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一站,依然等你！-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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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童，你没事吧？我们出去坐吧。小如来拉我。
　　我不动：出去，她，出去！
　　小童，这么晚了……
　　出去！我要她出去！出去！我冲小如大喊，使出我全身的力气。
　　学风过来，把小如拉到一边，抱起床上的西，看着我：是要她出去吗？
　　我点头。
　　学风把西抱了出去，我听到关门的声音。
　　我一步步走到刚刚西和林躺过的床，看着因为他们而变褶皱的床单，我找了把剪刀，疯狂地剪着床单，手却因为颤抖而拿不住剪刀。
　　小如大概吓坏了，她叫来学风，学风过来抱住我不断发抖的身体：小童，你冷静一下。
　　我撕心裂肺地大哭：混蛋，混蛋！
　　小童，小童，你听我说，这都是假的，假的！什么都没发生，相信我们。学风的声音不时传到我的耳朵里，可是我已经不能思考。
　　林进来时我已经说不出话来，浑身瘫软着在学风的怀里。
　　我感觉到林的怀抱，却想到了另一个刚刚睡了我床的女人。我低头，死死咬住林的胳膊。林没有放开我，任我咬着。
　　学风和小如过来拉开我们：小童，小童，不要这样，你听见没？小如喊。
　　我仿佛做梦一般松开嘴，林的胳膊上有血渗出。
　　我看了看他的脸，又哭了。
　　我们就这样坐了一夜。
　　天亮了。
　　我挣扎着从林的怀里站起来，只觉得眼前发黑，天旋地转。
　　小童，你怎么了？林扶我坐下来。
　　我看了看他，甩开他的胳膊，慢慢向外走去。
　　小如和学风在客厅的沙发上躺着。我看着这一切，觉得是那么的不真实。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没有发生什么？我记不起来了。
　　小童，你要吃点什么吗？小如起来问。
　　我摇头。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啤酒大口灌下去。
　　学风过来制止我：小童，不要这样。
　　他拿走我手里的啤酒，我空洞地看着他，说：我只是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以吗？
　　学风还给我啤酒，我靠在冰箱上喝酒。
　　小如过来，抱着我的身子，安慰我。我在她怀里，喃喃地问：小如，我怎么办？啊？
　　小童，你冷静一下。昨天，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们只是喝醉了，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明白吗？
　　可是，她睡了我的床。她弄脏了我的床。我固执。
　　我们可以换新的，一会我们就去买，好吗？
　　床可以换，那心呢？林的心呢？也可以换吗？
　　小如没有说话，只是把我抱得更紧。我知道，她是想用自己的胸怀来温暖我，可是太晚了，我的心在看见西和林的那一刻，已经冻僵了。一颗只剩下心跳的心，还有用吗？
　　要告诉亮吗？小如小声问。
　　不要。不能让他知道。我用仅存的意识告诉小如，也告诉自己。我已经给同带来了太多的麻烦，不可以再打扰他的生活了。亮一定会告诉同的。我不想再麻烦别人，有些事自己总要去面对的。
　　送走小如和学风。我洗了把脸，看见镜子里憔悴的自己。
　　小童，我们……林在门口看着我，似乎有话说。
　　我转身，从林的身边过去。
　　林，你爱她吗？我坐在沙发上，不敢回头。
　　林没有说话。
　　我痛苦地闭了眼睛。
　　这就是你要给我的幸福？你太无耻了！我狠狠地骂。
　　林依然没有说话。
　　我去卧室收拾行李。
　　拎着行李出来，林在客厅。
　　我告诉我妈妈再给我一年的时间让我来爱你，等着你娶我。没想到，提前结束了。看来，新年的许愿，一点都不灵。
　　这是我对林说的最后的话。说完，我关上了房门。
　　我拖着行李在站台上等公交车。来了几趟，我却依然站在原地。因为我不知道可以去哪里。
　　今年真的是流年不利，先是丢了工作，现在连爱情也没了。我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怎样的不幸降临。
