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鸟·乐音 作者:白色幽明(晋江2012-04-09完结)-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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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苏鸟抬起头，冷冷的表情看不出特别的热。
“你说吧！”老人拿不准苏鸟心里是怎么想的？前一个人一听是给王室用的东西，连考虑都省了，直接就和暹定下了契约。她……到底想要什么呢？
“第一个问题：你当初是因为太孤单了才会教元绿的，对吗？”苏鸟看过元绿练习，力度有余、技巧不足，幻术用的也不是很稳定。
老人看看元绿，又看看苏鸟，一咬牙……“是！”看到元绿错愕、伤心的表情，他心里也是一阵阵的难受。虽然不是真的想要教元绿什么，但好歹也相处了怎么多年，心里还是有很多的不舍。
“暹为什么不是黑色的？炼制它的地狱石有什么特别的？”苏鸟安慰的拍了拍元绿的肩膀。在一个身边这么多年还看不清是不是真的想要教你东西，眼睛不好还真是不方便！
“这……”老人擦了擦脑门子上的汗，“地狱石本来就属于黑暗系，炼制暹的地狱石相传是黑龙鼻祖的座椅。它魔性极强，与它定制契约的人必须将它放入胸口。第一天它会游走你全身熟悉环境，第二天开始疼痛，1个时的时间。第三天2个时的时间，第四天3个时的时间……直到第十七天疼够16个时，它便会被你征服，为你所用。”他并没有细讲是怎么个疼痛法？怕吓走了苏鸟，暹不知道还要在炼炉里待多久？他还要在这里呆多久？
“苏鸟，不要！”元绿看苏鸟伸手碰暹，紧张的喊了出来。师父不是真心教他的不要紧，师父耍着他玩儿也不要紧，但苏鸟不能有事！她虽然脸上总是冷冷淡淡的，但她的心是热的。火热、火热的心怕烫了人，所以表现的很冷血。想起她在奥夫监对自己的依赖、撒娇……他心中满是怕失去苏鸟的痛苦，一点儿危险都不想让她触碰。
“我可以带走它，但我不会和它定什么契约。”苏鸟抚摸着冰冷的刀身，“而且，我要你把你全部的东西都教给元绿。”
“不定契约，你不能带走暹！”赫猩生气的站了起来。
“是吗？”她斜眼看看气得脸色涨红的老人，“那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拉着元绿就要离开。
桌子上的暹动了又动，焦躁的提醒赫猩苏鸟一去便不会再回来。老人又一次拽住了元绿，“啪！”手背上出现了五个手指印。
“要么答应，要么放弃，别婆婆妈妈、拉拉扯扯的！”苏鸟甩了甩拍疼的手，伸到元绿面前……
元绿一面藏好心里的惧怕，一面给苏鸟揉着手。师父脾气相当的不好，以前他稍有不对就会招致一顿拳脚。她竟然敢打师父，那他……移动了一下脚步，挡在了苏鸟的身前。
赫猩瞪了瞪元绿，高举的手终究没有落下。“好吧！我同意你第一个请求。”他做出了自己最大的让步。
“哼！赫猩，你是人老脑子糊涂了？还是上了年纪耳朵聋了？你什么时候听我说特别想要暹的？是你硬要塞给我的东西，对我开的条件还敢讨价还价？最后问你一次，到底要不要答应？”苏鸟的耐性彻底用光了。
身后暹飞了起来，围着赫猩直转圈儿。“好吧！我答应你。”摊开手掌想接住暹，没想到它兴奋的停不下来。
“够了！晃的我眼晕。”她厉声一喝，暹在空中来了个急刹车，缓缓的落在了她的肩头。“我要你用幻咒起誓，一定会把所有本事都教给元绿。”苏鸟把玩着冰凉的暹，锋利的刀刃对灵巧的手指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我以我的生命起誓，将我的一身本领都教给元绿。”手上快速的结印，两滴鲜血从赫猩和元绿的印堂飞出。在空中没有停留，擦肩而过后埋入对方的额头。
“课程明天开始，可以吗？”苏鸟对赫猩委屈＋憋屈的表情视而不见，只觉得他脸上的酱紫色很好看……至少她觉得那和艺术。
“当……然！”几颗硕果仅存的老牙咬的“咯咯”直响。
“那明天见！”苏鸟拉着元绿离开了老人的视线。
赫猩目送着他们离开，微微叹了口气，“儿子，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了。”
