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太太-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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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乔果笑了,她觉得刘仁杰讲得挺有意思。
“我刚才是有那么一点点恼。不过,现在不恼了,一点儿也不恼,我很快活。
因为我这个墙外的行人正站在那里,听着墙内那个俏佳人的笑声,那个俏佳人居然感觉到了。她把秋千荡得老高老高,结果呢,她能看到我,我也看到她了!”
声音低得出奇,听得见出气声,象在贴着耳朵说悄悄话。乔果着魔般地闭上了眼睛。这样,乔果就看到一架系在绿树上的秋千正飞鸟般地俯冲下去,然后又高高地飞起来。缕着花孔的红墙在她的脚下了,她看到了墙外的行人。那行人呢,也正会意朝她笑着……
乔果惬意地说,“你在干什么?”
“我还能干什么,我在开会。我这会儿正坐在会议桌前,听汇报。已经过了午餐时间,看样子得到一点多钟才能去填肚子了。”
乔果就想象出刘仁杰一边开会,一边在电话里谈情说爱的情景。他把手机贴在嘴边,声音压得低低的,面部的表情挺严肃。会议桌前的那些同事和下级们,一准觉得他是在和什么人商谈一件重要的工作吧。
乔果觉得这情形真是太有趣了。
“我想晚上和你一起吃饭。”乔果说。
“真的!那好,今天晚上不管什么饭局,我都推掉。等我的电话,我会安排一个合适的地方,让咱们能安安静静地吃顿饭。”
打完这个电话,乔果觉得浑身轻松而畅快。她好开心,原来自己也能从卢连璧带来的困扰中解脱出来呀。
快下班的时候,乔果拿出化妆盒,对着小镜子仔细地补着妆。眉眼和睫毛都是认真做过的,只需要再扫一点腮红补一点唇膏。淡雅的白西服套裙配着一双白皮鞋,乔果晓得她这副样子很出彩。这样去赴刘仁杰的晚宴,还不知道那人会说出什么可笑又可爱的话。乔果心里正想乐,忽然又想到自己这副打扮原本是要和卢连璧在雅宝商厦约会的,心里不觉又黯然起来。
刚刚收拾停当,写字台上的电话铃就响了。乔果想,这个刘仁杰可真守时。
拿起电话,乔果脱口就说,“喂,刘市长——”。听筒里却传来卢连璧的声音,“果果,是我呀。”乔果愣了,一种莫名的委屈淹过来,她的眼眶顿时濡湿了。
“你有什么事儿?”乔果说,声调是冷冷的。
“罗金凤带着丹琴和她大姨到她二舅家去吃饭,完了还要到剧院去看演出。
我有时间见你了。”卢连璧在那边兴冲冲地说。
“对不起,我晚上另有安排。”
“果果,你生气了?我不是故意不到雅宝商厦的,你知道,我实在是没办法,我脱不开身。其实,我也特别想见你——”卢连璧急切地解释着。
对方这样一说,那种特别想见的感觉又痛彻心脾地回到乔果的身上,可是她仍旧淡淡地回复道,“我没有生气,今天晚上确实有事儿。”
“果果!——”那边失声喊起来,“我求求你了,你看,我站在这儿,向你三鞠躬,道歉了……”
乔果的眼前隐约地晃动着卢连璧的身影,她看到他深深地弯着腰,勾下了头。
他那近乎绝望的语气让乔果打起了颤。
乔果觉得心疼了。
“好吧,你等着电话。看我能不能把那边的事情推掉。”
刘仁杰在电话里听说乔果晚上不能来了,就问了句怎么回事。乔果未加思索,顺口说孩子病了,要去医院。刘仁杰少不了又说了几句严重不严重要不要帮忙之类的客气话。
放下话机,乔果就陷入了深深的自责里——,怎么能咒儿子宁宁害病呢?
接着再给卢连璧挂电话,心情就和刚才迥然不同。
“喂,那边已经推掉了。”乔果简单地说。
“真好,真好,谢谢你。”卢连璧用一种死而复生般的喜悦欢呼着。
“你说,到哪儿去吧。”语调是生硬的,因为对方的如愿,因为对方的得逞,而生出了无由的怨恨,无名的刻毒。
“我想要你。咱们到宾馆开个房间吧?”沉浸在喜悦中的卢连璧体会不到乔果的心情,他继续做着欢乐的诉求。
“不去。”
“那,去西花园吧?”
“不去。”
“你说上哪儿?”
