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阴人-第13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子母煞,这不是有点本末倒置么?我怎么看,也觉得不像是三叔能做出来的事。
我正有些出神,就听那马脸大喝了一声。抬头望去。只见他正指手画脚,在朝众人交代:“把这地方封起来,谁都不能乱动。破这子母煞事关重大,我得回去准备周全,明日午时做法破煞!”
那陈家二叔连连点头,拍着胸脯保证绝对没人能到这里乱来。那马脸冷哼了一声,黑着脸,也不看我和陈琳一眼,随即就扬着袍袖出了门。
一见他的人影消失,那郑老头就凑了过来,叹道:“这成风道长人还是挺正气的,本事也高,就是脾气太火爆了。”
我看了他一眼,笑道:“还是郑大师性子稳重。”
那郑老头立即咧嘴笑道:“哪里哪里。叫什么郑大师啊,可折煞我了。叫我老郑,叫我老郑。”
说话间,陈家二叔就上来问陈琳,这接下来的事该怎么处置。这中年胖子原本对他这侄女是怎么都看不上眼的,只是经过刚才这一出,见连郑老头这样的人都对他这侄女毕恭毕敬,大概才隐约晓得,那清什么微的,恐怕是不简单。
第二百一十一章 观星斗()
陈琳过来问我的意见。我一时也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让他们照着马脸的吩咐,把这地方先封起来。这两口子母棺如今看着还没什么异常,只要不去动,想必短时间内还不至于有什么异变。反倒是对那马脸我倒是很有些好奇。
要说这子母煞可真不是什么寻常的邪祟,一般人遇到避之唯恐不及。就算是最擅长此类事情的茅山派来,恐怕也起码得同时派出几位宗门高手协力才行。可这马脸似乎对破子母煞信心十足,也不知他哪来的凭仗。
郑老头道:“这成风道长就是心气高了些。小哥。他之前可放出话了,明天要让一些庸人无话可说。嘿,这庸人,可不就是指咱们么。”
我笑道:“那咱们这些庸人就在旁边看看吧,也省得费力。”
郑老头叹了口气,道:“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那!”正说话间,那陈家二叔已经命人挖出两口棺材的内院给封了起来。走到我们跟前,冲我笑了笑道:“这位小哥是琳儿的朋友吧?”
我还没来得回话,这中年胖子就已经转向了陈琳,道:“琳儿。你有空就带着你朋友去镇上转转,这内院就不要进来了。对了,你父亲的后事,二叔也会出力的。你不用担心。”
说完就领着几个人出去了。听陈琳说,她这二叔早已经分家了,住在其他地方。不过这个时节,就算让他住着,这胖子估计也没这胆子。
陈琳朝我歉然道:“对不住啊小景,你别理我二叔。”
我笑说没事,朝郑老头道:“郑大师,您老不是那位二叔请来的么,怎么把您给落这了?”
那郑老头登时苦笑道:“这不是看着老头子没用了么?”旋即苦着脸道,“这下子连住的地方都没着落了。”
陈琳一张小脸胀得通红,道:“郑大师,我二叔也不是这个意思。您看,您要不晚上就在这儿住?”
