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理想-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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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我在犹太教堂里听到的所有东西一样高深莫测。但是,这些都是给小孩子"思考思考"的理念。从某种意义上讲,将这些理念作为社会和责任的理念也许是次要的;也许更重要的是这些的确值得深思熟虑的理念。因此,从某种程度上讲,每当我看到"America"这个概念,哪怕仅仅是短暂而稍纵即逝的一瞬间,我的脑海中就会立刻出现那些激发我思考的理念,让它们进入我的心灵深处去。America是一个理念!世界上哪一个国家能夸这个口?
第二部分 追忆America第19节:America的内在属性
America的内在属性
(译者注:作者在本节中提到的开国先贤以及早期的修行团体提倡的"悟性"(Reason),和现代文化中的"逻辑推理"(Reason)之间的差别。由于Reason一词沿用很久,它在不同历史时期里的通常含义有很大的不同。)
在费城,有一些公园实际上是一些被保存下来的小块野地。这些不是那些有经过精心修剪的草地,铺有路径,让人们穿著星期天的好衣服坐在干净的长凳上的那种公园。费城有不少那样的"野地"公园;那些地方是我儿时徜徉的乐园。在这些公园里,荒野里的Wissahickon溪时而欢唱,时而咆哮;那里没有小径,没有板凳,游人对那里的景物和事情不会有现成的心理准备;那里只有野林子,一丛丛的树,一片片的草,堆积了几十年的闪着幽光的橡树落叶下里的黑土,那里是肥肥的蚯蚓以及成千上万种昆虫的乐土。那里冰雪会将湍急的水流覆盖;那里会让人迷失方向,或者能让人在想象中的天堂里窥见一个从真正的自然和上帝的世界里走来的印第安纤夫。我爱这些地方的自然质朴,而大自然则用她礼尚往来的方式爱过我,但不娇惯溺爱我。这一片自然就是America。我当时就知道。America就是自然,我的心也是自然,因为我在内心中的同一个地方找到了自然和上帝,我就在那里思考、琢磨和反省人世间发生的所有的事情。大自然呼唤着人类心中感情的那一部分,那不正是真正的科学和真正的宗教的源头吗?自然/America是我内心深处的那个真正的自我的栖身之地,那里有我的情感、我的爱、我的惊叹,那里还有我盼望着去观察自然、理解人生的那颗急切的心--天若有情--我会付诸行动的。
我到后来才发现所有这些都正是William Penn以及最初定居在宾夕法尼亚的那些修行的团体曾经信奉并且身体力行的原则。
最后,就是在这个地方,是William Penn写下了关于内心的上帝与人类真正的悟性和逻辑推理的关系。从他的字里行间,我们会看到一些后来像托玛斯·杰斐逊、甚至本杰明·富兰克林那样既有精神信仰又认为人类生活和宗教的信条是互相独立的人给悟性这个概念下的与众不同的含义的影子。我们能够看到为什么他们以及那么多其它开国立业的能人贤士都认为悟性是人性的最高境界,如果我们把悟性和我们日常所说的"逻辑推理"混为一谈,我们就会尝到由此引起的恶果。
William Penn写道:
以下就是人们所指的教友会教徒所制定的宗教的主要基本准则:上帝通过耶稣在每一个人心中规定了一条准绳,以此告诫他自身的职责,并且让他身体力行;不论他们有什么头衔,或从事在宗教中的某一个职业,那些按照这条准绳生活的人们都是上帝的子民,那些违反这条准绳生活的人们就不是上帝的子民7。
但是将独立悟性的概念与我们通常所说的逻辑推理区分开来究竟是什么意思?当我们的开国先贤们把悟性放到宗教信仰的高度,他们是不是在大力提倡与我们的当今文化--科学、教育和各种职业密切相关的抽象思维、逻辑推理那样的脑力活动呢?
