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的预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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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警署发现两名出警警员迟迟未归,而且对讲机也毫无反应,于是便另派两名警员前去一探究竟,结果在齐鲁街15号203室内发现了两名警员惨不忍睹的尸体。根据法医的初步判断,两名警员的死亡时间应该就是在10点至11点这一个小时内。
据调查,齐鲁街15号203室乃是一处空宅,虽然里面还剩有几件旧家具,但原先的房主已经在一年前搬走,现在这处房子正在挂牌出售。
事发后,警方曾经一一调查过15号一楼至六楼的大部分居民,但由于当时正是夜晚,多数人都在自己家里关门休息,所以调查几乎一无所获。
齐鲁街15号二楼共有4户居民。201室住着一对小夫妻,当天晚上他们外出参加朋友的聚会,直到凌晨两点才回家,所以对隔壁发生什么事一无所知。202室住着一对老夫妇,两人都超过了60岁,都是退休工人。他们告诉警方,当晚9点刚过他们就睡了,没听到任何动静,也不知道隔壁有警察来。204室住着一家三口,女主人说,在10点左右的时候,他们确实听到楼道里有说话的声音,但她并没有在意,因为当时她正在看电视。调查其他楼层的居民,也同样收效甚微,没有人看见在那个时间有可疑的人在楼道里出入。只有一个住在6楼的居民说,在当晚10点半左右,他看见一辆出租车停在15号楼窗外的巷子里,但很快就开走了。
齐鲁街的公房建造于上个世纪70年代,属于老式公房。因为自己就住在这样的老式公房内,所以高竞对这些公房所在区域的共同特点非常了解。通常这些小区都四通八达,一个小区有三四个门。保安设施很不健全,别说有监控系统,有的地方门口连保安都没有;就算有,也通常是老眼昏花、体弱多病的半老头,一到晚上就昏昏欲睡,根本无法起到保安监视的作用。所以通常在这样的小区,盗窃案发生的频率就会相对较高。这也就是为什么两名警员接警后会丝毫没有戒心地赶往现场的原因。因为齐鲁街的盗窃案,他们之前已经处理过多起,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次报警只是个圈套,他们自己会成为目标。
高竞到达现场的时候是夜里11点多,现场的怪异布置令他吃惊。
客厅里,窗门大开,两名警员双臂平摊,双腿并拢,如十字架一般被平行而放,每人的身上都插了密密麻麻的小箭。高竞发现,这次凶手用的铁箭,比第一次用的要短一倍,显得更加轻便。
由于这次是两名警员同行,又是跟凶手近距离接触,所以高竞怀疑凶手很可能是两个人。其中一个给警察开了门,这个人显然不容易让警察产生戒心。等两名警察全部进屋之后,另一名凶手,站在与客厅相连的另一个房间内,向两名警员射击。因为速度快,而且完全没有防备,所以很可能谋杀在一瞬间就完成了。这次与上次不同的是,凶手并非从后背伏击,而是采用正面攻击。
7。意外相遇(3)
另一种猜想是,凶手很可能将发射器分别安在屋内的两个壁橱内,他很可能向其中一名警员展示自己的衣柜,以说明自己的损失。他可能让警员看小偷留下的痕迹,他完全可以说这东西可能是窃贼留下的,我没敢动,还是让你们警方人员来处理吧。等警员探身进入橱内后,他偷偷拉动发射器,于是,警员当场中箭。这名警员倒地后,要想再攻击另一名警员就易如反掌,只要按兵不动,假装那名受攻击的警员还活着,那另一名警员就很可能因为好奇,也探入壁橱看个究竟。这样,只要再发射一次就可以了。