郑老头一喜,登时连声答应了,道:“那我正好跟小哥一块儿做个伴,咱们晚上喝个小酒。”
我颇为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那郑老头脸色一窘。道:“我是见小哥在墓局葬事方面的造诣极高,很有见解,就想着讨教讨教。”
我一听这话,心里头就更是奇怪了。说实话,我对这人最初的印象挺差,又圆滑又傲气。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郑老头老脸一红,嘿了一声,道:“自从当年经历了那事之后,小老头就对墓局葬事一行着了迷。只是苦于没有师父领入门,只能自己瞎琢磨,走了许多歪路。小哥虽然年纪轻轻,但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小老头就想厚着脸皮讨教讨教。”
我真是对这小老头刮目相看。看来这人是真心喜欢葬事这一行了。这年头,喜欢我们这一行的还真不多,我现在真是越看这小老头越是顺眼。
陈琳领着我们去了客房。刘家这宅子本来就大,房间无数。此时又正好是特殊时期,整个宅子都空落落的,如今多了我们几人,总算是有了些生气,连陈母的脸色都好了些。
陈琳给我指了路,我就过去房间找青子。一进门,就瞧见青子坐在窗边看书。她平常看的书还背在我身上,大约是从这边书架上拿的。我打量了一眼房间,布置得还颇为雅致,我的卧房就在对面,离得倒是近,很是合我心意。
我把包放好,就搬了张椅子坐到青子旁边,往桌上一趴,辗转反侧了一阵,然后就不停地挠头发。
“又作什么怪?”青子翻了一页书,冷幽幽地说了一句。
我苦恼地道:“有事情想不通。”
青子就没再搭理我。我翻来覆去了一会儿,实在是有些心浮气躁,就一只手托着腮帮子,搁在桌上。盯着她看,看了一阵,倒是连心情都舒坦了许多。
“陈琳他妈说做了些红枣糕,好像挺好吃,我去给你拿点过来?”我双手夹着脸说。
这回青子倒总算是理我了,“嗯”了一声。这死女人对其他事情漠不关心,倒是对一些好吃的好看的,还颇有兴趣。
我站起来就去找去了后厨,一路上总还是在想着之前的那两口铁棺。虽说那马脸分析得有理有据,但我总觉得事情不对。大概是那马脸用的是他们牛鼻子道士的角度,而我是站在我们殡葬这一行的角度来看。
后来正巧撞见了陈琳,听说我要红枣糕,立即带我去拿了两盘子过来。当天晚上我们就在陈家住了下来,陈母忙里忙外的,憔悴的脸上倒还添了些红润。毕竟人多家里火气就旺,比之前就她们母女俩凄风冷雨的强多了。
青子吃过红枣糕,就在房间没出来吃饭。那郑老头还当真去拎了两瓶酒过来,说要跟我一起喝酒。陈琳在一边也陪着喝了大半杯。那郑老头几杯酒下肚,话匣子就打开了,说个不停。
我听了一阵。这小老头对于我们这一行还真是下过一番苦工,要说比起一般的行内人,那已经是强了不少。只不过他毕竟只是自学,很多事情都是道听途说,甚至有些就完全是理解错的。他没说一个疑问,我就解答一个,气氛倒是极为融洽。
后来吃过饭,这小老头还要拉着我讲个不停。好歹是陈琳那姑娘有眼力劲,过来说大家都累了,今晚早点休息,这才把那小老头给劝了回房。
我这一身酒气的,也不敢进青子的门,偷偷就溜回了自己房间。洗了把脸,把门开着,就上床睡了。这都已经养成习惯了,有青子睡我对面的时候,就不关房门。
一时间酒劲上头,倒是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去。也不知是不是心里头还惦记着那两口棺材的事,睡到半夜的。就猛地醒了过来。然后辗转反侧就再也无法入眠。
在床上翻覆了好久,干脆坐了起来,望了一眼对面,就问了一声:“你睡了没?”
过了好久,才听到对面传出一句:“干什么?”
我一阵开心,道:“也没什么,就是睡不着,想跟你说说话。”
隔了一阵。朦朦胧胧地听到青子“嗯”了一声。我就絮絮叨叨地把之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以前在家的时候,我每次从外头回来,不管有事没事,吃饭的时候总要把白天发生的事情跟青子说上一遍。
虽说青子一般都不会发表意见,但只要跟她说了,我就觉得安心。
“今天的事我总觉得不对劲,可就是想不出究竟哪里不对。”说完之后,果然觉得心里头舒坦了许多,也透彻了许多,没那么烦躁了。过了好久,见青子没再说话,大概是去睡了。忍不住从床上爬了起来,穿上鞋,就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走到门口的时候,只听到青子房中幽幽地飘出一句:“你觉着不对,那便是不对。”我一听,心中一热,尽量小声地出了门,来到院中的时候,才一个人偷乐了好久。