我不这么认为。从另一方面看,我也不认为在William Penn或者其它America早期的修行团体的领袖们提到"内心的明灯"时指的只是纯粹的情感冲动而缺乏逻辑的体验。当富兰克林或杰斐逊这些人把悟性奉为人生的最高指南时,当William Penn和Conrad Beissel(宾州Ephrata社区的创立者)谈到"内心的明灯"或"内心的耶稣"时,他们所说的概念是和今天我们所说的逻辑推理是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概念,但是这两者之间会不会的确有什么内在关系,所以一般人会将两者混为一谈呢?在我们今天的现代化时代里,它们似乎变成了两个完全脱节的概念。
事实上,开国先贤关于悟性概念的阐述堪称既高深玄妙又温暖人心;在殖民时代的修行团体里的"内心的耶稣"既有温暖又有光明。我再重复一遍,我们正在讨论的是关于人类悟性属性的问题。要分析这个问题,我们必须对进入我们的思维深处去探求答案的深度有所准备。我们也许会看到其实并不是那些试图启发人类悟性的大智大贤在过分强调人类悟性的作用;而是因为我们现在把他们在两百多年前谈到的人类的精神功能和我们现在通常认为的思维功能混为一谈,从而大大低估了悟性的作用。
第二部分 追忆America第20节:美德的概念
美德的概念
要弄清楚这个问题,我们有必要去理解作为西方文明的源头,也就是提倡人类在自己内心中寻找一个能将主观意志和道德准则溶为一体的精神境界的犹太教以及古希腊的精神哲学。从心理学以及玄学的角度上讲,真理和价值观是这个精神境界的两个侧面。在柏拉图的哲学中,人类灵魂所能达到的最高精神境界是指对至善至真的境界的直接领悟,也就是柏拉图所说的"美德的理念"。这个意境以及在这个层次上的悟性,对柏拉图来说,象征着人类灵魂的力量,更恰当的说法应该是"上帝的影子"。柏拉图将这个精神境界与人类头脑中的逻辑推理功能以及综合不同的概念、用实验数据推理普遍规律和规定合理的假想的思维过程严格地区分开来。简而言之,柏拉图将人类在精神领域中的最高层次上的领悟过程和我们在科学、数学或分析方式的探索中常用的推理过程严格地区分开来。对于柏拉图来说,悟性是对客观现实和客观价值的直接灵感。要把这个悟性从内心中发掘出来,一个人必须努力抵制自身具有的来自较低层次上的杂念的诱惑,那些诱惑往往会和开国先贤曾说过的偏激为伍,偏激会诱骗我们,使我们相信只有它们才是通往真理的大门。至于现代主义者提出的为了保持科学和学术知识的客观性,所以有必要将这些知识和人的情感分割开来,保持距离的说法,我想按照柏拉图可能的思路,这种将知识和人类情感完全分割开来的做法是无法获得真正的知识的。当然,领悟的过程必须将自己从偏激的束缚中解放出来,但这个过程不应该与发自内心的细微的、本质性的情感/评估过程的微妙之处相脱节,这个情感的成份是人所具有的真正意义上的领悟过程中绝对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当教条转变成盲从
在柏拉图苦思这个哲学命题之前数百年,也就是在远远早于雅典文明达到辉煌的巅峰的年代里,以色列的预言家就给世界带来了一个最强大、最慈爱的上帝的概念,这个上帝超越了最广义上的情感和理智。要理解上帝,要去感受这个神秘的包罗万象的综合体,一个人必须服从、倾听、听从--感觉,"用你的全部身心,用你整个的灵魂,以你全部的力量去爱上帝。"8为了去感觉、去爱、去努力归顺于这个凌驾于万物之上的综合体,一个人必须努力去理解,按照希伯来人的观点,一个人感受事物没有先后--也就是说一个人在没有感觉到什么是善时,是不可能知道什么是真的。宇宙本身的根本性质是"存在"与"价值"的神秘的结合。上帝在为存在引进了真的世界的那一瞬间,就已经看出了其中善的价值。这和现代文化中的推理的理念有很大的不同,推理是以一个机械的"学习"的方式去理解世界--不能夹带激情、不能夹带情感去搜集信息,汇总和预测理论以及解释数据,这种推理现在被认为是感知所不可缺少的认识器官。柏拉图的哲学和希伯来人对于知识和伦理的有机结合,也就是古人称之为"良心"的概念和现代文化中的推理的概念有很大的不同。但是,当富兰克林或杰斐逊谈到自然和自然的上帝时,令他们心情激动的悟性的理念和逻辑推理的概念相距有多远呢?他们的上帝是真理。他们用自己的理性去祈祷,但又不仅仅局限于理性。然而他们看到了人类的理性已经在那些根深蒂固的宗教中消失了--更加糟糕的是人类的理性已经成了那些宗教、教条和迷信的奴隶,就好像男女百姓都成了皇室的奴隶一样。当教条蜕变成一个人的上帝时,它除了蜕变成那种具有现代推理特色的缺乏人情的思维方式之外,还衍变成了盲从。