　　我抬头看头顶的太阳，它刺痛了我的眼睛，我流着泪说：来吧，我不怕你！
　　这一次，不可以再去亮那里了。
　　我给妈妈打电话。
　　妈。
　　小童啊，有事吗？
　　没事。就是想你了。
　　呵呵。那就回来呀。
　　恩。
　　我哭着挂断了电话。要我怎么开口告诉妈妈我现在的际遇？怎么能告诉她呢？我不能，不能把自己的不幸福带给他们了。他们已经为我白了头发，老了容颜。
　　一个人在酒店里躺了三天。手机也关掉。这三天，不可以思考，我怕我会心痛得死掉。
　　刚把手机打开，就有无数条留言。我一条条听下去，眼泪一颗颗掉下来。
　　小如，学风，亮，同……那么多人，因为我的不见而发了疯，我怎么可以这样固执呢？
　　我哭着给小如挂了电话。
　　是学风接的。
　　小童，你快点来吧。小如在医院。学风急促地说。
　　我扔了电话来不及梳洗就跑了出去。
　　医院。
　　我看到一脸焦急的学风。
　　怎么会这样呢？我看着病床上的小如问学风。
　　因为你。学风和我一起站在病房外。
　　我？我看他。
　　你不见了，她就慌了。到处去找你，甚至去报警。后来就晕倒了。医生说她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还好，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进去看看她吧。她知道你来了，一定会高兴的。
　　我推门进去。
　　小如醒来。
　　死丫头，你还知道来呀？我看到小如发红的眼圈。
　　我坐到她身边，把脸贴在她的肚子上：对不起。
　　你这几天都去哪里了？小如把手放在我的头上。
　　我闭上眼睛：休息。我累了。
　　你要答应我，以后再去哪里，记得告诉我，知道吗？
　　恩。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亮家。
　　你跑哪去了？我差不多要把城市翻了个遍！亮看到我激动地握着我的双肩问。我看到他眼睛里的红血丝。这几天，他也一定没休息好。
　　对不起啊。我一脸无辜地说。
　　算了。我得给同打个电话，这家伙听了肯定飞回来！
　　我坐在那里看着亮给同打电话时兴奋的声音，心里真的很难过。对这些朋友，我是抱歉的，让他们这样担心，是我的错。
　　我先走了。我站起来，此刻面对同，我真的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无话可说，不如不见。
　　别呀，同说一定要留住你的。亮不让我离开。
　　我真的有事，知道我没事就可以了。我坚持。
　　小童，你是不是害怕看见同啊？亮说到我的要害。
　　我不说话。
　　同开门进来。
　　我看着他，却不清楚要换一种怎样的表情来面对他。我的脸僵在那里。
　　你们……同看到我和亮的姿势，疑惑。
　　我甩开亮的手，不说话。
　　亮去同身边，搭着同的肩膀：你可回来了，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有什么话，你们说吧。
　　亮出门。我来不及阻止。
　　同坐到沙发上，我只好也坐下来。
　　发生什么了？同的表情很凝重。
　　恩？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装糊涂。
　　你听到我问的是什么，但是不愿意告诉我，是吗？同严肃。
　　我尴尬地咧了咧嘴：没什么啊。就是，你知道我的工作，有的时候需要安静的，所以……
　　现在住在哪里？同打断了我的话。
　　啊？
　　我问你现在住在哪里。同重复。
　　你都知道了？我低声问。
　　你编的理由太不好听了，所以我只好揭穿你了。呵呵。同讲冷笑话。
　　我噘嘴，用手托着两腮：住在旅店。
　　为什么不来找我们？
　　只想一个人。
　　你的自尊真是害死你了。从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什么时候你可以不再这样固执？都到这个时候了，我们是你的朋友，有什么不能来的？你的世界里是不是根本不需要朋友？你只需要为别人付出就可以了，别人不可能为你做一点事情？
　　同很激动。我不知道同会这样反应强烈。他一向都是个内敛的人。从我们分手那天开始，我就再也看不清楚他的心了。在我以为我很了解他的时候他却做了让我不解的事情，当我觉得已经不再了解他，他却让我看到了他的心。我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
　　对不起。我只能说这三个字。
　　同叹气：你知道我们之间是不需要说这个的。本来想帮你，却害了你。
