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命之往生-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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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武道鼓再次震惊道。
“我问你，蜉蝣是一个全魂，又是邪神之魄，这千百年来游走在世间不容易，他有那个能力有那个本事可不要这五彩石就可附身到一个王者的身上，为什么他不早附身转世为人，却偏偏要等了这几千年呢？”
武道鼓这一想来，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之前并未细心琢磨，只估算着大概是那蜉蝣觉得时机未到。
魑魅接着说道“因为蜉蝣并不急于附身为人，他就想要这种魂灵的状态，就像刚才我救九命那样，他想要以魂找魂，以魂灵的状态来找他尽忠的主上共工。然而，他失败了，他找了千百年，却怎么也找不到，所以，他索性先化为人，再续后图他计。”
武道鼓听得内心潮涌，从前，他只当自己学识广博，却未曾想过那死去的人的魂灵之界，竟如此千变万化。
“为什么他找不到呢？”武道鼓内心激动不已又疑惑不已。
“他是找不到的，他资质不够，这世上只有我才能找到共工之身。你可能又觉得奇怪了，这是为什么，我直接来告诉你，这是因为共工的命魂散在人间，几乎烟消云散，无从查证，散掉的命魂，唯有同样散掉命魂的人才能知道其行之的轨迹，全魂又哪里知道烟消云散的魂魄会飞向何处。然而，这世间散掉命魂的人千千万，却没见到能有收敛回命魂的人，你找到了我的命魂就等于通过我的命魂找到了共工遗散的轨迹，所以他蜉蝣就算是有五彩石，也必须知道散掉的共工命魂在哪里，不是吗？故他蜉蝣比我还着急找到我的命魂，他为了这共工等了千百年，他会急于一时半刻要这会儿强行借晋平公复活吗？何不如先让你用五彩石收取了我的命魂，在到你送来五彩石的时候，在强夺了这五彩石，岂不是更为美哉！”
武道鼓感到自己几乎要为魑魅所劝服了，他几乎完全相信了魑魅的话，但莫名的心里仍有惴惴不安之意。
魑魅看出了武道鼓眼中的犹豫不决，内心不断泛起一丝兴奋之意，遂上前又补充道：“况，你现在去把那九命送到晋平公身边，五彩石出体就等于要了九命的性命，可是，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我那命魂有的办法和能力可以让九命的魂识和五彩石剥离出来，到时候，你救下了九命的性命，然后带着五彩石去往晋平公身边，待那蜉蝣未曾完全附身之际，用五彩石收了他的魂，既保全了九命的性命，又行了你所谓什么修真人的道义，这岂不是最两全其美的方法！”
武道鼓听了魑魅的话，沉静了许久，他脑海中翻转着各种景象，做了周祥的考虑。
“先生的话，我理解了，听从先生之意，似乎是一个不错的方法，也似乎是唯一的方法，但是我内心仍难劝服我自己，我尚有许多疑问无从找到答案，对于先生的话我更是难以印证。”
“比如呢？”魑魅仍不做放弃。
“比如先生所言，您那命魂是唯一能找到共工散魂的途径，您又说您那命魂有通天的本事可以将九命的魂识和五彩石剥离，可是这些都是您的一面之词，晚辈不才，并未故去，不知那死人的世界是个什么样，我又怎么知道您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呢？”
武道鼓抬起头就对着魑魅的眼睛，眼神锐利不做躲闪之意，似乎想从魑魅的脸上找到一切疑问的答案。
魑魅低头细细琢磨了一番，随即微笑的说道：“我不能说我是谁，所以我确实没法证明我说的这些，你可以选择相信或者不相信，我其实已经命不久矣了，你大体也是明白的，我已没有什么可威胁于你了，所以我的这些话对你是多一重选择，你可信可不信，可选可不选，全都由你，但是我由衷的想要劝你，大丈夫行于世，有的时候冒险也是一种挑战，真的假的，不妨一试又如何？”
