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隐王-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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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训觉得他的笑意炜深莫测,见他又拍自己的胸口,心中一惊:难道这天香楼是他在主理?遂悄悄地用手指指地,又指了指他,见对方微微颔首示意,便抱拳道:“多谢这位大哥指点,那我们兄弟便回房继续喝酒了!”
他背对着李恪兄弟,他又向邹驼子打了个眼色,他心里有太多的疑问要问邹驼子,但他觉得还是暂时与他保持距离的好,因为他不知道这里是否会有皇帝的眼线,即便没有,在李恪兄弟俩面前也要尽量回避。
邹驼子极其精明,一见便知李承训的用意,忙笑着抱拳道:“客气客气,后会有期!”
“幸会幸会!”李承训也是满面堆笑,意图送上一送,转头对李恪兄弟道:“你们房内等我!”
“好!”兄弟倆不明就理,又见楼下那闹剧也已结束,便散步回房。
李承训未免他人起疑,并未远送,只到楼梯口处,便邀手告别,却悄声在邹驼子耳边说了一句话。
邹凤炽仅仅是双眉一敛,便不漏声色的含笑而去。
第八十九章 密会
送走邹驼子,李承训回到房间,见李恪若有所思的摸样,遂问道:“恪弟,想什么呢?”
李恪迟疑着道:“无名皇兄,我想起来了,那突厥老人好像是颉利可汗?”
“不错,是他!”李承训暗佩他这般年纪便有如此的眼力和心思。
李恪轻叹道:“我是去年在父皇要斩杀他的时候,在法场见过的,如今看来,竟又苍老许多。”
“是啊,他若大把年纪,背井离乡,日夜睡在街口的帐篷里,吃睡都不得安稳,又每日思念故土,怎能不憔悴?”李承训也跟着感叹。
“那也是他咎由自取,”李愔插话道,“他屡犯我大唐天威,在边关坏事做尽,也是他的报应。”他话音很冲,隐含着轻蔑之意。
李承训知他说的不假,可对于一个英雄末路的老人,何必计较那么多?战争是没有道理可言的,不是参与战争的就一定是罪犯,也可能是不得已,但一个孩子能懂得多少?因此,他便也没分辨,便喝了一口酒。
“愔弟,话虽如此,可咱们得有慈悲之心,他既已沦落到这般田地,过去的就算了,一会儿咱们过去看看有什么能帮他的。”李恪毕竟年长,懂得分寸。
“我才不去,”李愔依旧固执,“父皇封他官职,给他俸禄,他却不知感恩,偏要如此献世,坏我大唐风貌。”
李承训见二人争执起来,连忙道:“来,恪弟,愔弟,咱们不说他了!喝酒!”
李恪瞪了一眼李愔,端起酒杯,“好,无名皇兄,请!”随即举杯一饮而尽。
李愔兀自不服,撇着嘴回瞪了他一眼,也是举杯相随。
三人从颉利可汗的话题上移开,继续推杯换盏。
又几杯酒下肚,李承训见李恪话语更多,明显有些醉了,他心中记挂自己方才安排邹驼子的事儿,便无心再与二人攀谈,便劝解道:“不如今天就这样吧,再晚回去,怕是宫门要关了!”
“无名皇兄,咱们兄弟出来,就没打算今日回去!”李恪喝得醉眼朦胧,还待分说,却被李承训拦住话头儿。
“今日已喝得不少,咱们改日再聚,恪弟,你且记住,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咱们兄弟性情相投,却难免会落人结党营私的口实。”
李恪闻言一怔,壮着酒胆高声道:“咱堂堂男子汉,何惧危言?”
李承训见他醉意浓烈,心知多说也无用,可与他这样纠缠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于是抓起面前的酒坛子,“来,恪弟,再干一个!”
李恪红着脸膛,也端起面前的酒坛,“好,干!”
这一口酒,就好似那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李恪终于再也抬不起头来,口里嘟嘟囔囔不知说些什么,趴到在桌子上,昏睡过去。
见李恪醉倒,李承训对李愔道:“好好看着你哥哥,我出去找人帮忙。”
“是,无名皇兄!”李愔忙扶住李恪,轻声唤他。他是不小心听到李恪与姐姐汝南公主说话,说是约了李承训来天香楼喝酒,便软磨硬泡的要跟着来,想看看这被后宫诸位兄弟姐妹列位传奇的人物。可他年仅九岁,自是没有什么酒量,便以水代酒,当然不会醉。
邹驼子早已在楼下等候多时,见李承训从包间出来,匆忙走了上来,正要说话, 却见李承训摆手示意他噤声,便生生的把话头给咽了回去。
“人多眼杂,先把他们兄弟送到客房去。”李承训走到他身旁,压低声音道。
“主人放心,请先移步到‘槐花’包间,这里让驼子处理。”邹驼子同样把声音压得极低,毕恭毕敬地道。
“嗯!先跟我进来!”