“我要去你家。”
“果果,你怎么了?”卢连璧这才觉得有点儿不对头。
“你说去不去吧!”象是在下着最后通牒。
“好吧,十分钟之后,在你们公司对面的工商银行门前等我。我开车去接你。”
起居室的皮沙发、茶几、电视柜和小方桌上全都搭着手工钩织的饰物。这些早已过时的家庭装饰与那些新式的家具和家电配伍,就显得有些可笑。然而,它们却专横地无微不至地罩盖着这些器物,显示着女主人无处不在的影响。乔果站在它们中间,心里不由得生出一种被包围的感觉。
乔果与这种包围对抗着,她用一种进攻般的口吻说:“哦,你们家的客厅很有特点嘛。能不能参观一下你们的卧室啊?”
卢连璧点点头说,“当然——”
卧室里也就是那种常见的布置,一张席梦思软床,一个梳妆台,一排靠墙打制的衣物柜,再就是两个一模一样的床头柜了。引起乔果注意的是梳妆台上摆着的镜框,与常见的那种木质的或者塑料制作的镜框不同,这个镜框用的是玉料。
四条翠玉围圈的边框犹如坚固的工事,女主人就在那工事里不可动摇地向着乔果微笑。
想起在雅宝商厦那些煎熬般的等待,乔果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生出了挑战的亢奋。
“嘟嘟,我给你买了件东西。”乔果把手里的提袋递给了卢连璧。
打开提袋,露出了精美的包装盒。卢连璧看了一眼,便感动地将乔果拥在了怀里。“果果,谢谢你——”
“今天上午在雅宝商厦买的,”乔果说,“约你去,是怕不合适。”
“哦,对不起,我没去。”卢连璧再次道歉。
“看看颜色,试试大小吧。”乔果打开了包装盒。
抖开的羊绒衫犹如汉白玉一般光洁而细腻,卢连璧忍不住赞道,“唔,太棒了!”
“把衣服脱下来,试一试。”乔果说着,动手去解对方外衣的钮扣。
卢连璧顺从地半闭着眼,脸上的神情显得很惬意。一层一层地剥下去,只剩下一件内衣的时候,卢连璧睁开了眼睛,他的手下意识地按在了内衣上。
“嘟嘟,内行的人告诉我,羊绒衫是贴着身子穿的。”乔果说。
内衣也脱掉了,男人的胸廓裸露了出来。那是一块坚实温润的墨玉,乔果的手颤抖着抚了上去,那种把玩玉笋的感觉从指肚上星星点点地浸润开来,不可抵御地将她整个地濡湿。
——那是玉的诱惑。
乔果连带着卢连璧一起倒向那张大床,那张卢连璧与罗金凤行夫妻之事的大床。在仰面仆倒的瞬间,乔果看到卢连璧伸长了胳膊,悄悄地扣倒了旁边梳妆台上那个女人的玉照……
乔果很得意,她把那个女人打倒了!
席梦思床垫异乎寻常的松软,当乔果陷落进去的时候,她在心里对自己说,行了行了,到此为止,不能做,一定不再做了!然而,她的身体却自做主张,犹如藤蔓一样紧紧地攀缠在那块坚硬的崖壁上。几乎所有善于攀缠的藤蔓植物都是顽强而执拗的,乔果的身体就在那柔韧的攀缠中贪婪地张开了嘴,嚅动着,吮吸着,吞咽着,野性地张扬着浓郁而茂密的生命,源源地生发出蓬蓬勃勃的愉悦。
身体的这种似乎永无餍足的情形,让人沉迷。
就在乔果看着她的身体耽于那些不可思议的一堆动作的时候,乔果的精神却恍惚地游离而起,“墙里秋千墙外道”——,她看到生满芳草繁花的院落了,她看到系在绿树间的秋千犹如浮云一样在风中飘荡了,笑声象梦一样若有若无。在红墙之外呢,有人恋恋不舍地徘徊不去,他顷听着、向往着,沉醉着。那人的身影有些象刘仁杰,面孔呢,却朦胧不清,捉摸不定……
精神的这种向往,使乔果飘升,让乔果迷离。这种向往是缥缈的,因其缥缈而愈显美好。
充涨的真实的身体,空灵的虚幻的精神,它们带来了两种迥然不同的境遇和感受。而这两种境遇和感受,又全都如此诱人。
汗津津的身体终于安静,然后各自翻躺开。
乔果用平静的语调说:“嘟嘟,我想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了。”
“开什么玩笑?”
“不,这是真的。”
“你好残忍!你怎么能在我们最快乐的时候,说出这种话?”
