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阴人-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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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玄女夜来()
我怕他突然发起疯来,会对麻老大他们不利,立即出声道:“师父,怎么回事?”
老驼子双眼连翻了几翻,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跟蛇母墓有关的事,这些人全都忘了!”
我就问:“这怎么可能,是不是这些人根本就没下过蛇母墓?”
老驼子大叫道:“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绕着麻老大三人转了几圈,道,“看来还得好好炼几天,就不信从这些人嘴里掏不出东西!”
我生怕他气疯了。拿麻老大他们乱来,忙道:“师父,反正人在咱们手里,也不急于一时。”
老驼子听到这话,蓦然停了下来,一拍额头,道:“瞧我,差点误了正事。”看了我一眼,道,“徒儿。幸亏有你提醒啊。”
我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心惊,低低地垂了眼皮,道:“徒弟只是旁观看得清些。”
老驼子道:“对对,徒儿说得对极了,旁观者清。旁观者清那!”
我总觉得这老东西话里有话,阴阳怪气的,也不知道藏了什么坏水。但事到如今,我也没其他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与他周旋下去。
老驼子敛了笑意。沉声道:“徒儿提醒的不错,蛇母墓虽然也好,但与玄女墓相比,又算不得什么了。”
我心中好奇心大起,但又无法出声相问,一时间只觉得心痒难搔,十分难受。大约是被那老驼子看出了异状,嘎嘎笑了几声,道:“你这小子,想知道就明说,为师难道还能瞒着你不成?”
我忙说不敢。
老驼子嘿了一声,坐到椅子上,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目光闪烁,过了一会儿,才道:“这玄女墓…;…;其实为师也不知道究竟是否真的存在。”
我只听得满心疑惑。死人脸是精通术数的大家,我熟读他留下的笔记,自然是知道玄女是谁的。因为这玄女,其实就是术数这一门的祖师。
死人脸在笔记中有提及,根据《术藏》残篇记载。上古之时,黄帝与蚩尤大战于涿鹿。
蚩尤部落众多能人异士,凭借妖术,多方变幻,呼风唤雨,吹烟喷雾,使三日三夜大雾冥冥,令军士不见天日,难辨山川四野方向,困黄帝于太山之下。
黄帝见军士无法作战,引兵退归太山之阿。正在危难之际,玄女夜至,收黄帝为徒,授其三宫五意,阴阳之略,太乙遁甲、六壬步斗之术,阴符之机,灵宝五符五胜之文,以及兵符印剑。
黄帝修习有成之后,在涿鹿摆下奇门遁甲阵法。玄女又下令军中士兵宰夔牛制作八十面战鼓,并以雷兽之骨,大击八十面夔牛皮巨鼓,一时鼓声大作,一击震五百里,连击震三千八里,再辅以奇门遁甲阵法,顿时整个涿鹿战场地动山摇,天旋地转,杀得蚩尤部族兵败如山倒。
经此一役,天下始得大定,奇门遁甲之术也由此流传世间。这段事迹被记载于《术藏》开篇几页,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但是自古以来,术数中人皆拜玄女为祖师,奉其为术数之神。
老驼子笑道:“你这小子,懂得倒多,那姓钟的也算没白教你一场。”提到死人脸,这老东西脸色一僵,不过也是片刻功夫,就又恢复了自然,道,“其实不仅术数中人拜玄女,就算在道门中,这玄女也是位极尊崇。”
说到道门。我就不是太懂了。只听老驼子道:“道门那群牛鼻子…;…;嘿嘿,嘿嘿…;…;”提到道门中人,却是接连冷笑了几声。
顿了一下,说道:“这玄女被这些牛鼻子奉为九天玄女元君大天尊,是符箓法咒之宗,嘿嘿,茅山、清微、龙虎这几宗号称符箓三大派,不拜玄女,却是去拜什么三清,真是胡来之极。”
我心中默然,这三清是道门之宗,茅山等三派虽然以符箓著称,但拜三清也没什么错。忍不住道:“这样说来,这玄女不就是玄女娘娘么?那可是神仙啊,神仙又怎么可能留下有墓,应该是以讹传讹罢?”
