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命之往生-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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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奴恍惚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别过脑袋,眼底有些忧郁。
“夫人怕是不知道,王已经下令要对夫人施以幽闭之刑!”
女子听后脸色刷一下子的变得惨白,如若不是身后锁链加身,缠着她透不过气,恐怕就此要昏厥过去。
“幽……幽……幽闭之刑?”
女奴轻轻的点点头,拿起手中的丹药,不由分说就塞到女子的口中。刚刚塞完了丹药,只听旁门吱嘎一声被人推开。
“都收拾完了吗?快些走!晚了就糟了!”
女奴赶紧将手中的巾帕收拾停当,应声而起。临转身前回头看了一眼女子,只见女子圆目大睁,满脸除了骇然,还有难以名状的恐惧之色。
是的,女子害怕极了,幽闭之刑,她小时候听人说起过,这是一种极其残酷的刑法,只针对女子行之,实刑时,将女子吊于房梁,有专技之人,用木槌捣女子胸部,不停的捣槌,直到下体孕宫脱落,方为牝户掩闭,至此,女子终生无法再行房事,不能孕育。
女子这一辈子都不能想象,如此残忍恶毒的刑法,有朝一日竟要在自己身上实施!
女子面色由白转青,再不如先前般倔强坚决,只剩下彻骨的寒意,恐惧!这一生未曾体会过的恐惧,就这般来到自己身上。
偏门再次吱嘎一声,应声而开,女子慌忙抬起头,不是女奴端着浴盆而入,而是一股阴风阵阵,女子看向那侧门,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果然,一个人影跃然而入,正是先前那个阴晦的黑影。
只见那黑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眼前,终于看清楚了,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左半边脸下垂,右半边脸乌黑一片,脸上肌肉翻飞,牙齿狰狞而突出,而这丑陋的黑影此刻手里正拿着一物,该物长柄而圆锥头,正是一只木槌。
女子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牙齿打颤,想要说什么却怎么都发不出声,脚底虚软,头脑昏聩,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一下,两下……刺骨的疼痛随着木槌的落下,袭辨全身,眼见木槌抬起时,随之带起的血肉上翻飞出一条条的血丝,每一丝血肉光洁的发出刺目的红光,而那丝丝的红光,如万条虫蚁,从女子身体每一个部分带出一根根鲜活的血管,肌肤,肉脂,女子合眼闭目,如在阿鼻地狱走了几个来回,只等着最后的审判。
然而,或许是女奴的丹药起了作用,女子虽然疼的死去活来,却总还是能在短促的呼吸中,平稳稍许,缓上这一口气,怎么都昏不过去。
人如果无法昏厥,就要继续这无止尽的疼痛,而疼痛如若不能麻木,就只能随之做出反应——呼叫,是女子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女子声嘶力竭的尖叫不止,声音凄绝,闻之令人不寒而栗,那声音,让任何人都能为止颤抖,女子喊着叫着,也不知是声音太过绝望,还是太过令人悚然,总之,房门前的一众奴才皆是吓得面目凄惨,恐惧的氛围,盘绕在整个上空,奴仆一个个掩着耳朵,皆是能躲就躲,不消多时全部四散而逃。
有些奴隶实在太过惊惧,跑的太过用力,惶惑间横冲直撞,突然,一个奴隶正撞在一个男人身前,男人被这奴隶撞的几欲摔倒,待站稳了身形,正看到一群奴隶从深远的侧门四散而逃,男人怔住不语,甚是惊讶!
男人朝四散而出的奴才们的相反方向跑去,远远几十步开外,正听见一个房舍内,有人发出凄绝的叫喊,男人心下大骇“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怎的如此吓人?”
几个箭步,男人冲上前来,正看向一个面容奇丑的黑影,正操着一个木槌锤向一名女子的胸口,而那女子现下早已面色灰白,浑身颤抖,汗渍已淌湿了一地,而那胸前早已是血肉翻飞,模糊一片。
女子的惨叫已经小了许多,眼见气息将尽,男人一看,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知道不能让女人没了声息,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上前去,一用力钳住了黑影正待下降的木槌。
丑陋的黑影惊呆了,回头来看,不明所以,一股怒火油然而生。
“你谁啊?”
男人亦是怒火冲天,几乎冲着丑陋黑影喊出了声“我乃大夏国商使!”
