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京华-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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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姑娘是谁?”疏桐好奇地问道。
“是庄内一个剑阵的女子,武功十分了得,温柔贤淑,美若天仙!只是静爷一直迟迟不肯答应,一拖再拖,反正这三十天他若是没辙了娶了云姑娘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儿!”那人说得眉飞色舞,仿佛静的事便是他的事一般。
瑰宝见到疏桐在外头看着人来人往发愣,叫道:“疏老板,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是东风!今日见贵庄上空隐隐透着祥瑞紫气,便顺风过来贺喜!”疏桐提起裙摆一个大步跨了进去,突然意识到裙踞狭隘只得放慢了步子淑女起来,她突然得出一个结论,人的性格可以体现一个人的气质,但是服装却能约束一个人的性格。她穿运动服的时候自然能够散漫朝气一点,但是她穿晚礼服的时候就必须得将自己伪装成适合那件衣服。
瑰宝喜笑颜开,迎了出来招呼道:“疏老板莫非又有宝贝了不成?这回是什么大番茄,大南瓜?”
疏桐“扑哧”一声笑道:“瑰宝,你就别取笑我了!”
瑰宝搓搓手,嘻嘻笑着,回道:“疏老板,说实在瑰宝我很少佩服人,佩服的女人就更少,您算一个!”
“你要是再那样说,我可是要钻进地缝里了!”
瑰宝一边将疏桐让进屋子就坐,一边吆喝伙计上茶,道:“话可不能这么说,以你目前的状态,在生意成了的那会还没收钱,偏偏等效果出来了才收,你不着急,我可是替你捏了把汗,听静爷说,那主儿存心刁难你呢!你就不怕他咔了你?”瑰宝形象地拿手做抹脖子状。
疏桐下意识地摸摸脖子,这不好好地脑袋还长着吗?她笑了笑道:“瑰宝,没你说得那么严重吧?”
“怎么不严重?这个……你可能不知道,传闻之前的当家便是因为他被灭门的。你呀,当心仇家找上门,你第一个倒霉!他可不会同情你,任何阻碍他的人,没一个活的,连尸首都寻不见!就蒸发了!”瑰宝说这话的时候,两撇小胡子不停地跳动着。
疏桐听了也不甚在意,尽管瑰宝说得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她道:“瑰宝啊,你的话,我记下了,日后定会小心,他好歹也算是救了我的命。”
瑰宝点点头道:“是了,静爷眼光果真独到,疏姑娘当真是一个重情义的好姑娘,倘若你是男子,那一定能有一番作为!”
听瑰宝这么一说,她倒是觉得不好意思,瑰宝言过其实,静也是高看她了,她只不过一直在为自己的生存状态努力罢了。
疏桐同瑰宝唠了会家常,才转到正题上来,她道:“瑰宝,你这儿可有百年血参出售?”
瑰宝脸色一变,小声道:“什么人受伤这么严重?要靠百年血参疗伤!”
“……这……近儿救了一个人,他伤得极重,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你可别随便收留人,别怪我多嘴,京华楼从不随便留外人,若是你东家知道了那人保不住不说,你也很危险!江湖险恶,他那样做也无可厚非!”
“疏桐记下了。”
“你若还是要坚持救他,那你速速拿去给他吃,吃完赶紧让他走人。”
瑰宝将一支珍贵的小参包好,送到疏桐手里将她推出了门,“赶紧去!赶紧去!一刻也别多留了!”
疏桐一面被他支出去,一面道:“瑰宝,那枚参……”
“少废话,送你的!去吧!”瑰宝抖了抖小胡子,将她给撵了出去。
“可是……”
“别可是了,这是静爷的意思,是他昨儿从庄里带出来放这的。说你需要它!”
“他怎能未卜先知?”
瑰宝嘿嘿笑着,自豪地道:“咱静爷可神着呢!任何受伤的人,只消他瞧一眼,他就能知道那个人伤到了什么程度,需要什么东西才能好!”
“……”疏桐脸色有一丝僵硬,原来……瞒不过他!
天色渐晚,夕阳给大地镀上了一层金黄。
“天下瑰宝”的大门缓缓开启,疏桐紧了紧披风匆忙从里而出,手里紧紧拽着这枚贵重的血参,心里七上八下的,一来静知道了这事对她来说会不会有麻烦?二来这血参又是一大笔人情债,叫她怎生还得起!
她一路快走,猛地在拐角处发现有几个人鬼鬼祟祟跟在她身后,每当转身的时候他们便不见了,疏桐心头有些不安,传说中的“盯梢”被她给遇上了,此地人生地不熟的,她得学会多长个心眼!