当然,他想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凶手是一个人,单独操作。他在袭击第一名警员的时候,没有用射箭的方式,而是将箭当做匕首猛然扎入了对方的胸口。当另外一名警员俯身去关心他那已经遭遇不测的同事的时候,他可能忽视了自身的危险性。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谋杀成功的几率很高。而且,高竞也仔细看过那些坚硬而锐利的菱形箭头,那是完全可以成为最直接有效的杀伤性武器的。
高竞认为凶手很可能等到两名警员通通受重伤或接近死亡的时候,他才终于停止演戏,恢复本来面目。那个时候,他已经可以完全掌控全局。他将他们的脚捆好(虽然脚上没有绳子,但发现了捆绑过的痕迹),把他们双臂平摊,平行而放。接着,他走到窗口处,向他们发射密集攻势。
高竞大致数了数,警员A的尸体上有40支箭,警员B的尸体上有50支箭。一个凶手要在短时间用弓弩射出90支箭几乎不可能,所以,高竞认为凶手一定有一个或者多个不同型号的弓弩发射器,以便发射不同型号的箭。
高竞也仔细看过那些密密麻麻的小箭,他觉得它们的排列好像并非完全杂乱无章,它们似乎是有规律的。但他现在还没看出来那里面究竟有什么端倪,所以,他委托法医将尸体上的所有箭孔做好标记,以便拍照成像后,可以更直观地研究那些箭孔的走向。
除此之外,更为离奇的是,凶手在一间卧式的墙壁上居然画了一幅壁画。虽然整幅图都是红色的,但很明显,凶手用的是颜料,而并非死者的血。因为两名警员在游戏的一开始可能就已经死了,后来的箭孔并没有导致大面积的流血。
壁画的内容是两颗参天大树,树下有口井,井边坐着一个小女孩在笑。高竞知道这不是随意的涂鸦,一定具有某种意义。但他一时想不透其中的含义,所以把壁画交给了余男博士。余男在接到壁画照片后说的第一句话让他印象深刻。
“我认为这是幅连环画。我想他还没有把他的意思完全表露清楚,这只是一部分。所以,要有思想准备,他可能还会画下去。”他说。
余男的意思很明确,凶手可能还会再杀人,而且绝对不止两个。
这跟高竞的猜测不谋而合。但是,他总觉得,这幅线条简单的红色壁画似乎勾起了他记忆深处的某种说不清的情绪。他好像想到了一些什么,但他无法捉住那种转瞬即逝的感觉。就好像走在密林中,他突然看到一只飞翔的小鸟,他不知道那是什么鸟,只看见鸟的外形,他能听见它的鸣叫声,却看不清它羽毛的颜色、它的模样;转眼之间,它就隐没在密密的树枝中去了。他一点都不知道那是什么鸟。
高竞回到现场后,在壁画前站了很久。他目光定定地注视着壁画,他想弄明白为什么它会让他产生这种不同寻常的感觉,为什么它让他难以忘怀,为什么那井边的小女孩让他感到极度不舒服。为什么呢?
正当他对着壁画苦思冥想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说话的声音。
“请问,这里是宋彩琳的家吗?”居然是莫兰的声音,高竞吃了一惊。
但她问的问题却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宋彩琳?不知道。”回答她的好像是隔壁的老妇人。
“那么蔡英东呢?”
“蔡英东?这我知道,是老蔡的儿子吧?他以前是住在这里的,不过年前死了。我知道了!你刚刚说的人大概是他的老婆吧!我记得是姓宋的,就是不知道她的名字。”老妇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7。意外相遇(4)
“宋彩琳搬走了?”
“是啊。小蔡人一走,她就搬走了,都搬走大半年了。”
“是吗?现在他们家出了什么事?”莫兰的声音开始渐近。高竞能想像她朝屋子里探头探脑的滑稽样子。
“昨天有两个警察在这里被杀了。”
“是吗?是在这里?”声音里没有惊吓,倒有几分兴奋。这就是莫兰!高竞想,她一会儿肯定会进来,不知道突然看见他,她会有什么反应。
“现在里面有人吗?”他听到她正悄悄问老妇人。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笑。
“我刚刚看到有一个警察进去。”
“是吗?他样子凶吗?”