声音振聋发聩,远远的,女子从几乎模糊的意识中为之一振,艰难的抬起头,正看向一个男人,怒目圆睁,那男人来的如此迅疾,似是带出一股清风,正佛起女子额前的一缕发丝……
第21章 夏国商使()
时光如白驹过隙,在贫苦人忙碌的生计中,在贵族的声色犬马中,在有情人的相思回忆中,在无情人他乡沉醉中,穿梭了近百年。
百年中,那个翠羽之裳的女子变作人们手中把玩的涂琈玉,人们欣赏美玉之美,珍惜美玉的珍贵,但是人们渐渐忘却了美玉的过去,忘记了百年前的一个传说,一次相遇,一段忘情。
然而,涂琈玉却不敢忘却,百年前,当她以为她要陨落的时候,一个大夏国的商使忽然来到她面前,她记得那商使来的时候似是带出一股清风,那清风佛起了她额前的一缕发丝。
涂琈玉得救了,商使对国主残暴的对待自己妻妾的行为嗤之以鼻,认为心性如此歹毒之人不足以取信,扬言要中断交易,这对于资源匮乏的畜牧国而言是一个重创,于是国主对大夏商使曲意逢迎,阿其所好,下令即刻解除刑罚,涂琈玉虽然受了重伤,但是残暴的幽闭之刑终究是没有成功,她保住了作为女人的那最后一丝丝的尊严。
那一天,国主宴饮宾客,商使作为座上宾受到极高的礼遇,席间,商使决定不计前嫌,要同国主友好共商,遂献舞《大韶》一支,以回敬主人的礼遇。
只见钟磬齐鸣,商使在当中着兽皮,挥着毛羽,踩着节拍,舞着凤凰,和起一段唱辞“
鱼丽于罶,鲿鲨。君子有酒,旨且多。
鱼丽于罶,鲂鳢。君子有酒,多且旨。
鱼丽于罶,鰋鲤。君子有酒,旨且有。
物其多矣,维其嘉矣!
物其旨矣,维其偕矣!
物其有矣,维其时矣!”
商使并不知道,客座的那一端,正有个女子摸着脖颈出的垂发正痴痴的看着使者。涂琈玉以为要彻底崩塌的人生因为眼前这个舞动的男子有了一丝希望,她看着这个带给她希望的男子,心中缱绻而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她不知道在这个男权的社会,这个视女人为玩物的社会组织体系,这个王之姬妾同男人多说上几句话就要受到幽闭之刑的天子之都,竟还有女人可以被关怀,不问对错,仅仅是怜之柔弱,惜之没有能力,怨其强权,恨其霸道。涂琈玉看着商使挥舞的毛羽有时候高耸直立,有时候左右翻飞,不禁内心也波涛涌动,这个商使怎生如此契阔?怎生如此智慧?怎生如此刚正?他是怎么样成长的,他的亲人朋友定是对他亲切和婉才教的他如此宽广包容,他的家乡是什么样的?都是这般仁者爱人,相互尊重吗?他有姬妾吗?他和姬妾们相敬如宾吗?
涂琈玉浮想联翩,不尽然面上都是一片温暖的笑意,那目光也柔软温和,仿佛世间最美好的一切都浮现在她的眼前,仿佛所有的幸福都在那一刻以最绚烂的姿态摆在她的面前。
然而,涂琈玉一定没有注意到,宴飨之上,主人之席,那国主正狡黠的看着涂琈玉,目光中露出阴毒之气。“果然,美丽的女人都恣肆放荡!”国主胸口起伏,眼见的怒火中烧。他回头看向那正舞着的商使,鼻翼间不自觉的喷出一口恶气。
“不过也好,既然俩人在我面前都眉飞色舞的,我也成全了你们!”国主想着,不自觉间,嘴角扬起一抹邪笑……
骄阳灼烧着人的眼眸,涂琈玉作为人们腰间的一枚美玉无处避挡,她最怕这烈火的骄阳,总感觉自己是最见不得光的一个幽灵,阳光暴露,她就无处避形,自己这本就单薄的一点点魂识似乎也要被焦灼的不见了踪迹。但是,她无从抱怨,能被新主人携来此处,以是对涂琈玉莫大的恩德。百年来,只要作为灵玉现身,世人皆以为其是鬼怪妖魔,莫不丢弃,甚至扬言要砸损破坏,但是,也总有那么几个乖张的,无惧生死的,能潜心认真的听完涂琈玉的讲述,有的心肠柔软,宽和大度的,甚至能带着涂琈玉游历一番。譬如,现下涂琈玉的这一任主人即是如此。
主人解下涂琈玉“是这里吗?”
涂琈玉嗖乎间化出一道浅浅影子“是的,多谢!”