她边与他们保持距离,边往人多的地方行走。
那些来历不明的跟踪者似乎识破了她的计谋,他们越跟越紧,越走越近。
疏桐心跳加速起来,脑袋中立马开始过滤起有效的方法来,他们约莫有四个人,都身强体壮的,而此刻碰巧路过北里红院,那是慕容嬷嬷的地盘。
她是不是该去那里躲一躲呢?她见门外有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巧笑嫣然,顾盼生姿,只是身材有些高大,但大体上来说也是个十足的美人。她见那女子正要进屋,急忙叫道:“姐姐,今天生意还好吧?”
那青楼女子袅袅回转身来,上上下下将疏桐打量了个遍,然后她扭着水蛇腰,来到了疏桐身边,小心地捏起她的手腕亲昵道:“哎哟,我的妹妹,你可把姐姐我想死了,最近姐姐我一天破了十个男人的纪录,你呢,有超过姐姐吗?”说话间便将疏桐带入了北里。
疏桐偷偷回首见那跟踪之人悻悻在外头徘徊,末了,几个胆大的竟然大摇大摆地进了北里红院,其中一个满脸蜈蚣般疤痕的男人,将一锭大大的银子往桌子上狠狠一掷道:“捉住她!”
“慢着!”
随后,一个大腹便便的女人挪了出来,她盯了那几个小子一眼道:“你们要拿谁来着?这个是嬷嬷我的地盘,连当今皇上都要看老娘几分薄面呢!敢在老娘地盘撒野,看我不将你们挫骨扬灰!”嬷嬷挺“胸”而出,肥胖的身子将其中一人顶出了好些距离。
那个蜈蚣脸的男人,拍了拍手,遣人端上来一个托盘的银子,道:“孝敬嬷嬷的,拿一个和你们北里不相干的人!嬷嬷你就当睁一眼闭一眼。”
慕容嬷嬷见到了一个托盘的银子双眼放光,她挥着手帕贪婪道:“请便请便!啊,小青啊,你就别护着别人了,她又不是咱北里的姑娘,老娘犯不着得罪了那位大爷,再说了,疏老板是京华楼当家的,自有她背后的人替她扛着,咱着急个什么啊!”嬷嬷拿手绢擦着银子,喜笑颜开,恨不得将它一口吞下去。
那群人虎视眈眈,不容分说就扑上来拿人。
疏桐就那样定定地站着。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那个叫小青的姑娘似乎全然不将慕容嬷嬷的话放在她耳朵里。
那女人如鬼影一般,啪啪几声给了歹人几声脆响,速度令人瞠目,随后发出悦耳的娇斥:“把你们的脏手拿开!敢碰我的疏妹妹,小青让你们个个变成肉团!”
慕容嬷嬷那眯起的小眼突然瞪得大大的,“哎哟,我的姑奶奶,你快闭嘴,向各位大人道歉。”说完她抖动着身上的脂肪,对着小青耳提面命起来,她小心地碎碎念道,“他们是黄天的人,连嬷嬷我都要让他三分呢!”
那小青轻蔑地格格笑起来,咬着躺在胸前的一缕青丝,姿态妩媚,眉目传情,竟让那群歹人失了神,她道:“奴家管他是皇天,还是皇帝呢!敢碰奴家的人,得先问问奴家。”
门外一个歹人被重重丢出北里的大门,街道尘灰滚滚,小青拍拍袖子,拿出小镜子左照右照,“这群臭男人,真是脏了奴家的手,这里也脏,那里也脏,哎呀,我可不活了,脏死了!”
小青一副脏得不得了的样子,又是洗手又是补妆,看得疏桐瞠目结舌,她同小青比起来可是天鹅和野鸭的区别,虽然这个比喻有点利人损己。
疏桐托着腮帮看着小青,道:“小青你好像认识我?”
小青美目一眨道:“哪里,才认识不久,方才嬷嬷不是说了疏老板嘛,只是小青在心里老早就认得你了,仰慕你了!你看你,还脸红,真是个可爱的人儿。”
小青顺手从疏桐下巴尖儿滑过,细细端详着她,突然她惊恐地叫起来:“哎哟,疏妹妹,这可不得了,你看看,这么好的脸蛋上怎么有痣呢?你怎么可以有那么小的瑕疵呢?你看你,鼻尖儿上有一颗,人中上有一颗,哎呀,怎么还有呢,你看你嘴儿边有一颗,还有还有,这眉毛处也有一颗呢,这可不得了……”
疏桐没有被晕死也要被呛死了,她刚好喝了口茶,她活了那么久也没注意到她脸上有什么瑕疵,怎么被她一说好像瞬间由一只野鸭变成了一癞蛤蟆一样不堪入目呢?
