经理夫人说:“不管您信不信,我什么也没做。”经理夫人还是没说话,只高深莫测地看着她又看看自己的丈夫。孟洁懂得她的意思:“我辞职不是因为心虚,是不想搅合到这些是非里去。经理的误会是他自己的事,我还是那句话,我什么也没做,谁想往我身上泼脏水都不行!”一番话说得经理夫人脸上终于现出了怒意,也让经理一张老脸红了个透,偏偏旁边那个不懂事的小女孩还不知死活地咕咕哝哝:“当然没有表子会承认自己是表子!”孟洁目光直射过去:“年纪轻轻的说话尊重点。”“敢做还怕人说啊?” “我做什么了?你看见了?你家长没教过你没刷牙就不要张嘴说话么?”
“你!”“滚开!”吉吉彻底怒了:“你再上来我不客气了啊!陈赞,你们都死了?出来帮忙!”
本来在办公室门口探头探脑的陈赞听见吉吉这一嗓子,连忙跑了出来,经过经理身边的时候好歹还陪了个笑脸,走到那个嚣张的女孩身边则一点儿面子不给,伸手就给推开了,搀住孟洁另一边的胳膊:“走,我给你拦车去。”孟洁也不再理会身后的一堆烂人,忍着腰上的剧痛一步步地向下蹭,心里只一个念头:别的她不会,辞职信是写过的。
秦爽这两天有点儿焦头烂额
秦爽这两天有点儿焦头烂额。公事上,手底下这些人全他妈窝囊废,什么都搞不定:最难缠的是一加拿大的中间商,都六十多岁的人了,还自称来过中国多次,是一中国通。通?通他咋不知道中国这两年什么都涨价了呢?原材料、海运费,那涨势是噌噌的,汇率偏偏又在往下跌。他以为他们愿意三番两次调价啊?说什么不好跟他手头英国的那帮奸商交待,咱中国人就是好欺负的了?他秦爽做的是公司不是慈善,你中间商要赚钱,我更要赚钱了!不调价让他喝西北风去啊?私事上,那天到底有没有说服他老娘,秦爽心里是一点底儿都没有。为防着他老娘背后再搞些小动作,他只能对公事那边遥控指挥,自己几乎24小时不离地守着老太太尽孝道:几天下来,开着车拖着他老娘把个不大的XX 转了个遍,吃的玩的一样儿没落下。可就这样也还没讨倒好,他老娘说了——“我这把年纪了,还想着什么吃的玩的,你去做你的事儿是正经。防我?还反了你了还!这两年放你出来没管你就真当自己翅膀硬了可以到处乱飞?你有你的想法,我们也有我们的主意。行,我知道你不愿意我在这儿,也经不起你这么折腾,我走。”倒是真干脆,前前后后不过三四天,又坐上飞机回去了。但秦爽悬着的一颗心却没放下,老娘老头的本事他知道,其实人在不在这儿根本不重要,要想玩他,随时可以。思来想去,秦爽还是觉得,与其在他老娘老头身上下功夫,不如早跟孟洁打招呼,只要孟洁那里整明白了,以她的倔脾气,他老娘老头要打击她还是挺有难度的。想明白了,秦爽一点儿工夫都不耽误,立马开车回家找人。第一天给他老娘送机回得晚,一看孟洁屋里灯都熄了,想着人睡了,没打搅;接下来的白天公事繁忙,饭都没顾上吃一口,更别说找人了,折腾到夜里两点才回到小区,那屋里自然是没灯的,于是又多等了一天。看着两天当中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的手机,他心里就有点儿气:这次他态度这么好,主动接机又帮忙订饭,怕她嫌烦他给她送到地方儿之后还自动消失,看在他表现得这么好的份儿上,孟洁最起码也应该表个态吧,就这么把他晾着算怎么回事儿?转念又一想,看看你,又急了不是?怎么就那么小气,那天送她去孟丽家的路上她皱眉皱成那个样子,也许真是那边碰上什么大事儿,忙起来没顾得上你,你这就唧歪上了,没出息。就这样一边儿怨孟洁一边儿骂自己,好不容易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消停了,秦爽忍不住了,拨通了孟洁的手机。“喂?”“你想好没?咱总不能就这样耗着吧?”“……这两天我有事,过了这段儿我抽空再和你说。”难得孟洁这次没什么火气,秦爽却反常地觉着别扭,想想又不由对自己好笑——长期被孟洁欺压惯了,冷不丁被她待见一次,自己倒不适应了。心情当然还是好的,于是控制不住又得寸进尺:“行。不过也不用避不见面吧,好歹咱现在也是邻居啊,你就当敦亲睦邻还不行么?”“秦爽——嘶!”那边孟洁正要说什么,猛地抽了一口气,秦爽听出不对,忙问:“怎么了?”
