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隐王-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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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李承训虽已从魏徵口里得知此事,但乍听得皇后说出,心里还是不自觉的抖动了一下,“哦!”了一声,便埋头吃饭。
长孙皇后见他神色寞落,心知是因为公主出嫁的事情,这些日子长乐公主与李承训的交往,她是看在眼里的,也曾提点过公主,暗示过长孙冲,直到近日,才下了严令,让公主安心待嫁,不许乱跑。
“公主和冲儿的婚事,几年前就定下了,他们感情也一直很好。这人和人的缘分,是天注定的,无法改变!”长孙皇后误以为李承训对公主有意,解释道。
“天注定?”李承训愣住了,夹菜的手,久久没有收回,他在想:虽然这只不过是皇帝为了巩固其政权的常用手段而已,可这天,便是天子,天注定,多么贴切的比喻啊!
“承训,你在想什么呢?”见他一脸傻笑,长孙皇后好奇地问。她的饭量不大,早就吃饱了,不再动筷,只是陪着李承训说话而已。
“没事儿,”李承训笑道:“长孙冲我见过,那人不错,又有学识,公主嫁给他,能过得好。”
他这顿饭可谓吃的食不知味,与长孙皇后又说了些没有营养的闲话后,便说已吃饱,怏怏的离去了。
一连两日,长乐公主都没有来立政殿,他从德贵、碧桃等太监、侍女嘴里听说,公主生病了,而且病得不轻,太医看过了,开了几副药,也不见好转。
李承训在长安就这么个朋友,朋友有难,岂能不管,“小公主到底怎么了?生得什么病?自己好歹也是跟医佛学过医的,”他找到长孙皇后,希望她准许自己给小公主诊病。
长孙皇后宛然拒绝,她始终坚持小公主就是闹别扭,耍脾气,过些日子自然便好。
李承训是何等精明,从长孙皇后的神态已然料定,此事一定与自己有关,难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还是?他不敢再想下去,也不愿再想。
“不行!我得看看她去!”他心里思付着,可如何才能神鬼不知的到得长乐宫呢?虽然立政殿和长乐宫只有一门之隔,也并无守卫,但他总不能明目张胆的过去,即便翻墙过去,也一定会被人看见。
连日来的寝食难安,终于使他在这天晚上想到一个注意,自己都拍案叫绝,“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记了?一准行!”
想罢,他披衣下地,点亮烛灯,一边磨砚,一边愣愣出神。
墨已研好,纸也铺就,李承训提笔挥毫,洋洋洒洒写了开去,直到天明才算告一段落,舒展着酸痛的肢体,打了个哈气,不由一叹,“这要是有内功在身,何至于此如此疲惫?”
他按照先后顺序,把铺满房间晾干的数十几张纸,依次卷了起来,然后用碎布条轻轻捆了起来,再用毛笔标上“一”;“二”,以此类推,竟然标注了四十六个。
雄鸡破晓,他手忙搅乱的把这些纸卷又捆在一处,然后轻轻抱了起来,来到院子中央,正见到立政殿连通长乐殿的小门被打开。
一个侍女匆匆从那门内走来,看了一眼李承训,也没有停留,直奔前殿,显然是去给长孙皇后汇报公主昨夜的病况去了。
李承训就像一个稻草人一般,捧着一大卷纸,傻愣愣的站在道旁,只等着这个侍女汇报结束回返。
片刻之后,侍女从殿内出来,路过李承训身旁。
“请等一下。”李承训快步拦在她身前,“请把这东西转交给公主。”
那侍女不发一言,绕开他的身侧,加快前行。
“请你帮我,公主看到会开心的。”李承训跟在后面,急道。
“咣当!”一声,那侍女已出门,随即便是铁链门锁之声。
“德贵!”李承训抱着这一大堆纸卷来到小太监居住的下房,敲门喊道。
这德贵是长孙皇后安排给李承训办事的人,也是皇家的眼线,每日都屁颠屁颠的跟在李承训后面,名为服务,实则监督。
“来了,来了!”德贵推门而出,“公子今儿怎么起的这般早?”
“你帮我个忙,把这些东西给长乐公主送去。”李承训把一大堆纸卷搂抱给他,嘱咐道:“千万别弄坏了,亲自交到公主手上。”
“公子,这!”德贵面有难色,“您给公主私传信笺,德贵可是不敢做这中间人!”
