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甸园的诅咒-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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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紧接着,露比·达伦从卧室中走了出来。她先是理了理头发,整了整有些零乱的衣裳,然后,她才向达伦说道:“亲爱的,时间到了。”
来访的这一位客人当然是泰拉了,她在伊莎贝尔的陪同下,走了进来。她们两个人看起来都经过了一番精心打扮。泰拉穿着一件有着白色斜纹的深蓝色连衣裙,伊莎贝尔穿着蓝白条纹的绉纱裙,她们两个人全都戴着钟形的女帽,手里拿着手袋,完全是两位时髦的、漂亮的、吸引人的年轻女士。可是,在她们的脸上却笼罩着愁戚的表情,泰拉看上去有一些战战兢兢,伊莎贝尔则显得非常地疲倦。她们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泰拉走在前面,她一边走着,一边在手袋里翻找着什么。这时候,达伦已经点燃了香烟,不过,在泰拉和伊莎贝尔走进来的时候,他马上颇具绅士风度地站起身来。我和林赛也跟着站了起来。泰拉向我们走了过来,把刚从包里找出的一叠电报递给了达伦,“你一定得看看这些,达伦先生,这些是来自全美国的有力支持……”
“谢谢你,亲爱的,”达伦一边接过泰拉手中的电报,一边对他的妻子说道,“你能把这些和其他的放在一起吗?露比。”露比笑了笑,接过这些电报,达伦又加了一句,“谢谢你。”
说完“谢谢”似后,达伦又转身对林赛说道:“乔治,你愿意陪达伦夫人和贝尔小姐在门厅里吃一些点心吗?我建议你们尝尝菠萝奶油蛋冻糕。”
林赛皱了皱眉,有些不解地说道:“在你和迈西夫人谈话的时候,难道不需要我在场吗?”
达伦摇着头回答道:“黑勒先生和我得与迈西夫人讨论几个细节问题,我想最好……不要有太多听众。”林赛看上去有些自尊心受损,不过他清楚他的位置和工作,于是就挽着露比走向门口。
伊莎贝尔回过头来看了看我,在她的眼神中掺杂着好奇和关切。我理解她的意思,昨天晚上我们并没能在一起。我向她抚慰性地笑了笑,随即林赛带着她们离开了,房门又一次被轻轻关上了。达伦朝沙发做了一下手势,示意泰拉坐下。
他和蔼地向着泰拉说道:“亲爱的,有几件事我们得……聊聊。请随意一些。”
泰拉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那双微微突出的大眼睛在我和达伦之间转来转去。我也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不过不是紧靠着她,而是留给她足够的空间。
“有什么事不对吗?”泰拉有些担心地问道,“请千万别告诉我,你认为汤米和妈妈真的得去……”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又小声地继续说了下去,“……服刑。”
“我想我们能避免这事,”达伦表情严峻地说道,“不过这必须依靠你的帮助。”听了达伦的话以后,泰拉的表情有些缓和了。然后,她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愿意做任何事。”她停顿了一下,加重了语气,“……任何事。”
达伦直截了当地说道:“一旦我和州长谈妥以后,我需要你和我们一起离开夏威夷。”
泰拉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吃惊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达伦说道:“在火奴鲁鲁和美国大陆,公众舆论都会要求重审阿拉莫纳男孩,我想你远离这一切,以免第三次出庭。我要你返回大陆然后再也别回来。”
泰拉笑了,不过是吃惊的一笑,然后她大声说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怎么能让我对我受的伤害置之不理呢!我要让那些黑鬼罪有所偿!”
他难过地摇了摇头,劝告着泰拉:“不该再重审此案了,亲爱的。”
泰拉大声反驳着达伦:“哦,不过你错了……我认为,必须重审此案,否则,你将使我终生生活在谣言和鄙视中,让我的名誉和话语永远受到别人的怀疑。”
达伦的神色变得十分悲伤,他吸着烟,吐出了烟雾,在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之后,他不情愿地向我点点头。
我点了一下头,从面前的咖啡桌上拿起了一个航空信封,从中取出了丹尼尔·雷曼和奎·凯卡库在俄阿岵监狱里的快照递给泰拉。
泰拉迷惑不解地盯着他们,然后耸了耸肩,又把照片扔回到桌上,冷言冷语地说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他们是谁?”
