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月朝阳-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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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想了,陪我继续睡。”
打了个呵欠,又想睡去。
“不,我该走了。”
寒孤月急着挣脱他的拥抱。
“什么?!”
凤朝阳闻言,两眼大瞪,睡意全无,下意识收紧怀抱。
“不要……”
寒孤月满面通红地抗拒,这时才猛地发现自己与凤朝阳身无寸缕地拥睡在一处。
“我要回观中去了。”
“不要回去。”
凤朝阳霸道地道,唇也同时吻上寒孤月光滑的胸口,看来他想用老招来对付寒孤月。
此时的寒孤月是完全清醒的,与受媚药控制时的寒孤月截然不同。
“我要回去了。”
声音虽轻,但很坚决。
凤朝阳无奈松开手,眼睁睁地看着寒孤月吃力地从床上坐起,俯身从床下捡起被抛下的道袍。
“呀……”
全身剧痛袭来,寒孤月痛叫了一声,人颓然倒下,失手落下刚捡起的道袍。
“你怎么了?”凤朝阳关心地问。
“还好。”
寒孤月咬住下唇,勉强答道。
“我来吧。”
凤朝阳按住寒孤月,光着身子从床上跳下,弯腰拾下道袍。
“这……还能穿?”
凤朝阳反复瞅瞅手中折褶凌乱的道袍,问道。
“难不成让我不穿这个回去,我必竟是个出家人。”
寒孤月很是无奈。
“我来帮你。”
凤朝阳手脚俐落为寒孤月穿上道袍。
“身子还好吗?”凤朝阳扶起娇弱不堪的人儿,难得体贴地问道。
“还可以。”
寒孤月微蹙双眉,强忍痛楚道。
“看你这种样子,还是我送你回观吧。”
“不可以!”
寒孤月毅然回绝,挥开凤朝阳相扶的手,摇摇晃晃地径自走出门去。
“喂……”
凤朝阳追上几步,欲言又止,终不再说什么,目送着寒孤月拖着虚弱的身子离去。
现在的寒孤月应是他平生最落魄之时,比起被叶小湄下药的模样更是惨上七分。
不用如凤朝阳般的高手,随便哪个都能轻而易举地搁倒目前正处于落难境地的圣心观主。
上天似乎不再打算戏弄寒孤月,寒孤月也不可能再那么不走运地遇上哪个对他有兴趣的家伙。
跌跌撞撞,巡路而回。
当远远看见圣心观的楼宇幢影,寒孤月的灵魂才重又附体。
以他目前衣衫不整、失魂落魄的凄楚模样回去,绝对会吓坏全观中人。
他的自尊心亦不愿被人看到自己这副惨状。
勉强拉好身上折皱的道袍,努力摆出应有的高华气度,自认尚可后才徐徐走向圣心观。
“观主回来了!”
门前道僮兴奋地道。
“是啊。”
寒孤月绽开微笑,颔首应道。
缓步行走在圣心观长长的青石甬道上,点头回应着遇到的每一位观中弟子恭敬的问候,虽是极力摆出原来从容不迫、雍容肃穆的风范,心中仍自忐忑,恐被人看穿自己的隐私。
无人的庭院一角,苍松依旧葱郁,为什么再次看到会有恍如隔世的感觉?他不是平常见惯的吗?
“师弟。”一个低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不觉一惊,这才发现自己失神了有多久,竟连身后之人何时到来也浑然不觉。
“孤竹师兄!”
转过身来,见是许久不见的二师兄孤竹,心下更是一惊。
不问世事的孤竹师兄多年前便已云游四海去了,如今怎地突然回观,不知何事?
自己的事想要瞒过别人或许可行,但在心思慎密的孤竹师兄面前恐为不易。
转瞬之间,脑中已是反复思忖无数遍。
“师兄,好久不见!何时回来的?”
惯然的微笑,眼中流露出真诚的笑意。
“昨晚刚至。”
“昨天小弟受寰碧山庄叶庄主之邀,品尝新茶,未曾迎讶,还请师兄恕罪。”
“想是叶庄主的新茶泌人,师弟才会流连忘返。”
“是啊,叶庄主的茶确实是好。”
只是下药的茶不好。
“看你一脸倦意,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孤竹好意劝道。
“谢谢师兄关心,小弟这就先行一步。”
寒孤月一稽,便匆匆向自己的寝室走去,他被凤朝阳折腾惨了,实在需要好好睡一觉。
“师弟,你破戒了吗?”孤竹突在他身后,意味深长地问道。
闻言,整个人如遭雷殛,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原来你真的……”
孤竹的声音低沉了下去。
“你这样子瞒得过观中所有人,但瞒不过我啊……云游天下,有什么未曾见识过?”