说这话的时候，魑魅身形又小了几分，现在只有武道鼓半膝多高，时间已不容武道鼓再去多想了，武道鼓看着魑魅的眼神，只觉他眼中多是热忱和行将溢出的期盼之意。
第78章 行道迟迟（）
云巅之上，太阳忽然探出了头来，透过云层，将一抹阳光洒了下来，这一抹阳光，穿过幽暗的深谷，最终打在九命的脸上。陷入昏迷之中的九命犹若在幽深的海中漂浮，忽就感到了一股暖意，她徐徐的睁开双眼。
刚开始九命还觉得天旋地转，片刻之后她看清了这个世界，额顶上是一方天空，天空之下，她身处的地方周围有一圈奇妙的泛着水光的山壁，水光壁宛若一面镜子，在不远不近处把周围的一切都照射的清清楚楚。九命看着那镜子里映照的一切，她的身边有碎石，蓬乱的草皮，更有一处人形。那人形风姿绝绰，一席白衣虽然已经脏乱，还沾了惺惺血迹，但是在九命看来，却仍是飘逸的仿若不落凡尘一般。
九命就这般透过水光山壁痴痴的看着武道鼓，她知道自己还在这饕餮的谷中，但是周围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只有难得的一丝静谧，九命看着武道鼓面向他坐在后面，他似乎有了什么棘手的难题兀自思索不停，眉头紧蹙一言不发。九命看着武道鼓，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她不希望打断武道鼓的思考，而且，她确实没什么力气，也不想多说什么话。她觉得这般能注视着武道鼓是一种幸福，如果可以，就这般长长久久的能看着他似乎也是很不错的。
过了许久，武道鼓才从理清楚魑魅话中的意思，他仍然不能决断，但是他确实有了一些想法，这千百年来，武道鼓虽然一直在降妖除魔之路上走了很久，但是由于他功底很不错，一直也都是没有什么险祸，直到他出方丈山以来，一路上他却真的经历过了几次生命之危，他体会到了什么叫恐惧，什么叫危机。他清楚的感到了，危机之后的平静如何难得，他有过退却，有过胆怯，尤其他不想让这些危机再掺杂着恩义，这让他有数之不尽的愧疚之感。但是，武道鼓也清楚的知道，每一次危机于他又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历练，在短短月余之间他学到的东西远比他千百年间学到的东西还多，他恍若突然成熟了，他参透了许多道理，看到了许多人情冷暖，他感受到了人间至情，也学会了尊重与体谅。这样想来，冒险似乎也未尝是一件坏事。
武道鼓感到一丝迷茫，是居于安处，还是勇往直前，到底哪一种才是他该做的？“也许交给时间，它会给我最好的安排。”每当有难处的时候，武道鼓总会将此交付于时光，这是他历练处事的经验，他觉得与其在这犯愁死，不若交给上天。兴许苍天会给他一个安排。
这样想着，武道鼓心里的重担便放下了一些，他松出一口气，稍微舒展了眉头，他缓缓站起身，整理一下衣服，向九命处走来。
到得跟前武道鼓才惊讶的意识到，九命已经醒来有些时候了，她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一直这么静静的躺着。
“你醒了？”
“恩”九命应和着，依旧是那个满脸娇羞的淑女。
“你觉得好些了吗？”
“好多了。”九命回答着武道鼓，随即问道“鼓君，我这是怎么了？”
“你母亲当初将五彩石打入你的魂识之中，所以你取出五彩石犹若取出自己的魂魄，是会丧命的。”
九命抖动着睫毛静静听着武道鼓的解释，脸上看不出什么意思。武道鼓不能想象九命是否猜出其母将五彩石打入她的魂识的真意是为了躲避其父之害。
“鼓君，饕餮死了吗？”
“恩，你挡在我的前面，替我受了一害，我就有了机会将五彩石打入饕餮的脸上，现在饕餮已经丧了命。”
“那……那王亥的心？”
“我找过了，饕餮胸口有无数的心脏，正如那手臂和眼睛一般，都是残害了太多生灵造成的结果，但是王亥的心在其中很好找到，因为在饕餮的胸腔中只有一处心脏是包裹在一颗头颅之内的，我记得夫人曾说过，这王亥是心脏与头颅一起被遗失的，而那饕餮胸口中，只有一处有头颅，我猜想这头颅之中的定是那王亥之心，现在我将王亥之心暂且收复了起来，因为不知道那三重机关最后一个心脏的机关之所在，我想还是暂且由我保管比较稳妥。”