我望着达伦,他又叹口气,然后点了点头。
我向泰拉说道:“这是绑架你的三名凶犯中的其中两人。”
泰拉的迷惑不解转为了愤怒,她的嘴角和眼角都带着恼怒,她大声地说着:“你为什么这么说?卡哈哈瓦、伊达和其他人,他们才是……”
“那些是你指控的人,”我说,“不过这两个……”我指了指桌上的快照,又继续说道,“……才是真正抓住你的人。”
泰拉大声地抗议道:“你疯了!疯了!达伦先生,我一定得听这个疯子说话吗?”
达伦只是点着头,脸上一点儿表情也没有。
我不动声色地说:“我不想指出来,可是你根本无法辨别出车上到底有几个人……考虑到你患的血毒症使你的视力受到了极度的损害,这是很自然的。”
泰拉的眼睛惊惧地睁大了,她的脸上一点儿血色也没有。
“是的,亲爱的,”达伦带着怜悯柔声说道,“我们了解你的情况。你想我们共同的朋友波特医生会向我隐瞒这一重要的情况吗?”
“哦,他怎么能够这样做呢?”泰拉问道,在她的声音里面掺杂着绝望和失望,“这是医生和病人间的保密情况……”
“对不起,泰拉——这次没什么文件可给你撕了,”我冷静地说道,“这些事实你总不能否认吧。”
泰拉捂住了嘴,小声地说道:“我想……我想我有些不舒服。”
达伦紧紧盯着我,他曾经警告过我别对这个女孩逼得太紧。
“如果你想去……洗手间,亲爱的……”达伦正要说下去。
“不,”泰拉马上把手从嘴上拿开了。然后,她将双手叠放在膝盖上,她的整个面容都绷紧了,她的脸上毫无表情,然后冷冷地说,“不!”
“我们也知道你没有怀孕,”达伦平静地说,“不过,这并不是说你对于怀孕的担心是不真实的。”
泰拉什么也没说,她看起来几乎是木雕泥塑一般呆板——不过,这只是几乎而已,泰拉的眼睛在我和达伦说话的时候,轮流盯着我俩。
“迈西夫人——泰拉,”我平静地说,“我将要告诉你的情况,只有达伦先生和我知情。”
她朝达伦那个方向点着头,却向着我说道:“他不是我的律师,他是汤米的律师。如果这次谈话没有得到保密的话,那么我不会再继续谈下去的。”
“很合理,亲爱的,”达伦向泰拉说道,“作为我当事人的配偶,为他的隐私保密的职责也将同样地扩展到你身上,这次谈话完全是汤米案子的扩展。”
现在泰拉看着达伦,却向我这边点着头,“那么他呢?”
“他是我的调查员。他也有同等的保密义务。”
她想了想,点点头,说道:“那我们继续吧。”
“好吧,亲爱的,让黑勒先生告诉我们在最近几周的调查中发现了些什么。”
她母牛似的眼睛冷冰冰地盯着我,眼睛里充满了轻视。
我对她的轻视不加理会,继续说着:“你曾和布莱弗德上尉有过一段交往,当时你的丈夫外出值勤了。后来,可能出于某种原因,你们闹翻了,然后,你又和一名叫赛米的乐手有了亲昵的交往。”
泰拉的嘴唇颤抖着,高昂起头,就像她妈妈在法庭上表现出来的一样。
“你那天晚上本来不想去阿拉迈酒吧,”我继续说着,“因为你知道布莱弗德会在那里出现,而且那也是赛米经常出没的地方。在两个情人的视线里和你的丈夫呆在一起,过去或现在,都会是……”我给泰拉留了一点儿面子。
泰拉的喉音听起来像是一声笑声,她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她有气无力地说道:“你在胡说,这些是一些更加愚蠢的谣言,更加荒诞不经的胡说八道。”
“不。在你因为斯德克丹尔上尉叫你……”我又及时地省略了一部分,“……侮辱你而打了他耳光之后,有人看见你在出门之前和赛米聊了几句。你瞧,泰拉,赛米并不够谨慎,他告诉了他圈子里的朋友你们之间的事……”我又故意地停顿了一下,“和他看见的事。”
“没有人看见的。”泰拉打断了我的话,可是她的眼神却不太肯定。
“赛米看见布莱弗德一直跟着你,然后他又跟在了布莱弗德的后面。他看见你们两个争吵。赛米还看到一群开车游荡的小子,他们把车子停在了路边并且向你打着口哨……”我又停了下来,看了看泰拉的表情,然后又继续说了下去,“……他还看见并且听见你怂恿那一伙人,当然,你这么做,很可能是想使布莱弗德感到嫉妒。是的,布莱弗德走开了,可是当赛米看到那些人是……”说到这里,我敲了敲桌上雷曼和凯卡库的照片,“……他知道你有了麻烦。那些人是坏脾气的、恶劣的下流坯子。赛米冲了过去,他试图帮你,可是却被那几个人推到了一边。”我看了泰拉一眼,又冷冷地说了下去,“这部分你从未提起过,是吧,泰拉?和一个有色人种的男孩外出幽会,也不能提到布莱弗德——所以,当那些警察抓住他时,你向他保证不会把他卷进来的,让他不要担心。”
泰拉的嘴唇和脸颊都强烈地抽搐着,她的眼睛湿湿地闪亮着,她大声抗议道:“我被绑架了!我被打了!我被强奸了!”