于是,这个"教条的上帝"很快就会成为一个缺乏人情的思维的暴君,一个仅仅依赖于逻辑、机械思维的暴君。这样的暴君是人类文明启蒙理想的堕落。现在让我们不要去看这个已经堕落的理想。而是让我们去看看那个原来的理想是多么丰富,然后再让我们努力去还其本来面目、重新定义我们以悟性的权威为主导的理想。
富兰克林的上帝
让我们再一次回到费城。再一次来看一看我这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和我青春期的一段心路历程吧。这一次不是在荒郊野外的Wissahickon,我也不是正倚靠在被太阳晒得暖洋洋的石头上被内心的喜悦和惊奇激动得流泪。我现在正在一座石头建成的建筑里;然而,就在这里,一种与前面谈到过的感觉相类似的感觉正在我的内心萌生。
这幢大楼是富兰克林学院,它是America的第一座科学博物馆--在那里,参观者可以自己操作介绍科学原理的装置。我对科学思维的所有的神圣感都来自于那幢大楼--那幢以本杰明·富兰克林的名字命名以及有他的塑像的大楼。
我清晰地记得我平生第一次,也是对我的成长最有影响的那一次参观活动。那是一次学校组织的校外活动。像以往那样,全班一开始到独立大厅和自由大钟,但是这次参观完毕后,我们并没有返校,大客车将我们带到一座庄严的、门前有许多大石柱的大楼跟前,大楼的门楣上刻着"为纪念本杰明·富兰克林而建"的字样。富兰克林的名字让我隐隐约约地感到一种压抑感--就像那个无所不在的Penn的名字,他们这些名字听上去都像是"费城"的同义词。
我记得那是冬天里的一天,那天阳光灿烂,但是没有一丝暖意,我身上瑟瑟发抖,愁眉不展地蹒跚登上那无数级的石台阶,一路还得避开脏兮兮的残雪。更让我心情不快的是老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Allie Nemiroff的影子,他是全世界最胖的孩子,唠叨起来没完没了,因为我们俩的姓紧挨着,于是,我好像命中注定要和他作伴作一辈子,也许到了下辈子也无法躲开他。
Allie荒唐地侧过身子过进口处的旋棒记数器,嘴里还不停地唠叨。说他荒唐是因为他侧过身子时肚子的宽度比他正面还大。
我一边听着Allie没完没了的唠叨,一边发现自己正站在天穹高高、回音阵阵的博物馆入口大厅中,我跟着全班的队伍走向一个台阶,在台阶的边上是一个从数层楼的高处悬吊下来的、离地面只有几吋的奇怪的金属碗,碗在不断地缓慢地移动,碗中的沙子像一条小溪那样慢慢地倾泻出来,在地上留下千奇百怪的几何图案。"Foucault钟摆,"Allie在我耳边说。吵得我连我们的老师Hackett小姐在说些什么都听不清。"它永远在摇摆,"Allie说;"从来不停,是地球的转动让它永远摆动的。你想让它停下来都不行。没人能让它停下来。"
第二部分 追忆America第21节:红色按钮
本杰明·富兰克林究竟是何许人也,他究竟意味着什么?
在全班人马走上台阶时,我注意到坐落在入口大厅中央的那座本杰明·富兰克林的塑像。我这个人本来不喜欢塑像,但在这座塑像里有样什么东西吸引了我。一眼看去,我对那座塑像代表着什么心中无数,我知道那是富兰克林,但我从那座塑像里看不出富兰克林到底意味着什么。那是一座庞大的老年时的富兰克林坐在一个巨大的座椅中的写实塑像,用白色的石头雕成,也许是大理石,恍惚之间,我在心里纳闷为什么要为这个富兰克林如此兴师动众、大吹大擂。Wil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