九命点点头以示应和“那鼓君现在就可以找到王亥的魂魄吗？我可以见到他吗？”
武道鼓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我刚才试过了，王亥之心里却有魂音，是有王亥的魂灵的，但是只怕是休憩相关的人才能将他唤出来，小玉已不在了，你我跟他都不熟，怕他是不会轻易出现的。”
“那真是可惜了，我原本想着替小玉见见王亥……”
武道鼓将手伸到袖口间“对了，这枚涂琈玉，我想还是留在你身边比较好。”
武道鼓将玉轻轻放到九命掌中，九命抬起玉来看，只见这玉同先前见到的不一样了。
“不知怎的，这玉身上多了一排诗句，我想这当是小玉临终前用魂契写下的。”
“靡不有初，鲜克有终，行道迟迟，君知我哀！”
九命心里默念着这上面的字，就想起自己在钩吾山前许诺要找到一枚石头，让小玉刻下想对王亥说的话，怎奈自己怎的如此迟钝，今天才想起，这涂琈玉本身就是那枚绝佳的石头，这枚石头鉴证了小玉对王亥之心以及这千百年来的所有苦楚。想到这里，九命不禁眼底泛红，心头一丝痛楚和懊悔之意泛起。
武道鼓看着九命心底难受，赶忙上前安慰道。“小玉的心愿已了，对于她这算的上是完满的结局了，你不要太难过，你现在需要的是静养，别的先不要多想了，待你身体可以行动了之后，我们需马上动身离开此处，方才与饕餮酣战之际，那落下的巨石将出处关口已经堵死了，我们要如何出去还要想想办法才是。”
九命听着这话，就顺着武道鼓的意思向那来时的关口处看了一眼，果见一个巨石封住了关口。
“原来鼓君是想着出路，怪不得刚才沉思那么久！”
武道鼓圆目睁了一下，随即理解了九命的意思，赶忙解释道“我刚才并不是在想出路，我想的是我入这钩吾山以来见到的一位鬼者。”
“鬼者？”
“恩……他多次助我于危难，现在已经不在了。”武道鼓说着这话，面上闪现了一丝哀伤。“对了，我擅自用过你的五彩石，将他的魂魄收入了你的五彩石中。”
“既然是鼓君的恩人，那就是我的恩人，鼓君要用五彩石留他的魂魄尽管去用，不必向我解释。”九命不假思索的说道，笑意盈盈“只是鼓君，我竟不知这谷中还有这么一个鬼者。”
武道鼓看着九命的面色和缓又温柔，也觉得心底敞亮许多“这说来就话长了，以后我在同你慢慢解释。”
九命顺从的点了点头，随即微微换了个身位想要静下休息。武道鼓也在一旁盘膝而坐，沉下心来不在做胡思乱想。
第79章 出谷（）
短暂休息之后，九命身体恢复了许多，武道鼓扶着她坐起，她已可以勉力走上几步了，但是那气色仍是灰败。武道鼓示意让九命先坐着休息，他自己则开始留意寻找出口。
其实最简单走出这山谷的方式就是额顶上的这个天然的谷口，武道鼓同饕餮酣战之时，曾被饕餮携着打飞出过谷，那时武道鼓用余光看过这个谷口一眼，从谷外来看，这个谷口就在钩吾山顶最高处。也就是那片竹林之上，当初武道鼓勘察钩吾山地形的时候，若是能在细心一些，在向上多走几步，兴许就可以找到这个谷口了，这样就可以直达到目的地，也省得这许多功夫。
现在再来合计这些已经没什么用了，不过念及这谷口之外就是外面的世界，倒也让人感到欣慰。
武道鼓决定先留九命在原处，他自己要冲出去查看一番。武道鼓走到水光壁处，用掩日灭魂殳轻扣了几下，只觉山壁处叮叮当当的发出脆响，显然山壁是实心的，武道鼓看了半天，未觉有什么机关秘术，遂放下心来，一个健步便踏飞到墙面，顺势而上。
武道鼓自有了人形修得这一身法术以来，就是以轻巧奇快功夫为基要，遂武道鼓攀上这水光壁本是轻车熟路，只见武道鼓几个来回，犹若电火之速一般登峰而上，待得到山壁中部尺许距离时，却不知怎的，忽觉得脚底一滑，竟踩了个空直接坠了下去。武道鼓急忙做了几次后跃，落地时稳妥的站住了身形。
武道鼓皱了皱眉头，他上前几步走到水光壁前，顺手就划过那水光壁，水光壁立即波光粼粼，泛起一圈圈的涟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