　　哦？怎么这么说呢？我奇怪。
　　呵呵。没什么了。搬过来吧。我们去拿行李。同起身。
　　恩？我没说要搬过来呀？我坐在那里一脸的不解。
　　同过来拉我：走吧。我不会让你一个人住在那里的。
　　我被动地看着同拎着我的行李，牵着我走出旅店。
　　回来了？我都准备好了。亮看到我回去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准备好什么了？我奇怪地问。
　　你的房间啊。来，看看吧。亮拉我过去。
　　我简直不敢相信，刚刚还是一派男人作风的房间已经换上了小女人情调的粉红系。床上，亮还细心地摆了娃娃。
　　还不错吧？亮得意地邀功。
　　我冲他微笑：谢谢。
　　哎呀，酸死了。你就是我亲人，一家人还说什么谢不谢的。你俗气了啊！亮大大咧咧地像往常一样搭着我的肩膀。这一刻，我觉得如此温暖，这个动作。
　　医院里。小如喝着我熬的汤。
　　怎么样？还可以吧？我看小如的表情。
　　行啊，什么时候练的呀？手艺增进不少啊。小如夸奖我。
　　哈哈。那你看看。好喝吧？那就多喝点。给我的干女儿。我得意。
　　一会陪我出去转转吧。我都要闷死了。小如说。
　　行啊。需要轮椅不？
　　找打是不？小如瞪我。
　　没这个意思。我是怕你累着。学风该骂我了。我卖乖。
　　小如笑了。
　　看看，两团小红云又爬到脸上了。‘学风’这两个字还有腮红的作用啊？我逗小如。
　　你就笑吧。小如笑着把汤喝完。
　　草地上。我和小如坐在长椅上晒太阳。
　　小如，你现在很幸福，是吗？我问。
　　是。很幸福。我很后悔曾经对学风的背叛。我最近时常在想，如果当初我和学风没有分手的话，我们现在会是什么样子。想着想着，眼泪就出来了。
　　有些事情只有经历了才能明白的。我让小如靠在我身上。
　　我那个时候真的是疯了。觉得和学风差距越来越大。每天除了吵架再也没有话可以说。我以为我不再爱他了，我以为我们曾经的爱情是不真实的。但是我还是没勇气离开他。直到齐出现。他让我觉得我可以有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我好像又错了，齐给不了我要的东西。
　　你有没有想过，齐爱不爱你呢？
　　齐？小如摇头：他爱自己更多，不，或许应该说，他爱自己的家人更多一些。
　　我看着小如的脸。想到齐曾经对我的请求。我知道齐不是小如嘴里说的那样的。可是我不确定是否可以把这些说给小如听。
　　我曾经见过齐。一些话，我觉得还是应该让你知道。
　　你见过他？
　　是的。在你们闹离婚的那段时间。他来找过我。
　　哦？
　　我看着前面已经生了绿叶的树，慢慢地说：齐是个好男人。本来，我答应他不告诉你的。但是我觉得还是应该让你知道。你是个幸福的女人。齐是想要给你幸福的。但是他并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对你，他有很多的抱歉，觉得亏欠你太多。所以，他甚至希望找亮谈一谈，让他给你一个幸福的未来。这样的男人，我不能说他是不爱你的，是自私的。
　　小如没有说话，我感觉到她在颤抖。为了齐，她哭了。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小童。小如红着双眼说。
　　我笑了：我只是希望你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可以和学风好好的走下去，带着爱，而不是恨。
　　我会的。小如信誓旦旦地说。
　　从医院出来。我一个人去江边。
　　天气渐渐暖了，出来散步的人也多了起来。我靠在栏杆上，回想着刚刚在医院发生的事。我和小如已经太久没有这样聊天了。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逃避着对方。因为小如的一些做法，让我怀疑，我们是不是真的有过情分。但是现在，看到正孕育着新生命的小如，我很欣慰。她终于绕了那么多的弯路又回来了。回到大学里那个单纯善良的小如。我是真心的希望她可以和学风走下去。
　　和林已经分开半个月了。我的心终于不那么疼。
　　小如的预产期就要到了。我和学风忙碌着。这个时候，小如是最快乐的女人。我可以看到幸福的光环罩着她。
　　看着学风脸上洋溢的笑容我宁愿小如不说出真相，就当那是一个梦吧。
　　小童啊，还不回去吗？学风和我坐在医院的走廊里。
　　你觉得我还能回去吗？我反问学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