我可管不了什么九天玄女还是玄女娘娘的,只想着说服老驼子别盯着什么虚无缥缈的玄女墓不放,这样才能找机会把麻老大他们救出去。
老驼子皱了眉头,半天才道:“为师又何尝不知道这玄女墓之说,实在太过虚妄。”停了一下,又道,“当年搬山道人出孔雀河,门中多少奇人异士,以搬山分甲之术,踏遍了山川古岳。直到传承灭绝,也没找到这玄女墓,嘿嘿,嘿嘿…;…;”
老驼子的笑声中充满着一种苍凉。
我听得一阵惊奇,问道:“这搬山道人,最初就是为了找玄女墓?他们不是盗过秦陵么,当时轰动天下。”
老驼子嘿了一声道:“真正的搬山道人,哪里是现在这些盗坟掘墓之辈可比。他们当年盗秦陵,也只不过是因为怀疑秦陵中藏了玄女墓的线索。”
我心想,这些人未免也太过偏执。这玄女娘娘在民间传说中那可就是神仙,这样虚无缥缈的事,居然也追逐着不放,实在让人看不明白。
老驼子的眼神有些迷离,过了一会儿,道:“当年世间传说,搬山道人盗秦陵,真的让他们找到了玄女墓的蛛丝马迹。”
我听得心里一震,但仔细一琢磨,却是不信。都说了只是传说,就未必是真。如果当年真的让他们从秦陵中找到了东西,那依着搬山道人的能耐,怎么到现在玄女墓都只是存在传说里呢?
老驼子看了我一眼,道:“传说,他们在秦陵里找出一件东西。”
我被这老东西的目光刺得微微闪躲开眼神。仔细一咀嚼他话里头的意思,猛地大惊,失声道:“手镯?”
老驼子哈的一声,一拍手,道:“你这小子反应果然是快,这只手镯就是玄女手上之物!”
我手心冷汗涔涔,涩声道:“这未免有些可笑吧?玄女娘娘本来就是传说的人物,谁也没见过,他们怎么知道这手镯就是玄女娘娘的?”
老驼子道:“为师原本也是这么想。想来是有好事之徒,编了这故事出来。嘿嘿。也是巧了,后来有人偷入龙虎山祖庭,偷看了收藏在龙虎山祖庭中的半部《神章经》。”
我知道龙虎山其实就是天师道的祖庭,这什么《神章经》的,我没听过,大约是某种道门典籍,不过这跟手镯又有什么关系?
老驼子道:“你这小子毕竟年轻,《神章经》是道门经典,全名叫做《九天生神章经解》,在龙虎山收藏的这半部,是古卷原书。在经书中的第二页,就画了一幅九天玄女的画像。”
“画中玄女手腕上的那只手镯,就跟搬山道人在秦陵中盗出的那只,一模一样。”
我愣了半天,说道:“这经书毕竟也是人写的,或许是有人听说了搬山道人盗秦陵的故事,就故意画了这么一幅画,来戏弄世人。”
老驼子笑道:“你说的这话倒是有些道理。不过这《神章经》的成书,可是比秦陵还早了许多年。”
我仍是不信服,道:“就算《神章经》再早,那也有可能是当年造秦陵时,有人读过《神章经》,一时起意照着画上的镯子打造了一枚。”
他妈的,我才不在意这手镯究竟是真是假,此时我一心就想先说服这老驼子别惦记着什么玄女墓,不然麻老大他们真要被他再炼几天,鬼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老驼子呵呵笑了几声,却是不再说话,只是端着茶碗,一口一口地喝着。我无意中看了一眼,就注意到他的茶杯其实早就空了,这老驼子却没注意,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
第一百四十八章 血偶戏()
我过去拎了茶壶,去给他倒上茶水。
老驼子醒悟过来,看着我,眯了眯眼,道:“当年我就是这么伺候我那师父,嘿嘿。”
我心里一突,登时惊出一身冷汗。他妈的,这老东西究竟是什么意思。他那师父。可是最后被他这徒弟给生生炼成活尸的!
我正心惊肉跳,老驼子却是没再往下说,也不知刚才是有意还是无意。这老东西坐在那里,脸色阴晴不定。
我心里琢磨着,姓庞那小白脸的背后,究竟是什么人在指使。照眼前的情形来看,这人会不会也是冲着手镯来的?他妈的,这些人是不是疯了。就为了一个捕风捉影的传说,杀人放火,无所不为。
我正有些出神,就见老驼子从椅子上起身站起。用引尸铃把庞贝招了过来,朝我道:“领头的就是这人?”