“我……”
寒孤月无言以对,羞愧地垂下头。
“寰碧山庄是回圣心观的必经之路,路过之时寰碧山庄正出一桩人命交关的大事。”
“难道……”
寒孤月心中略猜中一二。
“叶庄主的女儿投寰自尽!”
孤竹朝寒孤月扔下一块大石头。
“什么?!”
寒孤月掩不住满面震惊之色。
“幸好被人救下——”孤竹峰回路转地道。
寒孤月脸色略微转佳。
“你是不告而辞的吧?你走之后叶小姐便自尽了,这其中莫非有什么牵连?”
“你怎么知道?”
“叶小姐被救之后,她身边的小丫头把一切都招了,气得叶庄主逼着叶小姐要进庵堂削发为尼。”
“这又何必呢。”寒孤月无限感慨地道。
“我恰逢路过,叶庄主再三拜托我替他向你谢罪,请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过几天待风声稍息,亲自要来登门陪罪,谁知你一夜未归……”
寒孤月默不作声,看不出对此事有何反映。
“你虽极力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但原来的痕迹却怎也抹不掉。其他人可能不曾发觉,你却不能瞒过从小与你一起长大的师兄。”
“本想速速回观,以内力化去媚药之力……”寒孤月抬首望向湛湛青天,幽幽地道,“不料在半路遇上了凤朝阳。”
“凤朝阳!”孤竹惊叫一声。
凤朝阳何许人也,孤竹自然知晓。
“我被他掳去了。”
“那你……”
孤竹的嘴张了几下,终未敢将揣测之意言之于外。
“正如师兄所想。”
寒孤月替他将实情说出。
未曾想到寒孤月竟将实情和盘托出,饶是他素富机智,一时也哑口无言。
“小弟身犯大罪,自当引咎退位,听候处置,师兄回来正可接替观主之位。”寒孤月淡淡道。
“什么?!”孤竹一脸震惊,“你怎可作此决定?”
“小弟若再恋栈,岂不是令圣心观清誉蒙羞。”
“糊涂!”孤竹低声叱责,“不光是我,换了其他师兄弟亦不会同意的。”
“可是……”
“住嘴!”孤竹漠然处世的面具被自己撕下了,“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如当做未曾发生过,以后切莫再要提起,圣心观主之职非你所莫属,无人可以取代。”
寒孤月讶然地望着自己的师兄,原来师兄弟中最是清静无为的孤竹的本性竟是这般激烈火爆,亏他向来掩饰得极佳,连他也几乎瞒过。
“明明是发生过的,如何当成未曾发生?”
寒孤月神思恍惚,那一夜的风情岂是说忘就忘的?
“记住——你是天下敬仰的圣心观主,千万不能做出失足成恨之事!”
孤竹表情严肃,再三告诫着眼前这位魂不守舍的师弟。
“我可以装作忘掉,师兄亦可以忘掉此事,但凤朝阳决计不会忘掉!”
那个男人啊——那个与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
虽只有一夜接触,寒孤月已然摸清了凤朝阳的为人处事,他并不会如此轻易放过自己,日后的纠缠才是自己心头最大的隐忧,
“凤朝阳声名素恶,若由他宣扬出去,试问天下谁人能信?”
看来孤竹早已打算好了后路。
“我们出家之人,怎么能……”
“难道你想让圣心观数百年清誉毁于一旦?难道你想成为圣心观的千古罪人?”
孤竹的咄咄之辞听在耳中犹如暮鼓晨钟,一下子震醒了寒孤月的迷惘。
个人荣辱事小,维护圣心观的清誉事大,这是寒孤月自幼根植的铁律。
“师兄言之有理,小弟明白了。”
毅然地抬起头,瞧向孤竹的星瞳一片清朗,寒孤月挣脱了凤朝阳撒下的迷咒,重新变回未遇凤朝阳之前的圣心观主。
五
拜倒在三清神像之前,喃喃颂诵着经文,忏悔自己所犯下的罪业,希望能得到神灵的宽恕。
淫戒、色戒、贪戒、嗔戒……从未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自己竟然妄顾禁律,破戒沾俗,甚至曾动过凡心。
一切还来得及,在自己尚未深陷之前,跳出污秽的泥潭,还我本来面目。
正如二师兄所言,忘掉一切,重新开始。
但此时原该平静无波的心为何还漾起微微涟漪,荡旌着自己的心?
一条身影飘然入殿,迳自扑向独在神前跪膝沉思的寒孤月。
寒孤月并不回身,袍袖朝后一甩,一缕劲风射向来人。
“好狠的心肠!”