“你家里人呢,怎么都没个人照顾?腰扭伤了也不能总不动唤,你看看这儿压得,这可不行。”
秦爽没听见孟洁的声音,倒是不知什么人在那头指责,正纳闷,孟洁说话了:“我这儿有事,再打给你。”看着被匆匆挂断的电话,秦爽终于明白心里那种别扭是怎么回事了:其一,孟洁的语气不像是因为原谅他了才变得和缓,倒像是急于隐瞒什么事;其二,这个点儿她应该在上班,她上班的地儿不应该有那么些人声啊。腰?扭伤?家人照顾?她在医院!等等,别忙别忙,现在发动车子要往哪儿冲?XX不大也有好几家医院呢,先弄清楚了地方再说。
知道再打给孟洁她也不会接——要想告诉他刚才早告诉了——秦爽立马给孟洁的公司打电话。
这一打听,没把他气死!秦爽到医院的时候,孟洁正在床上趴着,他一看就急了:“不是说腰扭了么,怎么趴着呢?”
孟洁受不了他的大嗓门:“小点儿声,这是你家啊。”秦爽这才注意到其他病床上的病人还有家属的眼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忙抬手点头:“对不住对不住。”完了快步凑到窗边孟洁的病床旁,眉头又皱了起来:“你不躺好,这样趴着能行?”
孟洁横他一眼,然后指指自己伤着的地方:“先躺着来着,被医生骂了,说下面压得太狠了,让我换个姿势。”“哦。”秦爽这才放了心:“怎么不告诉我一声?”不告诉他他不也知道了?想到这腰伤是怎么来的,再偷眼看看秦爽没什么异样的表情,孟洁不禁纳闷,以他的脾气,现在居然还可以好声好气地和她说话简直是奇迹。“孟丽他们呢?也不说来照顾照顾你。”秦爽没注意到她的表情,自顾自问着。
孟丽现在自己还焦头烂额呢,哪抽得出空来照顾她。趴得够久了,孟洁觉得不得劲,试着自己翻身。秦爽见了,忙抢上前帮忙,一碰到床板,又有牢骚:“这床怎么这么硬?”
“腰疼就是不能睡太软的床。”孟洁心里好笑,果然是个少爷,什么事儿都不懂。一抬眼瞅见刚才秦爽放在床头柜上的保温瓶,不由问:“这什么?”“哦,黄鳝汤。”秦爽帮忙她躺好,兴高采烈地献宝:“本来是猪腰汤最好,但你不吃内脏,没办法只好换这个,据说对腰伤很好。”“你做的?”孟洁挑高了眉毛,怎么也不相信。秦爽也老老实实地摇头:“我哪会这个。找家里门口那家饭馆问的,老板娘挺热情的,帮忙熬出来,这保温瓶还是她家的呢。”孟洁暗笑:也就是哄他这个傻子吧,这保温瓶明显是新买的,不知收了他多少钱。
“你问那么多干嘛,趁热喝吧。”秦爽坐在床边,打开保温瓶,拿起勺子就喂。
孟洁边挣扎着坐起来边说:“我自己来。”“腰不想要了是吧?老实躺好!”秦爽一闪身,舀了勺汤直喂到她嘴前:“你要在医院待多久?”“就这两天吧,医生说症状缓解了回家养着就行。”“嗯。”喂了她两口,秦爽把勺子往自己嘴里送:“味道还行。”这也抢?孟洁瞪他。秦爽忙解释:“你不是不喜欢汤里面放太多中药?我特别嘱咐过老板娘,她向我再三保证绝对尝不出来的。”都说了是治病的东西,她哪还会那么挑?再吞下喂过来的一勺汤,孟洁心里五味杂陈。他真的一句都不打算问?虽说是无妄之灾,但秦爽真能毫不介意?这样温和的态度下,他真的一丝不好的想法也没有?“这位是——”床上只顾着喂汤喝汤的两个人谁也没注意到吉吉进来,倒是吉吉看到他们郎情妾意的样子不禁好奇地开口。秦爽抱着保温瓶站起来,一径看孟洁,不知她会怎么介绍自己。孟洁却没理会这些,看着吉吉身后跟着的人,冷淡地招呼了一声:“经理。”
“你还好吧?”经理捧着束花,有些尴尬地越过吉吉走到病床边。“嗯。”孟洁垂下眼帘:“吉吉有把我的辞职信交给您吧?”“……嗯。”经理闻言,抱着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