我耸耸肩,无所谓地说道:“也许你被强奸了……”
“也许!”她突然想扑向我,举着拳头,想打我一顿。不过,我的反应比她更快,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她的脸离我只有几寸远,她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幻着,狂怒、羞耻、失望……我慢慢地感觉出泰拉身上的斗志慢慢地退了下去,就松开了她。
她退后了几步,大口喘息着说:“我……我……觉得不舒服。”
紧接着,泰拉冲进了浴室,然后就“砰”地一声关上门。
泰拉呕吐的声音使达伦有些哆嗦,我也很替她难过。
“你对她实在太凶了,”达伦小声说着,抬起一只手,“……你一定得记着,她生活在地狱里。”
“乔·卡哈哈瓦生活在地下,”我冷静地提醒着达伦,随后又微妙地加了一句,“而且你不相信有地狱,记得吗?”
达伦摇着头说:“哦,我相信有地狱的,内特。它就在地球上,而且泰拉就生活在里面。你应该对她宽容一些。”
“这是问出她下巴为什么被打碎的好机会,”我严肃地说道,“也许她不想把钱包交给那些家伙。因为在赛米试图阻止他们的时候。雷曼和凯卡库很可能意识到他们抓住的是一名海军军官的妻子,而不是妓女或是其他什么放荡女人。于是他们殴打了她,抢了她的钱包,又把她扔了出来。”
达伦提醒着我:“或许他们强奸了她。”
“也许吧。”我不动声色地随声答道。
这时,洗手间里响起了冲水的声音,这说明泰拉很快就要回来了。
“我们需要她作为同盟。”达伦又一次提醒着我。
我点了点头,然后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浴室的门被打开了,泰拉缓缓地走向我们,她深深地垂着头,耷拉着肩膀,似乎耻辱使她无法抬起头来。
泰拉又坐在沙发上,不过尽可能地离我远一些。
“我被强奸了,”泰拉平静地说,声音里掺杂着骄傲和激动,“被乔·卡哈哈瓦、荷瑞斯·伊达和其他人……”她指了指桌上的照片,又接着说道,“……而不是他们。”
我反驳道:“据赛米说,是雷曼和凯卡库将你拉上了车,当时车里还有一个人,不过没人知道他叫什么,他是一个菲律宾人。”
泰拉吞吞吐吐地问道:“赛……赛米在哪儿?”
我干脆地回答道:“在洛杉矶。”
泰拉又继续问了下去:“那你怎么和他谈的?”
我又继续说了下去:“我怎么得知的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达伦插了进来,“这虽然是内特查出来的,可是别人也可能查得到。警察局正在重新改组,第二次开庭就意味着全新而且全方位的调查,州长曾提议引入联邦调查人员。”
泰拉皱起了眉,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
“泰拉,”我缓和了一下口气,平静地说道,“这不是你的过错,那帮无能的警察抓住了一些错误的凶犯,就要你指认他们。实际上,是他们逼迫你指认伊达和其他人的。”
泰拉的眼睛眯了起来,她在认真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