我点头说是。
老驼子手摇引尸铃,口念咒文,如法炮制。我全神贯注。也没看明白里头的玄机。庞贝面目呆滞,双目睁开,只是同麻老大一般,两只瞳孔都缩成针尖,只剩了一片眼白。
老驼子柔声问道:“为什么要袭杀荣华殡仪馆?”
庞贝嘴皮张合,含糊地道:“为了报仇…;…;他们害死我姐姐、姐夫…;…;还有我师父…;…;我好恨,好恨…;…;”
老驼子“咦”了一声,似乎颇为意外。我自然是明白当初这段因果的,只是没想到这庞贝会在这时说了出来。
老驼子接着又问了几句,神情倒是越发地古怪,突然失笑道:“这小子居然还是茅山派的门人,还真是有趣。徒儿,你怎么看?”
我琢磨了一下,说:“这人法术厉害,不过他究竟是什么来历,从来也没跟我们几个说起过。”
老驼子“嗯”了一声。道:“一个茅山弟子,居然去干起猎头,杀人领赏,当然是不会跟你们透露身份。”
又问了那庞贝几句,老驼子当时就哑然失笑,道:“原来这人已经被逐出茅山门墙,这事儿也跟麻大昭那帮人有关,怪不得对他们几个恨得咬牙切齿。”
当年这小白脸领着姜楚红夫妇上门,后来引得姜梁二人很是不快。几人离开后,这姓庞的就消失无踪,原来是被茅山给逐出了门墙,最后竟干起了猎头这行当。
老驼子冷笑了一声,道:“这茅山派果然没几个好东西。”听这老东西的口气,似乎对茅山一派也是极为厌恶,也不知究竟是为了什么。这点倒是跟我对上了,自打陈元德那牛鼻子起。我就对茅山派再没半分好感。
老驼子把手背在身后,又问了一句:“除了你自己想报仇,是不是还有人指示?”
庞贝点了点头。
老驼子露出一丝笑容,继续道:“这人是谁?”
我一颗心登时提到了嗓眼上,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这小白脸,只想知道究竟是哪个王八羔子在暗中捣鬼。
老驼子的声音落下好一会儿,这庞贝却是纹丝不动。
老驼子似乎微微有些错愕,又紧接着问了一声。这庞贝,依旧是不动。
我不由有些奇怪。照理说中了这老东西的手段,姓庞的就算是不知道幕后雇主是谁,也应该摇摇头,不应该是这种反应才对。
老驼子黑着脸,又问了一句:“这人是谁?”见庞贝没反应,又是连着问了数句,而且一句比一句声音急促,一句比一句严厉。
我觉着很有些不对劲,突然就注意到庞贝原本翻白的双目中渗出了一个血点,然后就飞快地扩散了开去。
老驼子骂了一句“我草”,猛地摇晃引尸铃,念了一段咒文。发出一个急促的音节,那庞贝顿时就闭了眼,晃了晃,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我过去伸手在他脖子上探了一下,还有微弱的脉搏。再仔细一看,这人脸上青筋暴起,眼皮突突乱跳,这是逆血冲顶之兆,要是老驼子刚才稍微慢上一拍,这姓庞的此时恐怕已经脑颅爆裂而死。
“他妈的!”老驼子面目狰狞,正在破口大骂。
我起身问道:“师父,出什么事了?”
老驼子原地转了几个圈,怒气冲冲地道:“逆血冲顶,他们的,刚才老子要是反应稍稍慢上一拍,这小子的脑袋就爆了!”
叫骂了一番,终于消停了下来,绕着庞贝仔细看了几眼,冷笑起来:“老子差点还看岔了。这玩意儿不是逆血冲顶这么简单,要是刚才差上一步。徒儿,咱们两个恐怕都得去见阎王!”
我听得有些糊涂。瞧这庞贝刚才的模样,确实是逆血冲顶没错,但逆血冲顶,最多也就是让这小白脸脑颅爆裂而亡,对旁边的人却是无碍。
老驼子嘿了一声,道:“这人的脑袋八成被人下了某种禁制,只要被问到紧要的事情。这禁制就会自动被触发。嘿嘿,好手段!嘿嘿,好心机!”
我被这老驼子说得也有些变色,要是刚才这老东西稍微反应慢些,我不是连什么都不知道就做了冤死鬼?真他妈的,这王八羔子!
老驼子脸色阴沉得发黑,朝我道:“这人平日里都用过什么法术?”
我又不是真的福田狼,哪里知道这姓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