☆、阴谋
阳光散漫的从窗户里照射进来，晒得人懒洋洋的。苏鸟坐在古老的殿堂里，手里拿着流传很久的古书。这里是白须龙在曼安国第一个宫殿，那时它还是这个国家的王。人们为了纪念白须龙，把这里命名为“白须殿”。 听说它现在已经移居到王宫后面的纳坦阿斯山上。
圆拱型的顶棚，五颜六色的琉璃玻璃，原本宽敞、明亮的大殿，被一排排的的书架占满，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白须殿了。书上面的灰尘一吹都扬起老高，苏鸟每次从这里出去都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但这却丝毫不影响她看书的热情，依旧只要一休息就来。
在人们不注意的时候，时间像个顽皮的孩子从他们身边溜走。转眼，苏鸟已经做了3个月的侍卫，古意高度配合的态度总是让她不能心安，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曲时队的另外两个队员每天都站在门外保护古意，从来都没见过她们休息。倒是苏鸟，一个时月上够十天的班立马休息，半点都没耽误。
眼前的一页文字引起了苏鸟的高度兴趣，细细读过后，微微弯了弯嘴角。将书放回了原来的位子，从窗台上跳了下来，跟看守人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看守人是一个大概90岁左右的老人，他有严重的驼背，几乎和地面成九十度角。脸色惨白惨白的，双眼深陷进眼窝，不仔细看还以为那是两个黑窟窿，满脸皱纹，像个严重缩水的橘子。他走路非常缓慢，声音很是沙哑，像苏鸟这种心里素质极高的人，刚听见他说话还是吓了一跳。如果不是身高不达标就是一个典型的钟楼怪人。
苏鸟刚出门，迎面跑来的元绿在她身边大口的喘气。“什么事让你急成这个样子？”她耐心的等着他把气儿倒匀了。
“师父让你过去一趟，说有事要跟你说。”元绿拉着苏鸟就要跑，被她甩开了手。
她低声的吟唱：神圣的白龙，请送你的子民到达目的地吧！光芒一闪，哪儿还有他们的身影？身后看守人微眯了眼睛，若有所思的捋着不长的白胡子。
赫猩惊异莫名的看着苏鸟和元绿从一团光芒里走出来。这是……转移术！曼安国和南振国最大的区别是：前者用的是幻术，后者用的是魔法。但是凡事都有例外，在两者之间出现过几种微不足道的小幻术。例如：传音术、转移术、冻结术、风行术……虽然不起眼，却非常的实用。
由于发明者是南振国人，所以曼安国的人很少有会用的。即使现在被人们羡慕不已的皇家转送站，也必须靠水晶石的力量才能完成转送。即使用水晶石维持转送站的稳定，但也只能传送货物，不能是人！
苏鸟竟然能带着人使用转移术！她到底是什么人？他心怀忐忑的再次打量她，“已经过去两个多月，我能教的都教了。现在该是你实现诺言的时候了吧！”他指着桌子上的原池白水，示意苏鸟和暹订下契约。
“他真的将所有的东西都教给你了吗？包括炼制武器？”苏鸟转头看向身边的元绿。
“是的。”元绿拉着苏鸟的手腕，紧紧的、死死的、不肯放开。心不安的狂跳，总觉得有事发生。
苏鸟给了他一个宽慰的笑容，慢慢走进原池白水。她甚至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赫猩微微颤抖的身体。对老人扯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将暹扔进了原池白水，成功的引来赫猩的惊叫。
“你应该先用匕首划破自己的手腕，让血流入原池白水。”赫猩气得直跳脚，却只能看着暹融化在原池白水中。当他抬起头时，双眼已经满是血丝，面目已经不是用狰狞可以形容的了。“我明明告诉过你和暹定立契约的方法，为什么不按照规矩去做？”最后一句，他是吼出来的。
“你是说过详细的过程，可你有听过我说要照着做了吗？既然是你求我的，当然是要按照我的规矩办事儿。这有什么不对？”苏鸟微笑的看着逐渐变红的白水，耳边隐隐传来哀嚎的声音。
“你！你！……我要杀了你！”赫猩气的浑身都直哆嗦，猛的向苏鸟扑过去，却在她面前软软的倒了下来。
“很不甘心，是吗？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你弟弟就能复活了。原池白水！什么原池白水？那只不过是你弟弟的脑浆而已。你让他的灵魂附在暹上，再吸取不同契约者的生命之气。他们之所以要将暹挖出来，是不想被人抢走生命而已。