李承训回身进入房内,把醉倒的李恪,和懵懂的李愔交给邹驼子妥为安排,才又踏步出了房门。他并不担心兄弟俩的安危,因为邹驼子是精明人,既然已知这两人是皇子的身份,巴结还来不及,怎可能会加害?
天香楼的所有包房都是以花卉名称命名的,最高档的包间是梅、兰、竹、菊,花中四君子,次一等的是牡丹、芍药等寓意吉祥的花卉,而槐花则是最下一等的包房。
伙计们都很热情,听说他要去槐花包间,便一路送到门口,才点头哈腰的离开。
李承训见这包间在天香楼最低层,靠近柴房附近的半地下室中,若没人注意,还真不好被人发现,心中不禁苦笑:这商人唯利至上,即便主打高端的天香楼,也安排了这等包间,显然是为那些想要面子,又手头拮据的人准备的。
刚推门而入,他便感到侧旁有衣动之声,忙一个转身,使自己面朝对方,正见对方一拳攻到,便伸出一掌拖住对方的臂肘。
他现在仅有百兽拳防身,而接触的人又多为贾夫人、宋管家等武林高手,因此已养成习惯,出招从不用尽,只是试探性的攻击,确认对方武功平平后,才会后招跟进。
见那人动作迟缓没有章法,李承训料定对方即便会武也不甚高明,于是反扣擒拿,同时“蛇式”游走到对方身后,把对方的手臂拧在其后背上,按倒于地。
那人俯身贴地,关节受制,也真是硬朗,挣扎了几下,疼得额头冷汗直流,竟硬是未吭一声。
“大侠请手下留情!”旁边响起一个语调生硬,苍老的声音。
李承训松手起身,口中说道:“颉利可汗,我是李无名!”
“什么?”颉利可汗明显一惊,随即桌上的酥油灯亮了起来,“哎呀,还真是恩公!”
“可汗,向来可好啊?”李承训抱拳微笑。
“快,云罗,给恩公行礼!”颉利可汗说着,便要当先跪拜,却被李承训一把扶住。
“可汗切莫如此多礼,来,咱们坐下说话。“李承训把他扶到桌旁。
那叫云罗的少年,长得干瘦娇小,想是长期营养不良所至,但双眸透亮,一看便是聪明坚毅之人,他见颉利可汗如此状态,便愤愤地站立在老可汗的身后,眼中依然喷着怒火。
李承训心中奇怪,按说颉利可汗已经说了自己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为何那少年还如此仇视自己?
“云罗,这便是爷爷与你常说的恩公,若不是他为咱们一族人证明了清白,爷爷丢了性命事小,咱们突厥在帝都一脉,也将背负千古骂名,快,过来给恩公磕个头!”颉利可汗,说得不快,但言辞中那种热烈之情,呼之欲出。
那少年皱着眉头,极不耐烦的上前一步,抱了抱拳,算是行了礼了。
“你这孩子……”
“可汗,算了,咱们谈正事要紧!”李承训不想在这种事情上lang费时间,他做好事,从未想过需要别人的感恩戴德,只是按照自己的心去办事的。
“恩公,千万莫怪,这是我孙儿阿史那云罗,这些年在帝都没少受到汉人的欺侮,因此非常抵触汉人。”颉利可汗忙解释道。
李承训恍然,原来这孩子非是对自己仇视,而是对所有汉人都没好感,这也难怪,不由叹道:“刚才我见到这孩子被那几个人打,想他充满仇恨也是理所当然。”
“哎!”颉利可汗摇头叹息道:“因前几日,我感染风寒,家中无钱买药,这孩子有孝心,便来天香楼做‘胡偶’,”说着,老人家双目含泪,疼惜得抚摸着依偎在他身前这少年人的头发。
“胡偶?”李承训颇为不解,他想起曾经看过的唐史资料,唐时的确曾流行一种胡偶游戏,可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据说当时大唐天朝子民,对于西域胡虏并不尊敬,经常作怪取笑他们,有一种“打胡偶”的游戏蔚然成风。