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向她眨了个眼睛,笑道:“小青姐真是观察入微,只是现在时间不早了,疏桐先告辞,改日再来同小青姐把酒言欢!”
小青秀眉高扬,喜道:“这么说定了,你可不许欺负人家!最讨厌那群臭男人,说话同放屁!”
“我可不是什么臭男人!”疏桐拍拍胸脯保证道。
小青突然止住了笑,打量了疏桐片刻,随后将手绢掩住了嘴,那个微笑十分神秘,她的眼神也与众不同,临走前,疏桐回头想留下些话,道:“小青……”
“嗯?奴家听着呢!”
她却不知道说什么,看着小青期待的眼神,她故作轻松道:“……后会有期!”
“等等!”小青将一斗篷拿来给她披上,“你尽管放心大胆地走回去,小青会在暗中一路看着你的!”小青见疏桐有些迟疑,坏笑道,“奴家那样对你是有阴谋的,你当心着点儿!”
“哦?不多你一个!”疏桐笑声洒脱,踏出了北里的大门。
“喂……”小青扭着手绢,脚蹬着地儿,“真是个有趣的小孩!”
她饶有兴味地看着疏桐走了老长一段路。
“看什么呢!看那么久!”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小青耳边响起。
“哎呀!”小青拍拍胸口,“你想吓死奴家!也不吱一声!”
“你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说话者坦然坐在席上,自顾斟着酒,“你刚刚说她什么来着?小孩儿?”
“对!我觉得她就是小孩,简简单单,没什么江湖经验,你怎么就让她看着客栈呢!我不放心!”小青提着裙子婀娜地踱到那男子侧面坐了下来,抢了他的酒喝。
“你是不放心客栈,还是不放心她?”男子用手指指了指小青的心。
小青扭了扭手绢,噘着嘴道:“两个都不放心!”
“哼,她这么快就将你的心给收买了?真是不简单!”
“你瞎说,只是风流倜傥如我小青,比较怜香惜玉而已!”小青又开始搔首弄姿起来。
“但愿如你所说!你在北里玩够了没有?”
小青看了看慕容嬷嬷,见她正瞧着自己呢,媚眼之间的神韵再次流淌起来,她一下子扑倒在男子的怀中,举杯,道:“鸣爷,奴家敬的酒您不会不赏脸吧?”
鸣背着慕容嬷嬷,对着小青顾盼神飞的脸,神情慵懒,压低声音道:“别再胡闹!”他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将一锭银子留在了桌上,起身而去,将小青摔了个结实。
小青,单肘撑地,侧卧榻上,长发及腰,黄锦衬肤,她嘻嘻笑着,将银子丢与嬷嬷,然后看着北里的大门,看着鸣的背影,自言自语:“真是有趣呢!”
疏桐平安归来,见楼内热闹非凡,着实惊讶。便拨开人群钻了进去。
大堂里头杯盘狼藉,喧哗声不绝于耳,数十个富得流油的地主、恶霸们在那里大吃大喝,吧唧着油亮的嘴巴,顾清一脸灰青色立在桌边,阿旺摞起袖子面红耳赤道:“吃饭不给银子,你们存心找碴是不?我们要报官!”
周围哄笑四起,有人道:“报官?县衙的官是我们的爷爷,哈哈哈!”
阿旺的脸气成猪肝色的,他拿着菜刀,磨刀霍霍。幸得顾清阻拦才没酿成大祸,顾清对着靠在红木柱边的影子道:“你就作壁上观?”
影子道:“杀手只杀人,杀谁就得收钱!”
“哼!成天就知道收钱!你除了杀人收钱,你还会什么?”
疏桐解下了斗篷,递给了伙计,顾清疾步上前汇报道:“你可来了!这些人是专门来找碴的,已来了好几拨了,楼上的黄天,是倾城客栈当家的,据说是皇后娘娘的干侄子,务必小心应对!”
疏桐抬头正好见到那黄天,他似乎很久没出现在她的眼前了,本以为这事儿就算完了,没想到,他还是没忘记找她麻烦。
正思着对策,一个满面横肉的男人酒气冲天地踱到她跟前,打了个臭气熏天的饱嗝,若是有逐臭的红头苍蝇路过,定也晕倒在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