这是黑幻术中的复活术，对吗？唯一破解它的方法，便是将聚集生命之气的暹，提前扔到原池白水中，他便会消失的无影无踪。”苏鸟优先的靠在元绿身上，看着赫猩在地上做无谓的挣扎。
“你是怎么知道的？”赫猩恶狠狠的看着苏鸟，如果眼睛能杀人，她大概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父亲是极爱弟弟的，由于他太过顽皮，3岁的时候自己爬进了已经冷掉的炼炉。父亲开启炼炉时，并不知道自己的小儿子就在里面。一声哀嚎，再将火熄灭时，一切都来不及了。
父亲痛不欲生，母亲却出奇的冷静。她和父亲整整谈了一夜，最后用黑幻术中的复活术，打算救回弟弟。他们为弟弟找的都是极其优秀的人，希望他能够借由优秀的生命之气长成卓越的人。由于他们以前也没有用过这种复活术，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当他们被赐死的时候，将这个重担教给了赫猩，让他无论如何都要救活弟弟。
他也偷偷的找了几个人，可弟弟并不喜欢，从他们身体里逃了回来。眼看就剩下最后一个人的生命之气……苏鸟的出现，让他看见了希望的曙光。没想到，他和父母穷极一生的心愿终究还是没有实现。
“你还是杀了我吧！我已经没有任何活下去的意愿了。”赫猩已经不再关心苏鸟是怎么知道自己的秘密。他的声音低沉，鬓角的白发好像多了许多，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岁。
“即使我不杀你，你也没有多少时日好活，我又何必多此一举？”身后的元绿动了动，苏鸟站直的身体，让他离开。温暖突然抽离，让她的心莫名的一紧。
元绿一步步挪到赫猩身边，老人无神的眼睛让他心疼。想到他教导自己的这几年，什么时候出现过这种表情？永远都有用不完的精力；永远都认真的观察着火炉里的温度及湿度；永远骂他骂的山响……他将老人抱到原池白水旁，为他整理衣服。老人的眼睛向旁边斜了斜，几十年的成果就这么毁于一旦，一口气没上来……死了！
元绿呆呆的看着赫猩突然垂落的手臂，紧紧的握住，想要保留一些他的温度。人力难以回天！赫猩渐渐冰冷的身体，证明着老人不可能再活下来。元绿闭上了眼睛，硬是将涌上来的泪水逼了回去。将老人推入了血炉，又将原池白水也推了进去，血炉里的火光忽明忽暗，映衬着他如同刀刻的脸。
“我十岁的时候，还是一个到处流浪的乞丐。是师父将我带了回来，教我本领，让我能够生存下去。他对于我而言，就像父亲一样。……按照他的遗愿，我将他们两兄弟葬在师父一生辛劳的地方，一路好走！”低声的陈述自己和师父是如何认识的，那场景仿佛还在昨天，而今天……他知道这不是苏鸟的错！就像自己的左手将右手打了，右手还击将左手费了。他总不能因为这样，再把右手给砍了吧！可是心里涨疼的不舒适感，大概有一段时间才会好。
“很遗憾！”苏鸟用转移术把他带了出来，高高的楼在她面前，静静的坍塌。颓废的美，有的人却不懂欣赏。
元绿几次想要挣开苏鸟的手，却始终没有成功。“放开！”他使劲儿的甩开了她的手，却只来得及看见一片化为灰烬的尘土。“咚！”的一声，他瘫坐在地上。过了一会，才又站起来，疯了一样的冲过去。用手一次又一次捧起地上的灰尘，却始终都握不住太多。
“道歉！你要跟我师父道歉！”元绿大声怒吼，双眼充满血丝，嘴唇微微的颤抖。他内心不断的祈求：快说啊！快说“对不起”，即使你不是真心的，我也愿意原谅你。
“我不认为，我做错的了什么！”她不是不知道他眼里的意思，却不想违心的道歉。
“是吗？……你是没做错什么，做错的那个人是我！是我不该带你来这里；是我没有阻止你和师父的约定；是我连师父的骨灰都保护不了……今天我就会搬出你的房间，这么长时间，打扰了！”元绿向苏鸟深深的鞠了一躬，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元绿啊！苏鸟不是你能驾驭的女人……放弃她吧！师父浦口婆心的劝导还犹然在耳，他人却已经……回头看着那个站在夕阳里的倩影，在橘红色的余晖下朦朦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