李承训眉头一皱,“皇帝命你听我调遣,若不听话,当心我去告状。”
德贵一脸愁容,他知道李承训行刺皇帝,而皇帝却没有杀他的头,当真君心难测,保不准真会处罚自己,还是不得罪为妙。
“哼!你怕什么?若真有不可告人之隐秘,还会用你传递?”李承训又急又气,可恨自己身为囹囵,否则才不受这鸟气,想想还是仗剑江湖来得惬意,畅快。
“是,是!”德贵再不敢多言,接过纸卷向前殿跑去。
立政殿与长乐殿的小门,两殿各有专人掌管,只有长孙皇后,或者长乐公主命令才能打开,德贵要送信,必须要到前殿出正门,然后再转到长乐殿的正门。
李承训见德贵的背影消失之后,便又回转房内,他此时不比从前,一夜未睡,竟是疲惫不堪,便在门口留了张“请勿打扰”的纸条,回床倒头大睡。
德贵捧着纸卷毫不犹豫的跑到了前厅,喊出长孙皇后的贴身侍女碧桃,说有要事请见娘娘。
碧桃见他神色惶急,便也急急的向内室转去,寻皇后请旨。
长孙皇后来到前殿,见到跪在案前的德贵怀里捧着一堆纸卷,坐定之后,才细细询问了事情原委,也是好奇之心大盛,“呈上来,哀家看看!
德贵双手一举,碧桃已走到近前,把纸卷抱过,摆到长孙皇后面前的长案上,细心的她发现了编号,便按照顺序给纸卷排开。
“起来吧!”长孙皇后发话之后,便拿起了标注着“一”的纸卷,展开来,仔细看去。
德贵低着头,站在案下,时不时的用眼睛偷瞄这皇后娘娘,见娘娘皱着眉头一连看了三个纸卷,及至第四个纸卷的时候,眉头才稍稍的舒展开来。
殿内鸦雀无声,碧桃也觉得今日的长孙娘娘有些奇怪,怎么表情这般古怪?喜怒哀乐嗔念痴,全都在面上逐一而过。
“还有没有!”长孙皇后合上最后一卷,终于开口说话了。
“没,没了!”德贵紧张兮兮地道,他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也看不出娘娘用意。
长孙皇后起身在案前踱来踱去,思虑半天,终于轻叹一声,“德贵,给公主送去吧。”
“哦!”这显然出乎德贵所料,接过碧桃整理好的纸卷,正要转身离去,又听得长孙皇后说道:“下次还是我看过,再给公主。”
第十六章 公主心病
李承训显然是累着了,一直睡到日头过午,这才昏头胀脑地起床。
“德贵!”他迷迷糊糊地推开房门,正撞见德贵在门外,背靠着房门这次打盹,便问道:“你把纸卷都亲自交给了长乐公主吗?她有什么反应?”
德贵一个机灵翻身起来,连忙应道:“公子,公主收下了东西,但什么也没说,也没什么表情。”
李承训见说,脸色一喜,“快,快,再拿些笔墨纸砚来!”
德贵嘟囔着,应声便要离开,却被李承训叫住,极不情愿的回转身来。
“再给我弄点吃的,一并送到房里!”李承训兴奋起来,顿时感觉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德贵走出好远,呸了一口,“你一个钦犯,还让杂家伺候!”
说归说,他可不敢耽搁,毕竟皇上对这钦犯的态度不敏感,他还是得小心为上,不一会儿便办妥一应物事,送到李承训房里,而后便退出房门,一屁股坐在门口。
他来服侍李承训,其实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监视,而且要做到形影不离,因此除了做宫内的各项杂物,有事办事,其他时间便不离李承训左右。
晚饭的时候,公主还是没有来,李承训也无心与皇后聊天,草草吃过饭,便以身体不适为由,当先退下了。
此时,碧桃来到长孙皇后身边,低声道:“娘娘,奴婢去问过了,公主看了那些东西,一直哭,一直看,看到后来忘了哭,看过之后,又是哭得厉害,后来便把东西都规规矩矩地收着了。
长孙皇后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久久没有开口,最后才长叹一声,“走,随本宫去长乐殿!”