笑语带谑,轻松地避过了寒孤月的一击。
“你来此做甚?”
寒孤月低眉问道,丝毫不露心中因他突然出现的怆惶。
“来看你啊——”
理所当然的语气,只令寒孤月更增羞愧。
“你夤夜孤身闯入圣心观,不曾被观中弟子发现踪迹,是贫道看走眼了,你的武功比传说中的更厉害。”
“这样才方便我时时前来会你。”
得意非凡,倒不是因寒孤月适才的几句明褒暗贬。
“施主,夜深了,请回吧。”
寒孤月双目微阖,背对着他,轻轻地道。
“我犯险冒难地特意前来见你,你一句好话不说也就罢了,何必急着下这逐客令?”
眼中笑意敛去三分,大为不满寒孤月对己的冷淡若斯。
“贫道是出家人,请施主慎言一二,不要再说什么了。”
意态详和,大有忘却前尘之意。
“寒孤月,你在说什么?”
声音陡然拔高,震得神殿嗡嗡作响,害得寒孤月不由担心起此时若有人闻声撞入,该如何是好?
“施主,请回吧!”
寒孤月坚决地道,圣心观主并不须见谁软三分。
“好!你有种面对面再说一遍!”
脸上的怒气散去,语气仍是低压得吓人。
既然下决心斩断情丝,寒孤月抵死也不愿再面对于他。
“你我之事犹如朝露,已无再见的必要。”
寒孤月喟然叹息,他有足够的能力自保,并不畏惧任何人的威言恫吓。
“你知道我手中现在拿的是什么吗?是烛台!”阴恻恻地声音在身后响起,“只要轻轻一推,这里便会烧起来,目睹一下圣心观的火景也不错。”
“这又何苦呢……”
这个男人说得出做得到,仅为了自己的一念之执,引来圣心观的大劫,自己将会负咎终生。
大手倏地捉住寒孤月的襟臂,霸道地将他拽转身来,恶狠狠地盯住他。
寒孤月并不挣扎,顺势身躯旋过,两人面面相对。
硬被托起的脸半仰地在烛光摇红下幽闪,投下大片阴影,长睫颤抖,始终不肯睁开眼看他。
“把眼睁开,看着我!”
强横的命令着,气恼于他的顽固不化。
静默无言,寒孤月缓缓启开双眸,立时映入眼帘的狂狷放羁,不是凤朝阳,还有哪个?
“算你聪明……”
凤朝阳悻悻地放下手,无趣地瞅着木头人似的寒孤月。
“人——你看到了,你——也该走了。”
寒孤月的话不啻是火上添油,反令凤朝阳胸中怒气不褪反炽。
“啐,你在碎碎念个什么玩艺儿?”
凤朝阳实在看不惯寒孤月目下的道貌岸然,与在他怀中的放荡纵情简直判若两人。
“这里是圣心观,请施主自重。”
寒孤月见说不动凤朝阳,只得出声提醒他所在之地,望他能稍敛一下。
“圣心观又怎样,别人当它是宝,老子就是不将它放在眼里。”
凤朝阳桀桀怪笑,嘲弄着圣心观的高洁无垢。
“凤朝阳,你实在太——放肆!”
气得簌簌发抖,寒孤月不容任何人对圣心观有点滴的轻谩。
“放肆?我还放五咧!”
魁梧的身躯猛地倾扑,扎扎实实将寒孤月压倒在蒲团上,唇渐渐逼近——
“不要在这里——”寒孤月屈辱地叫出声来,“到我房里去——”
在这神圣之地,寒孤月根本无法坦然地让凤朝阳为所欲为,挥之不去的罪恶感至死缠绕。
莹光在眼中滚动,楚楚可怜得让人忘却他的尊崇身份,只想深深地怜惜他。
“我先放你一马。”
凤朝阳受不了寒孤月的泪眼缈缈,自找台阶下地爽快应道。
“放开我。”
寒孤月在身下低低喊道。
“先警告你,不要动什么歪脑筋,凭你的性格本事,大概从不曾做过暗算之事吧?”
凤朝阳手脚麻利地站起身,一把拉起寒孤月卧倒的身躯。
“若你敢动什么手脚,我就大声嚷嚷,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同我有一腿,反正你身上的瘀痕还未消褪,抵赖也没用。”
“你真可恶!”
百般无奈,化作恨恨一句。
在自幼生长的地方,寒孤月首次如此行踪鬼祟,心头惴惴难安,仿佛是去偷情的少妇犹恐被人撞见。
幸好更深人静,避过巡夜弟子的耳目,倒也有惊无险、平安无事。
身后紧跟的危险人物颇为满不在乎,潇洒如踱步于自家庭院,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