乐完之后,就摸到厨房拿了一口大碗,盛了大半碗的清水,然后顺着院子走了出来。陈家宅子里挂了几盏白皮灯笼,在风中晃晃荡荡。我顺着过道,来到前院,见陈家六口的棺材还停在那边,旁边还燃着几束香。
这时候已经是过了子时,天色已晚,院门早就关了。我熟门熟路地从墙头翻了出去,沿着空旷的石道缓步而行,一路往前,一边走一边抬头观看天上的星相。
第二百一十二章 漂针()
今天早上才下了雨,是阴雨的天气,不过到了夜晚,就放晴了。天空星河熠熠,看得很是清楚。我仔细地观察着北斗七星的位移,与前八天记下的位置相互比对。这在我们这一行,叫做冲九之数,以此来勘定本地的七关之位。这是最为精确的。
但是按照北斗七星的相位来定七关,因为要合冲九之数,最少也需要九天时间来准备。现在这样临时抱佛脚,就只能估计出个大概的方位,误差极大。
我找了一处相对较平坦的地方,正好地上有块磨得十分光滑的条石,将它摆弄得更加平整,就把水碗摆了上去。然后取出一根牛毛细的毫针,轻轻一弹,将针飘入水中。
死人脸当年从符箓三大宗巧取豪夺了不少法诀秘术,这是清微派的一种法术。叫做观水法,又叫漂针法。以其独门手法将毫针漂入水中,使其浮在水面。
从五行阴阳来讲,水本身是属阴的。所以会受到阳气走向的轻微影响,水表面的张力会受阳气强弱的不同而发生变化。清微派的观水法,就是基于此原理,以水中针尖的指向来确定阳气的流通走向。相比于三叔教我的星相冲九之法,这观水法十分粗糙,误差颇大,但胜在简便,可用于应急。
毫针在水面微微地转动,我仔细观察针尖的转向与频率,用清微派的独门算法不停演算,与刚才观星所得的方位相互印证。大约一刻钟后,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轮廓。取回毫针,将碗中水泼去,闭了双目,运转起阴阳瓶,细细地体察着身周阴阳两气的变化。顺着阳气流动的方向缓步而行。
当年我被困在死人脸的朱砂鬼楼里,那时候还不会阴阳瓶,只能模仿赶尸术将一具尸体强行起尸,以阴尸游气来定生气的流转方向。此时倒已经不用如此麻烦。
无论在城镇还是山区,都有其固定的七关,阳气通过既定的脉络向四周流转。我跟着阳气的流动,转了城镇一周,终于勘定出了此地七关的真正位置。而七关中阳气最盛的阳恳关,的确就如那马脸所说的,正正好就在陈家的内院。
这就说明以阳垦关锁煞的判断是正确的。
我一边琢磨,一边慢慢走回陈宅,刚从墙头翻了下去,就听有人叫了一声:“什么人?”
这声音听来清脆,仔细一看,原来是陈琳那个清微女弟子,正拎着一篮子香烛站在院中。她看清是我。这才走了过来,见我手里还拿着一口碗,有些诧异地道:“小景,你这是怎么…;…;”
我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呵呵一声,道:“睡不着觉,就出去走走。刚才有些渴,我先把这碗还回去。”
陈琳“噢”了一声,把碗从我手中接了过去,说:“碗我来放。我让我妈先去睡了,我去给我爸他们添点香火。”
我倒是差点忘了,陈琳是还要守灵的。我正好有些事要问她,就说:“反正我也睡不着,跟你一起守会儿。”
陈琳笑道:“好啊。”就拎着篮子到那六口棺材前,我帮着把香烛重新换过。
陈琳道:“听子宁姐说,你以前就是做殡葬这一行的?”
我说是啊,以前很小就跟着三叔跑灵堂。陈琳咋舌道:“你那么小年纪,看着那些尸体不怕么?”
我把线香点燃了,插到棺前,笑道:“看习惯了就不怕啦。”
陈琳道:“真厉害。我像你那么小的时候。连一只蟑螂都吓得半死。”
我笑说:“那时候也是没办法,我三叔这个人除了干这个,其他啥也不会,连开个小店都开不成。为了能吃饱饭,也只得硬着头皮干了。”停了一下,就问,“当年那王氏母子俩,是死在后山的什么地方,你知不知道?”
陈琳想了一阵,道:“我之前倒是听人说起过,大致方位在哪我可能知道,但从没去过。”
我说:“那就成,你给我说说位置,我自己去找找。”
陈琳奇道:“你要去那里?去干什么?”
“有些事觉得有些怪,所以就想去看看。”
陈琳“哦”了一声,道:“我之前听我妈说起这事,也觉得有些怪怪的。你说那王氏就算要寻死,为什么要那么大老远摸到山里头去。”
我也是觉得这点很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