李承训晚饭回来,又写了一阵子,后来实在是身体坚持不住,才不得不停手,一头栽到床上,倒头大睡。
一连数日,他都躲在房间里写东西,然后便差德贵送出去。德贵自然是先送给长孙皇后过目,再给长乐公主送去。
不过,那些纸卷真似灵丹妙药一般,长乐公主竟不似之前那般总是哭泣,虽说脸上仍是阴云密布,但已时不时有笑容露出。
德贵、碧桃,一众人等都觉奇怪,但他们知道,在宫里,好奇便是催命符,有些事情,还是越少知道越好,不然什么时候,怎么掉的脑袋?都没人知道。
从德贵口里得知长乐公主一天天见好,李承训非常开心,更加卖力地去写,直写到手指发颤,却仍在坚持。
“啪!”的一声,他颤抖的手再也拿捏不住那毛笔,把它掉到了纸卷上,同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古时毛笔不似今之用笔,写字时,需要手腕离开桌面,竖立起来,是笔与纸成九十度垂直角度,并且由于笔尖的毫毛轻而软,横竖撇捺等笔画的着力轻重不同,长短有差,因此书写起来十分耗力。
李承训强忍着坚持了几日,现在右臂已然肿胀疼痛,别说拿笔了,举手都是不能,好似坏掉一般,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颤抖。
长乐公主听说之后,脸色惨白,不顾一切的飞奔而来,闯进他的房内,却见自己的母后正在安慰李承训。
略有尴尬,却是顾不得其他,她低低喊了声母后,便一脸关切地来到床边,“你身子刚刚好些,这又是何苦呢?”
长孙皇后脸色阴沉,见自己的女儿这般状态,心知自己所料不差,她拍了拍李承训的肩头,“记住本宫和你说的话!”说完,看了长乐公主一眼,转身向外走去。
见屋里只剩下自己和长乐公主,李承训笑道:“公主殿下,总算肯见我了?”
长乐公主坐到床头的椅凳上,见李承训放在被子外面的右手不住地颤抖,心疼得伸出双手,便要去抓。
李承训赶忙移动了下手臂,“公主,呵呵,你到底是为什么躲我?和,和大婚有关吗?”
长乐公主痴痴地看着他,“不知道,我心里很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和我说说吧,好歹我算是你哥哥,经历的事情也比你多,或许能帮到你呢?”李承训见他脸色凄然,又问道:“是和长孙兄闹别扭了?”
长乐公主摇了摇头,“只是,最近这两个月来,总也不见他,我也不想,反倒是……”她声音越说越小,几不可闻。
李承训虽然内力尽失,可百兽拳的耳力还在,勉强听见她说的是:“反倒常常想起你的伤势如何……”
“嗡!”的一下,李承训有些懵了:这公主,这公主难道是喜欢上我了?不能吧?自己的魅力当真如斯?钦犯不说,还是个废物,怎么会呢?
“公,公主!”李承训竟有些口吃了,“你,你这是婚前恐惧症,大婚过后,就好了!”
“婚前恐惧症?”长乐公主显然对这个词汇不太理解。
“没什么,我,我的意思是说,你和长孙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郎才女貌,门当户对,很合适,很合适。”说着,他不知是激动的,还是累的,微微有些气喘。
长乐公主缓缓抬起头来,眼中一片迷茫,“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会想起你在天香楼指点江山,想起你浑身是血的对抗父皇,想起你舍命去救一名小太监,想起你与父皇针锋相对的不卑不亢,想起你对我的每一点关心,想起你给我讲故事时候的样子……
李承训脸色凝重,心中五味杂陈,他并非是四处留情的男人,始终是把长乐公主当妹妹看,其一言一行,也是出于哥哥哄妹妹开心的角度在做事。
但现在看来,长乐公主不那么看。她一直以来藏于深宫,少与男子接触,甚或被内定嫁给长孙冲以后,至多也是月余偷跑出来几次。
这长孙冲是正经读书人,且家教严厉,与公主相处必是处处有礼,事事谦卑,自然显得木讷死板,哪如李承训这般潇洒自如?
再说李承训,虽然憨厚正派,可他聪明绝顶,这聪明人自然心思敏锐,即便不言不语,事事做出来也常能令女孩心动。
比如说在他养伤这两个月,由于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