卢连璧再次搂住了乔果,他竭尽全力地搂着,竭尽全力地吻着。这情形有些象恐惧寒秋将临的飞蚊,在狂恋着嘴边的那口血腥。
乔果的身体苏醒着,迎合着,乔果看到那藤蔓又紧紧地攀附了上去。乔果无法遏止自己,她明白,她是离不开卢连璧了。
于是,乔果哭了。
第十一章快乐的过山车
阮宁宁八岁了,八岁的男孩子再也不会象幼小的婴儿一样睡起来深深沉沉,犹如冬眠一样无知无觉。宁宁的起居作息几乎与父母完全合拍,晚上十点多钟就寝,早上六七点钟起床。夜里有点儿什么动静,宁宁也会醒来,睁着大眼睛在他的小房间里发问,“妈妈,那是什么声音呐?——”
所以,阮伟雄和乔果很自然地选择了宁宁每次去爷爷家的时候,再行夫妻之事。
黄昏时分,乔果一进家门,阮伟雄就告诉她,“爷爷打电话来,说是想宁宁。
我把孩子送过去了。”
“唔。”乔果会意地点点头。
饭菜阮伟雄都已经做好,不用乔果劳神费事。夫妻俩亲亲热热地吃完饭,乔果要洗碗,阮伟雄却伸手拦住她说,“你别沾手了,我来。”
乔果不争执,只是笑笑说,“那你就辛苦了。”
这已经成了惯例,每逢这样的晚上,阮伟雄总是不辞辛苦地将服务工作做得无可挑剔。他似乎是要以自己服务的殷勤,来换取妻子的殷勤服务。
厨房的水龙头开得很响,阮伟雄就在那响声里很快地洗完了碗筷,然后就进了浴室。阮伟雄平常很喜欢看那些电视剧,看那些足球或者是篮球赛,他总是躺在长沙发上,脑袋下面垫上一个软垫,舒舒服服地享受着那些节目。可是遇到今晚这样的日子,阮伟雄就会舍弃此种享受,早早地钻进浴室去洗澡。而这时坐在起居室看电视的,倒成了乔果。
乔果坐在沙发上,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电视屏幕,她其实并没有看进去也没有听进去,她的耳朵里只有浴室那边传来的水声。水声很急促很迫切地响着,乔果忽然没来由地生出一些怯意……
“乔乔,还不快去洗澡?”
乔果还在愣着的时候,阮伟雄已经上了床,他把湿漉漉的头发靠在软软的床头上,拿起一张报纸,一边随意地翻看,一边喊着乔果。
“哎,就去。”乔果应答着。她心里有点儿虚,好象很长时间没有吃东西,整个身子都空了。
乔果率先清理的是她的牙齿,乔果的那些牙齿小巧而细密,阮伟雄曾经开玩笑说,人瞧上去已经是大人了,牙齿却还是小朋友。乔果喜欢用儿童牙刷,这种牙刷的前端小,刷毛软,对齿冠和齿龈的每个细节都能照顾得很周到很体贴。乔果挤了双倍的牙膏,用了双倍的时间在口腔里不停抽拉着。卢连璧的舌头曾经进入过这个区域,在乔果的感觉里,似乎总有什么地方还留着可疑的痕迹。
洗澡的时候,乔果也用了双倍的时间和双倍的努力。乔果特意把淋浴喷头取下来,拿在手里。喷淋头犹如长手柄,一束束水流就象细密的刷毛,乔果就拿着这把大刷子反复地洗刷着她自己。耳轮、脖颈、胸乳、股沟……凡是卢连璧光顾过的地方,她都洗刷得格外仔细。那情形就象饭店里的杂工在兢兢业业地洗涤顾客使用过的碗碟,这些东西必须洗净了,才能再次端上去。
乔果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端在丈夫的面前。她带着歉疚,带着诚意,打算加倍努力地侍奉丈夫。
阮伟雄一如既往,按部就班地开始了工作。
他要翻阅文件了,他的手刚刚触及到文件夹,那文件竟然自动打开了。
“嗯?——”他觉得有些异样。
“噢。”迎着丈夫的目光,乔果笑了笑。
深入地阅览下去,乔果忽然响亮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你?”丈夫疑惑地问。
“没,没什么。”乔果掩饰着。和丈夫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安安静静的,从来没有胡乱嚷嚷过。
应该小心,小心。乔果想。
丈夫很投入地在文件上圈圈点点,乔果的眼睫颤颤地跳合着,然后就不由自主地闭紧了。
“喂,你看着我呀,你闭上眼睛干什么?”
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