人们常常在酒宴上摆放一个头戴宽沿帽,蓝眼睛,高鼻梁的小木偶人,用它来表示喝醉的胡人。当这种滑稽的小木偶跌倒时,如果它倒的方向指向哪位宾客,则这位宾客就必须将杯中的酒喝干。
这种游戏上至达官贵族,下至文人墨客,常常乐此不疲的在各种场合玩耍,甚至在妓院里用这种木偶人取乐。
然后有趣的是,人们一方面嘲弄、取笑着这种木偶,另一方面也正是他们,在苦苦思恋着大都市酒肆中那些楚楚动人的胡女侍者,还真是反映出人类的贪婪。
史书记载,这种木偶多为木制,也有布制的,可从未记载过用活人做木偶的,但事实却是如此。
按照颉利可汗的讲述,酒客们用钱雇佣突厥人做玩偶,按照规则,将有大汉把那突厥人举起摔在地上,以最后胡人倒地的方向,来确定谁来喝酒。
听完他的讲述,李承训气得手指咯咯作响,这便是盛世,盛世没有战乱,人民安居乐业,但纸醉金迷的奢华生活便也随之而至,但总有一些社会底层者会受到剥削,没有办法,特权阶级要享受,便不能让所有人都成为特权阶层。
“可汗,我有一计,可以让你回归草原,但需要冒险,你可愿一试?”李承训其实最是心软,他已决定帮助颉利可汗逃回草原,想这老人迟暮之年,也掀不得什么风lang了。
史书记载,颉利可汗在贞观八年初抑郁而终,现在正是他一脚踏入鬼门关的时候,若不救他,他必死无疑,即便要救他,也不知能否救得出?
第九十章 床上的暧昧
颉利可汗听李承训说可以帮他回归家园,激动地哽咽了,他没想到李承训会有此心,有此胆,“恩公!”
他忙施展大礼,语气沧桑坚定地道:“阿史那。咄禄,愿意一试,即便是死,魂魄也要回去!”
“爷爷,这人是汉人高官,信不得他的话!”在旁一直未发一言的阿史那云罗,突然出言说道。
李承训看了云罗一眼,并未与他分说,又对颉利可汗道:“不过可汗需依我两件事。”
颉利可汗先是呵斥了云罗两句,然后自信满满地道:“恩公请说!能回故土,必当遵从!”
“可汗保证回归草原之后,不仅是自己,还要约束亲属、部下,不许再犯大唐边关!”李承训面色郑重地道。
“这个自然,”颉利可汗凄惨地笑笑,“草原之上的雄鹰,已不是我阿史那。咄禄,即便我想展翅也没有机会了,我只是想默默的做一个终老故土的牧民!”
“第二个条件!”李承训用手一指云罗,“需要你的孙儿立誓,也永不犯我大唐边疆!”他之所以提出这个条件,是觉得这个少年小小年纪,无论是这股狠劲还是忍耐力,都极具潜质,在得知阿史那云罗极度仇恨大唐后,他觉得有必要收敛一下他的傲气。
“这个,也没问题,”颉利可汗连忙应诺,“云罗,快,答应恩公。”
阿史那云罗目光凶狠,真如草原上的一头瘦狼,无奈爷爷已然发话,虽不情愿,也还是走到李承训前面,竖起三根手指,发誓道:“阿史那云罗发誓,若得李无名帮助回到草原,绝不与大唐为敌!”
他也知道回到草原才是最紧要的事情,只是他信不过汉人,还拿捏不准,把安危寄予这个汉人身上是否会有风险。
李承训笑道:“你这小子还真是严谨,”他知道时间紧急,便不再啰嗦,正要说出自己的谋划,便见邹驼子从外面进来。
这样更好,不用他费两遍事了,在互相给对方引荐了之后,李承训便讲出了他的谋划,把几人惊得目瞪口呆。
“这,这真的可以?”颉利可汗难以置信。
“有风险,切记除咱们四人外,别透漏给任何人一丁点儿消息,另一个关键,就看云罗了,若是这两点做好,我有百分之八十的希望,此事能成。”
“爷爷答应了你,出了事,他不追究,我阿史那云罗可未答应,若你骗了我,即便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