主人于是扔下涂琈玉,又从腰腹间拿出一件食敦。
“你确定,挖出一片土放到这里就行?”
“是的”化作浅影的涂琈玉说道。
片刻之后,主人挖了一捧厚土放到食敦之中,又小心的收起食敦,放到行囊之中。
“好了,我这就去你说的王室之地了,到了那里我会祭上这厚土,你放心好了,从此,我在不是你主人,你且一切小心!”
那缕浅影晃动了几下“恩人之义,没齿难忘!”
主人没有再说任何话,背上行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那片刺目的阳光之下,空余涂琈玉一个,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这无尽虚无,和涂琈玉一个执着的信念……
百年以前,还是一个正常女人的涂琈玉在侍应国主奉酒之机,忽然听到国主同侧卫商议,国主预谋趁商使醉酒回房之机,要遣侧卫谋杀商使借以私吞商使的牛羊等物资。
涂琈玉听后,登时站立不住,强扶住墙头才勉强没有倒下去。那时的涂琈玉只有一个信念,无论如何要救商使性命,不能让他为国主所害。
涂琈玉立即向商使居所跑去,一路上香草,夏花,灿烂绽放,她却只觉得如过眼的烟云。跑到商使居所,商使却并不在房内,只在桌子上空余一块儿美玉,涂琈玉见过这玉石,正是商使的腰挂之物,涂琈玉将玉石收于腰间,此刻她急上心头,却不知该去哪里找到商使。涂琈玉决定回到国主之侧,在那里等候即将服宴飨的商使。
于是涂琈玉又向回跑,跑着跑着,越跑越急,忽然,脚底似被什么绊了一下,涂琈玉一个飞身就扑倒在地,待她回头来看,正看向国主的侧卫双手抱于胸前阴鸷的对着她笑。
“果如国主所言,还当真是个荡妇,怎么?这么着急要为你情夫通风报信?”涂琈玉什么都没有说,看着眼前的侧卫,感到神经紧张,似乎中了什么圈套。
“碰”一记重击,那侧卫用一长柄之剑打在涂琈玉额头,涂琈玉只感到眼前血液飞溅,一股腥血之气扑面而来,再就倒地不起,什么都不记得了……
“啊!!!”一声长鸣,这是涂琈玉醒来的第一个反应,她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眼前,是一间奢华殷实的屋子,正是那商使的客房,而那商使此刻却早没了形状,到处都是翻飞的血肉,残损的尸体,东一块西一块,整个屋子都被掩映在了一片腥红当中,而最近处,躺在涂琈玉胸前的正是商使的头颅,涂琈玉看着那头颅的面孔,那脸上的眼睛还没有闭上,透着粘稠的血液,露出冷寒的目光。
涂琈玉吓出一身冷汗,满脸泪水血迹混作一团,她扔下那头颅,不知该如何反应,她左顾右盼的看着四处翻飞的尸块儿,这情景太过触目惊心。
“你与夏商行不苟之情,我王命我来取你二人狗命!”忽然,一声重喝从身后传来。
涂琈玉回头来看,正看到影子下闪出一个人影,正是那狠辣侧卫。
侧卫携着弯刀一步步走上前来,涂琈玉吓的直往后躲。
“你胡说,明明是你们杀人越货,意图私吞恩人的物资!”涂琈玉爬着躲着说着。
“是吗?可是你为何在男子房中,宫妃不在皇上寝宫却在男人房中私会情郎,被我撞个正着,我王对夏商礼遇有加,不想他如此忘恩负义,竟同宫妃行苟且之事,今日我就要为我王替天行道,杀了尔等奸夫**!”
侧卫说话间,举起弯刀朝着涂琈玉背后就是一刀,涂琈玉抚着伤口向墙角跑去,侧卫追上前去,对着涂琈玉就又是一刀,涂琈玉眼见到了死角,已是逃无可逃。自知今日将气绝于此。
侧卫飞身上前,一刀又是一刀的砍将下去,不消须臾,涂琈玉身上已是千疮百孔,气若游丝,已经到了须弥之际。涂琈玉抱着房角的石柱,终于倒了下去,临闭眼的那一刻,她正看向同在墙角的夏商的一个尸块儿,那尸块儿似乎是夏商的左臂,在晦暗的灯光下,那上面的血渍闪出一些光亮。就像涂琈玉腰间的美玉一般,发出了一丝晦涩的光线。
世人皆说,怨怼的灵魂能幻化出无穷的力量,这力量能使星辰斗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