“那我不知道。”老妇人说。
高竞猜想现在莫兰一定正在想办法如何顺利溜进来看个痛快,而不被马上赶出去。
果然,几秒钟后,他看见一只手机“呼”的一声从地板上滑过来。他真想笑:原来她是想通过捡自己手机的方法混进来,真是小孩子把戏。
他捡起了手机。这时候,他已经听到她翻过隔离带快步进来的声音。
“对不起,我把手机……”看到是他,她顿时呆住,后半句话被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他看着她,她跟往常一样,穿着好牌子的漂亮衣服,没化什么妆,脸像晴空一样干净。
他没有说话,把手机交给了她。她默不作声地接了过去。
然后,他没有看她,只是朝她挥了挥手,意思是叫她出去。虽然他一万个不愿意赶她走,但出于保护现场的考虑,他好像也只能这么做。但是等他抬起头准备看她的反应的时候,发现她早已没了踪影。起初,他以为她走了,但他很快就说服自己:这不可能!结果他果然发现她已经到了卧室,就站在他刚才站的地方,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壁画,一脸的兴奋;并且,居然还当着他的面用手机“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照片。
“这是不允许的!”他终于忍不住说话了。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好像怕他来抢她的手机,赶紧把手机塞进了口袋。
“莫兰,这是不允许的。”他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一些,并朝她伸出手,“把手机给我。”
她看着他,一副装糊涂的表情。
“快点,把手机给我。”他催促道,心里不免有些难过:为什么我总是在她面前扮演不讨人喜欢的角色呢?
她果然冷冷地白了他一眼。
看着她的脸,他真是觉得为难。他现在反倒担心她会说话了。如果她突然开口让他不要没收她的手机怎么办?如果她突然求他怎么办?他能拒绝吗?他黯然地想,他恐怕也只能拒绝。这好像是命中注定的事,他永远不可能做一个讨她欢心的人。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如同滑梯一般,从高处迅速滑了下来。
“你什么也别说了,把手机给我吧!我把照片删了就还给你,快点。我也没办法,这是规定。”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其中还夹杂着几许无奈和苦涩。
他向她伸出手,她看着他的手,又看看他,眼睛不停地转。他意识到她可能在打鬼主意,但他觉得,她没办法扭转局面。他们僵持了一会儿,接着,他看见她真的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了。但接下来她做的一个动作,却让高竞万万没有想到。
就在手机掉入他手掌的一瞬间,她突然飞快地移走手机,俯身亲了一下他的手心,随后,趁他还没反应过来,她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和灵活性,从他身边一滑,便逃出门去。
其实他只有一伸手就可以抓住她。但是,他不能保证抓住她后自己会做什么,他想到这里毕竟是罪案现场,所以,还是算了。
于是,他终究没有拿到她的手机。
但是他一点都不觉得遗憾。他微笑地对心中的警徽说:没办法,犯人实在太狡猾,居然使用美人计,但我已经尽力了。
他庆幸今天到现场来。
只是,他心里不免留下了一个疑问:她为什么会来?当然,这绝不是缘分。
7。意外相遇(5)
她问的那些问题是什么意思?她最近在忙什么?
难道梁永胜已经把那个300万的案子交给她了?
好险,好险!直到坐上出租车,莫兰的心还在突突跳个不停。
她真担心高竞会追出来没收她的手机,这种事他不是做不出来。15岁那年他们第一次相识的那个晚上,他像疯狗一样咬住她死死不放的样子,她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她知道只要他想抓住她,她肯定逃不掉。
还好,他毕竟也成熟了,也知道做事要注意点影响。
直到发现他真的没追出来,她才长舒了一口气。
但等她平静下来后,又不免有些生气。
他难道就不能当做没看到我吗?干吗非要盯着我不放?真不知道认识他这个警察有什么好处!从来都得不到一点内幕消息,从来不肯有半点通融!而且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形!多好的拍马屁机会啊,就给白白浪费了!先是赶我走不说,居然还吃了豹子胆,想要没收我的手机,删掉我拍的照片。他大概是永远不想跟我和好了!这个死脑筋!
但是,当她想起他被自己偷袭时的惊骇表情时,又不禁莞尔一笑。要不是他说最后那句话时的样子如此凄惨,她可能不会那么做。如果换了别人,她当然也不会这么做。
不过,说实在的,那些壁画还真是怪。莫兰总觉得在哪里见到过似的,在哪里呢?
她正想